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亂起

第二章 亂起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盧植天天過來給我們講課,還時不時的派人給我家送些銀錢米糧,我和母親商量了下,銀錢不敢收,原封不動的退回,就是米糧也打的欠條交與他,他也只是一笑。數月之後他離開涿郡,回朝廷去了,但這時他已經記下我的名字了。

歷史就這樣按著它原來的方向發展到了靈帝光和六年,這一年我二十三歲,5年前,與我相依為命的母親去世了,我還是和父親去世時一樣,在家守孝,直至前年,這些日子,我常與公孫瓚往來,我發現他到底是個東北漢子,對人豪爽,和我很和的來,於是我便以兄禮事之,不過去年他來告訴我,他本郡舉他為孝廉,又召他為郎官,現在要去遼東屬國當長史,我知道,屬於他的歷史開始了,和他大醉一晚後送他上路了。

光和七年,即公元一八四年,風雨飄搖了一百六十多年的東漢王朝終於迎來了它最致命的一擊,巨鹿郡張角兄弟三人訛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公開造反,正所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一時間天下響應,青,幽,徐,冀,荊,揚,兗,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賢良師張角的名字。數月之間天下大亂,京師震動,靈帝召大將軍何進發檄各郡,使討賊立功,又遣中郎將盧植,皇甫嵩,朱儁,各引精兵,分三路討伐。

張角有一軍進犯幽州地界,太守劉焉是江夏竟陵人,漢魯恭王劉強之後,聽聞賊兵將至,召校尉鄒靖計議,鄒靖要劉焉開榜幕兵,劉焉從之。

外面亂的天翻地覆,我也早就知道了劉焉發檄文的事,也知道,這個時代最著名的傳奇就是現在開始的,但我依舊沒有做任何事,外面的事讓他去,我不想管,我每天還是坐在桑樹下一邊織席,一邊讀書,過著我自己的日子,但也許是歷史的作弄或命運的安排,這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讓我感嘆到歷史果然就是歷史。

這天我還是和往常一樣正在桑樹下織席,今天天氣不好,陰沉的快下雨了,突然聽見有人敲我家的家門,我出去一看,只見一個壯漢推著一輛小車,車上裝著幾包東西,其中一個袋口打開了一點,是些豆子,但當我看清那人的相貌時卻是一驚,只見這人一臉正氣,雄壯異常,但這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這個人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但卻留著一臉長須,而且穿著一身青綠短袍,這讓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個人,雖然驚奇,但我並沒有問他是不是我想的那個人,他看了看我,對我說:「這位兄台,我趕路至此,好像馬上要下雨,想進來避一避雨,免得將這一車豆子打濕了,賣不出去,兄台放心,只待雨停我就走」。

他說的非常客氣,我沒有必要拒絕,先不說他極有可能是我想的那個人,只說人在他鄉誰沒有個三災五難的,互相關照一下也沒有什麼,於是我就讓他進來了,我把他引到我的房門前,說到:「正堂有父母靈位,不敢留客,備家無餘資,只此一間,望兄台不要嫌棄」。

我說完后,他感激的看了看我,「閣下如此好客,在下那敢有非分之想,他日在下必當包兄台今日之恩」。

「些許小事算不得什麼」,說完后我讓他把車停在院子里,把那幾包豆子放進屋裡避雨,雖然那幾包豆子看起來幾乎有一百斤的重量,但他拿的卻甚是輕鬆,我笑了笑便去廚房弄了點青菜豆腐,再把平日里一直不捨得的酒拿出來,剛進房,天上就下起了黃豆大小的雨點,這個季節下這麼大的雨實在是反常,難道真的是老天也不忍那個千古傳奇就這樣消失掉,故而降下這一場反常之雨,將這個人送到我這來?

我看了看他,他正看著外面的天氣,我笑著說道:「這雨很反常,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兄台還是喝兩口酒,去去身上的寒氣,只是備家甚窮,所以沒有什麼好的下酒菜,只有配上點家常小菜,望兄台不要見外」。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說:「是我打擾了主人,還望主人家不要見怪才是」,我笑了笑,給他斟了一碗酒,他舉起碗,像我做了個請的姿勢就一口氣全喝了,我給他倒了第二碗,完了我問到:「不只兄台欲往何處」?

「在下想在這將車上黃豆賣出,然後投軍」。

「哦」和我想的一樣,「平平淡淡不是很好,為什麼要投軍呢,當兵能有幾個錢,還要受人打罵」。

要知道在以前當兵的要麼踩著別人的屍體往上爬,來個功成名就,要麼就是一輩子被人當人下人,但又有幾個能成功呢。

「他搖頭到,雖然黃巾名為救民,裡面的卻也有很多貧苦百姓,但張角每攻一地就屠戮當地官員,不管好壞,也有不少百姓牽連其中,可見此人心術不正,只為一己私利,我雖無名,但自幼學得一身武藝且不願看百姓受戮,故願以己之力,盡其所能而已」。

我點了點頭,再沒做聲,只是和他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天,等著這場不正常的雨結束后,估計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那個傳奇也可能要終結了,我繼續在那顆桑樹下織席度過餘生。

半天過去,下午雨停了,他起身將麻袋搬上車,正準備出門,卻回過頭來對我抱拳說「在下河東關羽,今日辛得恩公相助,他日必當湧泉相報」。

「在下劉備,舉手之老而已,不必掛懷」,我也朝他道出了自己的名字,並抱拳回禮。

他點了點頭就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其實真有一種衝動,想和他一起去,去找那個雖然脾氣暴躁,但和他一樣忠義無雙的人,然後三人在桃花盛開的桃園裡,把酒言歡,完成那個傳奇,說出那句感動天地的誓言。但我沒有那樣做,因為我又回頭看看正堂里的兩個牌位,我放棄了。

我又過起了平常的日子,關羽走了2天了,他應該已經投軍了吧,這天我和往常一樣在桑樹下織席,不一會聽見有人敲門,我走到前院一看,正是關羽,只見他和一個身穿紅上衣的年輕漢子一起站在門外,說他年輕是因為比關羽看起來年輕,但就是這樣他還是一臉短須,而且長的的確夠嚇人的,臉太黑了,這讓我自然又想到了另一個人,他提著兩壺酒,好像生怕嚇著我是的,眼神很善意的看著我的,我依舊是微微一笑,對著關羽抱拳道:「兄台今日亦來避雨乎」?

關羽也是一笑,拱手道:「關某今日前來欲與君對飲」,我一笑,正準備招呼他們進屋,關羽卻說:「且慢,上次叨擾,羽未拜公之父母,禮數已缺,今日當補之」。我看了他們一眼,只見後面那個黑臉漢子也是一眼的尊敬看著我,就答應他了,關羽拜完,那個黑臉漢子竟然說了句「關兄既然拜了我也要拜」

說完也不等我和關羽問他就直直拜到下去,之後我領他們進了我所住的那間屋子,和他們席地而坐,那個黑臉漢子把兩壺酒往地上一放,說「酒雖有,惜無下酒菜,只能幹飲」。

「無妨,若不嫌棄,備當下廚,好菜雖無,待客卻也足矣」。

「那就好,那就好」。

關羽也道「那就有勞劉兄了」。

我起身往廚房走去,在經過正堂的時候又看了看父母的靈位,心想,難道命運真的不能更改,該是我的就一定會要我來承受,又多看了兩眼,我就去廚房將一些我平日里吃的家常小菜端了四樣出來,我就菜放下,與他們兩人圍坐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聊了起來,那黑臉漢子先說「某姓張,名飛,字翼德,也是涿郡人,以前就聽說此村有一人家,家有一至孝之人,且後院有一顆大桑樹,更難得的是,此家本是漢室宗親,飛早就想來拜會,但一直苦與無名,故不敢登門,前日與雲長兄相遇,得知雲長與公相識,就和他一起前來拜訪了」。

我看了看關羽,只聽他說:「某前日離開后,本想去市集將豆子賣掉,誰想天氣潮濕,雖然避過了雨,但還是受到了濕氣,羽無法,只想將起賤賣,可還是沒人要,正愁無錢過夜之時,剛好聽人說,市集有一屠戶,家有一井,將所賣之肉置於井中,並在井上蓋一大石,有能將石移開而取肉著,分文不取,還送與所取之肉相應之錢,羽遍前往一試」。

說到這裡,張飛就插進來「本來我以為他是來找麻煩的,因為他把石頭搬開后,將肉送人,只取錢財,我不服氣就找他理論,我們兩人就上了兩手,結果俺藝不如人,但知道了事情原委后,俺佩服他的為人,就將那些豆子給買了,他說要拿錢來報答白天讓他躲雨的恩人,我問他是那一家,叫人幫他送,他說是一家姓劉的人家,且家後院有一顆大桑樹,我一聽得知原來是我們涿郡出了名的孝子家裡,俺就跟來了」。

聽完他們的講述,我並沒有驚奇他們的相遇,驚奇的是,即使這樣,我們三個人還是相聚了,不能不說歷史不是任何人能夠更改的,我笑著對關羽說:「舉手之勞而已,君何必如此」。

關羽拱手道:「公以仁義待我,吾豈可行無義之事」。

張飛又道:「今日咱們好好喝酒,別講別的了,不過酒雖好,這位置卻總讓人不舒服,我家後院有一小桃園,不如我們三人去那暢飲」。

「如此甚好」關羽先道。

而我卻是一鈍,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算了,躲也躲不掉,那就隨緣吧,於是也答應道:「願與兩位一同前往」。

在桃園,也許是當時環境的原因,也或許是我知道馬上中國歷史最為傳奇的事件就要開始,所以我也喝的特別開心,好久都沒有這樣了,在微微有點醉意的時候,張飛說話了「我們三人義氣相投,不如結為異姓兄弟」。

「此亦吾之所願也,不知兄之意如何」?關羽先答道。

這次我並沒有拒絕,實在是受不了誘惑,答道:「固所願也,不敢相求而」。於是我們三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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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劉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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