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A9
【A9】
「明明是本大爺的未婚妻,結果卻嫁給了赤司。」
跡部的這番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震得純夏有些摸門不著。
她絞盡腦汁尋找著腦海中有關於跡部景吾的記憶。
跡部景吾的母親和純夏的母親是大學同學,兩人當初在學校時關係很好。畢業之後,純夏的母親一躍成為了當紅主播,而跡部的母親則去英國發展。後來兩人都為人婦后,純夏的母親去了美國。
有時候友誼並不在於聯繫的次數多少,亦或是距離的遠近。有些人就算是很久沒有聯繫,可一旦再次相遇,多年的隔閡似乎一瞬間可以消失殆盡。
儘管隔了半個地球的距離,兩個女人回日本后都會聚會一次。雖然這樣的次數少之又少。
純夏在小學畢業那年,第一次來到了跡部家。
她對跡部的第一印象,是一個文質彬彬,謙遜有禮的好少年。後來她才知道這個認識是有多麼離譜。她勉強承認跡部是一個知禮的好少年,可是「謙遜」這種詞,幾乎不存在於跡部景吾的詞典中。
由於兩位母親久別重逢,有很多想要說的悄悄話,於是兩個小孩便被放養了。
「跡部君我們能去幹什麼呢?」小純夏偏了偏頭,有些好奇地看著周圍的環境,雖然她一向覺得自己見得市面不少,可跡部家巨大的空間,還有那堪比白金漢宮風格般的建築,仍然讓她驚嘆不已。
#不懂有錢人的世界。#
跡部聽后,揚了揚眉頭,一臉肆意地說:「本大爺的家應有盡有。」
聽到這番自大的話語,純夏心裡不免有些好笑,但表面不太敢表現出來:「難道連射擊場都有么?」
而且小小年紀竟然自稱本大爺,實在是讓純夏無語。還她剛才那個彬彬有禮的好少年!
「嗯哼,倒是有一個小型的。」跡部回答道。
純夏眼睛一亮,也不管跡部狂傲的語氣了:「那我們去看看!?」
「你會射擊,啊恩?」跡部有些疑惑地詢問。
面對跡部懷疑的眼神,純夏立馬不服,笑著挑釁:「是喲,技術什麼的肯定比小少爺你好。」
看到純夏挑釁的笑容,跡部嘴角也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撫了撫淚痣,大笑著說:「你的挑戰本大爺接受了。」
於是兩人開始了射擊比賽。
雖然跡部學過射擊,但是他向來志不在此。他的得以技能是網球和擊劍,鋼琴也能拿出手,可是射擊也只是練習過幾次,因為自己良好的眼力所以成績向來不錯。
但是純夏並不一樣,原本就很聰慧的她經常練習射擊,而且把它當成一種愛好。
於是這場雙方誇下海口的比賽,純夏以一環領先取勝。
面對技不如人的事實,跡部雖然有些懊惱,但同時心中的鬥志燃了起來。
剛才他還以為眼前的女孩不過是個虛張聲勢的花瓶,沒想到還點能耐。
「你還會什麼?!」他開始詢問道。
「空手道。」
跡部想了想,自己沒學過,跳過:「還有呢?」
「跳舞。」
「交誼舞?」
「不,現代舞。」
跡部皺了皺眉,「換一個。」
「拳皇。」純夏揚了揚眉,笑著說。
「拳擊?!」跡部有些驚訝,眼前這女生都學的是什麼東西啊,有點不符合她的畫風。
「不……其實是格鬥遊戲,跡部少爺要不要給我來一局啊。」純夏笑了出聲。
「本大爺才不玩那種沒營養的遊戲,」跡部有些惱怒地回應,「你就沒有一個正常點的愛好或者特長么?」
純夏掐指一算,似乎自己還真沒什麼特別的特長。她突然想到在幸村家,曾經跟著他一起去學過幾節課網球,回到美國之後也偶爾打一打。
「網球?!」她偏了偏頭,剛說出口就看到跡部猝然亮起的眼眸。
跡部撫了撫淚痣:「我們來比網球,啊恩。」
「我網球水平一般。」純夏抿了抿嘴。
「本大爺不管,去網球場。」跡部還對剛才輸給女生的事情耿耿於懷。好不容易找到了兩人共同會的東西,又怎麼能輕易放過?
然後在偌大的網球場上,純夏被跡部削了個六比零。
跡部臉上儘是得意之色,身為贏家,終於可以說出自己的必殺話語:「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之下吧。」
他打了個響指,張揚地笑著。
純夏仰頭望著眼前這個耀眼的小少年,不得不承認,跡部的網球和射擊的確很厲害。
然而除非她眼瞎了才會沉醉在你這種不憐惜嬌花的人之下!
這大概就是一段歡喜冤家的緣分吧。
後來聽母親說,其實當年在大學時期,她和跡部的媽媽做過一個約定。
「這年頭也有這種荒唐的東西!?拉郎配我可不幹。」大概是接觸了跡部之後,她雖然覺得他很厲害,但是崇拜或者愛慕之情,早就在他說出那些羞恥話語,以及華麗響指之下消失殆盡了。
純夏後來回憶,大概也是因為結識了跡部,讓她對這類似的富家小少爺全然無感。
她深深感覺她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先聽媽媽說完啊,」純夏媽媽笑著說,「當初我們的約定是,你砂和阿姨生一個女兒,我生一個兒子,然後結娃娃親。」
其實純夏母親和跡部母親想的很簡單。如果兩個孩子能夠看對眼,自然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如果沒有,那就當做一個玩笑話。
華族早亡了,父母包辦婚姻的時代早已過去。雖然門當戶對的人更容易入眼,可是還有一句話叫做「高貴不在血脈,而在心中」。
思緒回到了現在。
純夏看著一臉得意的跡部,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呵呵,按道理說,你才該是我的未婚妻吧?」
「你……」跡部顯然沒想到此時的純夏已經知道兩人母親之間那個玩笑話,一時鯁住了。
純夏好笑地看向他,接著說:「而且,如果我們真的有什麼,按照你的個性,還能平靜地一起吃飯?」
「嗯哼,為什麼不可以?本大爺可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跡部很快便恢復了正常,挑了挑眉,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還算有自己的思考,本大爺不是幼女控。」
「我都快成年了好么!」純夏出離憤怒了,「愛她就要愛她的全部,你果然對我不是真愛。」
「本大爺對你是真愛,那你就遇不到赤司了。」跡部肆意地大笑了出來。
純夏覺得,可以不顧場合的大笑出聲,其實也是一個很厲害的技能,可以讓方圓數尺內人群無言以對。
很好,這很跡部。
她就靜靜地看著他裝逼。
換做是別人,面對眾人不解和奇怪的目光,早就鑽地縫了。
然而跡部景吾是何許人?玫瑰花瓣是用來下雨的,修長手指是用來打響指的,校服外套是用來拋上天的,眼角淚痣是用來迷死人的,大笑聲是用來蠱惑人心的。
他不僅可以把那些誇張而又令人羞恥的事情做的明目張胆地華麗,還可以讓那些原本對他厭惡的人心甘情願地追隨他。
純夏在觀看完一場冰帝的比賽后,堅定地認為這絕對是一個新型的邪教。
#跡部大法好!#
#信跡部,得永生!#
笑完了之後,跡部恢復了淡然的神情,他抿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說:「他生病了。」
「誰?」純夏疑惑地偏了偏頭,對他突然轉移話題有些不解。
跡部抬眼淡淡瞥了一眼她:「幸村精市。」
久違的竹馬君!
純夏的神色連忙認真了起來:「是職業病么?」
十年前的幸村是一個多才多藝的男生,純夏知道他十分喜愛網球,而且在上面也頗有建樹。特意被跡部提出來生病,絕對不是普通的小病,純夏想了一會,覺得如果因為網球受傷的概率很高。
「他那身體怎麼可能去打職網?!」跡部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啊!?」純夏難得吃驚地叫了出來。
聽跡部這意思,似乎幸村的身體不太好?!可是在她印象中他可是非常健康的存在啊。
「怎麼?!看來你不知道?」跡部皺了皺眉,「根據時間來說,你應該是國三吧?」
見純夏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那個時候他已經病發了。」
「等等……你說他國三就生大病了?」純夏滿眼不敢相信。
她還記得到未來的前幾天,她還有跟幸村發過簡訊,簡訊中他似乎非常樂觀開朗,說著自己畫的畫,完全沒有一絲病人的樣子。
「是啊,看來他還瞞著你呢,」跡部點了點頭,「不過之後他手術成功,又開始繼續打網球,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走上職業的道路。」
「你們那群打網球的少年現在有幾個在職業打網球?」純夏疑惑地問。
畢竟運動員這個身份比起其他還是太辛苦了。當□□好可以,但是當成職業並不容易。
「手冢國光,還有越前龍馬,不過後面那個你現在還不認識吧。」跡部坦然地說。
曾經他也有些遺憾自己沒能走上職業網球的道路,但這樣的心思轉瞬即逝。畢竟於他而言,有比網球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跡部的家業。
他生來便是要承擔起跡部姓氏的重量。跡部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貴族,卻也是祖父那輩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而他在享受著上一輩帶來的優越條件,自然有義務將整個家族發揚光大。
幸村精市在才華上非常出色,然而帶著病的身體,還是跨不進職業領域。
其實除了有病的身體,他的心態也不符合一個職業選手的素養。太過執著於勝利,或者說因為那一場病在心中埋藏的黑暗,註定不能在職業道路上走遠。
相比起來他們這群少年中,唯有手冢國光和越前龍馬適合走上職業道路。
「我想想也是。」純夏默默嘆了口氣。
眼前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走進職網,他肯定自己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她還是對幸村生病這件事耿耿於懷。
「既然這麼擔心,不如親自去探望,啊恩。」跡部挑了挑眉。
「算了吧,」純夏砸了咂嘴,「我可沒忘記自己在美國。」
「嗯哼,如果說他也在美國,也在這個城市呢?」
純夏猛然抬起頭,看到跡部眼神中滿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