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吞天怎麼了？

「您好，不知道二位想要什麼風格的幻甲呢？」幻甲是各類靈幻店對沒有特別效果和沒有防禦能力的幻化靈器的總稱，反之則是戰甲。淺綠色騎裝的女人判斷了一下剛進來自己店鋪的又果和思羽的年齡以及一副看呆了的模樣，便推斷出她們可能是第一次進入這一類的店子。

「什麼風格？這裡有什麼風格的幻甲呢？」又果看了一眼櫃檯琳琅滿目的各類靈器，對著女老闆說道。

「您看這裡，這一塊區域是專為女性使用的幻甲靈器。這20種是青春風，這10種是適合成熟女性的，您應該用不了。而這6種就是適合年級較大的老者使用的，而剩下的400多種就類似我現在穿的風格」

果然怪不得騎馬裝那麼多人穿，原來大部分的幻甲靈器都是幻化成這樣的。又果和思羽對視了一眼，似乎都讀懂了對方的心思：寧願不穿衣服，也不要和別人一樣！

「我可以試一試它的式樣么？」思羽指著一個玉鐲式樣的幻甲靈器，對著女老闆笑著說道。雖然不是大家族出生的小女孩，但也阻擋不了女人愛美的天性。

又果對思羽眨了眨眼睛，指向了青春風的一款帶花手鏈式樣的幻甲靈器：「那我也試試這款吧。」不知道會幻化成什麼樣的呢？

老闆從櫃檯里拿出了她們選定的幻甲靈器，說道：「當然可以試，你們去旁邊的小屋裡試試吧！」同樣，老闆也並沒有看出又果身穿的是戰甲。

片刻后，又果率先從試衣間出來，走向了一面鏡子前：白紗吊領輕輕地裹在頸間，吊領連著無袖紗裙緊貼著身軀。前面紗裙的長度只到又果的膝蓋處，而後面的紗裙長度則到了腳踝處。一雙晶瑩的銀白色坡跟小皮鞋包裹著她的小腳，簡直就像極了前世參加婚宴的伴童或是晚會的小公主。

又果的雙眸閃動著，顯然是很滿意的。只不過她換了裝后，立刻就能感覺到身邊的熱氣澎湃。暗嘆了聲，畢竟不是六階的靈器，恐怕這是這靈器的唯一敗筆了。

「吱呀。」聽到另外一間試衣間響動的聲音，又果回頭就看見穿著極似前世看「大長今」里穿的朝鮮名族裝的思羽走了出來。只不過這件是粉黃色的短袖上衣配著雪白色的寬袍短裙罷了。

「怎麼樣？好看么？好看么？」一出試衣間，思羽就跑了過來擠到又果正在照的鏡子前，上下擺弄著：「還行，這樣看著我整個人都瘦了。」

「看起來還不錯，挺適合你的」又果看著思羽白皙的皮膚，笑著回應道。

「哎呀，你這套挺好看的，感覺都像是城主家的千金小姐了。」欣賞完自己的思羽，這才注意到換了裝的又果。瞧了幾眼后，突然就感覺又果換了裝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嘻嘻，所以人靠衣裝嘛。」沒有女人不愛美，何況是被折磨了近40年的又果？一聽到思羽真心地讚揚她，便笑的異常開心。其實從來到這片大陸后，她就沒怎麼關注過自己的外貌。如今認真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覺得生活開始變得很美好。

意識海里的吞天看著這樣的又果，眼神里竟透漏出強烈的不舍？

然而情緒並沒有傳達給又果，意識海外的又果仍然和思羽打打鬧鬧。

老闆見眼前的兩位女孩笑若金菊，便開口問道「兩位可是看中了這兩樣么？」

思羽看了又果一眼，想到了這樣特殊的靈器恐怕會比尋常的幻甲要貴吧？如此，這麼適合她和又果的靈器，肯定是買不了了。

看著原本還笑嘻嘻的思羽在聽完了老闆的話便突然沉默了的又果，思忖了下，便明白了什麼。看著思羽眼中全是不舍的色彩，又果想了想，於是開口道：「嗯，兩套都要了，一共多少呢？」

原本以為生意做不成的老闆，聽見了又果的話后。立刻喜上眉梢，笑道：「兩位也知道這是二階的靈器幻甲，所以才會有不同的款式。這自然而然要比一階幾乎同款的新穎，也要貴上些許」話頓了頓，瞧了一眼臉色並沒有變的又果，放下了心「既然這兩樣幻甲這麼適合兩位小姐，那麼我就兩樣便宜點給你們吧。一共800白銀點好了。」

「800白銀點？這麼貴？我們不要了」聽到了價格后，思羽想也不想地就要拉著又果換回自己的衣物。「果果，不如我們就買一階的吧，才10點白銀而已。」見又果並沒有被自己拉動，思羽以為她不捨得換下這件幻甲，便與又果打著商量。

「沒事，800白銀點還好。」又果拍了拍思羽的手，想要安撫思羽好像被價格嚇壞了的情緒。既然兩套幻甲都還不錯，又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下，那就沒什麼關係了。至於空間戒指，這也算是友情的第一波考驗吧。放開了拍思羽的手，便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白銀晶卡輸入靈力后，交給了老闆。

空間戒指！老闆和思羽都驚訝地看著又果。前者是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孩居然有空間戒指，後者是驚訝又果為何突然從特困平民變成了一個小富豪。

雖然驚訝，但老闆還是很快回過了神，接過又果遞來的白銀晶卡，將點數劃到自己的卡里。「交易完成，謝謝光顧。這是您的晶卡，請收好。一階到二階的幻甲類靈器是不需要認主的，別浪費了靈力和血液」交易完成了，老闆也擺出了她應有的職業素質，囑咐著面前的兩位小人。

「好的，謝謝！」又果回應著老闆，接回自己的晶卡后，拉著一直呆雞狀態的思羽，走出靈幻店。

一出門，便熱氣撲面，讓又果很是不適應。畢竟自己之前使用的是能防禦能防寒暑的六階戰甲，如今換成了二階幻甲，自身的感官立刻對周圍的溫度起了靈敏的反應。

她看了一眼思羽，沒有了之前開心要嚷著逛街的模樣。暗道，就知道會這樣，好心做成了壞事。終究不忍心剛認識的小夥伴一直苦惱，便開口解釋了「家道中落，母親遺物。」

家道中落，母親遺物？簡單的這八字包含了多少血雨腥風，思羽不知道。但她能感受到又果在說出這八個字的時候，是帶著濃濃的苦澀。瞬間歉意滿滿，「對不起，我還以為你是她們派來羞辱我的??是我想茬了，我該打。」說著便抬手要往自己的臉上甩兩下。

又果一驚，忙抬手阻止道「別這樣，我沒有在意。是我之前沒有說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的**空間。所以在她聽到思羽的話時，便知道可能是由於思羽之前的某些經歷讓她以為自己是裝作平民來結交她，並羞辱她。

思羽見又果如此說，心裡更不是滋味。似乎下了什麼決定，想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又果來彌補這份歉意，「我..其實是在之前...」

看見思羽想把所有事情全盤脫出，又果忙出聲打斷「思羽，如果是因為仇，如今的我們都沒有能力。如果是因為軟弱，那麼自己都不堅持懦弱給誰看？所以現在並不是說這個的時機。」傷心是留給弱者的，堅強才是強者的信念。

思羽怔了怔，望著又果的眼神帶著一絲驚訝。難道她僅憑這短短的接觸，就洞悉到了什麼？

「我的過去只是比你承受的多！」又果的聲音傳進思羽的耳朵，明明是糯糯的聲音，不知為何感覺到了蒼老。

思羽此刻很想知道又果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想到了之前又果說的話，止住了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心理。

又果沉重話語過後，兩人便一直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繼續逛街。肩並肩走向了回貝姆學院洛神樓宿舍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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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樓607宿舍。

「滴」地一聲，又果刷開了宿舍門，率先進入了宿舍。

「果果，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你能原諒我么？」思羽琢磨了一路，一直想要緩和氣氛，不停的思索腦海里的辭彙來組織語言。終於做好準備，組織好了句子，沒想到脫口而出就變成了這樣一句話。

又果停止了向自己床位走去的腳步，冷聲道：「我不會原諒你的。」停頓的腳步隨著話音的落下，而繼續動了起來。

此刻思羽的臉色面若死灰，腦海里不停的播著「我不會原諒你的」。垂下頭，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慢慢滑過臉頰。

即使只認識了一天，但是她可以感覺到又果是個重情之人，對於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赴湯蹈火也不遲。而她居然傷害了一個這樣好性子的朋友，和那些過往對自己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不甘心的晃了晃腦袋，抹掉臉上的眼淚。迅速的抬起頭，想要對著又果說寫什麼。然而當她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什麼？為什麼坐在床上的又果，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如果想相依為命的話，沒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呢??傻妞！」又果的這句話對思羽而言，正像是在沙漠中看見一片綠洲。是解決，是希望，是生存。

她竟然僅憑「相依為命」就看出了端倪，真是個聰明的小妹妹。

「好你個顏又果，居然敢騙姐姐我！我可比你大，真是沒大沒小，看我不教訓你！」說著便朝又果急速的奔跑過來，一把撲到小又果。

瞬間，兩人便在床上打鬧了起來。讓在意識海的吞天看著好不幼稚！即使覺得幼稚，但吞天還是希望時間可以停止，能讓他多看看又果幾眼，深紫色的雙眸竟帶上了一層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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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又果看著身邊的思羽已經熟睡，而自己卻莫名的失眠了。輕起身，光著腳丫走到到了宿舍中的小陽台。

陽台上有個護欄，又果便靠著護欄，感受著夜間涼涼的微風撫過自己的臉頰。

「果丫頭！」

吞天沉重的話音從意識海里傳出，讓又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怎麼了？」意識化成小又果，出現了在了自己的意識海里。看著雙眸透漏出異常認真的吞天，她心中一緊，似是有大事發生？

吞天不語，只是盯著又果，似是要將又果的相貌身形印在自己腦海里一樣。

兩人就這樣對看著，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片刻后，吞天收回了目光，身邊的彩霧漸濃。

「我感應了到一絲危機，這危機直接作用在我的精神印記上。而這危機看上去帶著濃重的死亡氣息，卻又露出了一些生機。我不知道突然發生了什麼，我的精神印記好像也在此時出了問題，開始一點點自動封印了。」說到這，吞天又望向了又果。

雖然對又果來說，他只是見過幾次面的「老師」。但對自己而言，又果可是在自己漫長的生命中唯一陪伴自己了三十多年的人。從看著她在前世成長，到今世教導她修鍊。這恍惚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卻可以讓自己回憶了一天一夜。竟然事無大小，都記得清清楚楚。

「怎麼回事？你會永遠消失不見么？」想著這幾天的相處，又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吞天給自己的感覺，雖然不一樣，但和陳氏的疼愛確是殊途同歸。害怕的情緒，油然而生。難道再失去了母親后，又要失去吞天了么？難道自己真是天煞孤星，所以前世所有人都看自己不順眼，而今世對自己好的人又一個個早早的離世？

「不會，我只是被類似一種天地規則的力量，給主動封印起來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可能是為了保護我。不要害怕，我只是被封印了，依然會在你意識海里。只不過再也不會幫助你什麼了。」吞天無法描述將自己封印的力量是怎麼樣的，但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力量的歸屬不是天地規則，就是另外一種可以媲美它的力量。

「我明白了，只要你不會永遠消失就好。」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精神泯滅，有被封印，自然就可以解封。對於這點又果並不擔心。

「我將我所有的技能的演示都封印在了，你的意識海里。只要你突破一大階，便能得到對應的影像。還有記得勤加練習靈力的控制和技能的配合，尤其是蟒神舞，還有你在突破到靈兵時得到的天賦技能。」感受到封印的速度加快，吞天的語速也越來越快。

「我會的，我會努力的，會努力的生活，努力的變強大」又果看著彩霧越來越濃，而吞天精神印記所化的身軀居然開始石化了。「放心，我也會努力的為你尋找解封的辦法的！」

「不用刻意為我犯險，車到山前必有路，這是你說的。還有??好好保護自己。」彷彿還有千言萬語沒有交代，只化作了一句保護自己。

又果看著已經石化了的吞天，有種莫名的情緒難以宣洩。

意識體消失，陽台上的又果睜開了雙眼。夜空依舊群星密布，比起群星更閃耀的是夜空底下那雙堅韌，堅定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