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一零五章
或許是因為受到了秦軒和宋小愷的訓斥，這一路上，小包子們沒有了往日的活潑搗蛋，只是乖乖地呆在爸爸們的懷裡，連哼一聲都沒有。
「該不是生氣了吧？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宋小愷低頭看了一眼這兩隻乖得過分的包子，有點擔憂地說道。因為隔著一層蛋殼，他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當然，他使用精神力的話，還是能「看」到的，不過，現在是在大街上，他總不可能就地閉上眼睛使用精神力來查看。
「由著他們去，他們總要受點教訓。」秦軒奉承的教育模式一向是以嚴厲為主的，他覺得這兩個孩子都被寵得有點無法無天了。
只是，宋小愷覺得不應該過早地拿一些條條框框來抑制孩子的天性，再加上秦軒最近要處理的事務也很多，任務繁重，幾乎都是由宋小愷、林芷和秦管家在照顧這兩隻小包子，所以，這兩個小包子也越來越調皮搗蛋了。
和宋小混混一比，簡直有青出於藍的趨勢，o(╯□╰)o~
宋小愷摸了摸小包子們的蛋殼，心裡琢磨了一下，覺得也蠻有道理，就暫時放下那顆兒控心了。
蛋殼裡的小包子們：ZZzzzz……（←其實是精神力消耗過度，又睡著了(*＾-＾*)~）
秦軒和宋小愷各抱著一顆蛋蛋在逛鑽石街，引來不少的回頭率，畢竟，來這裡購買鑽石製品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貴婦人，或者成雙成對的，還沒結婚的情侶，極少有生完孩子不久，帶著沒出殼的孩子來逛鑽石街的。
更別說秦軒的那張臉實在是太好辨認，很多人在認出了秦軒以後，都低呼了一聲，然後偷偷地掏出手機拍幾張照片，傳到了社交網路上。
秦軒沒有制止這些事情，他遲早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宋小愷是他唯一的伴侶。
是的，唯一，但很顯然，星際網路上關注著這件事的人都暫時不會考慮到這一點，他們甚至不太想相信和秦軒一起走在鑽石街上的那個人是秦軒的伴侶——秦統帥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名草有主」了？不是吧？！簡直讓他們碎掉一地的玻璃心哪！
只是，從那一堆堆轟-炸著朋友圈的照片里，他們根本找不到造假的痕迹。更何況，這兩個人還一人抱著一顆蛋，這說明了什麼？似乎說明了，偶像連孩子都有了~〒▽〒~
統帥身邊的那個人是誰？這種小人物是怎麼走進統帥眼裡的？有好事者根據圖片對宋小愷進行了360°無死角的人-肉搜索，結果，他們在秦軒辭職宣言的那個視頻中找到了宋小愷的身影，那時候的宋小愷，還懷著小包子們呢。
(*￣ω￣)這一次，證據似乎更加充分了，心裡酸溜溜的好不爽腫么破？←這是不少人魚的心聲。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是對宋小愷嗤之以鼻的，帝國里有名氣的人魚有不少，卻沒有一張臉是與宋小愷對得上號的，由此可見，擄獲了統帥芳心的人，實在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他們覺得，宋小愷配不上秦軒，秦軒應該值得更好的。
就在星際網路上的消息真假摻半地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秦軒和宋小愷抱著兩個大白蛋，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店鋪里。
「對不起，我的愛人說，如果是其他的東西還好說，但戒指的話就……」
老闆說得很遲疑，言下之意，他的愛人不想為別人設計婚戒。
「這樣啊，那好吧。」宋小愷稍微有些失落地嘆了一口氣，其他店鋪的設計都很不得心意，好不容易碰上一間設計風格符合自己口味的，沒想到設計師那邊卻不想設計婚戒。
宋小愷和秦軒都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所以，他們抱著小包子，打算離開了。
老闆看到宋小愷的確很喜歡這種設計，便對宋小愷說道：「其實，我愛人也就是最近一年多以來不再設計婚戒而已，之前他也有設計了一些的，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我也可以拿出來給你們瞧瞧，喜歡的話，我就賣給你們吧。」
「好的，那就謝謝老闆了。」秦軒和宋小愷折返了回來。
老闆拿出了一些盒子，盒子上面有著統一的紋飾。
看到這些盒子上面的紋飾，宋小愷微微一愣，而當老闆一個個地打開這些盒子時，宋小愷瞳眸一縮，徹底地愣住了。
這些戒指……
當宋小愷還是孤兒院一霸的時候，他的手下聚集了不少的小弟，全都是認他為老大的孤兒。當然，並不是所有的小弟都是四肢發達、武力蠻橫的那種，事實上，在換了院長以後，孤兒院的伙食也沒見改善多少，在僧多粥少的情況下，大家也就能勉強填飽肚子，要長得高大壯實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在這些人里，有一個孩子特別瘦弱，剛被送到孤兒院的時候，還時不時就會生一次病。宋小愷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對他也頗多照顧。
結果，在宋小愷十八歲考上帝國第一軍校那一年，那個孩子向宋小愷表白了……_(:з」∠)_~
那時候的宋小愷直得不能再直，所以，他明確地向那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少年表示，他只喜歡軟綿綿的人魚，也只把對方當做弟弟來照顧。
「如果我願意動手術變成人魚呢？」少年目光柔和地問道。
「呃……那個……再說吧。」那一天，首次被人表白的鴕鳥·宋小愷選擇落荒而逃了。
或許是看出了宋小愷的心裡沒有自己，宋小愷上軍校以後，少年就很少主動聯繫宋小愷了，以至於到了後來逐漸斷了聯繫。
再相遇時，宋小愷已經是帝國小有名氣的將領，而少年也已經長成了一個溫潤的青年，在珠寶界混得風生水起。他們是在一次酒會上重逢的，青年一眼就認出了宋小愷，而宋小愷卻回想了很久才在記憶中找到那個小小少年的影子。
沒辦法，從少年到青年，對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青年還邀請宋小愷去他的工作室瞧瞧，宋小愷欣然答應了，老朋友重逢，他的心裡也挺高興。
青年打開一個又一個的盒子，裡面都是放著漂亮的戒指。
「這些年來，我設計得最多的就是戒指，還常常會想著戴在你手上會怎麼樣。」青年微笑著對宋小愷說道，換來了宋小愷略尷尬的一聲乾咳。
——他原以為對方已經放下了少年時期這種朦朧的感情，沒想到對方還記著。
青年垂下眼帘，掩下了眼底的失落，不過，在宋小愷面前，他的語氣依舊保持著輕鬆，像閑話家常一樣。
「話說回來，不知道你結婚了沒有？想要為你設計一款戒指呢。」
「哈哈，還沒有呢，不過，再過兩年或許會申請一條人魚。」宋小愷撓頭說道，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不再談起那個話題就好。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最後，苦笑道：
「你果然還是喜歡人魚，只是，我身體不好，接受不了那麼大型的手術，否則……」
宋小愷身體一僵，急忙說道：
「這個……小煥，我覺得我並不是因為你是非人魚所以我才無法接受你，而是我實在只把你當做弟弟，對不起。」
宋小愷幾乎是一口氣把這些話說了出來，也換來了青年徹底黯然的眼神。
那一天，宋小愷和這位幼時的好友東拉西扯了很多事情，氣氛卻一直都活躍不起來，對方一直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憂傷中。
在分別的時候，他向宋小愷提了一個請求：「以後你的婚戒由我來設計可以嗎？」
面對青年目光里隱含的懇求，宋小愷沒忍心拒絕：「好。」
不過，自那天分別以後，他們再度斷開了聯繫。宋小愷是希望青年能夠徹底放下這種感情，退到朋友的位置，所以，一直沒有主動聯繫青年。而對方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再撥通宋小愷的電話……
宋小愷本以為這個約定已經不算數了，然而——
「我的愛人說，他最想要為對方設計鑽戒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對鑽戒的靈感也就枯竭了，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他就不再設計鑽戒了。」
老闆是一個看起來很憨厚的漢子，他嘴裡所提及的「那個人」明顯在愛人心裡有著不一般的地位，但他的語氣里也沒有什麼拈酸吃醋的意味。
「那個……你的愛人……他是不是叫做『黎煥』？」宋小愷看著這幾款戒指，心情複雜地問道。
「啊，原來你也認識我的愛人哪？哈哈，這也算是有緣了。他身體不好，所以很少出去結交朋友。難得有一個認識的人呢，我叫他出來。」老闆一聽宋小愷認識黎煥，立即就咧嘴笑了起來，整個人也熱情了好幾倍。
「啊……別……只是有一面之緣而已，算不上很熟……哈……哈哈……」宋小愷乾笑著說道。
「一面之緣也是緣嘛，我這就叫他出來。」老闆說著，往裡間走去，宋小愷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怎麼了？以前認識的？」秦軒單手抱著小包子，抓著宋小愷的手，用拇指摩挲著宋小愷的掌心，湊到宋小愷的耳邊，低聲問道。
「啊……嗯……是哪……」宋小愷支吾著，心裡莫名有點泛虛……
和宋小愷相處了那麼久，秦軒又怎麼會不看出宋小愷有事隱瞞？不過，他倒也不會太在意就是了，畢竟，以他的經驗來看，宋小愷隱瞞的也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事。
隨著一陣咳嗽聲響起，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你的腿……」宋小愷皺起了眉頭。
「一年多以前的時候做了一次轉化為人魚的手術，失敗了，所以就變成這樣了。」老闆嘆了一口氣，宋小愷像被哽住了一樣，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其實也沒啥，養一段時間就行了，現在在恢復階段，能勉強走動了的，只是坐輪椅會方便一點而已。」老闆接著說道，宋小愷把視線移到了青年的臉上，對上了黎煥平靜的視線。
「你……你好……」宋小愷乾巴巴地打了個招呼。
對於黎煥，他有著說不清的尷尬，也有著一絲心疼，對以前那個瘦弱的、需要被照顧的小弟弟的心疼。在宋小愷眼裡，黎煥一直都是那個瘦弱的孩子，如果不是為了斷絕黎煥的念想，他也不會一次次地淡化與黎煥之間的聯絡。
黎煥皺了皺眉毛，問道：「你認識我？」
在黎煥的記憶里，他從沒見過這個人，但他卻從這個人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心疼。
這一絲心疼，有著一股淡淡的熟悉感，那股熟悉感……黎煥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宋小愷移開了視線，還是秦軒打破了這片刻的沉寂：「你好，我是秦軒，這是我的伴侶，宋愷，他一直很喜歡你設計的作品，所以，這一次他從這些鑽戒的樣式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你。」
宋愷……黎煥想到另一個名字，手指忍不住揪了起來……
「阿煥？」老闆擔憂地問了一聲。黎煥笑笑，安慰道：「沒事。」隨即，對秦軒禮貌地說道，「能得到您夫人的喜歡，我十分地榮幸。」
秦軒是前統帥，出於禮貌，黎煥用了「您」字。
宋小愷卻被「夫人」這兩個字給刺了一下——說好的只喜歡人魚，現在的他，更不知道如何面對黎煥這位曾經的好友了，_(:з」∠)_～
就在氣氛進一步尷尬的時候，外面卻突然一陣強光閃過，人群出現了騷-動。
「殺人啦！快跑啊……」遠處，一陣大喊在人群中響起，所有的人開始向四處狂奔了起來，還有不少人試圖跑到臨近的商鋪里。
「發生了什麼事情？！」宋小愷神情一凜，雙臂條件反射地就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不知道，我問問陳里他們。」秦軒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怎麼會在這個當頭出現混亂，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