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A10
【A10】
對於跡部景吾突然發出的邀請,純夏先是一愣,然後很快便點頭答應了。
不過在去之前,她還是要給赤司彙報一下。不然看著她離家越來越遠,他肯定會擔心的。
撥通了赤司的電話,純夏三言兩語對赤司說明了一下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然而半響都沒有聽到回應。
「那個……你在聽么?」她小心翼翼地發問。
隱約能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呼吸聲,可是始終卻沒有答覆。
難道他並不同意么?純夏有些忐忑。
「嗯,」赤司淡淡地說,「你把電話給跡部。」
於是純夏聽話地把電話遞給了跡部。
跡部先是一愣,然後順手接了過來。
「本大爺保證會安全送她回來的,啊恩。」跡部對著電話笑著說。
「你不覺得你對她操心過多了么?她也不是小孩了,你也不是她爸。」
聽到這句話,正在喝水的純夏被嗆到了。
跡部竟然敢這麼跟赤司說話……看來兩人關係還真是不錯啊。
其實純夏覺得赤司真的比她爸管她還多!但是她只敢在心中默默吐槽,沒跡部這麼肆意。
掛掉電話,純夏接過電話,瞧見跡部頗有興緻地看著她。
「這麼乖巧,簡直不像你。」跡部嗤笑著。
剛才純夏打電話,那忐忑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個被丈夫管得無比嚴的妻子,不,其實更像是被父親管教嚴格的小孩。跟以往的我行我素的她判若兩人。
「沒辦法,金主的話不得不聽。」純夏攤了攤手,對於跡部的嘲笑不以為然。
赤司滿足如今她所有的衣食住行,她並不想違背他的任何意願。
「哦?」跡部玩味地挑了挑眉,「原來只是在意這個么?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本大爺幫你也不是不行。」
純夏眯起眼,鄙夷地看向跡部:「你想當插足者還是省省吧。」
竟然想方設法破壞他們的關係,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跡部景吾!
知道跡部只是在開玩笑,純夏也不甘示弱地回應他。
其實除了這一點,最重要的還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她沒有任何安全感,唯有赤司可以依靠。
她究竟是做什麼工作,又有什麼樣的圈子,赤司在這裡做什麼工作,她對此一無所知。
未來的自己究竟是抱著什麼心思讓兩人交換,她也無從知曉。她只知道赤司會無條件地保護她。也許這對漂泊在大海中的她來說,便是唯一一塊浮木。
其實她能夠理解為什麼赤司如此注重她的安全。
有些事情他沒有明說,但她隱約能感覺到,如今她的處境並不是絕對安全的。有異能的她,肯定會被很多人盯上,而小時候的她沒有相應的自保能力,最容易被帶走。
然而當得知竹馬幸村精市生病之後,她還是非常想要去探望他。
那樣一個健康的少年,怎麼會生病呢!?
純夏依稀還記得不久前她去神奈川找幸村玩耍,看著他在網球場上意氣風發的模樣。
立海大網球部的少年們性格各異,可都是一群驕傲的少年。她還記得她去蹭了一頓他們部門的聚餐。
吃完飯之後,純夏坐上了跡部的車。
果然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跡部這輛相當拉風的蘭博基尼,彷彿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老子就是有錢人,來打我啊」。
相比之下自家的輝騰就差遠了。
不過純夏有點能夠理解赤司為什麼會選擇如此低調的車,總覺得他在隱藏著什麼。
要是他買跡部這種亮眼的豪車,恐怕走到哪裡都會被圍觀吧。這絕對不符合赤司和她的初衷。
「不是去醫院么?」純夏看著窗外漸漸稀疏的建築,有些疑惑的問道。
跡部從後視鏡中看到純夏不善的目光,總覺得她似乎誤會了什麼,冷哼一聲:「你以為本大爺這是在綁架?!」
「這年頭醫院會在郊區?!」純夏有些不太服氣地說。
幸村住的醫院怎麼說都該是非常大的,絕對不可能是郊區的小醫院。
「並不是醫院,是療養院。」跡部淡淡地說。
這下輪到純夏驚訝了。
接下來兩人沒再說什麼,跡部安靜地開車,而純夏則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悠閑地玩著手機。
車慢慢地駛入了一家療養院。
下車之後,純夏好奇地環顧四周。
這裡的環境非常好,遠處是大片大片的樹林,把整個療養院包圍了起來。裡面的建築是典型的歐式風格,白□□調,明亮而又高潔,看起來非常華麗優美。
從停車場走出去,他們看到旁邊是一大片草坪,不遠處還有花壇,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色的盆摘。噴水池正簌簌地噴出水花……嫣然是一個小型的漂亮公園。
這時候有人朝他們走了過來。
「是跡部先生么?」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穿著一身工作服,笑著朝他們說道。
跡部點了點頭:「本大爺昨天有預約。」
「好的,幸村先生在那邊寫生,我馬上帶你們去。」她說完,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純夏,但礙於身份問題,並沒有開口詢問。
寫生啊。
純夏瞭然地點了點頭。這一片美麗的地方,正適合外出寫生呢,看來幸村即使在療養院,也那麼有藝術情操。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純夏遠遠便瞧見一個年輕男子,正坐在一個小凳子上,背對著他們。
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他轉過頭,瞧見是跡部和純夏,嘴邊綻出一個美好的笑容。
「你來了啊,跡部。」他溫和地笑著,目光在轉向純夏時,淡然的神色微變。
「啊恩,」等工作人員走遠之後,跡部才慢悠悠地開口,「這是霧島純夏,具體讓她自己解釋。」
於是純夏走到他身邊,把之前對跡部做出的解釋再說了一遍。
幸村的嘴邊再次綻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懷念呢。」
他不免想到了當年,似乎兩人正是因為他的隱瞞病情漸行漸遠。雖然後來又若無其事地和好,但再也回不到從前那樣了。
現在想起來,不過是雞毛蒜皮一點小事,卻造成了兩人之間的隔閡,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這大概便是年輕氣盛吧。
年輕的時候所犯的錯誤,隨著歲月流逝,回頭再看,都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可每個時間段都有不同的想法和思想,誰也不能說這就是徹底錯了。
「嗯。」純夏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已經隱約從跡部的話語中發現了真相。
其實那個還在與她聯繫的幸村,早已經生病住院。他將這一事實隱瞞著她,原本她很生氣,可是看著他如今的模樣,心中卻只剩下難過。
原本該是意氣風發的時刻,卻靜靜地呆在療養院中,像一個年邁的老人般度日。
他本應該屬於那篇球場,驕傲而又肆意地打著網球。再不濟也應該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背著畫板周邊大好河山。而不是如今這樣,像一隻囚鳥般困於療養院。
這裡再美麗又如何!?不過只是世界微不足道的一隅。
「噗,」幸村看著少女一副深仇苦恨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不要腦補過度啦,我在這裡很好呢,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出去了。」
純夏狐疑地歪了歪頭:「真的?!」
「嗯呢,」幸村眯起眼,笑著點了點頭,眉眼中滿是溫柔,「而且在這裡可以徹底靜下心,便於尋找靈感。」
孤獨是藝術的養料之一。有時候負面情緒更有助於創作。
「你可不要小瞧他,」跡部看著有些陰鬱的氣氛,在一旁適時插|嘴,「他現在一幅畫價值連城了。」
沒有走上職業道路,幸村選擇在繪畫上深造,如今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年輕畫家了。
「難得聽到跡部如此稱讚呢,」幸村笑眯眯地說,「這個表揚我就收下了。」
三個人又敘了敘舊。之後純夏和跡部留在療養院吃了晚飯。
在臨走前,幸村突然對純夏說:「嘛,不知道現在對你說這些合不合適,總之對於當年的隱瞞,還是很抱歉呢。」
其實這番話並不應該對她說,但是十年之後的純夏,也不再需要這份道歉,畢竟大家都長大了,懂事了,也明白了當初的任性。
純夏釋然地笑著說:「你想多啦!我回去會多去騷|擾你的,等著吧!」
「呵呵,那就好。」幸村眯起眼,朝純夏揮了揮手。
當年如果兩人沒有了誤會,又會是怎樣的發展呢?他有些拭目以待。
跡部開車把純夏送到了公寓門口,據說還要去赴約,便沒有跟著她一起回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墨色的天空中隱約有幾顆星星閃爍著,在地面燈火通明下,愈發黯淡。
她輕輕地打開了自家房門,看到赤司正坐在客廳看電視。
「我回來了。」她輕聲說。
「嗯,歡迎回來。」赤司淡淡地說。
雖然他有答應,可純夏卻覺得此時他的臉色和平時相比,暗了幾分。
玩多了galgame,男主角出現這種神情后,系統預警黑化值達到臨界值,然後之後就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情。
純夏希望這不是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