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習武之初

天才蒙蒙亮，趙麒感覺自己還能繼續再睡三小時，就被孫不二從床上抓了起來。

演武場上，早就有了一堆女弟子在習練武學了，唯獨趙麒睡眼惺忪的站在旁邊，孫不二臉色嚴肅的指點着一個個弟子。

「麒兒，你說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呢？」孫不二回頭對着趙麒說道。

趙麒努力讓自己清醒了不少，這稱呼也是讓他醉了，他要是起個名字叫趙罐，豈不是就成了罐兒？他還瓶兒呢。他可是經過網絡時代轟炸的人，這幾乎就是幼兒園題目。

「恆心毅力。」趙麒簡潔的說道，琢磨著這就是標準答案了呀，無數個武學大師最推崇的理論。

孫不二眉頭都沒動一下，對於趙麒能夠說出這話她沒什麼奇怪的，反而心裏會有些擔憂，知易行難，越是聰慧之人，就能夠越快的明白道理，可是勤奮刻苦就少了很多。但凡是聰明又努力的習武之人，幾乎都是頂級高手。

「你看看她們每天起早貪黑，可能以後還比不上你半日之功，你還能做到今日這般和她們一同堅持嗎？」孫不二換了個角度，人都有惰性，一旦發現了捷徑，又有幾個人還會紮實根基呢？

趙麒是聰明人，性格堅韌，他有點明白了孫不二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郭靖和楊康的區別嗎？很多人會說楊康武功不行是因為奇遇太少，沒有學過上乘武學，否則秒殺郭靖之類的，其實不然。郭靖從小習武就是一板一眼，適應了各種風格，無論是多苦多累都是堅持不懈，從未有過半日落下，反而是楊康，自小學習的就是全真心法，後來也偷偷拜師梅超風，不說梅超風，單單是丘處機那可是半點沒有對他藏私，楊康入門極快，後面可就沒那麼勤快了，投機取巧甚多，這就基本註定了楊康武道難成。當然了，楊康身為金國小王爺，生活重心也不在習武上面，反而是學習治國等本領更重要。

趙麒警醒了不少，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性格，吃苦耐勞什麼的他沒什麼問題，要說堅持他可就沒有幾分了，可能他這輩子最堅持的一件事情就是修鍊了白陽十二式三年之久。可那也是極端情況下才會發生的事情，要是有半點其他選擇，估計他也就放棄了。

看到趙麒若有所思的模樣，孫不二點了點頭，她倒是真心希望趙麒可以堅持武道之路，可惜世界上唯有堅持二字最難得，也最難培養。

「咱們全真教的武功，那是從重陽真人傳下來的玄門心法，中正平和，絕無後顧之憂。」孫不二看到趙麒若有所思，開始轉移了話題。提到了全真心法，孫不二眉宇間充斥着驕傲之色。相比較其他諸多修鍊方式，全真心法絕對稱得上冠絕天下。

看着孫不二眉飛色舞的講述全真教歷史，怎麼怎麼牛·逼，怎麼怎麼強大……趙麒表面上自然恭順有加，心裏面早就吐槽不止了。這些東西除了細節之處，他都比孫不二要清楚多了，要不是為了全真心法，他才不會來全真教呢。

哪怕是有點鄙視王重陽的品格，對於他傳下的全真心法等，趙麒還是無比佩服的。王重陽中年才開始習武，按理說一輩子可能都是個不入流的貨色，他反而登峰造極，成就了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可謂是絕世之姿。吊著一口氣沒死的王重陽都能破了歐陽鋒蛤蟆功，算計他宛若孩童。創立的全真教也成了天下第一宗門，後繼有人。

全真七子都是中年開始習武，憑藉全真心法，成為了一流高手，雖然比不上五絕宗師，五絕之下也是少有敵手。再看神鵰華山三論五絕宗師，東邪西狂，南帝北俠中頑童，除了兩個上一代的五絕宗師，剩下三人修鍊築基都是全真心法。後世郝大通傳下的華山派，傳承不絕，一直都是天下名門，強者層出不窮，可見一斑。

有些時候趙麒都在猜想究竟是王重陽真的那般天資絕世，還是先天功根本不是武俠世界該有的武學，甚至超脫了武學範疇。

孫不二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趙麒倒是聽得滋滋有味，孫不二倒也不像神鵰裏面表現的那般草包，不單單是武學，陣法草藥道法等等均有涉獵。對於趙麒偶爾提出的問題，更是都能給出自己的答案，這讓趙麒對她成為自己的師傅沒了多少怨念。

「入了全真教，每天早晨練武，上午早課，中午休息，下午要麼習武，要麼另有安排，每月都有考核，年終大比。下山也要審批，教規在你房間裏面都有，自己認真研讀，輕易不要觸犯了。」

趙麒有點目瞪口呆了，本來他以為全真教無非就是學個全真心法，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破事。不說別的，每個月竟然還有考核答疑，這簡直比上學還要辛苦。不過孫不二最後一句話倒是讓趙麒有點想笑，輕易不要觸犯的，豈不是說他還是屬於二代？竟然擁有特權，這讓他放心不少。

「有些教規你要時刻謹記在心，千萬不要觸犯了，那些可是金科玉律。」孫不二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全真教能夠成為天下第一宗門，憑藉的可不僅僅是重陽真人的威名和全真七子的武功，還有森嚴的教規制度。大約就跟國家體制差不多的含義。

說完了這些，孫不二就開始傳授趙麒全真入門心法了，這也算是趙麒的特權之一了。一般弟子可沒有這樣子的待遇，入了門首先就要做三年雜役道童，然後經過了考驗才能夠傳授入門心法。要是趙麒老老實實的拜入全真教，恐怕也很難避免那些遭遇，單單是三年雜役恐怕就不是趙麒等得起的。

其實入門心法遠遠比很多人想想的要複雜的多了，哪怕是趙麒以前學了七年醫學，對於人體結構穴位了解極深，更是在蜀山世界修鍊了三年白陽十二式，他都感覺到有些吃力。

呼吸運氣之法，靜坐斂慮之術。

孫不二看到趙麒閉目思索之色，不由微微搖了搖頭，她直接傳授這些可不是為了讓趙麒直接修鍊，而是讓他不斷的了解修鍊之路，早晚明悟了訣竅，也就入了門。

入門斂慮，心思空明，才能修鍊運轉心法，煉精化氣，內氣自然而生，這才是道法自然，也是道家真傳。一日不如門，終生只能門外徘徊，任由你打坐千日，十年苦功，照樣竹籃打水一場空。梅超風前前後後修鍊九陰真經幾近二十年，也沒有入了門。

一般弟子想要坐到斂慮，心無雜念，也要用上三月之功。這還是小孩心思少，不似成人那般複雜，否則時間還要更久。更不要說吐納運氣，那更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了。

哪怕是江南七怪，照樣沒什麼高明的法門，一輩子弔兒郎當，只能走上歪門邪道之路，聽上去算是各有絕技，其實上不得枱面。

趙麒身體本能的運轉起了白陽十二式，原本苦澀難懂的運氣之法，突然變得簡單無比，丹田中一股氣暖將上來，原本有些冷意的天氣再也感受不到。

「嗯？」剛剛還能夠安靜守護在他旁邊的孫不二立即有所察覺，美眸之中閃爍著不敢置信的神色，她原本認為趙麒讀過書，閉目思索，多多少少應該能夠領悟點什麼吧，她也沒報多少希望。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孫不二喃喃自語道，全真心法雖然綿綿不絕，入了門就能夠每日修鍊不輟，後勁十足，可是入門這一關，就難倒了諸多弟子。

那楊康能夠在丘處機教導下十日之內入了門，就讓丘處機得意無比，沒少在他們面前炫耀。

她原本還準備渡入一股真氣讓趙麒感受一番，這樣也能夠讓趙麒更早的入了門。

美眸閃爍，她心裏既有驚奇，也有了擔憂，卻又不敢打斷趙麒。

孫不二心裏面不由自責了起來，這要是趙麒修鍊出了什麼岔子，可就要毀了他了。雖然和趙麒相處時間不長，卻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舒適，好像上一次她有這般感覺還是未曾上山修道之時。

「這孩子，冒冒然然的就修鍊了起來。」孫不二眉頭緊蹙，越看越是忍不住擔憂，這運氣法門理解上面出了半點差錯，一字之別，都是天地之差。

「待會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

趙麒對於這些卻都沒有半點察覺，暖洋洋的真氣從他丹田湧出，舒暢自然，流入了湧泉等穴位。

恍惚間就是兩個時辰，趙麒剛睜開眼，一股精光從他眼眸中暴射而出，攝人心扉，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孫不二抓住了，半點動彈不得。

一股比他的真氣湧入了他的體內，瞬間運轉周身，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就又感覺到身體可以動了。

抬頭看向自家便宜師傅，卻發現她臉色先是喜悅，繼而就陰沉了下來，孫不二趁著臉訓斥道：「胡亂修鍊，你知道要是出現了什麼差錯，你這輩子就都完了。」

孫不二亂糟糟的訓斥了一通，到了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再說些什麼了，反而是趙麒愣了一下，繼而就感覺到心裏暖暖的，孫不二這是在擔心他呀。

只能開口寬慰道：「師傅，我這不是沒事嗎。」

這句話卻又讓孫不二怒火高漲，「沒事？你這次是運氣好，你能以後每一次都這麼運氣好嗎？要是別人隨便給了你改動的功法，你是不是也要嘗試修鍊一下？江湖之人，最隱秘的就是修鍊，但凡有什麼差錯，就要懊悔終生，你以為是你能夠掌握的？算了吧，這次也是我的疏忽，要是下次你再敢這樣，看我不教訓你。」

孫不二看着一臉無辜模樣的趙麒，心漸漸軟了下來，剛剛她也檢查過了趙麒的身體，真氣雖然初生，卻純正無比，這都讓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兩人又交流了一會兒，主要是趙麒在各種哄孫不二，女人多大年齡都一樣，免不了要哄一哄，不懂這個道理的男人基本注孤生。

「師傅，這件事情能不能先別說出去呢？」趙麒看到孫不二心情轉好，試探性的問道。

「為什麼呢？」孫不二有些奇怪，她可是準備狠狠的在其他師兄面前炫耀一番呢，尤其是在丘處機那裏。

「不為什麼，武學之道漫漫，這只是起點罷了，不值得驕傲，以後若是我能夠踏上武道巔峰，那才是真正的驕傲。」趙麒嘴上忽悠着，心裏面琢磨著低調呀低調，他又不需要這些虛名給他在全真教增添光彩，也不想成為那些亂七八糟弟子羨慕嫉妒恨的對象。更更關鍵的是射鵰世界可是有一個專門干偷襲暗殺，扼殺天才的裘千仞呀。萬一被那老小子奠基上，自己可就要成了短命鬼了。

孫不二聞言點了點頭，欣慰不已，這徒弟雖然有點不靠譜，還是挺尊師重道的，剛剛教誨他的話，現在就放到心裏了。自己發火了還懂得安慰自己，就是不知道以後要便宜哪個姑娘了。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