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那能在門禁時間前回來嗎？」鳳景若擔心去了皇宮會把時間給耽擱了。

「我讓衛鈞去給住持說一聲，說你今天在皇宮裡歇著，明天再回去。」

「二少爺……」衛鈞似乎並不同意鳳景澤的做法，面露憂色地看著鳳景澤。

「嗯？」鳳景澤眉頭微揚，說道，「何事？」

衛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咽下了原本要說的話，轉身騎馬而去。

鳳景若獃獃地站著，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就要跟鳳景澤去傳說中戒備森嚴的皇宮了。

鳳景澤見他一臉獃滯的模樣，笑道：「糰子，在想什麼呢？」

「住持會不會生氣啊？」

「沒事，住持要你在門禁前回去，是怕你在外面時間太長會遇到危險，但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不會有危險。」鳳景澤安慰道。

鳳景若想了想，覺得鳳景澤說的很有道理，便放下心來跟著鳳景澤進宮。

來到皇宮城門下，鳳景若抬頭望過去，只見紅色的城牆上飛檐重疊，琉璃連片，在陽光下看起來特別的莊嚴雄偉。城門下守著四名衛兵，面色嚴肅。

鳳景澤帶著鳳景若走過去。

「參見二皇子。」衛兵齊聲跪下。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鳳景澤說道，隨後帶著鳳景若走進城門。

鳳景若很激動，在城門下，他就震撼於皇宮的雍容華貴，走進城門后，更是被皇宮內的奢華建築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景象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以前就是做夢都夢不到這般華貴至極的建築。

「二哥，皇宮真的好漂亮啊！」鳳景若興奮地張開手臂轉了幾個圈，然後蹦到鳳景澤身邊，笑容滿面道。

鳳景澤摸摸他的頭，說道：「喜歡的話就多呆幾天，到時候我帶你四處轉轉。」

兩人到了鳳景澤的寢宮，鳳景若一路上都是瞪大眼睛滿臉驚喜的表情，走進鳳景澤的寢宮后，眼裡的驚喜更是不言而喻。

與天和寺其他小和尚相比，鳳景若單獨的廂房已經算是比較高檔的了，但進了鳳景澤的寢宮后，他頓時覺得他以前睡得都是茅草屋……

「哇，二皇子帶了一名小孩子回來啊。」

「是啊是啊，以前從未見過二皇子帶人來寢宮。」

「你們看，二皇子臉上的表情好溫柔啊，我來這邊這麼久了，從未見過二皇子如此溫柔的時候。」

當鳳景澤牽著鳳景若的手走進寢宮后，一旁的侍女就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她們的眼神全都聚在鳳景若的身上。

「不過這個小孩長得真是可愛，老實說，就是這皇宮裡，我都未見過比這小孩還可愛的孩子。」

「是啊，你瞧那雙眼睛，又圓又大的，真是太可愛了。」

「還有他的皮膚，比女孩子還要白皙。」

幾名侍女一人一句，聲音雖小，但鳳景若還是聽到了，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他從未見過如此多的女孩子，準確來說，他幾乎沒有見過女孩子，這一下子突然看到這麼多漂亮女孩子，而且這些女孩子還都在議論這他，鳳景若頓時有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感覺。

他悄悄地挪著腳步，躲在鳳景澤的身後。

「夏草，過來。」

鳳景澤朝一旁的一名侍女招了招手，那名叫夏草的侍女忙走過來，笑意盈盈道：「二皇子有何吩咐？」

鳳景澤抬起鳳景若的手，說道：「這是若空，你們給他準備一下房間。」

「是，二皇子。」夏草轉身往裡面走去，走前還特別溫柔地看了眼鳳景若。

鳳景若滿臉通紅。

鳳景澤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下邊的侍女走過來，端上了茶點，鳳景澤把點心推到鳳景若面前，說道：「糰子，嘗一下這些點心，都是甜糯的糕點，你應該喜歡。」

鳳景若拿了一塊黃澄澄的黃金糕，咬了一口，說道：「二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甜糯的東西啊？」

鳳景澤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長得就挺軟糯的，所以應該喜歡吃跟你一樣又軟又糯的東西。」

鳳景若：「……」

他突然後知后覺反應過來鳳景澤為何會給他起糰子的小名。

鳳景澤笑眯眯道：「對，就如你想的那樣。」

鳳景若：「……二哥，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鳳景澤笑而不語。

兩人正在說著話，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皇上有旨。」

鳳景澤起身，鳳景若趕緊放下手中的糕點，也跟著起身。

「二皇子，皇上傳你現在去御書房。」皇上身邊的太監小路子說道。

「父皇召我現在去御書房？」鳳景澤看向小路子，說道，「路公公，你可知父皇有何事？」

小路子笑道：「二皇子，皇上的心思咱家不好亂揣摩。不過應該不是壞事，我看皇上心情挺好的。」

「行，路公公，你稍等片刻，我去換件衣服馬上就去。」

「喳。」小路子依舊笑著，他的眼神只落在鳳景澤的身上，就好像沒有看到這兒突然多出來的鳳景若。

鳳景澤更衣后，見鳳景若緊張地看著他，彎下腰彈了一下他的鼻尖，說道：「糰子，我先去一下御書房，你就在這兒呆著，不要隨便出去，皇宮很大，你自己出去的話，會走丟的。」

「嗯，二哥，我不會出去的。」

「有什麼想吃的，可以跟她們說，你是我帶回來的，她們也會把你當成主人。」鳳景澤又說道。

鳳景若點點頭，見鳳景澤還要跟他交代事情，忙說道：「二哥，你放心去御書房吧，我不會有事情的。剛才的糕點我還沒吃完呢。」

鳳景澤見他沒有剛才那麼緊張了，這才放心地跟著小路子出去。

鳳景若其實很緊張，尤其看到這兒有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子，就更緊張了，生怕她們過來跟他說話。

夏草抿嘴笑著走過來，說道：「若空，不用害怕，她們只是好奇而已。」

鳳景若的臉已經以可見的速度紅了，他沒有跟女孩子說話的經驗！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夏草見他紅著臉害羞的樣子，便不再過來，同時讓那些還在小聲議論的侍女住嘴，她看得出，這個叫若空的孩子，似乎真的很害怕跟女孩子接觸。

這時，外面一陣喧嘩，夏草微微皺眉，走過去說道：「誰在這兒大聲喧嘩？」

「夏姐姐，是我。」說話的人名叫李實來，是太子鳳景沐身邊的小太監。

夏草喝道：「李實來，誰是你夏姐姐，叫我夏草就好。」

李實來被喝了一聲也不惱，笑道：「夏姐姐，我是來傳太子話，太子讓若空過去一趟。」

「太子？」

「對，太子殿下想見見若空。」

夏草面上還是淺淺微笑，但心中已經琢磨開了。若空是二皇子帶回來的人，可見這孩子身份非同一般，如今太子殿下竟然也派人過來要他過去，這孩子究竟是誰？

二皇子特意交代她們要看好這個孩子，若是讓太子手下的人帶走了，等會兒二皇子回來她們要如何交代？

李實來已經開口催促了，夏草腦中閃過數個念頭，但沒有一個能打消李實來要帶走鳳景若的意願。

她想著不如先拖延一下時間，說不定等會兒二皇子就回來了。

「夏姐姐，你不用費心想法子了，今兒若空我們是必定要帶走的，就算二皇子回來了，我們也得帶走他。」李實來拖著尾音說道，「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李實來，這可是二皇子的寢宮！」夏草怒道。

「夏姐姐，這可是太子的命令！」李實來甩了一下拂塵，吩咐兩旁的人，「帶走。」

守在寢宮的侍衛拔劍出來，迅速抵住李實來的脖子，說道：「二皇子帶來的人，我看誰敢隨便帶走。」

「你敢違逆太子的命令！」李實來尖聲尖氣道。

「我只認二皇子的命令。」侍衛絲毫沒有後退，抵著李實來的脖子，環視一圈，說道，「讓他們退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退……退開……你們都往後退開……」李實來臉色煞白道。

「啪啪啪。」

幾聲掌聲過後，傳來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喲，二弟這邊的人果然硬氣。」

眾人皆驚，轉頭望去，看見太子走了過來。

鳳景沐的臉上帶著笑，但眼裡卻絲毫笑意也沒有，他看了一圈這裡的人，最後將目光定在鳳景若的身上。

鳳景若一直站在桌子後邊，自從李實來帶人過來說要帶他走的時候，他就清楚白天的事還是讓太子心生厭惡了。

見太子看向他，鳳景若慢慢地走過來，說道：「太子殿下，我跟你走，你不要為難他們。」

鳳景沐笑了笑，說道：「如果李實來他們能把你帶走，我的確不會為難這裡的人。但顯然，若我沒有過來，今兒他們帶不走你。你說，我是不是應該讓他們知道一下太子的命令並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是為了保護我。」鳳景若急切道，「我可以替他們賠罪。」

「你來賠罪？」鳳景沐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小和尚罷了，也不知道是哪裡讓二弟看入了眼，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鳳景若辯解道。

「你想要替他們賠罪也可以。」鳳景沐看了眼地下，說道，「你從這兒爬出去，爬到外面的門口，我就饒過他們。」

「太子！求太子手下留情！」夏草她們一聽，頓時變了臉色，齊齊跪下來開口求情。

鳳景沐：「你們要求情？那也行，那就跟他一起爬過去。」

「怎麼？一個個剛才不都很勇敢嗎？怎麼讓你們爬過去就全都噤聲了？」鳳景沐滿意地看著夏草她們低下頭閉上了嘴巴的模樣，譏笑道。

鳳景若走了幾步走到夏草她們前面，說道：「夏姐姐，你們不用替我求情，不就是爬過去嗎，我就當是爬樹了。」

說著鳳景若跪了下去，趴在地上，手腳並用往外面爬出去。

鳳景沐臉色不郁地看著鳳景若，他原本以為讓鳳景若在眾人面前爬行，一定會讓這個才八歲的孩子害怕的痛哭流涕，但沒想到鳳景若非但沒有害怕，反而一臉坦然。

他要的是鳳景若後悔白天沒有跟他一起走，他要鳳景若意識到拒絕太子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然而，鳳景若是按照他的要求去爬行了，但他從鳳景若臉上看不到半點後悔與害怕，反而看到了他眼中的倔強。

從寢宮這兒到院門口，有一段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鳳景若的手按在鵝卵石上，只覺得鑽心的痛。

他咬著牙，雙手按在鵝卵石上，心中默念著靜心訣，一步一步地往外爬去。

「等一下。」鳳景沐突然開口。

眾人以為他是要放過鳳景若了，全都帶著期待的神色看向他。

鳳景沐慢悠悠地開口道：「李實來，過去把他的褲子撩起來。」

「太子！」夏草第一個變了臉色。

那是鵝卵石的路，雙手按在上面就已經夠疼的了，若是把褲子撩上去，膝蓋直接跪在上面爬的話，只怕爬完這一段路，鳳景若的膝蓋都要廢了。

「李實來，還愣著做什麼？！」鳳景沐大聲喝道。

李實來忙跑過去，抓住鳳景若的手臂，隨後就有太子帶來的侍衛過來把鳳景若的褲腿撩了上去，露出白皙細嫩的膝蓋。

夏草她們看見鳳景若那白皙似玉的小腿，想象著等會兒這樣細滑的肌膚要磕在鵝卵石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鳳景若也很害怕，他的手心已經隱隱滲出血絲了，若是膝蓋也這樣磕上去，只怕是要血肉模糊了。

「害怕了嗎？害怕了就求饒啊。爬到我面前來求我放過你，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鳳景沐得意道。

鳳景若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鳳景沐見他依舊不肯低頭，大怒，說道：「那就爬出去，從這裡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