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玉臨cp

162.玉臨cp

臨邛一腳將那護甲踢飛,玉卮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本王向來不欠人情。」臨邛凝視那毒蠍道,「這幻境雖然古怪,剋制了本王的鬼氣,但這區區小蟲還傷不到本王性命。賊奴先別忙着自殘,你且坐穩,不許動彈。」

說話之間臨邛竟向著那大蟲盈步而去。毒蠍見獵物自行送上門來,豎起毒針,張開鐮刀大口,只等著大快朵頤。

臨邛飛快奔去,毒針對着她的頭頂刺下來,她扭身靈巧避開,踏着毒蠍的尾部竟輕盈躍上它的後背。

這幾個動作看着輕鬆,如蜻蜓點水般沒有絲毫拖沓,力道卻極大。聽話坐在原地的玉卮被她拉拽向前,在沙地里幾個滾翻吃了好幾大口的苦沙。

毒蠍感覺到有人立在它後背之上,開始瘋狂扭動,在她背上的臨邛被顛得險些滑落。若她雙手自由,鐵定抱住毒蠍的尾巴,一踏一拽之間早也將它的毒尾給拽斷。而現在腳下站不踏實,玉卮又翻來滾去,臨邛對她大喝一聲:「坐穩!」隨即蹬了毒蠍的腦袋,再次騰空而起。

玉卮算是看出來了,這鬼王是把她當秤砣壓着,她好藉著力滿天飛呢。

玉卮撐起身子站起來,又將白骨鞭往身上卷了幾圈,用力踩在沙地上。

方才還飄忽不穩的感覺立即緊繃,臨邛回身一看,見玉卮圍着鞭子正對她笑:

「小娘子趕緊將大蟲解決了,本將軍替你去殼燒肉,做一頓豐盛晚餐。」

臨邛沒想和冥府賊奴共進晚餐的想法,但除掉這大蟲的確是當務之急。她順着玉卮之力在空中畫滿了一整個圈,如旋風般一腿踢中毒蠍頭部。毒蠍慘嘶一聲,本是靈活的身子晃晃悠悠偏向一旁移去。臨邛知道這一腿奏效了,迅速空翻,將白骨鞭繞在它的尾巴上,落地的同時奮力向玉卮相反的方向跑,白骨鞭立即死死絞住毒蠍的尾巴。

玉卮看出了她的心思,心裏暗贊,馬上扭身用盡最後的力氣與臨邛一同合力將毒蠍的尾巴絞斷。

毒蠍的巨尾斷落,藍色的血奔流不止,叫聲凄厲。

臨邛一腳將毒針踢了回去,毒針在空中飛速旋轉,一陣插到毒蠍的腹部。毒蠍嚎啕大吼,叫聲十分凄厲。玉卮想阻止卻已來不及。

毒蠍被自己的毒針刺死,渾身泛紫全是毒液,沒了動靜。臨邛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喘著氣回頭看玉卮:「你想說什麼?」

玉卮脫力倒在地上,苦笑道:「小娘子就這樣將咱們的晚飯給毀了。」

「這麼噁心的東西,本王不吃。」

「不吃就等著餓死?」玉卮指了指即將落山的太陽,「你瞧這幻境景緻上差點兒,但折騰人方面還是有模有樣的對吧。等這太陽一落山,沙地變冷寒風四起之時,餓了一整天的你用什麼抵禦嚴寒?相信你也發現了,在這幻境裏你我不是鬼王也不是冥府將軍,分明就是普通人,鬼氣和冥氣全都不見,連只大蟲都差點要了咱們的命。普通人需要溫暖需要食物,想要走出這幻境,你就不能任性。何況,你比我更想要出去,就像你不惜與冥府作對一樣,你有留在人間的執念。為了這執念,你也不想死在這兒吧。」

玉卮往她心窩裏戳,臨邛也不著惱:「我不會覺得你善解人意,也不會為了你區區幾句話就被你激將。說的都是廢話,你且問哪只惡鬼不是因執念而生?執意留在人間自然是有沒能完成的事。」

玉卮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惡鬼。」

「豈止是惡鬼,本王是鬼王。」

「行行行,那鬼王大人倒是說說看,接下來咱們要怎麼辦?」

「繼續找陣眼。」

玉卮聽她這話兩眼一翻,索性大字型躺在地上,也不計較什麼將軍尊嚴了:「沒有肉吃沒有酒喝,還被打成重傷……你還要人家走?要人家走到哪裏去。人家走不動了,不如鬼王背我?」

臨邛難以置信地瞪她:「本王見過多少不要臉的賤奴,加一起都不及你萬分之一。你這麼大一隻猛將也好意思自稱人家?更好意思讓我背你?」

玉卮眨眨眼,相當無辜:「怎麼不好意思?猛將雖猛,也是正當年的姑娘家,自稱人家怎麼了?還有更厲害的沒說出口呢。」

「謝謝你,千萬別說出口。」

「小娘子方才用得上本將軍時怎麼不見嫌棄?」

「心中嫌棄得緊,沒工夫說而已。」

兩人都累了。

臨邛嘴上說想再去找陣眼,玉卮往那一躺,她根本拽不動。瞧這賊奴賴樣,臨邛也坐了下來。和她這一通吵嘴更加口乾舌燥。忽然一陣寒風吹來,將她薄紗長裙吹起,竟激起她一層的雞皮疙瘩。

不知何時太陽不見蹤影,火球消失,廣袤的沙地被深藍色的寒氣籠罩。

臨邛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寒冷。

方才還如膠般凝滯的熱空氣瞬間被寒風吹得無影無蹤,氣溫狂降,風雪來襲。

玉卮打了個哆嗦,撐著劇痛的身子站起來,從沙地里挖出兩塊石頭,相互敲擊,砸成了一把鋒利的石刀。她舉目遠望,找到那巨大的枯木依舊在不遠處,便朝着它走了過去。

「也是運氣好。」玉卮一邊將枯木中的木屑刮平,一邊道,「枯木中空,把兩頭堵上可以防風防寒,還能隱藏氣味抵擋夜間猛獸的襲擊……今晚就睡這兒吧。」

臨邛跟在她身後,見玉卮四下尋了一堆枯枝碎石,將中空的枯木一頭堵上,自個兒先鑽了進去,對臨邛招手:「來呀小娘子,難道今夜你要在外面喝風?」

這枯木看着巨大,兩個人都進去的話肯定也是難以伸展的。她不做聲,只是站在原地不動彈。

「那我躺着了。」玉卮實在太累,沒工夫和她多說,翻身愜意地躺下,還叫喚:「喂,小娘子,你真的不進來嗎?這枯木尚有餘溫,裏面當真暖和!」

臨邛的頭髮被吹得在空中狂舞,不多時竟下起凍雨。單薄的衣衫瞬間便被打濕,體溫迅速被寒流帶走,竟讓她打起哆嗦。

「快進來!」玉卮拉扯著白骨鞭,「你想被凍死在這裏嗎?凍死在這兒可當真前功盡棄,你又何苦與冥府為敵?」

臨邛在原地躊蹴著。

玉卮哀嘆一聲,從枯木里爬了出來:「行了,你進去吧。」

臨邛詫異地看着她。

「我也不與你擠,你好好待着吧。」

玉卮倒是說一不二,讓開枯木洞口,把枯枝和石子抱在懷中:「你進去之後我就把這頭的洞口也堵上,風吹不着你雨打不濕你,也算是還了拖累你之過。去吧。」

玉卮說得認真,倒不像是又有什麼鬼主意。臨邛望了眼玉卮的臉龐,雨水從烏黑青絲中滑落,將她的睫毛沾濕,發紅的雙唇微微張著,寒氣遍體,如玉的臉上慘白一片,卻意外得多了些嬌弱感。

「不用你照顧。」臨邛說,「一起進去吧。」

玉卮有些意外地看她。

臨邛悶不吭聲,也不多說,直接鑽到枯木里去。玉卮在外面杵著,臨邛被白骨鞭吊著雙臂,姿勢難受,不滿道:「你還想怎樣?」

玉卮說:「小娘子,我和你商量商量,真的是非常認真地商量正經事,沒有其他的歪念。」

不說前提還好,玉卮越是強調臨邛看她的眼神就越鄙夷。

「洞太窄了,我這一身鎧甲太佔地兒,我脫了可好?」

臨邛卻很冷靜:「脫便脫,含糊半天作甚。」

「本將軍是怕你害羞。」

「害羞?難道你鎧甲之下赤身露體?」

「……怎麼可能,本將軍哪有這嗜好。」

「那便是了,都是女人,有什麼好解釋的。」

真是見了鬼了,玉卮擔心這鬼王毛病多,想提點提點照顧照顧,結果反被嫌棄了!玉卮氣呼呼地將鎧甲全脫了丟在一旁,穿着中衣擠進了枯木之中。

臨邛整個人跟張潮濕的紙一樣糊在枯木內壁上,她本就很瘦,但木洞實在太小,兩人身子錯了半天,都熱出了汗,玉卮費好大勁才勉強擠進來。

「倒是個取暖的好方法。」玉卮艱難地抽出手來,把頭頂的洞口堵上。石子和枯枝相互交錯,能夠擋風避雨又能透氣,木壁還留着餘熱,兩個人擠在一塊兒的確不冷了。只是濕衣服沾在身上格外難受,玉卮想轉個身尋個舒服點的姿勢,卻被臨邛卡住。

「嘿,小娘子,配合配合?我喊一二三,咱們一起往左轉?我這條手臂壓得快沒知覺了。」

臨邛背對着她,卻沒理會。

「小娘子?」

依舊沒動靜。

難道睡著了?這麼難受的姿勢居然能睡得這樣快?玉卮卻覺得不對勁,臨邛後背的肌膚一片冰冷,甚至有些顫抖。

壞了。

玉卮掌間摸到一片粘稠,斜著身子抽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掌的毒液。

她中毒了?對了,那毒蠍一記擦着她的身子而過,可能沒刺破皮膚,卻是被噴濺了毒液在衣衫上。莫非這毒液能透過衣衫和肌膚直接令人中毒?

想到這裏,玉卮急忙從頭頂抽出一根樹枝,將掌上的毒液擦去,支起身子搖晃臨邛:「小娘子,小娘子?你可還好?」

臨邛迷迷糊糊地哼哼兩聲,顯然已是神志不清。玉卮感到她身上冷如冰,卻一直在冒虛汗。

這樣下去鐵定會毒發身亡,玉卮立即往下移動身子,艱難地弓起背,幾乎要將木洞撐裂,才勉強趴到了臨邛的後背上,中毒的地方就在這兒。

玉卮一邊撕開臨邛衣服一邊祈禱小娘子若能活着見到明日的太陽,不要轉頭就殺人滅口。

臨邛的情況比想像得更糟些,毒液已經腐蝕了她後背一大塊的肌膚。玉卮忍不住道:「都傷成這樣了先前竟沒發現么?還是根本已經發現,只是在硬撐?」

玉卮用木棒和石刀將她颳去腐肉的疼痛讓臨邛痛苦地低吟了一聲,弱聲道:「不想……成為累贅。」

玉卮眼睛圓了圓,無奈道:「你我捆在一起又一同受了重傷,彼此都是累贅,還能嫌棄什麼?咱們現在得想如何攜手共度難關。」她咳了幾聲,說道,「我將你腐肉割去,把毒給清乾淨,自然會疼,你且忍着點。」

臨邛悶着臉「嗯」了一聲。

兩人都是將領,經歷過無數大戰,這點傷痛見多了,根本不算什麼。只是臨邛這玉葉金柯的模樣讓玉卮軟了手,總下不去手剮毒,怕弄疼了身下人。

臨邛汗透了衣衫,也感到玉卮下手太輕,寬慰她道:「你儘管動手,這點疼痛本王不放在眼裏。」

玉卮咳嗽連連,也快撐不住了。洞裏實在狹窄,她快將腰給躬斷了,雙腿打着顫,艱難地單手支撐身子。

「用木枝和石刀太鈍,磨得你更難受,而且不乾不淨的,只怕這邊毒沒清乾淨那邊又沾上了。」

臨邛眼圈發黑,緩緩地回頭看向她:「什麼意思?」

玉卮趴在她後背上,下巴之下就是臨邛腰窩的傷處,這姿勢也是夠了。

「我幫你把毒吸出來。」玉卮強調,「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地幫你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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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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