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尼慧因
樓雲大吃了一驚，心想：「這都能知道？果然是佛法高深吶！不過你這小尼姑也太莽撞了些吧。」伸出手來，化出一根長棍，對準左右攻來的飛鈸和戒刀打了下去。只聽當的兩聲接連響起，長棍打在了戒刀刀背上，一彈即回，在同一個剎那間砸在了飛鈸上面，將之一一打了回去。
危險暫時解除，樓雲這才有機會說話，收了長棍，大聲向小尼姑說道：「小師妹不要動手，你誤會了，我只是碰巧路過看了一下而已。我沒有惡意的！」
小尼姑心下震驚，匆忙打出十餘道法訣，收回被樓雲打飛的法寶，卻沒有立即說話，反而閉上了眼睛。
樓雲見狀大奇，正疑惑的時候，就見小尼姑雙眼張了開來，便有一道金色神光閃過雙瞳，轉瞬即逝，聽她說道：「原來是流光絕影施主，難怪能一下子破去貧尼的戒刀和飛鈸。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不待樓雲回答，又輕咦一聲，變得大為好奇，道：「施主怎麼到現在還未拜入門派？」
樓雲又是一驚，先前聽她說出自己身份，還未覺得什麼，這時卻禁不住變了顏色，衝口說道：「小師妹你怎麼知道的？」
小尼姑眉頭一皺，道：「施主怎地叫貧尼小師妹？須知我佛門中人，無論男女，向來都以師兄弟彼此稱呼的。施主並非我佛門弟子，只需稱呼貧尼師太或師父即可，貧尼法號慧因。」
樓雲當時就有種暈血的感覺，心想你一口一個貧尼，還法號慧因，現實里真是佛門弟子啊，改口問道：「小師父你是怎麼看出我沒有拜入門派的？」他見小尼姑花樣年華，一副俊俏模樣，那「師父」兩個字實在有些說不出口，便擅自在前面加了個「小」字。
慧因聞言果然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多說什麼，道：「此乃我佛門慧眼神通，只要對方修為未高出自身五個等階，無論何人，都能一眼望穿。剛才施主所見我眼中閃過的金光，就是施展慧眼神通的表現了。」
「這麼變態！」樓雲忍不住大叫道。
慧因第三次皺了眉頭，道：「佛門神通，施主切不可妄語。」
樓雲嘿嘿一笑，心想這個好不容易碰到的貨真價實、信仰虔誠的佛門弟子，他日必定成為超級高手，不趁機套點交情怎麼行？問道：「小師父你看來不是一般的佛門弟子，怎麼也進入這遊戲來了？這可是虛擬的世界，對你們參悟佛法好像沒什麼幫助吧？」
慧因道：「施主所言差矣。這個世界雖是虛擬的，但外面的世界又何曾真實？所謂三千世界，三千虛幻，人生本就如那夢幻泡影，只有虔心皈依，努力參悟佛法，才能擺脫塵世痛苦，入那西天極樂。況且據貧尼和眾位師兄弟看來，這遊戲對我佛家理論給予了空前的正確對待，因而在這裡參悟佛法和在外面參悟佛法並無多大差別，反而給了我們入世鍛煉佛心的機會。」
樓雲道：「你是指斬妖除魔？」
慧因點了點頭，道：「現實里物慾橫流，我佛門弟子雖四大皆空，卻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因而師父叫我們進入遊戲，斬殺各種妖魔邪道，一來堅固對我佛的信仰，二來斬妖除魔的過程絕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們便可藉機磨練意志和智慧，以求早一日超脫。」
「高，實在是高，這簡直是變相的心理催眠啊！」樓雲心叫一聲，對慧因師父的智慧大為佩服，說道：「這麼說小師父的很多同門師兄弟都在這遊戲里了，你們都是屠龍師太的門下嗎？」
慧因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說：「施主果然聰慧過人，竟然這麼快就猜到了貧尼遊戲里的師門。不過貧尼的師兄弟倒沒有拜入我師父門下，她們有的成為了倚天崖龍象庵芬陀大師弟子，有的是百花山潮音洞優曇神尼弟子，還有的拜在了忍大師和其他佛門高僧大德門下。」
「這，這簡直是一群超級猛女啊！」樓雲聽得一陣狂翻白眼，聽小尼姑的口氣，似乎除了她之外，其他的師父都是佛門巨擘，超一流高手，這可怎麼得了！樓雲甚至開始聯想，一大群品行不端的玩家在前面飛快逃竄，一群妙齡尼姑在後面大念佛號，手中佛光狂灑，每念一聲就殺死一大片的宏大景象，不禁打了個寒噤：「以後千萬不能惹尼姑！」
「這麼說來小師父你的師父本事最差啊，小師父你一心向佛，慧根深厚，怎麼在這一點上會比不過其他師兄弟呢？」
慧因道：「施主所言差矣。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尤其我佛門弟子，最重自身體悟，於師父好壞有何差別？縱然所傳法門有高下之別，但對佛法本身卻沒有任何影響。況且我佛門弟子，修為主要靠佛法高深與否，並不在於各種戰鬥的法門和法寶。即使貧尼師門要旨在一個殺字，在這個方面也是沒有任何差別的。」
樓雲聽得大為感慨：「佛門高第就是佛門高第，當真和我等一心只知爭強鬥狠，喜歡比較高下的俗人不一樣，難怪會被那些佛門巨擘收在門下。」說道：「對了，小師父你怎麼想到拜屠龍師太為師的？」
慧因道：「進入遊戲之前師父給我們看了所有佛門大德的資料，貧尼感於屠龍師太在小北海斬殺三千毒龍，為民除害的大功德、大壯舉，這才投入了她的門下，並且入門之時立下誓言，要斬殺三千條蛟龍，以立大功德。因此我才來到這南疆地區，路遇五台派兩個妖孽出言不遜，這才將之擊殺，不曾想遇到了施主。」
三千條蛟龍！樓雲又是倒抽一口涼氣：這小尼姑膽子也忒大了點吧。要知道即使再差勁的蛟龍，也是散仙級別高手，殺一條都不得了，何況三千條？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不愧為心如神尼一脈的佛門煞星。
他伸出拇指，贊了一句：「小師父果然讓人佩服！」心中忽然一動，問道：「小師父的意思是這南疆就有一條蛟龍？你就是來殺它的？」
慧因道：「是的，不久前師父告訴我南疆有一條蛟龍作惡多端，天劫即將降臨，正是誅殺良機，因此我才這麼遠跑了來。施主能與貧尼相識，便屬有緣，不知是否願意相助貧尼一臂之力，也好累積一場功德。」
樓雲聞言一愣，半晌后苦笑一下，說道：「我倒是想去，可小師父你看看我現在的狀態，幾乎什麼都不會，去了也幫不了什麼大忙。」
慧因輕輕點頭，說道：「原來施主是擔心這個，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她從懷裡摸出了一件物事，遞到樓雲面前：「年前我和師父出外時偶然遇到一個散仙前輩度劫，因在最後關頭被域外魔頭入侵了心神，差點度劫失敗，被我師父所救。為報答我師父的救命之恩，轉世前他將這本道書相送，之後我師父又將道書給了我，叫我自己修習或者另覓有緣人。施主既然有心斬殺惡蛟，正好成為此書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