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元春進宮

24.元春進宮

賈政等了一會,便見到了面如考妣之色的王家嶴村長王全。

王全一見錦衣衛,便兩腿打顫,下意識的屈膝而跪,全然無視能踩出深坑,都已經過膝高的積雪。

賈政掃了那那副凍紫后似已經麻木的面色,轉眸掃了眼百戶。

百戶淡然:「不過求個心理安慰罷了,不讓跪沒準還以為我們對他們有什麼不滿。」

說完,百戶手一指賈政,對人道:「此乃賈員外郎,奉命調查此事,你們要是知道些什麼一定要全部清清楚楚的跟他說出來,要是藏著掖著,沒準你們全村的命都沒了。要知道你們的族譜還在祠堂里擺著呢!」

「是,是。」不僅王全跪著應下,緊接著而來的里長等人也是聞言便當即跪下,忙不迭的應道。

百戶調配了屬下跟著賈政,便與賈赦告辭,徑直忙自己的公務去。

賈政含笑謝過後,命小廝把三位村長一位里長攙扶到稍微能避風擋雨的青蓬馬車。

「幾位老人家,先喝口薑茶暖暖身子吧。」賈政考慮著自己要來救災之地,因此臨出發前也對馬房管事吩咐過,將馬車裡外都改造了一番。外面的簾幕等自是最防風最普通的青帆,裡面除卻一個暖壺,便是一副茶壺,裡面泡得也是驅寒之物。

不過接過光滑的茶盞,迎著徐徐而來的暖氣,四人都覺得恍若到了世外桃源。

賈政又從莊稼著手,寒暄了幾句,才問起事情的前因後果,涉案之人的人際關係。

這問題,雖先前錦衣衛等人問了數遍,但四人也沒什麼不耐,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的道出。

賈政手指摩挲著茶沿,詢問道:「你們朝外遷移的是因大雪壓塌了房屋,又無存糧?」

「回大人,這……」里長聽出賈政後半句的疑慮,急急忙忙解釋道:「大人,這可沒牽扯到什麼賦稅。實乃村民為利!自王有田發跡歸鄉后,他雖行了不少善世,但也引著鄉民們將自家的存糧賣給其以做釀酒之物,也有不少人見蜜餞賺錢將良田改成了果樹。這番下來,雖不少一時間得了不少銀錢,可如今突髮狀況這麼一來,可就沒多少存糧了嗎!他們的房子雖比那些謹守本分的牢固一些,不至於被壓垮。可一方有房,一方手中有存糧,一時間原本和睦的村民,也互相提防猜忌起來。我等無法,說動那些沒有存糧的村民們一同往外,從其他富貴村中買些餘糧。」

「這麼說村裡還有不少村民在?」賈政問道:「除了這官道,是否還有其他小道?」

「有是有,不過可得翻過兩座大山,如今這大雪封路,可不好走。」王全道。

「無礙,還勞煩幾位挑位熟悉路的青壯年來,本官需往他們家裡查探查探。」

見賈政神色篤定,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敢說什麼,顫顫巍巍的下了車,便去喚族中的壯年來。

「老爺,您真要去那窮鄉僻壤之地?」

賈政定定的看了湊上前來的小廝,鄭重其事道:「在榮府,我只是二老爺。」他先前對這些細枝末節沒在意,乃是因為初來乍到沒真正的入世,把自己當賈政,且也是因為不知賈家當家主人的秉性。

先如今賈家未來規劃確定了,便該好好整頓整頓賈家內務了。

小廝覺得今日風颳得有些疼,以至於他有些不明白這含義。

沒去理會小廝如何,賈政回眸掃了眼跟隨自己而來的護衛,言簡意賅:「你們若是不願去,便可回府拿了銀子去莊子養老。」

「政二老爺,這話可瞧不起我們兄弟們了!當年我們跟著國公爺上戰殺敵,什麼苦難沒吃過,豈會怕了小小一座山!」護衛開口言后,又拉了拉語調,面帶躊躇著看了眼賈政:「不過您當真要自己去,不妨我們兄弟幾個走一遭吧。」

「自己親眼一看,才能更加清楚。」賈政不容拒絕的道,修信一封告知家人忙於公務,也不說其他,便開始翻山越嶺。

且不提大雪封路又多難走,賈政如何堅持不懈,此情此景感動護衛等人,就說榮府內接到賈政家書,賈母心疼之餘更是喜不自禁的,直言大談賈政有其父之風,乃榮府頂樑柱。

聽得賈赦想翻白眼,但看著眉開眼笑仿若立馬能封官進爵模樣的賈史氏,不忍將賈政的自我政途規劃道出口。

因為他覺得老二腦子一時抽了,但沒準能在太太和其妻的深切殷望下,能改邪歸正。

畢竟,賈政腦抽了要走刑訴,當個訟棍。

聽到賈政忙於公務,王夫人聞言也欣喜不已,不自禁的挺了挺腰板。要知道她當年閨閣之中費盡心機的嫁給賈政,圖得就是賈政年輕有為又得當家人喜歡,自以為能夠少年中舉,而後讓她誥命在身。

可隨著賈政一次一次的落敗,她逐漸將目光投到了賈家的爵位之上,本原以為與賈史氏聯盟,便可得之,誰料榮國公雖是說疼愛幼子,可終究以長幼有序為由,直接臨終前上奏,都未讓他們知曉。

等賈赦爵位落實,她也深知了賈政的性子,自然也隨之把目光放在中公上。趁著分家之前多撈一點是一點,當然若是大房被老虔婆打壓,她見機推波助瀾一番,也是正常的。

但如今乍然聽聞賈政上進了,王夫人只覺得自己本被燃燒成灰燼的野心又在蠢蠢欲動。尤其是聽到賈史氏接下來的話后,更是眼眸綻放著亮光。

賈史氏激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感恩的對北方拜了三拜,才帶著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老大我不求你有老二的千分之一的努力,但有些事你身為家主卻也該為整個家出分力。」

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賈赦有些懵逼,帶著自嘲問:「太太,何事需要用到我這個紈絝?」

賈史氏眸光掃了眼嘴角帶著些笑意的王夫人,道:「我聽聞當今因大雪開恩放出了不少宮女嬤嬤,你且去請幾位回來。這元姐兒也大了,需要有人教導。」

「家裡不是有嬤嬤嗎?再說了這次說是開恩放出來,誰知道放出宮裡的有沒有被嫌棄的啊!」賈赦聞言,當即拒絕道。這跟他們尋常勛貴家借口什麼祈福啊,放一批家生子出來沒什麼不同,都是牽扯後院鬥爭的。

賈史氏眼眸一閃,及其淡然著:「故而便要你出馬仔細探查一番他們的背景了。」

「我?」

「哼!」賈史氏想起來還有氣。當年原本賈赦是被上皇指派給四皇子當伴讀的,為此,她還曾特意送了不少好東西去宮中討好曾經跟在她後面的小尾巴甄美人。可誰料賈赦被老虔婆寵得不知天高地厚,硬要跟著太子,白白的叫侯孝康撿了便宜。

忽略了自己曾經有多麼驕傲賈赦為太子伴讀,還不受帝皇責罵,賈史氏眼看著年歲差不多,卻手握重權,得當今信任的侯孝康,越看如今一事無成的賈赦,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點能耐難道都沒有?」賈史氏斜眸瞥了眼后,冷聲道:「這事可關係著元姐兒的前程,也關係著我賈家未來的榮辱,你得給我好好辦!」

話說到這地步,賈赦後知後覺著:「你要讓大侄女選秀?」

賈史氏深深嘆口氣,意味深長著:「若子孫成器,又何必走這一步。我乏了,老大,你先走吧。」

「太太,這事你最好等老二回來問問他的意見。」賈赦被各種暗諷,也氣性上來:「況且,就算他同意了,也別忘記了父親臨終的遺囑,以及賈家的祖訓!」

對於賈赦最後的話語,賈史氏聽聞后,絲毫沒掀起任何的波瀾。在她眼裡,賈政最是孝順不過的,而且送元春進宮也是利大於弊的,至於賈家宗族,不說她輩分如何,這賈家下一代有幾個成器的?寧府賈敬能管,可賈政若是鐵了心,女子婚嫁誰又越得過父母去?

「老二家的,如今也沒外人了,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賈史氏掃一眼還未回過神的王夫人,鄭重其事道:「你想想元姐兒進宮的好處。她的命格是極貴的,若是嫁了旁人,對她也是種受辱。第二,政兒這孩子終究是嫡次子,你看看老大這性子,賈家最後有多少能落到你們二房?第三:想想珠兒,若你們有權勢,珠兒早就入了國子監就讀。便如甄家,往前十幾年,甄家老太太不過是上皇的奶娘罷了,但上皇念舊,又甄老太太目光如炬,送了女兒入宮,從一個貴人到如今的太妃。就算因著些皇家舊事,尚未封為太后,可是甄家一門子弟各個獲得利益。可以說今日甄家權勢全來源與女人。」

王夫人一想起甄家的種種,心噗通噗通的直跳,眼中閃著狂熱之情。大家族的女子本就是用來聯姻的,既然如此,為何尋一個尊貴無雙的呢?

不求為皇子妃,就是當個王爺妃子,她也心滿意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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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政無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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