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互相甩鍋

22.互相甩鍋

賈政問賈敬借來紙筆,乾脆利落的提筆在紙張中間劃出一條線,又寫了利弊兩字,遞給賈敬,道:「敬大哥,你是兄長,又是族長,你出家本輪不到我來指手畫腳。但終究一筆寫不出賈字來,你不妨思索思索出家的利弊,列在紙上,比較一番如何?」

賈敬有些詫異的看著賈政。這個堂弟,變化著實太大了。

「我跟大哥吐露自污,坦誠相對便是這麼考慮的。」賈政餘光掃了眼好奇探過腦袋的賈赦,煞有其事著:「分成了家庭與工作兩大塊,從法理情理出發,列出我取而代之大哥的利弊,最終……

賈政面上透著懊悔之色,感嘆著:「弊大於利。」

在場眾人;「……」

「所以,敬大哥,你可以試試。依老子所提倡的,順其自然,順自己內心所想。」賈政眸光掃了掃賈赦。

賈敬打個寒顫。賈政那內心所想的完全是惡意啊,還是欲殺兄的大逆不道之事。

賈赦一回生兩回熟,想起之前賈政袒露過的殺心,默默的翻了個白眼。不過倒是沒想到促使賈政放棄殺他的緣由,是自己的活蹦亂跳的好處比較多。

這麼一想,他大老爺還是蠻有用的。

賈政也算有點眼光,沒小家子氣的拘泥在榮國府的家主爵位之爭上。

賈赦對著賈敬點頭如搗蒜,「大哥,看老二這麼實誠的份上,你就試試吧。再說了……」賈赦好叔叔的拍拍賈珍的肩膀:「你看嘛,你若出家不管俗世了,珍兒可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連個幫扶的兄弟也沒有。」

賈敬啞然無言的看了看太過誠實的賈政,又瞪瞪聽聞自己或被謀殺卻不怎麼在意的賈赦,只覺得萬分頭疼,再聽賈赦的話語,氣笑著回了一句:「兄弟,跟你們兩這樣的?!」

說完,也不管眾人作何反應,直接揮揮手把三人趕了出去。

他發覺自己之前想的太簡單了。考慮了闔族的未來,卻忘記了禍起蕭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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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描繪了一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美好藍圖,安撫好有些受傷的大侄子,一出寧府的門,便嘚瑟的拍拍賈政的肩膀,哥兩好的問:「留著哥哥有什麼好處啊?」

耳畔傳來的溫熱氣息,讓賈政頗為不適應,尤其是手心有股力量在不斷的叫囂。垂眸掃了眼賈赦叮叮噹噹的玉墜,賈政冷著臉掰開人拍過來的手,遠離了好幾步,面無表情的回了句:「擋箭牌。」

賈赦:「老二,你偽君子的時候還裝裝,現在怎麼那麼無恥,還說得理直氣壯呢?」

「因為眼下我是真小人。」

賈赦頓時找不出話來回答,看著丟下一句就轉身大步往榮府而去的賈政,氣的想破口大罵。緊追不捨的來到榮禧堂,賈赦撩好袖子,剛一張口,忽地靈光一現,撂狠話:「二弟啊,我忽然想起來太太對你的期待可是三年升一級,最終官拜一品大學士呢!哈哈哈哈哈,你想好怎麼跟她解釋了嗎?」

賈政:「女子出嫁從夫,夫死從子。」

賈赦面色爆紅,「老二,你有種!」

說完,賈赦怒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賈政瞟了眼賈赦離開的背影,緩緩的鬆口氣。天知道賈赦剛才再靠近一點,他玉佩又得換一塊了。

快步回了書房,攤開緊握的手指,賈政看著發癢的掌心,默默無言,埋頭扒拉賈政的小金庫,指著堆積如山的字畫,安撫小鳥,等災后重建工作完成,他就買買買!

小鳥揮舞著嫩葉,抗議著:「別只把我當空氣清洗機,提神醒腦丸,行嗎?」

賈政:「難不成還要我啃樹葉充饑嗎?」

小鳥:「…………這麼一說,在這封1建的和平年代,感覺自己好廢柴啊。」

「沒事,再不濟我們還能去賣盆栽。」

小鳥果斷回道:「我想換主人。」

說完,也就不予搭理賈政。

賈政失聲笑了會,手指敲擊著桌面,回想著賈赦先前的發問。誠然,在《紅樓夢》這本書里還是在如今真實生存的世界里,賈史氏都是榮國府的一道坎。

這道坎該怎麼跨越……

賈政攤開宣紙,羅列了一番利弊。作為被偏心的一方,但循著賈政的記憶,說白了,沒有無緣無故的偏袒,即使是偉大的母愛。

抬著賈政,與賈赦打擂台,一則賈政養在自己膝下,多年相處的感情在;二則為了打賈家老夫人的臉;三來為了平衡,或者說是養老時的尊榮,就算是老封君了,也要在賈家這一畝三分地的話語權。

賈政深思了一番,最終決定自己還是先看看賈敬的打算,在做對賈家女眷的定奪。

這個時代,終究看的是大老爺們給不給力。

在等待賈敬答覆期間,賈政手捧著律法埋頭研究起來。對於災后重建的,他能提的建議都拐彎抹角的說給侯孝康聽過了,剩下的有那麼多大臣表忠心呢,他可有可無。

還是抓緊時間多鑽研鑽研律法,等上層的政1治斗1爭結束,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三日後,賈珍奉父命來邀請賈赦與賈政過府一敘。

賈政聞言起身,但還沒走出榮禧堂,就見賈珍一副好孩子,乖巧道:「赦叔,政二叔,你們先走吧,我既來了榮府,也該去見見叔祖母。」

賈政聞言眸光一閃,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賈珍,並未多言。

賈赦聞言也不疑有他,念著三日前賈政的回答,嗤笑著袖子一甩,自顧扭頭往寧府而去。

待兩人在書房落座,賈敬錯愕:「珍兒呢?」

「他去拜訪一下太太。」賈赦笑眯眯的回著:「看,多孝順的娃,總比某些衣冠禽獸的好多了。」

賈政聞言,面色不改,只是手指指門外。

賈赦不明所以,回頭望了一眼,面露驚訝之色:「珍兒,你怎麼把璉兒也帶過來了?是不是他鬧你了?」

賈珍抱著從奶娘手裡誆騙過來的賈璉,走進書房,理直氣壯的:「他是我弟,榮府未來的繼承人,也該聽聽諸位長輩是如何規劃賈家的未來的!」有本事按年齡啊,按什麼輩分啦!

賈璉手裡還拿著九連環,看見賈赦一行人,又看看周圍全是書的地方,有一時的發憷,從賈珍懷裡下來,站定,乖乖的問好:「璉兒見過父親,大伯,二叔。」

眾長輩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這賈錚怨氣有這麼大!

賈赦表示一視同仁:「珍哥兒說得不錯,一塊兒聽聽。爺當年也是坐祖父膝蓋上聽這些八卦,才導致厭學的,真是懷念啊。」

在場眾人:「…………」

賈璉默念著不考問功課,邁著小腿急匆匆的跑到近日很是慈善的父親身旁,拿著小桃花眼一瞟一瞟賈政,小心翼翼拉著袖子,撒嬌問道:「父親,不考問功課吧?」

賈赦拿眼神剮賈政。這鍋必須老二背。把他娃嚇得!

「不考。」賈赦把人抱起,放在膝蓋上,捏捏賈璉的臉,道「你珍大哥哥邀請你來他家玩的。」

賈璉揮著小肥手拍拍胸膛,「不要在家裡,我們出去玩,好不好?我,還有珠大哥哥,珍大哥哥一起出去玩,出去玩,恩……能帶元姐姐嗎?」

「能,你先坐你珍大哥哥旁邊。」賈赦指指在末座的賈珍,笑道:「坐後面能磕瓜子玩玩具的。」

「哦。」

賈璉來到賈珍身邊,看著比人高的楠木交椅,伸開雙臂,奶聲奶氣著:「珍大哥哥,抱抱。」

賈珍想想自己的計劃,彎腰把人抱起,兄弟兩坐一塊。

見跟個小倉鼠一樣團在椅子上的賈璉,賈敬緩緩的鬆口氣,壓住了心中的意難平。就算會被排擠被坐冷板凳,此刻他真的無法放下身為寧府家主,賈家族長的重擔。

珍兒有句話說的沒錯,他是繼承人,賈璉也是。

實在是太小了,不說賈家第四代還未成年,就連第三代,這賈赦也是個未經世事的稚嫩臉。

他這堂弟光長歲數不帶腦子的貨!

而賈政,縱然吳下阿蒙,可令人刮目相看到害怕。

「出家計劃我暫且擱置。」賈敬面無表情道。

三人齊齊鬆口氣。豈料賈敬話鋒一轉,道:「我們賈家內部算協商定了,但兩位弟弟,別忘記了還有姻親。這枕頭風的力量可不容小覷。」

「噓噓,璉兒要噓噓。」賈璉放鬆下來,聽個音節,也跟著念叨著。

賈赦幸災樂禍:「找你珍大哥哥。」

賈珍:「…………」

迎著自家兒子希冀的目光,賈敬淡然:「該為你自己的言行負責。」

欲哭無淚的賈珍抱著賈璉出去,隨手交給丫鬟,但不料他家父親派著親隨在後面盯著,只好捏著鼻子伺候完賈璉解決噓噓后,低聲下氣的哄著叫喚肚子餓了的賈璉,最後一手米糊糊一手牛乳的回了書房。

此時,賈赦正感慨自己原配家族都是明事理且親朋關係簡單的人,邊說邊洋洋得意的瞥了眼賈政。

老二他家的,據他知,野心可不小。

賈政迎著賈赦埋汰的目光,端起茶盞,靜靜的撥弄了會茶葉,不語。

賈政妻子賈王氏,閨名淑嫻,乃縣伯王家的嫡次女。原賈史氏為其子求娶的乃是王家的嫡長女。

這牽扯後院最簡單粗暴的狗血,賈政「誤入」花園見王淑嫻,因此結了親。而嫡長女便嫁入了紫薇舍人之後薛家。

瞥開後院不談,王家老爺,他岳父先前掌海外朝貢,因武帝海禁之策,只開廣州十三行,而賺得潑盆滿貫。不過,也算明智,在當今上位后便乞骸骨告老為王子騰讓位。

當然,若王子騰只因王子騰是青年才俊便也罷了。

王家以兩嫡女嫁入賈家與薛家,又以一庶女入史家三房,以裙帶聯原本只因地緣關係而結合的所謂金陵四大家族。

錢權結合,再兼之王子騰的實力,如今早已是冉冉上升的新貴。

非常非常亮眼的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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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政無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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