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禍得福

靈蛇的大嘴已經罩在了行羽的頭上，行羽甚至都感受到了黏稠的蛇涎滴在頭上的感覺。似乎行羽今天，必然要葬身蛇腹。

「咻！」

行羽突然感覺到一團黏稠的液體濺射到臉上，而等待多時的蛇口並沒有如預想般到來。行羽用手抹開臉上的液體，仔細看時，發現竟然是一灘碧綠的蛇血，那蛇血竟然是呈綠色！

地上躺著那具靈蛇的屍體，蛇頭從正中被貫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孔洞，從孔洞中還不停地流出碧綠的蛇血。

「轟！」

緊接著，不遠處又傳來一聲巨響，行羽定睛看去，只見先前那頭巨蛇正憤怒地和人做著搏鬥，巨大的身子不停地扭動著，四周的那些大樹被其撞得東倒西歪。

與巨蛇搏鬥的那人，穿著一身白袍，只是那白袍此時已有多處破損，上面還隱隱有著一些殷虹的血跡。

「是那個大叔！」

行羽終於看清那人的長相，來的人正是先前行羽遇到的，送給行羽靈晶的那名中年男子。只是從衣著來看，中年男子明顯受了傷。

中年男子人在空中，一把精緻長劍就浮在他的面前。長劍隨著他的雙手上下翻飛，速度極快的攻向那隻巨蛇。

靈蛇巨大的身體成了最顯眼的目標，無論它怎麼躲閃，始終逃脫不掉那柄長劍的攻擊，不多時，身上已經密布了一條又一條細密的傷口。

靈蛇顯然不會坐以待斃，那雙碧綠蛇眼盯向中年男子，幽幽的綠光再次閃現，中年男子渾身一震，口中噴出一股鮮血，身上的氣息也萎靡了不少。

「孽畜，豈容你在此猖狂。」

中年男子雙手擺在胸前，結了一個複雜的手印，那柄飛舞的長劍立刻發出嗡鳴之聲，劍身之上竟然生出赤紅的火焰。

「去！」

燃燒著的長劍隨著中年男子的一聲令下，突地朝著靈蛇巨大的頭顱刺去，速度極快，肉眼甚至都無法捕捉到劍身。

那靈蛇似也知道這一擊的厲害，沒有硬抗，而是用尾巴重重的怕打了一下地面，濺起飛揚的塵土。巨蛇借著拍打地面的反作用力，整個蛇身飛躍而起，生生避過了中年男子這勢在必得的一擊。

「你以為你躲得過嗎？」

中年男子似乎早有準備，右手手腕一翻，落空的利劍竟然又折返回來，再次飛向那靈蛇。靈蛇似乎知道這次真的遇到了對手，而且實力或許遠高於自己，於是不在糾纏，轉身就朝密林深處逃去。

「想逃，你既然傷了我，不付出些代價，怕是走不了。」

中年男子雙手再次結印，空中的利劍立刻追著靈蛇而去，劍身上的火焰更加濃烈，轉瞬間就追上了那靈蛇。中年男子此時也朝著靈蛇飛去，雙掌推出，一團烈火突然在他身前凝出。

中年男子屈指一彈，那團烈火就朝著靈蛇逃跑的方向飛去，正好在靈蛇逃離的正前方落下，轟然爆炸開來。

那靈蛇反應也是極快，眼見那團烈火飛來，硬生生停下身形，險之又險的避開了烈火的爆炸範圍。然而，那團烈火也只是為了阻擋住靈蛇前進的路線，尾隨而至的烈焰長劍藉此機會，不偏不倚的刺入那靈蛇的體內，將靈蛇死死的釘在了地面之上。

中年男子身形一動，緩緩落在靈蛇的前方，目光淡然地說道：「孽畜，竟然敢傷人性命，今天我就除了你，免得你再危害一方。」

說完不等靈蛇反抗，中年男子右手按在靈蛇額頭之上，稍一用力，一股磅礴靈力湧入靈蛇體內，將其五臟六腑全部震碎。靈蛇巨大的身軀軟軟的癱倒在地，眼中的綠芒漸漸消散，再無一絲生機。

做完這些，中年男子心念一動，長劍飛入男子手上佩戴的那枚戒指之中。而男子此時臉色卻非常難看，眉頭緊皺，喉頭一動，一股鮮血再次噴出。

「大叔，您受傷了，是被那隻巨蛇傷的嗎，您的傷要不要緊，快坐下來休息一下。」

中年男子與巨蛇搏鬥之時，行羽一直就在一旁默默的觀看。中年男子施展的種種手段深深的將他震撼到了，這種級別的戰鬥，行羽生平第一次見，被驚駭的無以復加。

直到看到那靈蛇被中年男子使用雷霆手段斬殺，這才回過神來，看見中年男子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急忙跑過來詢問。

「就憑這隻孽畜還傷不了我。」

「那你是怎麼受的傷啊，我先前看你去追那隻風靈雀了，沒想到在這又遇到您了，而且您還救了我一命。」

「小兄弟，我只是路過而已，碰巧看見碧眼魂蛇欲圖吞吃了你，你我兩次相遇，也是緣分，我出手救你，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中年男子說著，已經盤腿坐下，開始打坐調息起來。

「原來那隻靈蛇叫做碧眼魂蛇啊，它是什麼品階，我之前被它的雙眼一瞪，感覺靈魂都要被抽空了。」

「這碧眼魂蛇是三階靈獸，相當於感應境的修為，比你足足高了兩個大境界。」中年男子解釋道，「它的那一雙碧綠蛇眼，乃是它全身修為最集中的地方，瞪你的那一招叫做碧眼噬魂，屬於靈魂攻擊的一種，它是想把你帶回來喂它的孩子，所以才留了一手，否則以它的實力，這一瞪足以讓你靈魂爆碎。」

「這麼厲害！不過大叔你能把它殺了，說明你更厲害。」行羽暗暗心驚，經過中年男子的解釋，他才明白這碧眼魂蛇的恐怖之處，心中不免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對了，蛇一般不都是把食物整個吞吃的嗎，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骨頭啊，難道碧眼魂蛇喜歡把骨頭吐出來？」

「這些骨頭不是碧眼魂蛇自己吞吃的，而是它的幼崽吞吃的，因為幼崽太小，這些靈獸的骨骼消化不掉，所以碧眼魂蛇將靈獸的肉撕扯下來餵給幼崽，骨頭自然被留了下來。碧眼魂蛇生性記仇，報復心極強，我殺了它幼崽，若是放它離去，來日必然回來報仇，我離去了不要緊，它定然會找到你，將你吞吃，為它的孩兒報仇，所以我必須將它擊殺。」

行羽聽中年男子這麼一說，才明白中年男子沒有讓碧眼魂蛇逃跑，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緣由，他對中年男子的崇拜之心也更加深刻了。

「我不是勸過你早點離開雙帝山脈的範圍嗎，你怎麼會在這裡出現，還被碧眼魂蛇盯上？」

中年男子這麼一問，行羽立刻面顯沮喪，將前因後果簡單的解釋了一遍，並且還對靈晶被碧眼魂蛇幼崽吞吃一事表示憤慨。

「哈哈哈，小兄弟，這麼說來我與你也是有緣，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可否答應。」中年男子聽完行羽的解釋，也是微微一笑。

「大叔，你救了我一命，你有什麼要求，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完成。」

「我先前追擊風靈雀，被那孽畜引來雙帝山脈深處一隻高階靈獸相助，那高階靈獸實力比我還要高出一籌，它們合力將我重傷，我僥倖逃出，剛才又帶傷與碧眼魂蛇一戰，消耗過大，被它傷了靈魂，咳咳。。」中年男子說著又咳出一些血來。

「大叔你要不要緊，要不我帶你回鎮子上，那裡有大夫可以治你的傷。」行羽見中年男子又咳出血來，十分緊張。

「無妨，我現在需要運轉靈力療傷，必須全神貫注，隔絕外界干擾，而這裡是雙帝山脈，靈獸出沒頻繁，我擔心療傷時無法感知外界，被靈獸襲擊。」中年男子說著單手從戒指上一撫，一塊方形玉牌就被他抓在手裡，他將玉牌遞給行羽，又拿出一把精緻匕首，同樣遞給行羽。

「這玉牌你拿著，我療傷時還請你在旁為我護法，一旦有靈獸襲來，你只需捏碎玉牌，我便可立刻醒來對敵，先前給你的那顆靈晶被魂蛇幼崽吞吃了，你用這把匕首剝開它的肚子，應該可以取出靈晶，還有那隻成年碧眼魂蛇，你用匕首將它腦中的內丹挖出，這內丹對你境界提升也有大用。」

行羽接過玉牌和匕首，拍著胸脯保證絕對可以完成任務。中年男子淡然一笑，隨即雙目微閉，開始打坐調息。

行羽見中年男子已經開始運功調息，也就不再打擾。他將玉牌揣好，手上拿著匕首，來到了碧眼魂蛇幼崽的屍體旁。

中年男子給的匕首十分鋒利，明顯也是靈器級別的，行羽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匕首就劃開了幼崽的服部。行羽雙手伸進蛇腹，仔細的摸索起來，只是一會，便摸出了那顆靈晶，順帶著還帶出了黏稠的碧綠蛇血。

靈晶剛被吞入蛇腹不久，幼蛇就被擊殺，因此其中蘊含的靈力還沒有來得及被幼蛇吸收。將靈晶擦拭乾凈，小心的放入懷中之後，行羽又提起匕首，來到了那隻成年的碧眼魂蛇屍體旁。

此時的碧眼魂蛇，早已死去多時，那對蛇眼緊閉，一點生機都沒有。也許是先前的經歷太過驚險，行羽看著碧眼魂蛇巨大的屍體，還是有些害怕，生怕它突然又活過來，將自己一口吞入腹中。

「都已經死了，有什麼好怕的，要是這麼膽小怕事，以後還怎麼修習武道，怎麼像大叔一樣成為武道高手。」

行羽在心裡暗暗為自己打氣，深吸一口氣，提著匕首爬上了碧眼魂蛇的額頭之上。雙手握著匕首，狠狠地扎向了碧眼魂蛇的頭蓋骨。

折騰了一會，終於找到了碧眼魂蛇的內丹，反觀那蛇頭，已經被行羽用匕首挖的千瘡百孔，血肉稀爛，鮮血流了一地，連行羽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碧綠蛇血。

碧眼魂蛇的內丹同樣呈碧綠色，裡面蘊含的靈力甚至比行羽懷裡的那枚靈晶還有濃郁，並且內丹里隱隱散發出一種奇特的力量，似乎和靈魂都能形成一絲微妙的聯繫。若是中年男子此時看到這內丹，一定可以為行羽解釋這種力量，便是武者修習的另一種力量——靈魂之力。

將靈晶和內丹都取出來之後，行羽來到中年男子面前的一片空地，盤腿坐下，靜靜的等著中年男子醒來。行羽原本是想著趁這段時間吸收一些靈晶里的靈力，用來修鍊的，但是轉念一想，若是修鍊之時遇到靈獸來襲，來不及捏碎玉牌，可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行羽不再多想，而是老老實實的等著中年男子從調息中醒來，並且時不時的環顧四周，察看周圍是否有靈獸突然冒出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這時，中年男子也終於從調息中醒了過來。他看見行羽不停的轉著頭，左顧右盼，微微一笑。

「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這裡畢竟是碧眼魂蛇的領地，一般的靈獸是不會進入這裡的，除非是比碧眼魂蛇更高階的靈獸。」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眉頭一皺，說道：「我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正往這邊趕來，這氣息和重傷我的那隻凶獸極其相似，此地不宜久留，你我速速離開。」

中年男子騰身而起，一把攬住行羽，身形一動，轉瞬之間，已是帶著行羽飛出了百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