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林大忌
程瑤迦穿着鵝黃色的布裙，臉色靦腆，從後殿走出，嬌柔百媚的聲音響起：「瑤迦見過趙師兄。」
羞羞切切，抬頭看了趙麒一眼就低了下去，紅暈滿臉，半點沒有日後神鵰中的落落大方，儀態萬千。
「師妹無須多禮。」趙麒虛扶了一下，這個年代禮法森嚴，男女之別甚重，他可不想給自家師妹留下不好的印象，轉念間想到了一件禮物，方才對着孫不二說道：「啟稟師傅，徒兒昔日未曾拜師之前，喜好讀書，曾在古籍中發現暗藏的一門功法，沒什麼其他威力，卻有易筋鍛骨之能，今日借花獻佛，送給師傅和師妹兩人。」
孫不二剛想要說什麼，趙麒就直接把易筋鍛骨章中口訣念了出來，孫不二先是不為所動，而後聽得有些入神。她習武修道多年，對於道家功法自然一目了然，絕不像梅超風那般得到了九陰真經也不懂裏面口訣真意，白白錯失機緣。
程瑤迦雖然不像孫不二那般能夠立即有所領悟，卻明白趙麒不會平白送出無用的禮物，當場默記口訣。
趙麒反覆說了兩遍，就看到孫不二早已沉浸其中，程瑤迦也在默記之中，立身不動守在了旁邊。易筋鍛骨章對於別人或許用途不大，可是對於中年方才習武的孫不二而言絕對是無上瑰寶。黃裳就是憑藉這個一躍而出，締造了中年習武踏入巔峰的根基。
趙麒也希望孫不二的武功能夠更進一步，也能多點自保之力。雖然原著中孫不二到了射鵰時期都沒什麼大礙，趙麒可不能迷信原著。他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改變者。
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麼差錯，趙麒可就要懊悔終生了。要不是有所顧忌，趙麒絕對會把剛剛得到的所有武學傳授給孫不二。
過了半個時辰，孫不二方才收了功法，美眸中精光閃閃，燦若星辰，不像趙麒想的那般喜悅，反而是神色嚴肅的質問起趙麒，「麒兒，傳授你功法那人，可曾准許你外傳？」
孫不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反而是趙麒有些莫名其妙，他卻是穿越之人，不懂江湖武林忌諱，尤其是關於武學。亂傳功法，定然會惹來天大的麻煩。而易筋鍛骨章孫不二雖然只是簡單的練了一遍，就能夠明悟其中的不少奧秘。這種層次的武功，哪怕是他們師傅重陽真人都不曾傳下，又豈是能夠隨意得到的？
趙麒在撒謊！
「沒什麼禁止呀。」趙麒摸了摸下巴，他難道要說撿來的？誰來禁止他？別扯了。
孫不二鬆了口氣，看到趙麒無所謂的神態，卻又忍不住擔憂，道：「麒兒，你習武不久，為師也不曾給你講過這江湖忌諱。」
「江湖紛爭不斷，看似雜亂不堪，其實忌諱頗多，其中大半又是關於武學的。」沉吟了片刻，孫不二繼續說道：「江湖忌諱，最恨自己的武學被他人偷學了過去，比如倘若有人偷學了咱們全真教的武學，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半點沒有化解的可能性。」
「武學小到個人，大到門派，都是性命攸關之事，假如你的武功被別人知道了個底朝天，哪怕是強如天下五絕，也要遭了他人算計。但凡武學，哪個沒有一些命門破綻，被敵人尋了過去，就能滅門滅派。我說的意思你能明白嗎？」
趙麒頓時心裏有些哭笑不得，孫不二這是擔心他在外面別人傳授了這門武功，而他又輕易傳了出去，給自己惹來大禍呀。這也讓趙麒有點明白為什麼郭靖傳給了大武小武，乃至郭芙的都是江南七怪的武功，半點沒有全真心法，更無九陰真經的原因所在了。
「那人若是傳了你其他武學，你也不必說了，萬一他日被人找上門來，為師便是舍了這身武功，也會護得你平安無事。這門武功你以後就不要和其他人說了，半點信息也不要透漏出去。」孫不二神色幽幽，易筋鍛骨章這般武功，都能讓她更進一步，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恐怕趙麒立即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江湖中人對於能讓自己更進一步的武學秘籍，都看得比自己性命重要。哪怕是強如陳玄風和梅超風，都擋不住貪念大起的江湖中人，更不要說趙麒了。
趙麒有點無語了，看孫不二這樣子是不準備繼續修鍊了，這不是白費了他一番苦心了嗎？
「這不是師傅你嗎？又沒什麼外人，反正那傢伙教了武功就走了，一個怪人罷了，他說了傳給我的武學自然就是我的，任由我處置，要不是感覺其他武功並不適合師傅，就是都給了師傅也無妨。」趙麒碎碎叨叨的說着，孫不二明顯是想岔了，他只能順着編了個莫須有的怪人師傅。
孫不二聞言點了點頭，臉上這才有了點喜色，易筋鍛骨章精妙無比，聽了兩遍她就能夠明白這對於她自己的意義，她都做好了不去修鍊的心裏準備了，「那就好，那就好。」
隨後孫不二的神色就有些羞澀，一副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模樣，趙麒立即看出了自家師傅估計在惦記他那幾位師兄了。全真七子都是中年習武，那時候筋骨長成，不似少年那般擁有可塑性，幾乎沒有踏足武道巔峰的可能性了。可是易筋鍛骨章不一樣！
趙麒知趣的開口說道：「師傅是想要傳給幾位師伯對吧？」
看到趙麒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孫不二原本的羞愧之情瞬間都沒了，這徒弟還沒出師呢，都敢調笑她了，簡直無法無天，「是又怎麼樣？難道你有意見？哼哼哼，你既然知道為師困在這個境界，你師伯幾人難道不是這樣？或者說為師能夠自己獨自修鍊，看着他們坐困眼前的境界？」
「傳給他們卻是無妨，但是……」趙麒的話讓孫不二眼前一亮，關鍵時候卡住又讓她感到氣急，還是順着准問道：「但是什麼？就知道你這小鬼不會平白無故的送禮的，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孫不二心裏也有些奇怪趙麒會提出什麼要求，全真教的武學趙麒基本都學會了，她也能看出來趙麒對於出家當道士沒有分毫興趣，反而讓她沒什麼負擔。
「過段時間我想下山了。」趙麒認真說道，本來他也沒想這個時候提出來的，可是竟然孫不二都把機會送給他了，再不說這個可就有點傻了。
孫不二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她可以說是最了解趙麒的人了，甚至知道趙麒的武功早就超越了自身，要不是欠缺點火候，恐怕和她那幾位師兄比起來都不弱了。
「你就這麼想下山？」孫不二轉口問道，她有些不懂趙麒的心，可以說趙麒留在山上，幾乎註定能夠成為全真教掌教，這是多少江湖人夢寐以求的機會，甚至趙志敬尹志平年紀輕輕都開始耍弄心機手段想要爭取的。趙麒對於這個竟然沒半點感覺，孫不二既有輕鬆，又有不憤。全真教可是他們師兄妹的心血，趙麒半點都瞧不上，她能感覺到舒坦嗎？
趙麒直接說着：「我上山時候就曾經說過平生三願，不走出終南山，恐怕永遠也完成不了我三個心愿，不管是為了驅逐韃虜，還是為了武道巔峰，我都不能留在終南山。我記得師傅您曾經說過，雄鷹註定要在天空中翱翔，而不是困於籠中。我就是那剛剛出巢的雄鷹，不經歷風波，不吃點苦頭，恐怕也無法成長了。等我下山之後，自當隱去身份，我在全真教時日尚短，也沒什麼人能夠找到這裏。」
趙麒神色堅定，而且說出的東西顯然是早有打算，原本孫不二還以為趙麒早就忘記了他當初的想法了呢，「你呀你，自小就是這樣，走一步看三步，可比為師強多了，不管你將來怎樣，都是我孫不二的徒弟。」
大半年朝夕相處，早就讓孫不二真正將趙麒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了，她從未有過兒子，不曾想到了這個年齡，在趙麒身上反而讓她找到了做母親的感覺。
「好啦好啦，不說那些有的沒的啦，反正我一時半會還不會走的啦，最起碼還要教上師妹一段時間武功呢，還有呀，師傅，這武功除了幾位師伯，可不能外傳了。除非有一日，我能夠踏上武道巔峰，否則可沒有半分把握守住這個秘訣。」趙麒打斷了孫不二的愁思，他這人聰慧異常，對於人心人性的把握更是遠超常人，早就察覺了孫不二對他態度的變化。這根本不是一般師傅對徒弟的模樣呀。
孫不二瞥了趙麒一眼，看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程瑤迦，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你對你師妹可真不錯，一見面就送了這樣一個大禮，平日裏可沒見你對我這個師傅怎麼孝敬。這個功法對於其他人用途也不多，也就是對我們幾個老傢伙有用，你師伯都是知道分寸的人，這個不用你教的。」
「瑤迦謝過師兄。」孫不二說完，站在旁邊的程瑤迦也抬頭看着趙麒說道，剛剛那段對話早就讓她明白了這段口訣的珍貴，也對於趙麒這個陌生的師兄有了諸多好感。
「沒事沒事，咱們可是師兄妹。」趙麒擠眉弄眼，他一直都很希望自己能夠有個妹妹，不管是程瑤迦，還是李莫愁，他都是這般心態，否則恐怕他也會很吝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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