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離經叛道

19.離經叛道

賈錚確定了,他先前被那個不知名的美人冷嘲熱諷的轟出來,的確有賈赦的功勞在。

眼角餘光掃了眼屋內的眾人,賈錚深呼吸一口氣,冷著撕開鐵一般的真相,好生安撫住了賈史氏與王夫人,客氣的請賈赦去書房商談。

賈赦下意識的揉揉屁股,掃見「賈錚」的面色,緩緩吁了一口氣,如今某人雖有幾分似父,但終究不是,於是腰板挺直,雄糾糾氣昂昂的拒絕:「不去你書房,去我書房。」

他家二弟的書院原是他父親大人的,一想起在這書房內被各種考校功課,被請家法,陰影還大大的有。

掃見賈赦那捂手之地,賈錚瞭然,嘴角勾勾,從順如流的改了商談之地。

一跨進賈赦的書房,賈錚手扣扣小鳥,命其釋放出一絲「迷惑」的空氣,自己回想著賈代善在世的舉動,徑直坐了主桌,端起茶盞,豪邁的一口悶完,將茶盞重重的擱置在茶几上,問:「你日後有什麼打算?」

聽著咚的聲響,賈赦冷不防的一顫,抬眸撞見主位上面無表情的賈錚,一時間恍若看到了賈代善,腳步不自禁的往後挪了兩步,弱弱的回了一句:「計劃有了,但還不知道怎麼執行。」

賈錚:「什麼計劃?」

「開書院,讓人讀書,誰不聽話揍扁!」賈赦說著表情透著股精芒,板著指頭列數著當山長的好處:「給璉兒他們培養人手;氣死那個老……呃……」賈赦話語戛然而止,眼眸瞪得咕嚕圓,惡狠狠的瞅著面色冷峻的賈錚,意識到自己先前說了什麼羞憤的跳腳:「老二二二二!!!」

賈錚有些錯愕的垂眸看了看掌心。

小鳥淡然的裝死:「怪我咯,誰叫某人自己耗光異能的。」

「現在知道錯了?低啥頭,給爺我抬起來!」見賈政一副被揭穿的羞愧模樣,賈赦火氣上涌。他怎麼可能認錯人呢,肯定是老二,會自污,心機深沉的老二誆他!

這心機用到人情往來,用到對付政敵上,沒準都官拜一品大員了!

賈錚也斜了眼面紅耳赤賈赦,看著對方篤信的未經事事的臉,不其然的回想著自己被錦衣衛邀請見到侯孝康的一幕幕。

侯孝康出身修國公府,同屬八公之一。且其侯家開府國公曾得賈家老太爺戰場所救,故而兩家人情分非比尋常。兩老人還曾經約定過兒女親家,只不過礙於無適齡配對的子女作罷。

故而,當他在工部大堂見到侯孝康的第一面,自然也認出面前之人的身份地位,腦海里花花腸子也飛快的轉了一圈,盤算好如何藉助兩家的交情旁敲側擊緣由。

卻不料對方直接出人意表道:「存周,你大概不知曉恩侯身邊有我派過去的一小廝。」

他瞬間就擺出了戰鬥的姿勢,手端著茶盞,抿了口,雲淡風輕的側目挑了挑眉頭:「哦?」

同時心裡也忍不住啪啪打了自己幾個耳光:說好的草木皆兵呢?就算迎來新時代解甲歸田養老了,對個療養院的小屁孩都能防範,眼下一朝來到陌生的環境,竟然連身邊有釘子都查探不出來。

大意啊!

疏忽大意,或者說骨子裡他在輕視這個世界,厭惡這個世界。他一直以賈錚而活,不是賈政,把自己當旁觀者。

「俗話說三歲看到老。」侯孝康手指指桌案上的工部文書,道:「雖至今不明你為何性情大變。但你這大半月的辛勤卻是有鐵證擺在眼前,我信你一回。」

「侯大人難道不知人心易變?」聞言后,他不禁有點想笑,這信任來的也太過任性。

「人心再變,賈政你依舊只是老二罷了。」侯孝康眼眸一眯,「我信恩侯,更何況,你心變得再快也快不過他……」快速的改了最後的音調,侯孝康笑得頗為無奈:「恩侯這性子就像這天氣一樣,變得肯定比你快多了。」

他頓時就覺得侯孝康這邏輯合情合理。找他問修葺河防是否加了些秘法如此直接也是情理之中。

能跟賈赦做朋友的,還是發小,這腦電波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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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紅腫臉蛋的小人浮現在腦海里,賈錚順應賈赦要求,抬眸,定定的盯著賈赦。

「賈老二,知道孝悌怎麼寫嗎?」

「你知道侯孝康在你身邊有安插人手嗎?」賈錚攔下賈赦沒營養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啊?」賈赦一愣,隨後滿臉驕傲的指指外邊:「知道啊,就那筆墨唄,身手可好啦!他還在錦衣衛培訓過呢!」非但人身安全全靠他,有時候圍觀看八卦,距離太遠,就像上次瘋女攔轎喊冤一般,湊不到前看熱鬧,還靠他唇語翻譯呢!非常值得給雙份酬勞的!

「你一個家主身邊有旁人安排的釘子,你知道后還予以重任?」賈錚覺得侯孝康與賈赦之間的友情有點兒鐵過頭了。

這不是像什麼準備反利用釘子,而是真實打實的信任。

「哎……老二啊,」賈赦重重嘆口氣,幾步上了前,指著賈錚的腦袋道:「虧你長的像父親呢,結果一點他的果斷都沒學到。我身邊有暗衛怎麼招了,你覺得眼下我們賈家的境況,值得那……」賈赦憤憤捶了一下桌,「值得蒸蒸日上手握重權的康康覬覦不?別太愛幻想,做白日夢,把自己看的太重。他給我個暗衛,完全是走明路的,是看在我們小時候的交情份上,給個打手免得我把自己作死了,否則怎麼會讓你知道?」

賈錚:「…………」暗衛這詞聽著怎麼比釘子還恐怖一分?

捂了把臉,賈錚嘆了一句:「今日我們開誠布公的聊聊日後賈家的發展規劃吧。」

眼下,他對穿越重生絲毫無頭緒,便只能既來之則安之。那就不能再犯之前的錯誤。

他是賈政,自欺欺人也要把自己當賈政,接收他的記憶,接收他的家人,接收一切。

「規劃?」

「這不是講究闔族連坐嘛。」賈政嘴角抽了一下,道:「你既準備當山長,那我也該跟你吐露一下對未來的打算。」

賈赦浮誇的掏掏耳朵,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我不太愛混官場。」賈政眼眸緩緩的闔上。在末日他為了活下去,一步步的給自己爭□□勢,但如今,既為賈政,沒有死亡的危機,他自然不願去違背自己的意願。

反正,賈家最差結局也不過抄家流放。

他不需要改動太多,只要賈家結局比這個好一些就可以了。

「那你之前那半月的幹啥呢?」賈赦看人像看傻子一般:「是誰說不出三日,工部要洗牌的?你洗牌了,不上牌,你腦子被門夾掉了?」

「那隻不過出於同情心,或者說施捨罷了。」賈政不咸不淡的補充道:「今日侯孝康讓我接手災后重建,我也拒絕了。因為我發覺了自己的興趣是替那些憤怒闖入工部的所謂暴民爭辯一二,讓他們少受些刑罰。」

賈赦:「…………」

賈赦低眸喝了口茶,靜靜的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剛發覺這弟弟有當傻逼的潛質。

心好累,有這麼一豬隊友。

你沒權沒勢,誰會聽你辯護喲!

從賈赦一張明晃晃的寫著「傻逼」的臉上,賈政不用思索也知曉對方在吐槽什麼。

權勢這東西,的確很重要。就算在日後所謂的法1治1社會裡,也是政在前法在後。

但沒辦法,人老了,任性。

他都當賈政的,還TMD不讓他順從心意活著啊!

不過,他也會做兩手準備,只要拿出足夠讓帝皇心動的治國方針,也不怕人不護著他。眼下這環境可比後世好多了,只要保准一根粗壯的金大腿便可以,哪像末日群雄爭霸,幾足鼎立都不知道。

所以嘛,任性的接些自己感興趣的訴狀,再教教孩子們,日子平平淡淡的,多好么。

但過「老幹部退休生活」的前提是,賈家別作死了!一不留神的弄個九族連誅的重罪,他有苦也沒地說。

「對了,我們榮府就這麼能低調的過日子,可是隔壁寧府是不是要一起商議一下?」賈政眉頭緊鎖成川:「還沒出五服啊!」

寧府連門前的石獅子都不幹凈啊啊啊!

賈赦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扭頭上下狐疑的打量著賈政,問:「老二你真沒帶□□?」

「如假包換。」賈政應得坦蕩。他穿了賈政的身體,又得了賈政的記憶,在某種程度上也是賈政了。

「那是不是被錦衣衛打傻了還是被他們喂葯了?」賈赦默默想著各種導致賈政行為反差的可能性,嘟囔著:「說好的卧薪嘗膽呢?說好的心機呢?按著常理,你不是要奮發向上,在官場里幾經沉浮,然後一路青雲直上,入閣為相嗎?」

賈政冷冷反問道:「你不按常理,我為何要按常理?」

「那賈家不是朝中沒人了嗎?」

「不是還有寧府嘛!」賈政嘴角一扯:「更何況,你先前說辦書院是為了什麼?」

「朝中有人。」

「對啊,你我想到一塊去了。」賈政淡然著:「書院投資也算我一份,然後我們去寧府拜訪一趟。」

賈赦:「呵呵呵呵,老二,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他大老爺好逸惡勞,從小就是,但萬萬沒想到老二竟然也打起利用旁人上進,讓自己偷懶的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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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政無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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