第四十六章 抉擇
夏風悶悶，樟樹颼颼。
夢軒埋怨道:「這天氣怎麼這麼熱？全身都是汗。」
夢圓勸道:「忍忍吧！」
夢軒自我安慰:「要是能泡在水裡就好了。」
塗胖子聽她兩姊妹談論天氣，遂道:「不若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吧，保證讓你們通身舒暢。」
單單以為又要用錢，道:「那裡好意思再讓塗兄破費。」
塗胖子道:「不用破費，去我自己的地盤。」
沈沐見黑夜之中有幾個影子一晃而過，遂沒有和他們說話。
五人往北走，過不多時就到了目的地，只見熱氣騰騰，原來是一池子溫泉水。
「這地熱之氣，是我在無意之中發現的，就用他來洗澡，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貴御溫泉』。你們兩個去那邊，我們三個去這邊。」說著就把浴衣分給四人。
「塗大哥，你可發覺今日在牧羊人家所遇的那四人有什麼不對么？」
「從他們的面容和口音來看，可以斷定他們是京城之人，這本不奇怪，但他們似乎不大願意讓我們認出他們的出處，這就有點奇怪了。」
「嗯！的確」沈沐略有所思。
半晌，塗胖子轉移了話題！
「沈老弟，夢圓夢軒兩個姑娘不錯，你可要好好把握哦？」
沈沐回之，道:「我胃口那有那麼大，一個就可以了。」
他並沒有回拒塗胖子的話，而是承認擇其一。
「那你是選夢圓還是夢軒？」沈沐沒有回答，只是一笑而過。
微笑或許是最好的回答方式之一。
「好好把握吧，切不可優柔寡斷，難以抉擇，左右搖擺，到頭來可能一場空耳。」塗胖子這話就像自己親身經歷過一般。
「塗大哥也遇到過難以抉擇的事？」
「成年往事，多提無益，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他的語氣很疲憊，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似乎看穿了天空，穿越到了遠方，然而他的眼睛里卻空空洞洞，什麼也沒有。
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的抉擇，不論怎麼選，最終的路只有自己可以走，任何人都只是沿途的風景。
沈沐沒有多問，只是獃獃的看著溫泉里冒出的氣泡。
單單認認真真用力的搓著身上的污垢。
他們泡了個溫泉，果真感覺渾身清爽了許多，是夜，各自睡去。
極熱而冷，第二日的清晨，天氣轉涼，微風襲襲，恰是膚溫。
沈沐，夢圓夢夢軒，單單四人不好多擾塗胖子，遂與塗胖子辭別，謝了其款待之情，言重陽日的梵凈山武林大會再見。
沈沐，單單，夢圓夢軒本想去黔靈山上一睹貴陽城之全景的，但因夜郎穀穀主龍巴彥被殺一案尚未了結，恐惹誤會，是以沒有去。
午後，四人把整個貴陽城基本遊覽完，欲打道回天龍屯堡，在離開貴陽城之際，遇到了五個人，沈沐與夢圓認識的，正是他們在前往香爐山的路上所遇，因一碗粉而與肖玉香大戰的虎良嫣及其手下。
沈沐上前與之打招呼，虎良嫣看起來很忙，禮貌性的問候幾句便辭別，離去的時候問了一句:「你們可曾見過這個用鞭的女子？」她攤開手中的一幅圖來給他們看，夢圓一看，道:「這不是王前貞么？」
虎良嫣急道:「你認識她？」
夢圓道:「認識，不過他是個男的，只是長得像女人而已。」
虎良嫣忙問道:「他現在在哪兒？」
夢圓道:「兩個月前在打雞洞與之有過一役，現在不知道他身在何處？」
雖然虎良嫣沒有得到仇人在那裡的結果，但她還是謝過離去，四人也走上了回程路。
三伏暑可畏！
夢圓夢軒，單單三人一路上均言天氣毒辣，唯獨沈沐不言不語，眉頭緊鎖，夢軒見狀，欲問之，卻叫之不應，好像當他們不存在一般。單單經常聞江湖邪術，特別是西江苗民的蠱術，那是邪之又邪，他以為沈沐中了邪術，遂慌忙急火的朝沈沐大叫，不料沈沐卻突然大笑，狂笑，是頓悟的笑，是收穫的笑，「哈哈……我終於明白了。」把單單嚇得倒退數步。
夢圓夢軒，單單對他的笑感覺莫名其妙，夢軒問道:「沈大哥，你明白了什麼？」
沈沐高興的道:「《若水劍法》的最後兩重，我總是練不會，原來如此。」原來沈沐在貴御溫泉之中看著水中冒出氣泡，遂對自己的若水劍法略有所思，悟入迷境。
三人這才知道沈沐剛才是因悟武功入迷之故，他們聽他說對武功頓悟，均為之高興。
每個人對自己所喜歡的事達到痴的境界，都是瘋子，除了自己，別人根本無法理解。
「今天的天氣怎麼這麼熱？」單單擦了擦身上的汗。
「哇，單大叔都說熱，那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沈沐若無其事的道。
夢圓夢軒聽沈沐這樣說，滿心歡喜，「前面有賣果飲的，我們去那裡休息吧，」夢軒道。
「四位，喝點木瓜涼粉〔2〕吧？」在路邊擺攤賣果飲的大嬸看到他們四個走來，熱心的招呼他們。
「嗯，阿姨，我要一大碗，」夢軒貪吃的說道。
「好的，您稍等！」
不時，賣果飲的阿姨端上涼粉來。
四人竟然渴得各自喝了兩大碗木瓜涼粉。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這麼熱？快點找點水來喝吧。」烈日下，有人說著埋怨天氣的話。
沈沐應聲望去，是四個麗服漢子，均腰懸寶劍。
「四位，喝點木瓜涼粉吧？」賣果飲的大嬸似乎對每一位客人都以同樣的一句話來招呼。
「什麼東西？」其中一個麗服漢子疑問道。
「管他什麼東西，先來兩碗吧，」另一個麗服男子接過大嬸手中的碗一飲而盡，又道，「好喝，不錯，再來一碗！」賣木瓜涼粉的大嬸樂融融的添著木瓜復來。四個麗服漢子共喝了九碗果飲，出手也很闊綽，他們給大嬸的錢沒有找零，道一聲「不用找了」，揚長而去，阿姨樂得呼一聲「慢走」。
夢圓道:「這不是昨晚我們在貴陽城裡遇到的那四個人嗎？」
沈沐點頭，道:「是的！不過……」
「大嬸，這天氣熱得要人命，快給我來個大碗的木瓜涼粉。」又來了一個路人，沈沐看見那人，沒有繼續和夢圓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