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34.第34章

說自己什麼都知道當然是胡扯。

以一個看過原著的局外人身份來講,應情是開了劇情掛沒錯,但是古龍當初寫下陸小鳳傳奇系列的時候就留下了不少未解之謎……有的是老爺子一貫的做法,留個懸念;有的就純粹是圓不回來,或者乾脆點說就是BUG。

所以她不知道的事是很多的。

只不過這些她不知道的事里不包括關於宮九那一部分。

怎麼說呢,作為一個二次元屬性的妹子,幻想或者說YY是基本功能,並且幻想中的伴侶也是以二次元的角色為範本的。

上輩子,應情剛開始萌發少女心的時候,幻想中的另一半是「白馬王子」,英俊優雅,高頭白馬,噠噠地走過,臉上有溫暖和明亮的笑容。他要善良仁愛,心懷悲憫……簡單來說就是聖光普照。

後來寵文盛行,應情又覺得另一半要把自己寵愛上天,英俊啊有錢有權啊什麼的都不屑的提。他要寵她寵得上天,在外可以狂霸酷拽帥,天涼王破,分分鐘讓某某公司破產,回了家就得在她面前當牛做馬也無怨無悔。

前兩個階段還只有少女心,粉紅泡泡是多了點吧,應情想象中的好歹還是正常的男人……少女心和中二病結盟后,應情想象中的另一半,可以歸結為災難。

正義的小夥伴聽起來多蠢啊?說來說去就是那麼幾個調調,反派才是真絕色!

最初是無所謂反派究竟反在哪裡的,只是被正義小夥伴膩歪到了。長了點歲數之後,愈發明白什麼主角一舉起正義大旗,頓時四方雷動,八方來朝,響應者雲集之類的是不靠譜的描寫。事實是,做好事、幫助他人、乃至於拯救世界,總是有那麼多艱難險阻。

別人憑什麼相信你是在做好事?僅有童話里會出現全國上下都知道女王是個壞女巫,全國上下都幫助你的事件,現實中哪怕人們都知道掌權者很壞——「知道很壞」幾乎是不可能的,人都掌權者了,不是同一個層次的沒有那個資格——也不會舉著大旗反對。

就像《死神來了》系列里,主角能夠預知死亡。可誰會信呢?除了觀眾看到了主角預知到的景象,還有誰能看到?這時候別人不相信是情有可原的,等到主角所說應驗,得救的少數幾個自然會相信。

只是想要救下所有人的正義小夥伴會很心塞。

就算有人相信你在做好事,你成功地組織了人手,建立團隊,要怎麼保證每一個人都會為做好事而不懈奮鬥?要怎麼區分沽名釣譽的?要怎麼排除不懷好意的?要怎麼防止勾心鬥角?團隊里的人有了矛盾怎麼辦?

這些其實還可以解決,更關鍵的是,對於一些沒有大奸大惡,但分外噁心人的地痞流氓,挾持你的正義,假模假樣地磕頭認罪,逼迫你去救他,救還是不救?

救,未免噁心了自己;不救,正義的小夥伴良心過不去不說,冷眼旁觀的一些人會大肆冷嘲熱諷。

你不是自認為正義嗎?你怎麼不去救那些人?哦,因為你不喜歡他們?那你還算得上正義的小夥伴嗎?你就是個偽君子!假裝的!小人!

地痞流氓和這麼一種人都為數不少。

然而那些都不是最難辦的。

最難辦的是,假使有一天你發現你所堅持的正義,其實只是上位者設的一個局……你只不過是某些人手中一把利刃,你做的也不是好事,恰好相反,你殺了不少忠良,救的卻是有權有勢的渣滓和垃圾……該怎麼辦?

應情也不是不愛正義,只是失望透頂。

看到正義的小夥伴出場,也不是討厭,就是很煩,因為預見到接下來的糟心事。

而且反派大多超級有魅力好嗎!

畢竟為了讓劇情豐富,通常情況下反派都會遠勝於主角,或者至少略勝於主角,無論財富、性情、智商。這時候相貌反而是次要的了,相貌上佳是錦上添花,相貌一般也無關緊要。

一個作品的深度往往是由反派烘托出的,所謂「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同理,正面的人物總是相似的,對外可以弱小可以霸氣,人設重點是內心永遠相信愛與和平的傻白甜,反面的人物卻各有各的的深度。

看看東方不敗!看看宋青書!看看李莫愁!多少有情有義的反派,都是複雜的人物啊!

有幾個人會真心討厭他們?少之又少。

上輩子少女心和中二病結盟時期的應情偏愛反派。那時候的偏愛毫無理智和底線可言,因為是反派所以偏愛,算不上真的喜歡。

重生一遭,應情依然偏愛反派。

但她已經冷靜多了,至少有了底線……雖然底線也不高吧,也不會碰上什麼有智商的反派都喜歡了。

宮九一直都是她喜歡的那種人。不管是不是反派。

蠢孩子被她氣得發狂,殺氣飈飛,拔劍就刺過來,劍鋒未至,珍饈瓷盤已整齊地裂開。宮九的劍到了眼前時應情還有心情想,不愧是天才里的天才,他的劍有一刻令應情感到危險。

角度刁鑽,卻如江河奔騰咆哮,勢重千鈞,一往無前。

這一劍避無可避。

也沒見應情有什麼動作,可劍尖在距她足有十寸之處停滯,像是撞上無形屏障。

若單單是止住攻擊也就罷了,劍尖凝滯在半空,卻無劍拔弩張、勢均力敵之態,宮九感受分明,他的力道也被卸去,內力順勢而下,正像是江河分流成小溪,溪水又隱沒於沙土。

一劍消弭於無。

宮九大驚收手,歸劍入鞘,毫無阻礙,亦無傷勢。

應情穩坐客位,說:「可惜一桌好菜。」

每道菜才吃了那麼兩三口……就這麼都給她吃飽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這麼純天然無污染的食材,這麼傳統的烹調方式!擱現代都抵得上國宴了!

應情在心裡痛心疾首,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好像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聽到一聲低低的喘.息,沉鬱的,隱忍的。

那是一個男人的呻.吟,帶著醉酒般的磁性,像是鋼琴從低到高的連音,音符撫過應情的肩脊,盪起一陣酥麻癢意。

應情:「……」卧槽!忘了這貨的屬性!

她慢吞吞地抬起頭,在心底預設了一千種會看到的景象,衣衫半解、活色生香,出人意料的是,她看到的宮九衣冠楚楚,髮髻一絲不苟,白衣一根褶皺也無。

但他跪倒在地,顫抖著,面上紅暈遍布,額角汗濕。

那張輪廓典雅的臉曾似冰雕就,雲繞霜籠;而今春來冰消,柔和了他的面容。

恰似和風細雨,細雨沾濕桃花楊柳。

一個男人,居然也可以這麼的……誘.人.

「……打我!快!快打我啊!」他嘶聲吼道。

應情心說打你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可是手頭啥也沒有,拿什麼打你啊?難不成把腰帶解了?

宮九喘.息著,撕扯著衣裳,往腰上一抹,唰的扔來一個什麼玩意兒。

一根長鞭。

應情握住白玉手柄,柔軟的鞭繩便垂到地上,彎彎曲曲盤成幾個圓,像少女垂落胸前的長發。

宮九的呼吸更粗重了。

他顫抖著,並不顯嬌弱,像雨打芭蕉,莖葉挺拔,縱使彎折,也不過須臾。

他眼眶通紅,皮膚是瓊漿玉液般濕潤的白,於是眼角的媚紅一路暈染開了,像玫瑰花瓣浮在乳白的牛奶上。

「不準脫衣服。」應情說。

她把鞭繩在手上繞了一圈,又鬆開,站起來走到近前,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的宮九。

卧槽忍住,別特么硬了卧槽,應情心說特么這要不是玉天寶的身體……

她揚起鞭子,狠狠揮下。

一聲脆響。

江山血染。

宮九低喘著嘆了口氣。

鮮活的肉.體。

熱血浸著荊棘,荊棘開出鮮花。黃昏時白雲披上霓虹。千峰上楓葉與風共舞。冰天雪地里日升的薄紅。

疼痛和快.感同在的嘆息。

璞玉經過雕琢和把玩,一首詩的波瀾壯闊。

伊甸園裡的蛇翻滾扭動,那蛇是血一樣的紅。

艷麗。誘惑。危險。

應情抖動手腕,每一鞭都精準地落在宮九的腰腹上,每一鞭都激起男人的呻.吟。

欣賞一個人的墮落是一種享受,那張面孔上儘是妍麗,許是活得太精緻了,他痛苦又歡愉地在鞭下掙扎,那罪惡也是極其精緻的,分毫不顯得粗鄙和齷蹉……反透出攝人的魅力。

那聖座下的熾天使路西菲爾有巨大的閃耀銀色光輝的翅膀,雲端的上帝的寵愛賦予他無上的榮光,世間的萬國和萬國的榮華,殿堂里聖歌詠唱。

——他墮天的那一瞬羽翼黑暗,震怒的上帝收回寵愛,萬國不復,聖歌湮滅。

但那一瞬也不會比此刻更美。應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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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頭總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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