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忽然間，石觀音從曲無容的腰側拔出了一把銀刀，往自己的腰腹處狠狠地戳了進去，一股子立時鮮血噴濺飛出。

她一邊捅著自己，一面居然還在獰笑：「這麼醜陋破敗的身體要了有何用，讓我毀了它！毀了它！」

在三個少女的驚呼發出之前，石觀音已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阿秦再一看，和其他NPC死亡刷新不同的是，石觀音的屍身整個枯萎縮成了一團，才慢慢消失在原地。

阿秦揉了揉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石觀音說死了？

這個世界好玄幻。

向來被敬若神明的石觀音自殺了，曲無容她們均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

不一會消息不脛而走，一大群女子都從石窟里向外湧出，阿秦始終沒有見到蘇蓉蓉她們，卻看到走在最後的楚留香。

楚留香見到阿秦似乎非常高興，拍拍他的肩笑道：「真不錯，你居然一下子捉住了石觀音的弱點。」

阿秦同樣報以一笑：「運氣而已。楚大哥，我好像沒見到蓉蓉她們，你找到了嗎？」

楚留香的表情瞬時沉了下來，苦笑道：「我把這裡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沒掘地三尺了，還是沒能找到她們幾個。」

「她們不在這裡。」突聽旁邊傳來了曲無容的聲音，「師傅從來不會把漂亮女人抓回來。」

聽到曲無容肯定的答案，楚留香下意識揉了揉鼻子：「看來抓走她們的不是石觀音。但是沙漠茫茫，我該去哪兒找呢？」

陸小鳳見他一臉為難之色，笑道：「楚公子不如先跟我們去龍門客棧找卡盧比。他畢竟是沙漠中人，不比我們人生地不熟，應該有更多的消息來源。」

在沙漠里，楚留香也是一籌莫展，最後只能跟著阿秦他們先去找卡盧比匯合，再作打算。

一行人趕到龍門客棧的時候，卡盧比已經等候多時。他們本以為按照他的性子，應該會一動不動地坐在客棧里等，誰知他在和人大碗喝酒，喝得還很暢快。

和卡盧比喝酒的是一個青衫少年人，他不斷地在和卡盧比談論大漠的天氣和風土人情，口才和風度都很好，同桌還坐著一位美得恍若天仙似的少婦，在旁邊也不時夾菜添杯。

見到阿秦露臉，卡盧比沖著他點點頭：「你來了。我給你介紹，這是李玉函先生，這是他的夫人。」

話還沒說完，李玉函已經向阿秦舉起了酒杯，朗聲笑道：「你好，我是李玉函，這是賤內柳無眉。你們是卡盧比的朋友嗎？他可真是我在沙漠里遇到最有意思的人了。」

阿秦對李玉函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反倒覺得柳無眉有點熟悉，但到底在哪兒聽過，怎麼也想不起來。

等一下，剛才石觀音的弟子叫曲無容，這個美麗的少婦叫柳無眉，實在很符合古龍大大偷懶的取名花式……世上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隊伍][阿秦]：楚大哥，曲無容去哪兒了？

[隊伍][楚留香]：她好像被我的朋友一點紅所救，怎麼？

[隊伍][阿秦]：你打聽一下，柳無眉是不是石觀音的弟子。

楚留香其實見到柳無眉時，心頭已然掠過了一絲疑慮。既聽見阿秦的話，自然要去跟一點紅求證答案。

[隊伍][楚留香]：阿秦兄弟猜得不錯，柳無眉是石觀音的首徒，還十分得她的喜愛。

這話剛冒出來，就見柳無眉手捧著酒壺走到他們跟前，嫣然而笑：「幾位怎麼不坐下一起喝一杯呢？難道因為有我這個女人在場，妨礙你們喝得不盡興了嗎？」

阿秦還沒動作，陸小鳳卻已經接過了酒杯，讓柳無眉替他斟滿了一飲而盡：「這酒該喝。都說西出陽關無故人，能在龍門客棧遇到故人豈不是緣分？」

李玉函則一把將楚留香拉到了長條木椅上，熱情地笑道：「閑話許久，小弟還不知道幾位兄台尊姓大名呢。」

聽他這麼說，幾人都分別報了自己的名號，除了楚留香以外。因為他們都知道，恐怕這對看起來很斯文的少年夫妻，便是沖著聞名天下的香帥而來。

這時，柳無眉忽然垂下頭，一聲一聲咳嗽起來。儘管極力剋制著，每一聲都壓得很低，但咳嗽的頻率越來越高，她蒼白的臉上逐漸因咳疾染了兩片薄紅。

「李夫人身體不好？」除了上次秋葉青生病外，阿秦還從沒見過NPC感冒咳嗽之類，所以他對柳無眉的癥狀感到十分好奇。

李玉函長長地嘆了口氣，擺手道：「她身子不好，小時候生了場大病眉毛都沒了。後來又添了宿疾，如何也醫不好，發作起來麻煩得很。」

這話說得自然，誰知花滿樓突然開了口，讓酒桌上的人均是一震。

花滿樓的視線在柳無眉的臉上轉了轉，淡淡地說：「可是尊夫人並沒有任何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齊聚在李玉函身上，這個眉秀目清的年輕人也是一呆，回過神后頓時滿臉通紅，急辯道：「這難道還需要撒謊？再者我向各位撒謊有什麼好處。」

柳無眉慢慢緩過勁來，剛才還咳得幾乎要吐出心肝脾肺，此刻卻又恢復了嫵媚動人的風采，完全看不出絲毫的狼狽，只輕聲細語地問：「不知花公子何出此言。」

花滿樓凝視著柳無眉的面容，忽而嘆息了一聲：「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這本是疑心之症，縱使你吃十斤葯下去也是枉然。況且，夫人不該用那種葯來減緩痛苦。」

霎時間，柳無眉變了顏色，她的臉上現在甚至連一丁點血色都沒有了，連形狀優美的朱唇都在顫抖：「你，你說什麼？你怎知我在用什麼葯？」

「那股香甜的魔鬼氣味是騙不了人的。」花滿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平靜地接著說，「事關人命，花某從不戲言，既說你沒病無災，便一定是真的。在下雖不是醫聖孫先生，可俠客島的名字只怕你該知曉。」

李玉函和柳無眉夫婦不禁對望了一眼，滿臉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半天默然無言。

阿秦和楚留香都不知道三人在打什麼啞謎，只能在隊伍頻道里問花滿樓。

[隊伍][阿秦]：老花，柳無眉到底怎麼回事？

[隊伍][花滿樓]：不知道出於什麼緣由，這對夫妻都認為柳無眉身患重病，但通過觀察了她的氣色來看，她沒有生病也沒有中毒之類。

[隊伍][楚留香]：方才聽花公子言下之意，柳無眉在服食罌粟？

[隊伍][花滿樓]：不錯，且服食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哎。

[隊伍][呦呦鹿鳴]：她是不是一直自以為自己有病，快把自己給嚇死了，再加上吃罌粟花產生了幻覺。

[隊伍][陸小鳳]：極有可能！

三根冰涼的手指不知何時搭在柳無眉的手腕上，被卡盧比那雙鮮紅的眼眸所注視，柳無眉已呆了完全顧不上計較。

過了一會，卡盧比撤回了手，對李玉函說道：「花公子說的不錯，尊夫人的身體確實無恙。」

「真的么？」柳無眉的話聲忽然頓住，眼淚從眼角慢慢流了下來，「先前我以為自己中了毒，久訪名醫不得，原來竟沒有這回事……」

李玉函同樣十分激動，一手摟住柳無眉柔弱的肩頭，一遍遍柔聲道：「眉兒這就該放心了，你真該放心了，以後萬不要多思多想。」

柳無眉在丈夫的懷裡點點頭，又擦了淚沖著楚留香歉然一笑：「說來慚愧，我們夫妻本為了請香帥特地跟蹤到龍門客棧。」

楚留香向來是個心胸寬大的人，此番並未受到任何陰謀毒計，自然也不會與這對伉儷計較，不由含笑道：「出門在外都是朋友，不提這事了。只是有兩件事不知可否請兩位告知。一事在下一直在尋找幾位朋友的下落，二是不知道兩位要請我去哪兒。」

李玉函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此事與安慶緒有關。為了眉兒的病無奈求助於他，他只說若我們能將楚留香帶到睢陽，就將醫聖孫先生請出萬花谷。」

「至於蘇蓉蓉姑娘她們，」柳無眉抬眼瞧了瞧呦呦鹿鳴，又垂下頭說：「好像是在惡人谷。」

「睢陽乃是江淮門戶，難道狼牙軍要攻打江淮？」陸小鳳心念電轉，忙問花滿樓，「安慶緒說能請出孫先生，莫非萬花谷已遭覬覦？」

花滿樓雖未說話，臉色卻已是蒼白，顯然在擔憂。

卡盧比在一旁聽了半天，緩緩說道：「對了，之前你們讓我打探令狐兄的下落。他已被安祿山徵召，此刻怕是在洛陽，不過他的隨從留下了指示，請你們穿過龍門荒漠往不歸之海，蘇曼莎應該在那裡。」

[密聊][你悄悄對呦呦鹿鳴說]：呦呦，這幾個NPC感覺都亂成一鍋粥了，我聽了腦袋都要炸了。

[密聊][呦呦鹿鳴悄悄對你說]：陸小鳳好攬事排除萬難，楚留香這次又被迫捲入，你應該給他們理出一個頭緒。

阿秦想了想，覺得呦呦鹿鳴說的很有道理，不由止住了幾個NPC的討論：「這樣吧。陸小雞你和花滿樓先去萬花谷看情況，楚大哥假裝被李公子夫婦所俘查探狼牙軍究竟有何圖謀，我需要先把令狐兄託付的事情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