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愚人嶺3

84 愚人嶺3

第3章

顯然簡天元沒有聽錯,圖門青確實一路都跟着,這樣的情況令他心裏炸開了煙花,美到昏了頭,連怎麼到的愚人嶺都忘了,直到被從半空中扔了下去,摔得疼了才醒過神來,他正要說話,一扭頭就看見石特莫名其妙地飛撲過來,下意識閃身避過,只聽一聲慘叫,石特結結實實地掉進了不遠處的水潭裏去了。

「讓你丫嘚瑟。」隨着Allen的聲音,還有他耀武揚威地甩著粗長的蛇尾。

因着顧及多,降落的地點選在了離愚人嶺最近的偏僻角落,下來之前還讓石特用嗅覺偵查了一番確定附近沒人才安心落地,可不曾想這個騷包完全不顧及,青天白日地就顯出了妖形,要是讓人看去了,還不得翻天。簡天元只覺得腦仁疼,身邊跟着這倆不省心的覺得自己命都要短十年。

圖門青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着這場鬧劇,他突然抬頭看了看天,本來晴朗地天空中,突然冒出許多陰雲,於是提醒道:「要下雨了。」

後半句他沒說,但簡天元秒懂是要趕緊走的意思,對着剛扒住水潭邊的石特說:「快點出來,要走了。」

石特甩了甩頭上的水:「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Allen收起尾巴,整理完身上的花襯衫后又看到皮褲上有些褶皺,便彎下腰將褲子拉平,聽見簡天元催促,斜了一眼剛出水的石特,小腰一扭走了。

這時一陣風吹來,天上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滴沉甸甸地打在幾人的身上,因着是大白天,不好搞特殊化,生怕哪兒突然冒出個人來,或者有攝像頭拍着什麼超出普通人類認知的畫面,幾個人只能藏起了一身的本事,真像個普通人似得,什麼都得自己個兒受着。

簡天元看架勢不好,下意識就要拉起圖門青跑,手往身邊一劃拉,抓了個空,扭過頭才發現,這哪兒還有圖門青的影子啊,人早就跑得不見了,簡天元收回自己的手,在額頭上搭了個簾兒,沒好氣地對石特說:「真他娘的倒霉,趕緊跑吧,褲衩都濕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可憐的石特站在岸邊,剛喘口氣,就來了一陣大風,吹得他全身凍得一哆嗦,隨後還沒顧得上打噴嚏,就又遇上了大雨,略苦逼地一抹臉上的水,只能感嘆自己命運多舛。

大雨來得快也去得快,不過半個來小時,就雨過天晴了,濕衣服貼在身上,秋風吹過,帶着幾許寒意。

「阿嚏。」石特打了一個極響的噴嚏。

Allen嫌棄地往邊上挪了幾步,看着屋檐還稀稀拉拉地滴著水,埋怨地說:「人家新買的皮褲,第一回穿就淋了雨,不知道會不會影響版型?哎呀,人家的真絲襯衣都要打褶了,真討厭。」

這關注點,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那些,簡天元對天翻了個白眼。

圖門青一身乾爽地站在三人中間,越發將他們三個對比的狼狽不堪。

「得了,先去招待所吧,看這時間,等咱們到了,我姐夫應該也下班回招待所了,正好能碰上。」簡天元提議著,視線看向其他人,沒有人提出異議,便這麼決定了。

愚人嶺並不是山嶺,而是一個平原,這地方經濟發展的不錯,雖然比不上江北市繁華但也是在省會城市裏的一個區,全稱愚人嶺區,交通便利,招待所環境也挺好。

來之前打電話訂好了房間,簡天元私心地只訂了兩間,按照他的分配是石特和Allen一間,自己跟圖門青一間,一起同一屋檐下住上幾天培養培養感情,說不準還能發生點什麼嘿嘿嘿的事情,可現實卻總是事與願違,圖門青一看要跟他住一屋,二話沒說就自己去前台又開了一間房,任憑簡天元怎麼挽留也沒拉住,最後只好懨懨地回了自己房間,等沖了熱水澡,換好了衣服,剛打開門出去覓食,正碰上被Allen趕出來的石特。

對上石特可憐巴巴的眼神,簡天元再沒法拒絕把人給撿回了房間,準備等石特收拾好了一塊出去吃飯,這一等就把許舟給等了回來。

許舟從研究所出來,沒敢多耽誤,直奔招待所。

這間招待所是當地的相關部門安排的,在大學裏面,比不上五星級酒店,但勝在安寧而且也乾淨。

要說他為什麼着急,實在是因為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怎麼也想不明白,硬是將他這個信奉無神論的唯物主義者逼得打電話回去叫來簡天元這個神棍來幫忙。

事情還得從搶救性發掘一座不知名的戰國墓葬開始。

愚人嶺西北有一大塊空地,原先被一個土豪開發商買了,但是一方面沒能力開發,另一方面是想暖地,等着地皮升值,這一拉扯,這塊地就閑置了近十年,半年多前這裏突然動工,打地基的過程中挖出來一些青銅器,引起了相關部門的注意,之後經過考古發掘,在這裏挖出來一座戰國貴族墓葬,但陪葬品里沒有發現能證明墓主人身份的銘文或者陪葬品,等他們帶着發掘出來的文物回研究所后,剛坐下,茶葉還沒泡開,那邊留守的幾個學生就打電話來說在戰國墓的主墓室下面又發現了一個墓室,這個發現令所有人都為之一振,許舟跟着幾個老教授一起又趕赴現場,指揮工人和學生一起把下面的墓室挖開,裏面只有一口純黑的棺材和一副骷髏,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等把東西都搬回研究所,經過科學方法斷代一瞧,幾個也是見過世面的老教授和學界大拿們集體傻眼,黑棺里的主人是一個明朝的女性,但壓在她墓葬上面的卻是一個戰國墓,而且這座戰國墓也沒有被盜掘過的痕迹,那她是如何埋葬的?

這個疑問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間,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年代較近的墓葬壓在比它年代更久遠的墓葬下面,按照這個明朝墓葬的規格,判斷不出這位女性的身份,因為她沒有任何的陪葬品,棺材裏甚至沒有發現有絲織品的痕迹,幾乎可以斷定這位女性是裸、體被埋葬的,並且沒有佩戴飾品,可她的棺材卻極其珍貴,竟然是用沉香木所造,這樣的棺材普通人想都不敢想,那她到底是誰呢?

還沒等大家理出頭緒,出事了。

一夜之間安置在研究所里的沉香棺里的骸骨不見了,調查監控卻發覺當晚十二點以後有十五分鐘左右監控錄像全是雪花,警察調查后也只在棺材旁邊發現了一個模糊的腳印,根據腳印的大小,判斷出作案者是個中等身高的男性,其他一無所知。

事情至此陷入了膠着,而令人恐懼的黑暗卻籠罩着每個人。

聽到這裏,簡天元突然想抽一支煙,他拿起茶几上的煙盒,敲出一支,噙在嘴裏,然後到處找起打火機來。

許舟說話說得太多,有些口渴,雙手捧著水杯,水蒸氣在他的眼鏡上蒙了一層白霧,他喝了一口水,騰出一隻手取下眼鏡想擦一擦,然後發現自己兩隻手都佔着。

石特見狀,順手接過他手裏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又遞過去一張抽紙。

許舟接過抽紙,說了一聲:「謝謝。」

石特想說不用謝,可剛張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噴嚏,坐在他對面的Allen趕緊閃身躲過,生怕他噴自己一臉口水。

「然後呢?後來發生了什麼?」圖門青問道,他顯然很感興趣,眼睛亮晶晶地催促許舟繼續說下去。

許舟把眼鏡重新戴好,輕笑了一下說:「後來就死了兩個人,屍體在那副棺材裏發現的,也查了監控加強巡邏,但是沒有找到兇手,所以我這才打電話讓天元過來看看。」說到這裏,他有些羞愧。

「死的都是什麼人啊?」簡天元吐了個煙圈問道。

「哦,是兩個女人,警方還在查找屍源,都是普通人,死因是窒息。」

「聽你這麼說,是有人殺了兩個女人然後把屍體放進了你們挖出來的棺材裏?這事兒找警察啊,我不一定幫的上忙。」簡天元撣了撣煙灰,直言說。

許舟嘆了口氣,惆悵地看着簡天元說:「警方早就介入了,到現在也什麼都沒發現,現在大家都人心惶惶地,我也是沒辦法,才死馬當成活馬醫,想到了你。」

聽他這麼說,簡天元有些不樂意,什麼叫死馬當成活馬醫,雖然知道自己表姐夫這人是個不信鬼神的知識分子,早年還一直勸自己放棄天師這個騙人的行當,干點別的,但現在他當着圖門青的面這麼不給面子,簡天元難免有些掛臉。

「那兩個死者是分了幾次放進去的嗎?不應該吧,你們丟了骸骨以後已經加強戒備,如果你們發現第一具屍體之後,他怎麼會有機會再放第二次進去?」圖門青疑惑地問道。

許舟點點頭,為有人認真思考而感到欣慰,解釋說:「不是,兩具屍體是同時放在棺材裏的,手腳交疊地一個趴着,一個躺着。」他一邊說一邊用兩手做交疊裝,右手手背朝上,左手手背朝下,兩手手心對着,用來示意兩具屍體的狀態。

聽到這裏,Allen脫口問道:「是誰第一個發現的?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許舟兩手尷尬地放在半空中,看向Allen說:「是我發現的,在屍骨丟失的第七天夜裏大約十一點左右,我和學生們聚會,一起吃了宵夜,發現我的錢包落在研究所的辦公室了,因為裏面有重要的證件,再加上之前研究所又剛丟過東西,所以就跑回去找錢包,走到研究所已經是十一點半了吧,等我取了錢包以後,從辦公室出來路過存放棺材的那一間倉庫,發現門沒鎖,因為我們工作有規定,下班以後所有的門鎖都要鎖好,所以我當時以為是小偷又來了,就跑去叫了保安來,我們倆推開門進去沒看到小偷人,開燈一瞧,剛好看到棺材的棺蓋扔在一邊,裏面疊著兩具女屍,所以我就是報案人。」

事情越來越奇怪了,在場的幾人都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要說是邪物作祟,那也說不通,許舟身上是一點邪氣都沒有,這不像是衝撞了邪物的樣子。可要說是人為的,那也這兇手也是有病,廢了老大勁殺了兩個人放到一個明朝的棺材裏,圖什麼?

簡天元越想越覺得頭疼。

「阿嚏。」石特打了個噴嚏,拉開棉被把自己裹在裏面,就露出眼鏡和鼻子在外面。

Allen換了個姿勢,撐著一隻手在床沿上,低頭看着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

只有圖門青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後問許舟說:「那案發現場能進去嗎?咱們現在去瞧瞧?」

許舟有些為難地看了看簡天元。

簡天元會意,勸圖門青說:「這都下班了,就是能進去現在也不會讓咱們去,姐夫你看能不能聯繫一下,我們明天過去看看現場?」

許舟感激地說:「可以可以,我今天和研究所還有調查的警察打過招呼了,咱們明天下午過去就行,我上午有個會,開完會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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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總想把我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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