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套路進行
賈赦搖晃著有些暈眩的腦袋,準備來一出深入虎穴,另一邊在酒桌上被人恭維著的賈政放下了酒杯,裝模作樣的擺起了耿直的人設,「本官雖奉命來打拐,但是今日既知後街一事,也望尋求一條合適的道路來幫助這些貧苦少年。至於其他,諸位的喜好,他人無法多嘴一句,畢竟都是自身奮鬥商海得來的。」
聽到這話,眾商場人精都細細的逐字逐句的推敲過去,又瞧著賈政不似作偽的神色許久,才稍稍鬆口氣,順帶面露喜色。雖然聽過眾多對他們金錢的肯定,但是賈政這話簡單直白感覺順耳。
他們如今擁有的財富,也是各家小心翼翼的經營,雖然說與政策有些相關性,他們也偶爾孝敬官員,可這也是商場最常見也是最為艱難的經營之道。
「我等舔著臉也可道一句忠君之祿,自當需食君之憂。」身為揚州首富也是鹽商商會主席,於連帶著金閃閃的扳指的手端起酒杯,朝著賈政一笑,「賈大人,您乃奉命而來,我們自然配合無比。再者,都是爹生娘養的,我們這一桌子的都是有兒有女的……哈哈,當然小嚴還還年輕。」
被調侃的嚴錦聞言笑了笑,出聲附和著:「我這不是還沒有遇到合適的嗎?遇到了自然要三年抱倆的!」
「哈哈哈!」眾鹽商跟著善意的笑了笑。
賈政端起酒杯輕輕的碰了一下,給足了於連的面子,見起露著一排金燦燦的假牙,端起精緻的玉杯抿了一口珍藏的瓊漿玉釀,掩飾住了嘴角的憂愁。
賈赦上個廁所是掉坑裡了嗎?
雖思忖著給賈赦一個教訓,但總感覺明知前方有火坑,還冷眼看著傻子往裡跳,似沒人道主義精神。
「但是這事啊,辦起來也是各有難度。這事最大的難度吧,其實不在我們這些鹽商。雖說揚州瘦馬興盛的確與我們有關,但是啊……」於連拍拍自己的大肚皮,語重心長的長嘆了一聲,眼神幽幽的看向賈政,可靜等了許久,不見賈政神色有絲毫的變化,只得似自問自答的道:「人心難測啊。」
賈政點點頭。人心這東西,一般人還有跡可循,碰到像賈赦這種奇葩的,簡直測都測不準。
更要命的事,賈赦傳說中的青梅竹馬貌似也是個難以常理推測的奇葩最高版本-帝皇。所以這兩壓根沒覺得自己的思維,作死的思維有任何的不妥。
賈政默默的給自己看賈赦不爽找理由著。
嚴錦在一旁看著時不時點頭應和幾句的賈政,眼睛掃掃旁邊空餘出來許久未歸的空位,眉頭緊緊一皺。
他才沒傻到讓賈赦許久不歸,畢竟下個葯而已。眼前那麼多菜肴,隨便下且不說,就是命婢女來個假摔,傾倒在賈赦衣物上也可以啊。雖說這葯珍貴,但是在一群人中給賈赦下藥也是方法多種多樣的,並不需要賈赦單獨消失不見的。
所以……賈赦這是掉茅坑裡了嗎?
都快兩炷香時間了。
而且……嚴錦瞧著一道道端上來的菜,眼眸一沉。他先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命人暗中在分開的菜肴里下了惑人神智的阿芙。
「賈大人,您常常這。黃某我就貪一口腹之慾。」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鹽商指著丫鬟最新端上來的湯蠱,語調略帶得意的介紹道:「俗話說」大暑老鴨勝補藥」我舔著臉學了學前朝前輩黃均泰,用人蔘養鴨,精心養了三年,又尋了退休的御廚烹飪而成。」
「大人,這的確得嘗一嘗。就連我們也只聽聞其名,如今能得一湯蠱,還是靠了兩位大人的情面。」於連笑了一聲,又看著空蕩蕩的位置,面帶疑惑的「好奇」了一句:「這賈將軍呢?難不成是遇到三姑了?」
三姑乃側身紫姑俗稱。
邊說,於連視線緩緩掃過眾鹽商,眼含警告之色。雖然他們平常各有靠山,互相叫勁。但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賈家兄弟態度不明,他們絕對不能傻到在自己的地盤對人動手。
不過眼下商會別院里沒有什麼商機,但若是賈家這兄弟兩行駛「苦肉計」最後來一出賊喊抓賊,怎麼辦?
瞧著於連說過的視線,其餘鹽商瞧著空蕩蕩的位置,也心裡發憷,默默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嚴錦見狀,放下遞過來的湯蠱,道:「不妨小弟尋一番。」他在一眾鹽商中,按資排輩屬於第二,去尋賈赦也說得過去。
賈政笑了笑,道:「正巧我也要如廁,還是不麻煩嚴員外了。也許是兄長留戀被美輪美奐的別院精緻給吸引住了。」
他縱然看賈赦千種不爽萬般無奈,但是有一點無法否認,若是賈赦眼下出了什麼事情,對他的處境還真萬分不利。
因為賈赦首先有個非常牛逼的竹馬,這竹馬還有個非常任性的爹,這爹在賈赦下江南前給了他四個暗衛。
賈赦沒消息就算了,這四個暗衛到現在也沒回個消息。
這其中絕對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嚴錦看著賈政明擺狐疑的神色,正思忖著該如何恢復,就聽見門外響起聲歡喜的呼喚:「賈大老爺,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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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故作歡笑的對門外的小廝笑了笑,又晃顛著步伐走了進來,對著齊齊目光看向他的眾人,告罪了一聲,胡扯了一句「腸胃不通」便一臉不想都說的模樣。
見此,眾人也不敢多問一句。畢竟賈赦是在場所有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故而又笑著說起來了先前的老鴨湯。
「哦,是嗎?」賈赦聽聞眉頭一跳,露出好奇的模樣,看看了自己眼前這份一揭開還帶著滾滾熱氣的湯,深呼吸一口氣,嗅著濃濃的香味,才心情舒暢了些。
他先前還以為自己能深入虎穴呢,結果小娘子的下巴還沒摸到手,就被人整個手給扭成麻花了,還冷冰冰的丟下一句「明日午時三刻,四爺請你後街一敘。」
頓時酒就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催使他問出:「老四的人,直接來說就行了,狀化成這幅鬼樣子干神馬啊?」
得對方紅著耳朵,悄聲一句:「第一次當暗衛,還抽到男扮女裝的任務,有些緊張。」后給氣的煙消雲散。
想起自己蹲坑裡大半時辰的緣由,賈赦捧著湯勺默默的憑著傳說中上萬兩銀子培育出來的鴨子湯。
見賈赦喝的開心,嚴錦緩緩的鬆口氣,心中開始盤算起今晚該用什麼借口與賈赦巧合相遇。
賈赦白天的行程難約,但是一到晚上,卻是分外的好說話。基本上什麼宴會都不挑。今晚賈赦赴會的乃是投靠其門下的一個小鹽商王科舉辦的,打得是偶然間在古書中得到海鹽提純的方法邀請大家相聚商討是否可行的旗號。
雖然也是赴會鹽商,但是眾鹽商間還是有三六九等的區別的。
嚴錦思忖著該如何給自己弄張請柬,這邊宴會在賈赦吃飽喝足放出也許商人子弟在未來的幾年後能科考後而強行結束。
無視這眾鹽商想問個究竟的小可憐眼神,賈赦拉著賈政直接疾步離開。等一上了車,賈赦哎呦的揉著肚子,長噓一口氣:「讓人快回家找大夫,我覺得自己不太對勁。」
「吃撐了。」賈政瞧著賈赦凸起的肚皮,冷笑一聲:「你算算你回來后,喝了多少吃了多少?!」
「怎麼可能?」你當我沒餐桌禮儀?老子御宴吃過多少回了,每回都是回家加餐的!」賈赦有理有據的反駁著,隨後捂著肚子不想搭理賈政,就丟下一句:「老四也到金陵了。你那什麼,壓力也減輕點。」
賈政聞言眉頭一蹙,「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話一出口后,賈政旋即一愣,「你消失的原因?」
「恩。」賈赦本想抱怨,但是感覺渾身沒啥力氣,肚子里暖流一陣一陣后又是冷意嗖嗖的,直接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看起來分外的可憐。
賈政本想詢問皇帝是因打算連根拔起江南的貪官污吏還是打算趁機除掉忠順王一派最後的勢力甄家,但掃見賈赦面色白了一分,咬牙忍痛慘兮兮的模樣,無奈的嘆口氣,沒說什麼,只吩咐車夫儘快往回趕。
吩咐完后,賈政手緩緩的扣了扣手心,果決的掐出一片嫩葉充當著茶葉倒入茶杯中,泡了杯茶遞給賈赦。
賈赦沒接過茶,眼掃著那飄蕩著的白煙,委委屈屈著:「一看就很燙,老二你會不會照顧人啊?」
「趁熱喝,效果好。」賈政端著茶盞,一字一頓的回道。他剛才就掐一片葉子,小鳥就哀怨個不停。穿越至今,除了藉機凈化了一下空氣,緩解雪災,其他的時候,都被怨殺雞用牛刀。
這片葉子還是他以玉佩勾著才到手的。
「真的好痛,感覺吃壞肚子了。」賈赦語調一緩,用自己那雙迷人誘惑的眼眸緊緊的盯著賈政,用一種回憶的惆悵口吻,緩緩道:「小時候,我生病了,老爺子雖然吧凶了一點,但是他會捏著我喂葯的,等我……嗚嗚……」
賈赦震驚的看著賈政。
賈政聽賈赦起了個話頭,就大致猜想出對方要說些什麼。在聽到對方很坦誠的道捏著他胃藥,所以……賈政瞧著那微翕的雙唇,直接伸手扣住有些尖細的下巴,手托著茶杯,從容不迫的把茶給灌了進去。
賈赦:「…………」
灌完之後,賈政瞧著賈赦那呆愣的模樣,唇瓣劃過一絲笑意,手緩緩的把下頜給合上,末了,又捏了捏手感不錯的下巴,道了一句:「不錯。」
說完之後,賈政也跟著呆愣了一會。他剛才居然起了調戲之心不說,竟然還順著賈赦的心意給人喂茶?
然則,賈政萬萬沒想到,兩個小時候,喂茶還不夠,居然還被人質疑不行,讓他一下子理智喪失,破拐子破碎的借用小鳥做了些不可描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