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被偷襲了

曉風取得天風草后，系統提示樓雲完成了任務，將癸水精英交給了他。

曉風向樓雲拱手做謝：「今日我兄妹能夠成功取得天風草，完成師門所派任務，多虧了絕影兄大力相助。這個恩情，我兄妹沒齒難忘，絕影兄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著我兄妹的地方，敬請開口就是，我兄妹二人絕不推辭。」

盈月向來喜歡和他爭辯鬥嘴，這時也說道：「我哥說的不錯，這次要不是有你，我們的任務肯定是完蛋了。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還差點因此喪命，我們卻只給了你一兩癸水精英，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樓雲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又不是沒給報酬。不過如果你們真那樣想的話，我也不介意你們多給點兒當作補償。譬如說，再給一兩癸水精英怎麼樣。」他學會厲害絕技，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加之被他兄妹二人鬥嘴打鬧的快樂溫馨情緒感染，心情正好得不得了，於是也開起玩笑來。

盈月啐了一口：「還要一兩？我怎麼就沒看出你是這麼貪得無厭呢！」

樓雲笑著去看曉風：「我很貪嗎？怎麼我自己不知道呢？曉風兄，我這人不會真的很貪心吧？」

曉風笑道：「怎麼會呢？絕影兄你如果真的貪心，就不會提出這樣一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們無法滿足的要求了。絕影兄你之所以提了這麼一個要求，不過是想和我們開個玩笑罷了，對不對？」

樓雲道：「看不出曉風兄你居然還是我的知己。」

曉風直視著他，真誠地說道：「絕影兄真是過獎了！不過絕影兄要是不嫌棄我本領低微的話，我還真想和絕影兄你交個朋友。」

樓雲道：「哎，深有同感吶！曉風兄你如果以後還有這麼肥的任務，可一定不要忘了通知我啊，否則我一定會跟你急的哦。」

盈月在一旁嘟噥道：「錢錢錢，你這人怎麼就知道錢！」曉風卻是淡淡一笑，道：「時間已經不早了，門中長老還等著天風草回去治療呢。絕影兄，我兄妹二人就此告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說完一拱手，當先駕起劍光飛走。

盈月高聲叫道：「哥，長老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跑這麼快乾什麼！」轉身過來沖樓雲嚷了一句：「貪心的傢伙，一定要記著給我發消息啊，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樓雲笑著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一定給你發消息。」心裡卻加了兩個字：「才怪！」

盈月自然不知道他心中真實想法，還以為他真的答應了，咯咯笑道：「算你識相！」笑聲中騰身而起，紅色劍光照出一片紅霞跟著曉風後面去了。

見兩人去得遠了，樓雲落到附近一處山谷，開始煉製黑水玄珠。遊戲里煉製法寶，除了極少數有場地時間要求外，其他都能隨時隨地隨心意煉製。本來黑水玄珠作為洪荒時代產物，又為水系頂尖法寶之一，必須在窮陰凝閉之所，滿月華光之時才能煉製，然而樓雲一無黑水玄蛇肉身法力精華，二沒五水精英，便不需要這般講究了。

樓雲袍袖一揮，十萬內丹現了出來，漂浮在面前空中，一片光華燦爛，照得滿山谷金碧輝煌。樓雲又拿出一兩癸水精英，拋到空中，同時雙手急動，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頻率打出十萬道各式法訣。每打一道法訣，就有一點清光自他手中打出。十萬道法訣，十萬顆內丹，正好一一對應。十萬道法訣打完后，樓雲全身已被汗水浸透，精神更是疲憊之極。

這清光看似只有極少一點，打在內丹上面卻如沸湯潑雪一般，瞬間將之融化成汁。由於樓雲法術作用的緣故，汁水並未滴落地面，而是在空中漂浮。遠遠望去，十萬內丹化成的金汁彼此匯合成一匹極大極薄的金色綢緞，平滑、閃亮，被風一吹，不斷上下起伏擺盪。

內丹融化完畢，樓雲將手一指，空中漂浮的那一兩癸水精英便急速轉動起來，清光大作，有如長鯨吸水，一會兒就將十萬金汁全數吸入，表面形狀不斷變化，最後成了一顆成人拳頭大小，不斷閃爍青藍色毫光的半透明珠子，其內煙嵐滾滾，猶如雲霧翻湧一般。樓雲知道這黑水玄珠算是初步煉成了，以後只要每日不斷以法力祭煉三個時辰，三個月後便能將內中雲霧定型為黑水玄蛇模樣，成為一件極品法寶，用來對付仙人境界以下的玩家，再妙不過。

樓雲伸手虛抓，黑水玄珠便即飛入掌中，收好以後，原地坐下修鍊起來，直到三天之後，方才將煉製黑水玄珠時耗費的精神恢復。

煉過黑水玄珠，就該取那塊石樑了，這玩意兒能在強風下存身，能長出天風草，絕非等閑東西可比，他雖然看不出有些什麼價值，但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尋寶思想，怎麼也要拿下了。想昔日卞和獻的和氏璧，未被大師雕琢之前，看起來不也是頑石一塊么。

樓雲飛到石樑上站住，抬手高舉，急速劈下，藍光閃爍時，一道彎月光芒透掌而出，直向石樑衝去。然而這石樑能經受住上下烈風長年累月侵襲打磨，堅硬可想而知，樓雲這看似凌厲的藍芒打在上面，就像一滴水匯入了無邊汪洋，連個浪花也沒能濺起。石樑依舊保持原樣，平滑的表明光可鑒人。

樓雲微一皺眉，深吸口氣，躍上半空，右手屈臂高舉。一抹藍光自右手掌邊緣泛出，越來越亮，他身旁百米空間，都被這湛藍光華照得變了顏色。「給我斷！」樓雲暴喝響起，一道比先前更密實閃亮的月牙形氣芒破空而出，帶出一聲尖銳刺耳之極的猛烈呼嘯，剎那間打在了石樑和懸崖連接的根部。這一斬乃是樓雲當前修為蓄力的極限，總共凝聚了將近十二萬的法力，相當於合道一階高手全力一擊，端的厲害非常。石樑雖然堅硬，到底是凡間礦物，如何能夠禁受。只聽一個短暫脆響，石樑應聲而落，朝萬丈深淵急速落了下去。

樓雲縱身躍下深淵，后發先至，落到石樑旁，伸手一抄將之收入囊中，之後一面運功抵擋深淵裡刀削斧劈般凌厲的狂風，一面採集兩旁懸崖壁上的礦石。這條深淵處在山體中間，底下漆黑一片，也不知有多少深淺，那無窮無盡的猛烈風暴便是從此而出，互相擊打碰撞，咆哮著往上直衝，震得整條深淵轟隆隆響個不停。若非樓雲修為高深，用法力隔絕了外界聲響，只這聲音就能把他轟暈了。其他玩家更是想也不用想，還沒跳下來，就會被狂風吹出去。

深淵走勢曲折，蜿蜒有如蛇行，一眼難以看清。樓雲邊采邊飛，同時四下里觀察。這深淵裡雖然環境極其惡劣，但神話世界一切皆有可能，這放在現實里屬於一等一的兇險地帶，在這個萬物有靈、奇妙莫測的世界，絕對是一個孕育靈物寶貝的風水佳地。他既然有能力深入，絕不能入寶山而空回。又採集了一陣，他向下急速落去。

狂風自下而上，樓雲卻是自上而下，逆風而行，當然更加艱難，每多深入一米，耗費的法力便多增一分，直到兩千米過後，樓雲已然到了能力的極限，於是不再降落，在這一平面上沿著深淵走向仔細搜索起來。

遊戲里黑暗中視物，主要有三種手段：一是憑藉自身法力，通過一點光芒看到一片地區，修為越高，所見越是廣大，但會受到地形障礙阻擋，並且在法術製造的黑暗中無效。

二是煉成一雙慧眼，必須注意的是，此慧眼同佛家的慧眼神通完全是兩碼事。佛門慧眼神通能看出不超過自身修為五階所有人的虛實，這裡的慧眼卻是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如同白晝，同時也能看穿法術製造的黑暗。和第一種方法一樣，此種慧眼也不能穿透地形和障礙。煉成慧眼的方法，目前所知只有兩種，一是得天材地寶衍生靈智所成靈物以自身清氣洗滌雙目，就像峨眉齊金蟬一樣，被肉芝所化的芝仙舔過雙目后，幾乎任何黑暗都不能阻擋；二是服食能使人耳聰目明的天材地寶，或是仙家專門靈丹。

至於第三種手段，便是修為達到地仙境界之後，以心神察看四周，不受時間地點限制，只要修為夠高，天上地下海中無一處不瞭若指掌。

以樓雲目前實力，當然只能用第一種方式，並且是自己以法力照明。借著一點藍光，樓雲慢慢前行，仔細尋找。突然，一道青白光華閃過了他眼底，睜大了眼睛看去，卻是來自右前方一個轉角背後。

樓雲登時好奇之心大起，飛身上前轉了過去，便見前方遠處，一道纖細龍捲當空旋轉，不斷飆射出切割力極強的風刀風刃。雖然他此刻兩耳被法力隔絕了聽力，但看到龍捲附近山壁幾被完全切割一空，也能猜到由這龍捲產生的聲響必然極其巨大。

他定睛看去，透過青白巍巍光華，看到龍捲內部中央處，虛虛漂浮著一隻兩米長短的異獸。這異獸呈俯卧姿態，全身毛皮銀一般顏色，卻發出青白光芒，雙目緊閉，神態寧靜祥和，好似睡覺一般。樓雲卻知這風中精氣孕育的異獸還未到出生時刻，因而表現和嬰兒沒什麼兩樣，對他這個外敵到來半點察覺也無。他見這異獸皮毛錦緞般光華亮澤，額上長角，背生雙翅，外形又極似一匹駿馬，不由得生出一點喜愛之心，決定這異獸出生以後，一定要將之收為代步工具。

「御劍、飛行，哪兒有騎著一匹天馬拉風！」

四個時辰后，樓雲滿載著採集到的各種珍稀礦石向深淵外飛去，心中一陣盤算，覺得這批礦石數量巨大，自己一個人也用不完，不如全部交給郁風行拍賣，也好多點資本競拍那些諸如癸水精英一類真正的稀罕東西。為什麼是全部？他現在知道了產地，還用得著保留部分嗎？

心中打定主意，樓雲加速上行，剛剛從深淵飛出，還未觀察四周確定回去的方向，便感數千道凌厲劍氣四面八方合圍而來，同時頭上一張五彩大網兜頭罩下。這一下變生肘腋，當真是措手不及，所幸他那套成鎧法門早已練到收發自如，剛感到危險來臨，法力便即透出體外，形成一套龍型戰甲護住了全身，堪堪抵擋住所有劍氣。饒是如此，他受這數千道劍光猛烈衝撞，便如一個乒乓球被無數球拍四面反覆擊打，一陣天旋地轉，帶動血氣翻湧，直似作嘔一般，難受到了極點。

他本來不輕易發火，這下差點被偷襲身死，當時就惱怒到了極點，怒吼一聲：「媽的哪個王八羔子在偷襲老子！」雙手左右一撐，推出一層狂猛湛藍浪潮，迎著上下四方湧來的劍光，摧枯拉朽一般將之盡數打落地面，那當頭落下的大網受此一阻，沒能立刻落下。樓雲聞著那股腥臭撲鼻的味道，立時明白這面色彩絢爛的大網實乃百毒精華涎液製作而成的邪道法寶，必然劇毒無比。

因為不知虛實，樓雲便不想和這種噁心陰毒的法寶多做糾纏，當下趁著大網被阻露出的一點空隙，發出「水幕神華」護體，急速向外飛去。不料還未走出三秒，迎頭飛來十三道黃綠色劍光，迅疾如電，勢若奔雷，全數封住了前進空間。十三道劍光似有玄妙配合，前進後退，正攻側襲，都有一定章法，攻勢綿綿不絕，如那長江大河，一浪接著一浪，帶起片片明黃碧綠交相輝映的霞光，漫天遊動，圍著樓雲一陣瘋狂亂打亂刺，正是劍陣發揮威力時的表現。

樓雲化出一根丈二長槍綽在手中，將眼力靈覺發揮到極致，循著敵方攻勢中轉瞬即逝的破綻，將長槍毒龍般刺出，又閃電般收回，每一槍都破開了飛劍護身劍光，點在了劍身上面。只聽叮叮噹噹之聲密集有如雨打芭蕉一般，在所有人耳中響個不停。每一下聲音響起時，陣勢運轉便會劇烈震動一下，若非布陣者實戰經驗豐富，早已將各種情況爛熟於胸，每一次都能第一時間給予補救，劍陣早已潰散多時。不過這樣一來，他用劍陣擊殺陣中玩家的目的便不能達成，只得一面努力維持劍陣困住敵人，一面心中暗自猜測：「這小子到底是誰，怎地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