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援
「聽幽州刺史劉焉來報，前幾日他擊破幽州黃巾賊眾，斬殺賊首程遠志，其中你居功甚多，是嗎？」盧植先開口問道。
「是劉刺史大人讚譽了，劉備只是召集義兵以助其安定幽州而已，做的都是份內的事情，至於功勞，到是劉備的兩個結義兄弟功勞甚大。」
「恩，就在你們擊破幽州黃巾的時候，左中郎將皇甫嵩將軍派人送來戰報，說他本來和右中郎將朱儁已經打敗潁川黃巾波才部，但朝廷突然下令分軍，命朱將軍調頭轉攻南陽黃巾賊張曼成部，波才乘他們分軍之時大舉突襲，由於兵力不足，他們已經退回陳留許縣一帶，而波纔則向東，已經攻破東郡，濟陰，定陶，甄城也均被佔領，現在兗州大半已在敵手，我正準備分援軍過去，你就來了，這樣正好，這次就由你帶援軍過去吧。」
「只是備現在是白衣，恐怕軍中將士不服。」我知道拒絕不了，乾脆不拒絕。
「無妨，我現在假你為佐軍司馬，帶一部并州兵五千人，三日後即刻前往陳留，我再遣一人助你，你下去準備吧。」
他現在是領軍大將，可以假一些軍職給別人，所謂假就是暫時的，隨時可以解僱的那種，不過對於現在還是平民的我來說，已經是不錯的了。但他好像完全不考慮我是否能完成這個任務似的，吩咐完了就要我走！
「汝之所學我已知之，若是陰謀詭計，或許你不善為之，但黃巾多憑人勢，只要你能統率得法，立功並不困難，不管什麼事情，只有不斷的去做才能有進步，即使失敗那也是為將來成功而打下基礎而已，這次也一樣，若是你能立下大功，我當表奏朝廷，讓你有機會立於朝堂，展你生平之志。」
我心裡不以為然，我那有什麼大志，那是你問我，我按照中國千百年所傳下來的經驗說的，不過下一句話卻讓我終於感受到他對我的關懷。
「這次你帶兵從此出發，過廣平，魏郡，鄴城，黎陽，再由延津過河，到官渡再轉至陳留，這一路上皆是官府所控，你不必擔心，到了皇甫將軍那，以我和他的交情，他必然會照顧於你，皇甫將軍是知兵之人，莫說有你援軍前去相助，就是沒有你這幾千人馬他也可以破波才。」
我聽著糊塗了，那還要我去幹什麼。
只聽盧植繼續道：「他這是為我好，前些日子，朝廷遣宦官左豐前來視軍，向我索取賄賂，我回他道軍尚缺食，豈有餘錢，此人是中常侍張讓一黨，回京后必會在天子面前誹謗與我，故而皇甫將軍以調用援軍為名，和我商量對策，並以此向他們表明，現在正是討伐黃巾賊的關鍵時刻，沒有換我都只是和張角打個平手，而潁川和南陽更是勝而後敗，若是現在掉我走，或是置我罪，那隻會讓黃巾更加猖獗，等黃巾攻到洛陽，他們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雖然張讓貪財，但畢竟還有點腦子，哼，想不到我盧植的命還要靠黃巾這些反賊來保，張角已是瓮中之鱉，分軍對我來說沒有大礙，你留此處也無事可做，不如去皇甫將軍處，藉此建功。」
他說完我才有些明白，原來還有這一些關節，我對政治並不敏感，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這方面的細胞，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不停的點頭點頭，頭都暈了。
聽完他對朝政的分析后，他叫人帶我們到了一處營帳，要我們好好休息，明日再去找他，進了營帳我把剛才的事告訴簡雍他們，關羽簡雍倒是沒說什麼，又是張飛「這些個少根東西的人真是畜生，黃巾賊就是因為他們才造反的，現在還在想著怎麼貪財，以後我有機會到京城，一定將他們的頭砍下來。」
習慣了他的髒話，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關羽道：「盧尚書這是給大哥建功的機會，大哥要好好把握，日後若真能立朝廷，大哥當可以憑藉宗親的身份規勸主上，還漢室清寧。」
這些日子以來，凡是知道我是劉氏宗親的人無不要我為漢室，為劉氏儘力，以前，我只道不管什麼人，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坐在那個位置，不管是姓劉姓李還是別的，只要是中國人就行，而現在所謂的異族，日後也同樣是我中華的一部分，但鄒靖，劉焉，盧植，甚至眼前的關張和簡雍他們卻不這樣想，總是不停的跟我講漢室漢室的，只要是危急到劉家漢室的事情就是錯的，弄的我也暈了，但這也說明了，劉氏四百年來的統治畢竟深入民心，「漢」畢竟成了中原人第一個統一的民族。
漢武帝開通西域，征伐匈奴，陳湯的一句：「犯強漢者，雖遠必誅」成為中國十大豪言壯語之首，就是曹操的兒子曹彰也說過，要像衛青，霍去病一樣，北擊大漠，萬里封侯。「漢」對與現在的文人或者老百姓來說都是一種深埋在心底的一種民族認同。而以後不論朝代的更替如何，「漢」這個代表本民族的字眼從未更換，不管是對匈奴，鮮卑，烏丸，契丹，女真，蒙古，在他們面前我們都自稱為「漢」人。
不知何時開始，我心中也和他們一樣，重漢而不重胡，重劉氏而不重國家，也許是被他們同化了，但現在還表現的不明顯，對現在的我來說，還沒有打算為所謂的劉家江山而死的意志。
過了一日，我用過早飯，就去盧植的軍帳，準備領軍赴援。進帳之後，看見並不只盧植一人，還有一員將領，他就是盧植打算交給我那支并州兵的統領了，只見此人長的甚是白皙，像個讀書人，穿著漆紅鎧甲，雖然不協調卻不失威嚴，嘴角少許鬍鬚顯得他很嚴肅，不像北地出生的漢子。
盧植見我進來，只看了我一眼又繼續盯著地圖，一會說道：「這是裨將軍高順，這次就由他帶軍和你前往陳留。」
我心中一陣驚喜，驚的是高順這個人，喜的也是他這個人，喜大於驚。在三國里有三個練兵是出了名的（本人論點），一個是幫曹操練出了虎豹騎的曹純，一個是給劉備訓練白耳精兵的汝南陳到，而另一個就是高順了，「所將七百餘兵，號為千人，鎧甲斗具皆精鍊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這是陳壽對他的評價，而且他本身也是個忠義之人，呂布平時奪了他的兵權，打仗的時候又交給他，雖然知道他忠勇卻不能用，但他從未有所怨言，最後還和呂布一起被處死，這樣的人，怎麼能讓我不喜歡，看來盧植到底是知兵之人，挑了個好將軍給我。
我禮貌的對他道：「高將軍，這此一起去陳留，一路上還望高將軍多多照顧。」
「司馬大人太客氣了，高順必竭盡所能，與大人一同為朝廷效力。」什麼時候我也成大人了。
「客套話就不說了，高順，雖說玄德是我弟子，但他實戰不多，經驗比不過你，他是司馬，但軍權在你，若是你覺得不妥，可以不管他的命令，自行行事。」我倒，不過他說的是事實，再說有高順在，我也沒必要過於插手軍事。
「中郎將大人放心，高順定不負眾望。」
盧植點了點頭，有對我吩咐道：「高順文武雙全，一路上你可以多向他討教，你雖是我弟子，卻不能以此為傲，欺辱下屬，若是發生這些事，必當軍法從事。」說完，叫人將我佐軍司馬的印綬交給我，「現在你也是朝廷命官了，一切事當按朝廷禮法來，我也不能多做吩咐，只望你好好幫助皇甫將軍，早日平安歸來。」
他只當了我幾個月的老師，怎麼對我如此看重，難道就因為我說了那幾句歷史老師教我的話，雖然不明白，但他對對我的關懷卻感動了我，讓我有些局促，所有事情都被他安排好了，我只要照做就行了，這次根本就是讓我去立功的，我有些感動的看著這個年紀不大，但卻滿頭白髮的老人，他這一頭白髮應該也是為了那劉氏天下而操勞的吧。
「怎麼做此女兒姿態，我就不多送你了，快去準備，午時過後便走，到了聽皇甫將軍之命，可不要拖累人家啊。」說著，爽朗的笑了起來。
我和高順拜別他，出了營帳，高順對我說要去安排出軍事宜，向我告辭，午後在軍門前相見，而我則回到自己的營帳，和關羽他們開始準備，張飛特別高興，又有仗打了，他當然高興，當我告訴他，盧植一切都為我們安排好了，所以一路上直到陳留都不會有什麼事的時候，他嘴翹的跟受氣小媳婦似的，原本我也以為只是按老師安排的路就行了，但卻發生了一件我終生難忘的事，讓我以後行事不得不小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