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花樣作死第五十三式

53.花樣作死第五十三式

紀臨城猛地站起身來,伸手就要去捏他的下巴,突然意識到這樣的動作會傷到他,又硬生生忍下來,壓着胸膛里橫衝直撞的凶戾,繞過桌子走到他身邊蹲下。

一隻手放到他的膝蓋上,大掌輕輕裹着他的膝蓋,溫聲開口,「我若是忘記了,你想要我記起來,那我可以翻翻我的記憶,你別哭。」

紀臨城試探性的,把另一隻大掌也伸了過來,而後慢慢的,放到了他搭上腿上的手上。

小白沒有太過抵觸,紀臨城心裏的凶戾消了不少,聲音有些無奈,「你想做什麼,想要什麼,你和我說,你別哭,你哭得我心頭煩躁。」

小白抬起頭來看着他,這時候含着鼻音聲音嗡嗡的,「我不是小孩子,你別把我當小孩子看,我不好騙,也不善良,也不是什麼好人。最擅長利用別人。」

紀臨城越聽,越是眉眼彎彎,而後抬手腹指輕抹掉他的眼淚,點點頭,手指滑落到他的鼻尖,輕輕捏了捏,稍稍偏頭開口,「好巧,我也不是好人。」

跟着補充了一句,「不僅不是好人,還是外面聞風喪膽的大魔頭,你怕不怕?」

小白擰眉,「嗯?我怎麼覺得聞風喪膽四個字你在誇自己。」

紀臨城笑得磊落俊朗,也不辯解,就這麼看着他。

話是說開了,可是小白還是覺得難受外加一點彆扭。

低着頭想了一會抬起頭認真的道,「嗯,你忘記的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既然忘記了,也不用再翻記憶什麼的,但是現在我想一個人呆一會,靜一靜想一下以後,可以嗎?」

紀臨城這次意外的好說話,蹲著身子稍微仰著頭看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了身,「我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而後還是伸手摸了摸小白的頭,「我不想問為什麼,但是,你可以信任我,任何事。都可以和我說。」

紀臨城到了外面,把內間留給他,若是紀臨城想,不管他在哪裏也能知道小白在做什麼,不過小白長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躺屍,這點他還是相信紀臨城不會這樣的,不然他壓根就不會答應。

忘記了。

為什麼。

小白靠着椅子閉着眼睛開始回想這個世界的一點一滴,那個隱忍而努力的少年,長大了。

就像他自己說的,現在帶着無涯殿,站在了大陸一個很高的高度,而且本就是這個世界的天運之子,登頂神域只是時間問題。

既然紀臨城全部忘記了,他出不出現對紀臨城來說其實都沒有多大意義了。

可是他偏偏來了。

小白癟了癟嘴,他選擇了永久停留,任務模板已經除去,現在,已經完完全全是這個世界的人了,三系靈根,天賦不好,現在才築基期的修為,在浩海大陸這樣的地方,出去十個人九個半都是金丹期以上修為。

唉,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他現在真的有些不知道怎麼定義自己以後的生活重心和方向了。

紀臨城到了船艙外站着,還是翻了一遍自己的記憶。

很小時候記憶是模糊的。

而後便是跟着夕顏到了紀家,因着他現在的修為,除非意外不可能出現記憶模糊的情況,所以紀臨城先前從未在意過這樣的問題。

這一翻就發現了不對。

在紀家時候,他是夕顏帶去的,名義上算是紀家二爺的孩子,那麼紀家家主肯定是有孩子的,但是,他記憶里卻對此完全是空白的。

不過還是細節上,紀臨城發現了不對。

紀家最大的兩個院子,一個是家主的院子,那另一個是誰住,他毫無印象。甚至也想不起來一兩個另外那個大院子裏伺候的僕人。

這不對,記憶清楚到現在為止,即便是一個只是見過面講過一兩句話的人,只要他想記起,那都非常清楚。

而後的記憶紀臨城一路看下來臉頰輪廓更是冷硬。

因為原來沒有注意過,這一年多年來他又專註於修鍊,所以他的記憶看似很正常,但是明顯是有空缺的。

就好像生生扣掉了關於一兩個人的所有部分。

這片大陸中,沒有人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對他的記憶做出這樣的扣白。除非是他自己,糟糕的是紀臨城現在連自己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都不知道,更不用說知道原因了。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紀臨城想起了他成為憬晨大陸靈智的時候,他從無涯殿走出。

竇逍、柳松雲、程丹婷、馥曼四人在外間等他。

似乎四個人正在比劃,各種法器、靈力和四個人的身形在空中打得一片混亂。

見到他從打開的無涯殿大門出來,四個人都停下了動作,「臨城!出來啦!」

紀臨城點了點頭,剛剛成為憬晨大陸的靈者,他現在對於『修』這件事有了更多的頓悟,想要閉關,但是眼前還有更緊急的事。

「我成為憬晨大陸的靈者了,大概過不了一日,浩海大陸的使者,安家就要到了,今日抓緊通知到憬晨大陸裏面的宗門和一些散修集聚地。」

四個人還有些不明就裏,沒等他們問出和紀臨城解釋。

天空中已經響起了悠悠揚揚的聲音,像是誦讀,又像是陳述,「憬晨之陸靈者紀臨城誕生,融合大陸傳承,憬晨之陸等到靈者來臨,明日,融入浩海大陸。」

不僅是無涯殿,整個憬晨大陸範圍內除去凡人世界,都聽到了。

而後,紀臨城面前出現了虛空而立的畫面,那是,整個憬晨大陸,竇逍幾人就在他旁邊,自然也聽見了。

那聲音繼續道,「靈者紀臨城,我是浩海大陸安家安桌覃,明日會達到無涯殿,接手不願入魔道的其他修士,而另外大陸的魔道修士,明日下午有安家弟子接手后移送無涯殿。」

紀臨城沒有想到他這裏剛剛融合完大陸傳承,安家這麼快就有了動作。點了點頭,「好。」

安家的聲音消失了。

紀臨城看着面前虛空的憬晨大陸,「我是紀臨城,大陸迎接到靈者之後便可歸融浩海大陸,那裏沒有凡人世界,整個修者的世界,有更濃郁的靈氣,更頂級的靈器和高等級的丹藥。除去魔道,不願走上殺戮之修的宗門或者修士,會歸入道修,佛修等地域……」

對於想要去到更高更遠天空的修士來說,這自然是個好消息。但是對於一些大宗來講,在憬晨大陸他們是大宗,在浩海大陸,卻只能算小得不能再小的宗門了。

有人願意,就會有人不願意,但是這就是天道規則,往後憬晨大陸會徹底於他融合,他們,沒有退路而言。

紀臨城吸了口氣,口吻有些沉卻格外認真有力,「修仙一途,只進不退,既是與天奪命,逆天而行,便只能看前以博。」

融合了大陸傳承,也就融合了大陸記憶,很多東西不需要學習幾乎是本能。

靈者定修,紀臨城看着眼前縮小版的憬晨大陸,「無涯殿,以殺問修。擋者,殺。」

說完這句話,已經定下了以後紀臨城之域範圍內的修途,殺,以殺開路,以殺鑄塔,登頂奠殺。

紀臨城揮手,面前虛無的影像消失,出現了四人的臉,柳松雲笑容滿面,透亮的眸光裏帶着興奮的血腥。

竇驍稍稍低着頭,似乎在沉思,而程丹婷,握緊了手中縮小的煉丹爐。

馥曼,錯愕的驚詫,似乎還有些不可置信。

紀臨城挑了挑眉,馥曼張了張口,沒發出聲來,而後抿了抿唇重新開口,有些傻愣愣的問,「以殺問修,為什麼?」

經歷過秦明珠的事,馥曼對於濫殺修士性命的人,幾乎是深惡痛絕,在秦明珠的事情上,她一直覺得關於歡羽宗滅宗,一直是歡羽宗欺人太甚,何況紀臨城沒有趕盡殺絕。

現在,又為什麼。

紀臨城可不知道自己原來在他們心裏還是個好人,或者說有好人的一面,什麼時候給了他們這樣的錯覺。

他的溫和,從來都只是表象而已。

而且,從接受大陸傳承他就知道自己要的修是什麼,只有殺戮,才適合他。

只是,這些畢竟是一路走過來的人,紀臨城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明日安家人會來接手正道修士,你不用擔心。」

馥曼還是一副不罷休的樣子,快速上前就要逼問紀臨城。

紀臨城想都沒想,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喉嚨。

他的力道很大,馥曼被他掐住別說掙扎,說話都開不了口。

一瞬間紀臨城方才溫和的模樣退得乾乾淨淨,眾人看見他的眼眸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深黑,似乎黑到一灘千年古墨,而從他背後蔓延出來的黑霧眨眼間便籠罩了整個空間,且黑霧還在快速擴散,刺骨的冷風不知道是從那裏刮過來的,只是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了樣。

「臨城!」柳松雲在最後一秒開口,否則,紀臨城就真的毫不猶豫掐死馥曼了。

幾個人都有點蒙,真的沒有想到紀臨城這樣瞬間就是真的有了殺意。

完全沒有任何預兆。

柳松雲喊了這麼一聲,而後快速道,「臨城,畢竟這幾百年了。」

紀臨城掐著馥曼的脖頸,稍微扭頭看向三個人,穿着一身白衣卻比魔族還要讓人心悸,扯了扯嘴角,話語冰冷得沒有溫度,「幾百年?嘖~」後面這一聲,是完完全全的不屑和諷刺。

不過還是甩開了馥曼,馥曼從空中落下又重重的砸在地上,一口血噴出來還是不斷吐著血。

幾個人上前查看,紀臨城卻是轉身往無涯殿走,聲音變得漫不經心的肆意,「我紀臨城什麼時候在你們心裏留下好人的印象了,呵,眾位自己想好了,否則被我殺了怪可惜的。」

馥曼猛的抬起頭來,喊了一聲,「紀臨城!」

紀臨城腳步沒有一絲停頓。

馥曼幾乎用完了身體里剩下的所有力氣,「紀臨城!你忘記景無涯了嗎?紀臨城!」

已經走到無涯殿裏面的紀臨城眼眸里劃過一絲困頓,明明完全沒有印象的人,但是,馥曼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居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胸膛里扯了一下。

無涯殿的大門關上,不用於之前虛幻的白,現在整個空間都飄散著黑霧,透著一股子凶戾的殺意。

馥曼還要掙紮起來,程丹婷喂她吃了丹藥,按住了她,輕聲開口,「馥曼,算了。」

他們也想問,紀臨城怎麼了,而景無涯又去了哪裏。

馥曼別開了頭,程丹婷的丹藥效果很好,不一會便止住了血,馥曼擦了擦嘴角的血,乾脆盤腿坐在地上,低着頭口吻低低的,「你們,和我一起走嗎?」

無人回答。

過了好一會馥曼抬起頭來,仰著頭又問他們,「你們,和我一起走嗎?」

程丹婷有些難過,想要蹲下去,被竇逍扯住了手臂,竇逍看着馥曼笑道,「很久之前,我在紀哥這裏已經沒有退路了,你還有退路,要走我們不留你,只是馥曼我問你一句,像是秦明珠,又或是我們在森林中遇到的那個大能,你不對他動手,他也就放過你嗎?憬晨大陸尚且如此,何況是還情況未知的浩海大陸。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只是想像,而不是修仙之路。」

馥曼憋紅了眼睛,「嗯,我理想化,我不適合走這條路,那你們就真的要跟着他那樣嗎,不怕晚上厲鬼鎖魂……」

這次倒是柳松雲笑着打斷了馥曼的話,搖了搖頭,口吻有些縱容的無奈,「難得這麼一路你還能保持這樣的善良天真,這是好事。」卻是真的道不同不相為謀了。這句柳松雲沒有說出口。

馥曼喜歡他,他知道,但是他一直沒有給過回應,他知道馥曼不在意那些不堪的過往,其實那些也都過了,他自己仇也報了,他也不在意。

有次馥曼問他為什麼,柳松雲沒有回答。

大概,就是這樣吧,這一路走過來,馥曼還是那個心裏住着天真善良的姑娘,而他,早已經腐爛不堪了,相比起來美好的她,他更願意找一個同樣腐爛污濁的人,即便不是在一起,也只為了自在舒服一些。

馥曼這樣,不能說不好,只是真的,和他們不是同一條路上了。

紀臨城是什麼人,竇逍又是什麼人,而他柳松雲,也早已經和好人沒有半點關係了。

柳松雲心裏嘆了口氣,其實馥曼真的挺好的,只是,大家還是要分開了,修真無歲月,閉關時候分開幾百年很正常,但是這一次分開,以後再見恐怕就是兩路人了。

「我已經給天際傳了音,他會來接你的。」

馥曼扯了扯嘴角,而後站起身來,乾坤袋裏拿出了劍,拿出了那科魔獸蛋,還有一堆紀臨城給的沒有用過的東西,全部仍在地上,劍插在一邊,「我謝謝你們,祝願各位日後在魔道混得風生水起,成為魔道老祖,修成魔道真神。」

轉身,沒有一點留戀離開了。

竇逍碰了碰柳松雲的手臂,柳松雲瞭然,把空間留給竇逍和程丹婷,自己隱了氣息遠遠的跟在馥曼身後。

天際來得快,沒多大一會馥曼和天際便碰頭了,馥曼是氣暈了頭完全沒發現身後隱了氣息的柳松雲。而天際卻是朝他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眼,欲言又止還有可惜。

柳松雲覺得有些好笑,可惜什麼,還是也想勸他,竇逍方才那句話倒是說對了,紀臨城這條船,不管是賊船還是什麼船,他們很早之前就已經下不去了。

何況這往前,左不過向上和死,活了這快一千年了,早就夠本了,怕個屁呀。

聳了聳肩,也懶得再聽兩個人說些什麼,確認天際接到馥曼就行了。

柳松雲離開后,程丹婷便完全冷下了臉。

在竇逍開口之前先說了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一直這麼陪着你往前往前再往前,似乎你也習慣了我也習慣了,我在修鍊一途上天資不好,要比別人付出三倍的努力。我想煉丹,我喜歡煉丹,我的目標也是煉丹。但是陪着你,我只能挑出更多更多的時間來修鍊,為了不拖後腿,為了不成為別人威脅你們的弱點。」

「嗯,跟着紀臨城,往前吧。你說你沒有回頭路,我也沒有。」

程丹婷說完,別過了頭,一改先前冷硬的口吻,有些委屈,也帶了些鼻音,「竇逍,我不知道你的目標在哪,或許那個地方太遙遠了我不敢知道,我曾經很想問人為什麼修仙,為了活更久,為了肆意而活,而活更久,肆意而活又是為了什麼?我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不是為了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知道很多時候身不由己,但是我明明有更多時間去專註於煉丹,哪怕生命到了盡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會不會覺得可惜。可是我現在真的有些累了,要走到哪裏,才算是能放肆做自己喜歡的事。」

氣氛就這樣僵住,竇逍伸出手,去牽她,程丹婷別着頭不看他,手背到了身後,竇逍愣了好一會,而後慢慢的張開懷抱抱住了身子綳得很緊的程丹婷。

他向來心思敏捷能言善辯,這時候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

好像,什麼也不能說,事實上就是他自私了,既想往前走,又想程丹婷陪着他,他知道程丹婷更嚮往煉丹,但是……

小白好奇為什麼無涯殿能有那麼廣闊的地域,其實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

就好像其他宗派歸屬了浩海大陸里的山門,無涯殿最開始也只能選擇歸屬。

現在的無涯殿地域下方,不知道掩藏着多少森森白骨。

而無涯殿內長老們,只有十分之一不到是當年憬晨大陸來的,其他的全是浩海大陸內慕名而來的妖魔鬼怪,說是一個『惡魔』集中營也不誇張。

不管是道修,劍修,妖修又或是魔族,不論因為什麼原因,或是在外面有什麼殺怨,只要願意,都可以加入無涯殿。

但是有一條規矩,無涯殿的人,不可彼此傷及性命,比試打鬥必須雙方同意而後在比試台進行,不可私鬥。

在外面惹的仇恨,不可牽扯到無涯殿其他人,自己解決。

紀臨城把所有的回憶翻了一遍,從到了浩海大陸,回憶便是完完整整的。但是在此之前,很多地方,完全是空白的。

他記得馥曼,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對馥曼算得上是縱容的,至少不可能馥曼一句話就惹起他的殺意。

他融合了憬晨大陸傳承之後從無涯殿出去的時候,那種冰冷孤絕的殺意,紀臨城覺得是他性格使然,現在想來,在憬晨大陸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選擇封掉或者是扣掉了自己一部分記憶。

想到剛在裏面那個小傢伙的質問和眼淚,紀臨城有些頭疼。

他這麼冷心冷肺了千百年,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小東西讓他在意扯着他的情緒還一來就搞出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竇逍和柳松雲跑不了。

竇逍可不是那種閑着沒事找事的性子,先前他覺得無所謂,懶得去過問,現在分明就是那人等著看好戲故意把小白推過來。

還有柳松雲,現在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也不知道三百年前在秘境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好端端的一個劍修,整得跟個魅惑魔道沒差了。

紀臨城想要直接去弦一山,畢竟馥曼在那裏,空缺記憶的感覺,讓他心裏頭戾氣橫生。不過讓紀臨城最難受的,還是裏面那小傢伙控訴的眼神,委屈,還有難受。他看得整個人都是軟的,要他生要他死也就是這樣了。

紀臨城突然懂了每次竇逍面對程丹婷那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至少,他不想那樣。

不過,紀臨城還是走到船艙門口抬手敲了敲門,「我可以進來一會嗎?」

「進來吧。」

紀臨城推開門,嘴角帶着清雋的笑意。

一身白衫穿得俊秀飄逸。

走到小白坐的椅子旁邊很自然的蹲下了身子,「嗯,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先去弦一山,馥曼在那裏,關於你說的那兩個名字,你想了解,我們去問她。」

小白坐着沒動,保持着自己最舒服的姿勢。

他的視線不用刻意壓低就能看到紀臨城。

紀臨城呀~

小白搖了搖頭,「不去了。不問了。」

紀臨城掩藏着小心,「怎麼了,又不想問了?」

小白點點頭,「不想問了,忘記了……」小白看着紀臨城,努力的笑了笑,「過去了,沒必要一直記着。」

如果這個人是紀臨城,那他願意,從新來過。

前路漫漫,沒有關係。

何況他現在,本來也就不是紀堡凌和景無涯。

這麼一想,小白突然舒服了很多,直起身子吧嗒跳下椅子,端端正正的拱手給紀臨城行了個禮。

「師傅好。」

紀臨城沒繃住,直接笑了出來,伸手去扶他,摸了摸頭,「乖。」

這小模樣。

紀臨城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了。怎麼這小傢伙就這麼容易讓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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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和狗帶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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