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事
「哎呀，我不過是說說而已，你怎麼還當真了？」紫煙混不吝嗇的打著哈哈，想要就此揭過這件事情，眼珠子一轉，道：「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嗎？我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才說的這番話，但我何嘗不是把你當做自己人才敢坦言相告。我們都不是好人家出來的女子，以後還不知道會嫁給什麼樣的人，我就是擔心大小姐要是不好了，那之前答應我們的事情還算不算數了？」
「好你個小妮子，原來是思春了啊！我還當你是不想跟著大小姐了，害我白擔心一場。」紫鶯又好氣又好笑的點著紫煙的額頭，最後無奈何的瞪了她一眼，嘆氣道：「你也知道大小姐現在的處境不好，我們的事情不過都是芝麻大一點的小事，即便大小姐真的忘記了，也是因為最近事情又多又亂忘記了，又有什麼可埋怨的。況且現在還早著呢，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做丫鬟的年紀大了，主子也會給丫鬟找身邊親近的人結親，如若丫鬟不肯自己有心裡願意的，好一點的主子也會做主給兩人賜婚，成親之後想走想留都是自願。
只是才剛剛踏入承平二十一年，紫鶯不過也就十五歲，紫煙更是小了紫鶯兩歲，還差幾個月才滿十三周歲，這都還有個七八年好等，怎麼早早的就給惦記上了？
丫環滿了二十歲就可以自由出府，婚配自願，紫鶯都還要登上五六年呢，紫煙小小年紀著什麼急？
莫不是紫煙心裡有相好的人了？
紫鶯心裡一沉，暫且把這個疑慮放在心裡。
「再說了，大小姐對我們難道好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嗎？眼下這緊急的檔口你還想著自己的事情，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養再好也養不熟。」紫鶯憤憤不平的一轉身，這一思慮，她倒是越說越來氣了，接下來的語氣也就沒那麼和氣，「如果你等不及我可以求了大小姐放你出府，此後你也就不用再跟著我了，我也伺候不起你個當大夫人的命，您自個兒找出路吧，反正不論你以後是過得好還是過得不好，我們都再沒有關係了。」
紫煙衝到紫鶯面前，可憐兮兮的哀求：「好姐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你可千萬不要生我的氣，我就是看你不開心，逗你玩呢，好姐姐我求你了，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我從離開家進了王府就一直跟在姐姐身邊，要是姐姐不搭理我，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哪有那麼嚴重。」紫鶯畢竟心軟，又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儘管她心裡知道紫煙說這些話半真半假，但是她還是狠不下心對待紫煙。
紫鶯妥協的嘆口氣，先和緩了臉色，走上前摸了摸紫煙的腦袋，紫煙嘿嘿一笑，兩人算是揭過這一茬。
周嬤嬤冷不丁在兩人身後說道：「我一定會稟了大小姐，讓你們都有個好歸宿。」
紫煙沒心沒肺的福禮道謝：「謝謝周嬤嬤！」
紫鶯臉色白了一下，很快也跟著福禮，低頭輕聲說道：「那就多謝周嬤嬤了，只是紫鶯從來沒想過要嫁人，紫鶯只求能跟著大小姐，伺候大小姐一輩子，這就是紫鶯天大的福分了。」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總之這件事情我會告知大小姐，至於大小姐怎麼想的，那就是主子的心思，我們做奴婢的都不能亂猜。你們也不用擔心，該是你們的，我們大小姐也不會虧待了任何人，不該是你們的，也不要妄想。」
周嬤嬤眉眼不動，一副四平八穩的模樣站在兩人眼前。
紫煙壓根聽不出來周嬤嬤的潛在意思，又是很明顯的臉上一喜。
紫鶯這會卻連辯駁的勇氣也沒有了，暗暗在心裡後悔。
紫煙扯著紫鶯嘰嘰喳喳，紫鶯一語不發，周嬤嬤聽了兩句都是些小兒女的心思，便轉身走開了。
回到房間，周嬤嬤見甄平樂雙眼紅紅的模樣，本就壓抑的心情又是一沉。
不由得對兀自坐在桌邊狼吞虎咽的甄平安感到惱火，厲聲道：「就知道吃，沒看見你姐姐不高興嗎？就不能說些好話哄哄你姐姐，逗她開心？難怪你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出事還要你姐姐給你受罪，你什麼時候才能……」
「周嬤嬤！」甄平樂站起身大聲喊，不敢置信的直視周嬤嬤的眼睛：「您怎麼了？」
「怎麼出去一會兒回來后那麼生氣？是誰惹您不高興了？」甄平樂是知道周嬤嬤不喜歡甄平安的，可是也從來沒見過周嬤嬤這麼厲聲對甄平安說話的樣子，周嬤嬤儘管因為甄平樂生母的死對甄平安有所埋怨，但是在甄平樂跟前她一直克製得很好。
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周嬤嬤出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回來后居然忍不住發了脾氣？她出去又看見什麼聽見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我能承受得住。」甄平樂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扶著周嬤嬤坐下，勸慰的撫著周嬤嬤一上一下劇烈起伏的胸口，嘴裡輕聲細語。
甄平安戰戰兢兢的站起來，看著甄平樂和周嬤嬤，道：「姐姐，我回房間練字去了。」
等不及甄平樂的回答，說完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間。
周嬤嬤無力的扶著額頭，面對甄平樂苦笑一聲，自嘲的說道：「老了，有些事情也會知道害怕了。」
「您不用擔心，我選擇不告訴平安，是因為他太小了，還不到知道的時候。」甄平樂坐下來，倒一杯茶給周嬤嬤，看著周嬤嬤呼吸慢慢平順，甄平樂望著窗外的梅花，笑容溫婉道：「母親的身份我也是做夢無意得知，您說這種事情告訴平安，他小小年紀的說出去也不好，倒不如等他再大一點了，我也能放心得下的時候，把這些事情說給他聽，也是對他的一種警醒，現如今就先瞞著吧。」
所謂甄平樂給甄平安說的故事，不過是甄平樂胡扯的一個夢境，就說她做夢夢到了原王妃，原王妃告訴了甄平樂很多事情，於是甄平樂知道了很多秘密，一定要活著回來解開疑問，所以她果真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