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

鳳景若緊張地板起包子臉，準備聽師父來一段長長的江湖恩仇錄。

「我曾經在宮中當差。」

在宮中當差！

莫非這是一段皇宮恩仇錄？

然而，沒有下文了。

鳳景若等了半天，見沈幻並沒有要接著說的意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師父？」莫非師父忘記曾經那段歷史了現在正在努力回憶？

「嗯？」

鳳景若斟酌了一下，說道：「師父，你的故事呢？」

「講完了。」

鳳景若：「……」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幻，說道：「師父，你真不是逗我玩嗎？」

沈幻被他的表情弄得笑出了聲，說道：「就是這麼簡單的故事。我曾在宮中當差，與二皇子有過幾面之交，他不一定記得我，但我覺得還是避開的好。」

聽起來其實很有道理，但鳳景若自己腦補的是一出非常精彩的大戲，就跟小話本上寫的那些故事一樣，情節曲折，跌宕起伏。所以冷不丁聽到沈幻就只用了一句話就概括了他的過去，鳳景若頓時覺得有種強烈的落差。

沈幻笑道：「看來若兒對師父的故事很失望。」

鳳景若搖搖頭，說道：「一定是小話本寫的太誇張了。」

說著，他好奇道：「師父，你在宮中當什麼差？」

「過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沈幻面無表情地扯著謊，他不能告訴鳳景若他的真實身份，一旦鳳景若知道他是當朝大將軍，事情只會變得更加複雜。

堂堂鳳國大將軍，卻到天和寺教一名小和尚，不求功不求利地把鳳景若當成他唯一的弟子，這件事若傳了出去，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聽到沈幻這般說，鳳景若就知道師父的宮中故事他是沒機會知道了。

他嘆了一口氣，那模樣惹的沈幻又笑出聲，抬起手摸摸他的腦袋，笑道：「若兒，你小小年紀嘆什麼氣？」

鳳景若雙手交疊抱在胸前，板著臉一字一句咬字特別清晰地說道：「師父，雖然我只有八歲，但我也是有煩惱的。」

「比如說師父怎麼總是逼著我練武，哎呀今天不想練武的借口又被師父拆穿了真是好煩惱？」沈幻模仿著鳳景若的語氣說道。

鳳景若：「……」師父真是太不友好了！

「若兒，你不想練武的話，師父教你別的東西，可好？」沈幻認真道。

「什麼東西啊？」

沈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道：「若兒，如果鳳國與鄰國發生衝突不得不兵戎相見，那個時候如果你已經長大了，你願意帶兵出征嗎？」

「願意！」行軍打仗是每一個男兒的夢想，就算是八歲的小包子，心中也很是嚮往戰場上的揮斥方遒。

「那麼，若兒覺得行軍打仗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殺敵四方！」

沈幻笑了笑，鳳景若突然意識到他的武藝簡直拿不出手，皺著小臉糾結了好一會兒，拍了拍胸脯，仰著臉說道：「師父，我會好好練武的，我說真的，以後我一定好好練習武功。」

沈幻笑著搖搖頭，說道：「行軍打仗中，沖在最前方殺敵四方自然是大英雄，但是，在一場戰爭中，最重要的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鳳景若聽得有點糊塗，沈幻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他看著鳳景若，緩緩說道：「若兒，師父教你三韜六略之術。」

若干年後，鳳景若成了鳳國御駕親征最多次的帝王，當他策馬奔騰的時候，他總能想起今天與師父的對話。

他的師父，是一名真正的大英雄，是鳳國當之無愧的神勇大將軍。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大半個月過去了。

鳳景若依舊在天和寺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跟著沈幻學習文韜武略，空閑時間與小和尚明一在後山玩耍，爬樹摘果子、下水抓魚，過著八歲小包子應該過的生活。

鳳景澤過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挽著褲腿在後山的小溪中與明一打水仗。

身上的衣服被明一用水潑的差不多全濕了，但鳳景若依舊堅持不懈地準備反擊，只可惜明一終究比他大兩歲，就個頭來說都比他高了差不多半個頭，若不是明一手下留情，鳳景若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鳳景澤站在山坡上，手持摺扇反手而立，他身著一身白衣，微風徐來，衣擺微微晃動，身後是青山綠水，看著就像是一幅山水畫。

「二哥？」鳳景若終於看到了鳳景澤，原本手上還捧著一把水，見到鳳景澤后，他把手中的水隨手一潑，隨後將手在衣服上胡亂擦了幾下，邁開腿往岸上跑。

明一跟在他的身後。

鳳景澤輕搖摺扇走過來，鳳景若開心地問道：「二哥，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一會兒。」鳳景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你衣服全都濕了，快回去換乾淨的衣服。」

「沒事的，現在天氣熱，等會兒就會自動幹了。」鳳景若擦了把臉抹去臉上的水珠，笑嘻嘻地說道。

站在他一旁的明一對鳳景澤行了個禮：「參見二皇子。」

「不必多禮。」

「二皇子，恕我先行告退。」明一看了眼咧著嘴巴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的鳳景若，對鳳景澤說道。

鳳景澤點點頭，明一離開后，他抓住鳳景若的手，帶著他往寺裡邊走去。

「二哥，你帶我去哪啊？」

「你房間在哪？」

「那邊。」鳳景若指著東南方向，說道。

兩人回到房間，鳳景若脫下身上的衣服扔到一旁。他的肌膚非常白，窗檯灑落進來的陽光照在他身上，就像是最細膩的水豆腐，又白又嫩。

加上他現在身量還沒長開，有點肉乎乎的，整個人看上去真是白白的、軟軟的。

鳳景澤看過去，看了一會兒，默默地覺得糰子這個外號真是越來越名副其實，白嫩軟糯，捏起來手感一定上佳。

鳳景若原本是特別坦然地在換衣服，但突然間感受到了鳳景澤打量的眼神，他反應了一會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拿著衣服遮住腿，捂著下半部位一蹦一跳地躲到一旁去了。

鳳景澤揚眉，八歲的小包子也知道害羞？

鳳景若迅速地換上乾淨的衣服，見鳳景澤嘴角微揚眼裡含笑地看著他，鳳景若撓撓臉，說道：「二哥，你在看什麼？」

「看你。」鳳景澤輕快地答道。

鳳景若：「我衣服已經穿好啦。」

鳳景澤笑道：「莫非糰子覺得我更想看你不穿衣服的模樣？」

鳳景若眨眨眼，說道：「二哥，你這樣子好像流氓哦。住持跟我們說，流氓就很喜歡看人不穿衣服，尤其喜歡看女孩子不穿衣服的樣子。」

鳳景澤：「……」

鳳景若說完后覺得哪裡不太對，思索一番后說道：「不過我是男孩子，二哥你也是男的，看一下不算是流氓。」

鳳景澤抬手捏了把他的臉蛋，說道：「你才多大，就知道流氓是什麼樣了。二哥看你，是覺得你身上的肉挺多的。」

鳳景若：「……」

二哥，戳人不戳短啊！

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肉，原本想大聲地辯解他身上完全沒有多餘的肉，但這麼一模之下，原本就不太多的底氣更是消失的徹底。

與鳳景澤高大頎長、瘦削有力的身體相比，他身上的肉的確是有點多。

鳳景澤只是隨口逗弄一下他，見他居然還真上心了，小短手一直在捏腰間的軟肉，模樣看起來有幾分委屈，鳳景澤暗自笑了笑，揉揉他的腦袋，說道：「二哥騙你的，糰子一點也不胖，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多點肉以後長得高。」

鳳景若：「……」

二哥，肉多跟長得高真的有半點關係嗎？！

肉多隻會跟長得圓滾滾有關係吧。

見小糰子還真的是有幾分傷心了，鳳景澤默默地反省了一下，似乎他剛才的話確實起不到安慰的作用。

「糰子，二哥帶你去出去玩，想不想去？」鳳景澤想了想，覺得小孩子應該都喜歡出去玩，而且鳳景若常年待在天和寺，並沒有多少機會出去玩，所以應該更嚮往到外面去玩耍。

然而，出乎鳳景澤意料之外的是，鳳景若卻猶豫了。

「嗯？不想去？」

鳳景若眨巴這大眼睛看著他，說道：「師父說，如果我要出天和寺的話，要去跟住持講一下，如果住持不同意的話，我就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