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叛
「我答應你。」蕭鐸平靜的說道。
「什麼？」甄平樂瞪著眼睛，一下子有點不敢相信。
她似乎沒聽清楚蕭鐸說了什麼，又詢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我答應你。」蕭鐸臉上甚至出現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冰山臉化作一抹溫柔，道：「我明白你的心情，我可以幫你做所有的事，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不會拒絕。」
只要你願意。
還有最後一句蕭鐸沒有講出來。也許甄平樂不記得了，他曾經很小的時候受過她的恩惠，別說是幫助甄平樂暗中做事，即便擺在明面上，讓他背叛王爺，他也一定要還了甄平樂的大恩大德。
紫鶯有點蹙眉，在心裡想要不要趕緊叫周嬤嬤進來阻止。
「太好了！謝謝你！」甄平樂蹦起來，打斷紫鶯的琢磨，真心實意的向蕭鐸道謝，她是真的沒想過蕭鐸居然真的答應了。
現在想起來還很不可思議，作為王府的侍衛統領，以及父王飛暗衛首領，蕭鐸那麼輕易就背叛了王爺，簡直是甄平樂不敢想象的。像他們這樣的人，如同所有的死士，不管任何時候背叛等於死亡，但是蕭鐸真的答應了。
是什麼讓他這麼輕而易舉的就違背了自己？
甄平樂心裡的緊張消除，疑慮又在心裡漸生。
她不是喜歡懷疑的人，但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蕭鐸只是嘴上說願意幫助她，而實際上卻偷偷與王爺聯繫，那麼她的所有心血，兩輩子的願望豈不是都要落空了？
儘管很不合時宜，但是甄平樂還是要問出口。
「你怎麼就願意幫我呢？難道你不知道一旦父王發現了這家事情，你一定沒命的。」她的父親她最了解，可以說一個人犯多大的錯誤都可以，但是背叛在父親那裡，一定是死刑。
蕭鐸為了她付出生命，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可能大小姐不記得了，你曾經救過我的命。」蕭鐸平靜的說出了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淡淡笑著道：「從那時候我就發誓，我一定會找機會報答大小姐，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甄平樂努力的回想，一點印象也沒有，但是看蕭鐸的樣子又不像在說謊，甄平樂自己都糊塗了。
蕭鐸看了一下四周，靜謐的夜裡沒有危險，他悄聲道：「該怎麼做大小姐直接吩咐，蕭鐸一定把事情辦好了，不會讓大小姐陷入困難。」
他的出聲打斷甄平樂的回憶，一想到可以正式實施第一步計劃，甄平樂還是緊張的要命，暫且專心的和蕭鐸說道起該做的事情。
「……就是這樣，然後你把人交給老君山的人就行了，他們一定會把平安健康的養大。」堅定的說出這番話，也是甄平樂所有的考慮。
三天前發生的事情她很清楚，她雖然自己向繼王妃領了罰，但是繼王妃還是讓人打斷了甄平安的腿，又因為甄平安沒有得到最好的醫治，他現在的腿是瘸了的。可是不代表這就要瘸一輩子，甄平樂和周嬤嬤說過了，一定要擺脫老君山的人給平安治好腿。
而老君山的能力，別說是藏一個人，就算是再造一個人出來，相信他們也不是辦不到。
想想甄平樂就覺得興奮，喜色布滿臉上，這會兒才讓紫鶯出去，讓周嬤嬤進來，並且蕭鐸也可以離開了。
周嬤嬤送走蕭鐸回來，見甄平樂沉浸在思緒里，便沒有打擾她。
等甄平樂寫寫畫畫的似乎已經平靜下來，周嬤嬤開口道：「大小姐這麼做小世子會答應嗎？」不知不覺中，她們所有人都開始稱呼甄平安為小世子，因為甄平樂的刻意為之，周嬤嬤等人都覺得甄平樂還有后招。
滿臉輕鬆的撐了一個懶腰，甄平樂毫不在意道：「他不同意也只能同意。」
「難道大小姐又捨得放平安自己一個人離開，您會不擔心嗎？」甄平樂怔怔的看著燭光里的燈火，已經夜幕降臨，所有的心思都變得敏感，周嬤嬤說道：「不是老奴說您，如果王爺知道您做的這一切，他一定不會輕易罷休。」
「哼！」甄平樂冷哼一聲，慘淡說道：「要是能讓父王出面解決，嬤嬤以為我自己願意偷偷摸摸的？」
周嬤嬤啞然，想想心裡也覺得寒冷。
「再怎麼說那也是養育了我十年的父王，難道周嬤嬤以為我不想與他親近？不過都已經時過境遷，我與父王親近的日子已經不在，那就不必勉強彼此，何苦各自做戲。我知道父王每次看見我都會恍惚，我也知道他都在想什麼，也因為這次昏睡了三天，我才更明白一些事情，不是我願意退一步，所有人就會放過我們，所以我只能向前走，一步都不能錯。」
「那您就不擔心，以後你一個人要怎麼辦？」周嬤嬤頗有點愁眉不解，「沒有了小世子，您一個人的話，有些人做事會更加沒有顧忌，那大小姐你……」
「周嬤嬤，我可不是白白重新活一次的，」甄平樂站起來，轉身，拖曳的裙角以及璀璨的星光，比燈火還要耀眼，「我也不是什麼準備都沒有，您等著看好了，我一定會脫身的，到時候……」
到時候這個家不要也罷。
甄平樂這麼想著，見周嬤嬤一臉驚恐，欲言又止，明白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只得先放一放，「周嬤嬤，您快去將平安找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他。」
「非得要這麼急？就不能緩一緩？或許王爺回來了……」
「不，不能等到那時候。」甄平樂輕輕的笑，道：「我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給繼王妃，要是父王提前回來了，可就看不到好戲了。」
詭異的笑容那麼瘋狂，周嬤嬤心裡猛跳，卻一直猜不透甄平樂接下來又要幹什麼。
「總之今晚就要把平安送出去！」甄平樂心跳加快，興奮掩飾不住，撐在桌子上握緊手心，「如果我不對自己狠心，那就只能等著別人狠心對我，所以這次我不能再手軟，該是時候會會那些魑魅魍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