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9

Chapter。179

另一邊,程迦藝的酒醒了大半了,因為路上睡過,所以到了家反而清醒,懶懶地滾在沙發里跟葉卿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葉卿雲煮了個雞蛋剝了殼過來,在她頭頂旁邊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腿說:「過來。」

程迦藝撐起上半身露一點迷茫的表情,在他再一次示意的動作里,遲疑著還是把腦袋枕上了他的大腿,面向他側躺著。

視線里是他金屬的皮帶搭扣和卡其色的長褲面料,根據多年賣女裝的經驗,應該是質地柔韌結實的斜紋棉布,舒適的春季面料,因為坐姿的關係,在拉鏈的位置鼓起讓人想入非非的褶皺。

程迦藝為自己不適當的聯想羞紅了臉,索性尷尬地閉上雙眼。

後腦傳來滾燙的雞蛋隔著頭髮被按揉在痛處的熱力,從雞蛋的接觸面和轉圜的速度可以明顯感覺到葉卿雲動作里溫柔的意味。

程迦藝舒服地像小貓一樣蹭了蹭腦袋,企圖把躺下時沒有理順而毛茸茸地貼在臉上有點癢的髮絲蹭開,可還沒有成功,就突然發覺,被她用以借力的,臉頰緊貼著的,葉卿雲的雙腿,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抬高了一點腦袋,讓自己的臉和他的腿之間留出空隙,卻很快被他另一隻手摁回去。

她索性認命地躺好,把所有的重量都壓了上去。葉卿雲被她鬥氣的小心思逗得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揉雞蛋的力道卻還是控制得溫柔。

過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沉默的夜太寂靜,她突然低低地開口說:「和你說啊,我的腦袋很硬的!」

葉卿雲不置可否:「嗯?」

程迦藝:「有一次,我從床上翻下去,後腦著地的,比這次痛多了,然後因為那個時候對後腦比較重視嘛,就固執地去看了醫生,醫生雖然說著做ct不好,輻射怎麼怎麼的,不過他們有錢賺啊,就還是給我做了……結果那麼痛,ct出來裡頭卻一點點淤血也沒有,健康得不得了,醫生指著那個片子和我說,這是十年裡肯定不會出問題的腦子……當時我就在想啊……我的腦袋可真硬啊……而且十年都不會出問題啊,那這個ct做得好像也挺值得的……」

葉卿雲笑,重點落到了:「從床上翻下去?」

程迦藝也笑,有點不好意思:「是啊,平衡感不是很好,小腦不夠發達,跟舒航鬧了兩下,不小心就翻下去了……舒航那會兒可驚訝了,完全沒料到我這樣子也能翻下去……然後去醫院的時候,醫生不是都會問怎麼摔的么?聽我說從床上摔下去的,他還用一種看家暴的表情看舒航,笑死我了……」

說著說著,她哈哈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又沒聲音了。

用來揉腦袋的雞蛋已經徹底涼了,葉卿雲把它拋進一邊的垃圾桶里,用掌心摩挲著她的後腦,像是安慰。

寂靜的夜晚再一次陷入沉默,然後他感覺到自己大腿上的褲子面料有一小塊被溫熱的液體打濕了,緊緊貼在皮膚上,有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濕噠噠的觸感,離開了身體的淚水很快降溫,最後化作低於體溫的一塊冰涼,面積越來越大,形成無限蔓延的趨勢。

葉卿雲無奈地嘆一口氣:「就這麼過不去么?」

程迦藝抽抽搭搭地說:「你以前和女朋友分手了之後,是用了多長時間走出來的呢?」

「我么……」葉卿雲沉吟著,腦海里掠過前任的名字,太多年了,竟然連樣貌都記不太清了,因為是對方追的自己,所以用情並沒有到刻骨銘心的程度,最後始終覺得不適合而分了手,也覺得順其自然,沒有特別特別難過的感覺。

倒是程迦藝,雖然沒有正式交往過,雖然只是頂著「好朋友」的名義,卻始終佔據了內心裡那麼大一塊地方,大到別的人無論如何擠兌,她都始終在那裡,大到竟然再也容不下別的人……原來,自己才是那個更加過不去的人么?

程迦藝抬手抹了抹眼淚,思維不知道跳躍去了哪裡,低低地說:「我……很佩服科學家誒……」

葉卿云:「嗯?」

程迦藝:「科學家們,現在恐怕煩惱的都是地球毀滅,人類該如何繼續生存,別的星球上是否有賴以生存的環境之類的問題,而我們,卻在煩惱愛來愛去的小問題,比起來,真是太渺小了,不是么?所以我很佩服他們啊……他們的煩惱才是值得煩惱的事吧……我的煩惱不過是為賦新詞強說愁,到底有什麼好煩惱的啊……」

葉卿雲忍不住輕笑出聲:「如果沒有****的煩惱,怎麼會有科學家的誕生呢?」

程迦藝不管他,繼續說下去:「而且他們的思維方式也很厲害啊,先提出一個大膽的假設,然後通過科學的方法去驗證,好比天圓地方被推翻,自轉公轉成為真理一樣……」

頓了頓,她又說:「還是說人的思維方式本來就是這樣呢?好像戀愛也是一樣的,假設一個喜歡的命題,第一步驗證是否成立,成立了就開始交往,不成立就告白被拒,然後推演推演再推演,無非一個正確答案和無數個錯誤答案,正確的那個幸福美滿白頭偕老,錯誤的無數個為各色各樣的理由曲終人散……」

葉卿雲又摩挲了一下她的後腦,笑說:「你科學看多了吧……」

程迦藝還是自說自話:「我就是失敗的其中一個曲終人散啊……也不知道亞里士多德和托勒密他們知道自己堅信的地心說是錯誤的時候,會不會像和戀人分手一樣悲傷……還是他們那種悲傷是我們所無法體會的呢?……不過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那麼,愛情里是不是也有一種可能,自以為是的,被擁護和欺騙著,也走了一生呢?……」

葉卿云:「……」

程迦藝臉上的淚水已經幹了,在皮膚上留下澀澀的緊繃的痕迹,她不適地蹭了蹭,閉著眼睛呢喃:「就這樣再陪我一下好不好?陪到我睡著好不好?」

葉卿云:「好。」

葉卿雲就這麼靜靜地陪著她,一直到她的呼吸變得緩慢而勻長,才將手指小心輕柔地插入她的髮絲間,將原本蓋在她側臉上的長發往後撩開,露出睡得安詳的白皙的臉頰,低低地問:「那些沒有勇氣提出來求證的暗戀呢?……如果是我對你假設的命題,你批閱的時候,是會打鉤還是畫叉呢?……」

第二天,程迦藝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掀開被子坐起身來,迷迷糊糊伸了個懶腰,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房間依然是葉卿雲家的客卧,床依然是柔軟低矮的榻榻米,被子也依然是蓬鬆帶點檸檬香的薄被子,可就是覺得有什麼不太一樣的地方。

低下頭,發現身上是一件陌生的白t恤,從尺寸上推測,應該是男式的。

葉卿雲的?葉卿雲的!

程迦藝怔忪了好一會兒回不過神來,接著小心緊張地拉開領口往裡邊看,雖然從觸覺上已經99%肯定了文胸並不在身上,可是真的親眼看到自己白花花的兩團肉肉,抹滅了僅存的那1%的希望,還是讓她對事實萬分絕望。

這是被徹底看光光的節奏么?那……有沒有……?

她悲痛地雙手捂住燒起來的面頰,不住地在心裡自我暗示:冷靜!要冷靜!葉卿雲不會是這樣的人!冷靜!先問問他?再說?

暗示失敗,抓狂地撓亂頭髮,抱著豁出去的心態,索性利索地下了床直接開門出去。

正在書房對著電腦處理郵件的葉卿雲,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就看到程迦藝漲紅了一張小臉,氣鼓鼓地立在門口。

跟穿著復古睡裙時洋娃娃一樣的感覺不同,套在他寬大的白t恤裡面的程迦藝,雖然看起來更小巧了,卻隱隱約約透了點兒性感和嫵媚。

只到他腰的t恤,穿在她身上,蓋住了一小半的大腿,露在外面的部分勻長筆直,被屬於他的衣料襯托出禁忌的誘惑。

葉卿雲朝她露一個和煦的微笑:「醒啦~」

畫面和對白都像極了同居情侶的日常。

可是他們並不是同居情侶啊,所以程迦藝一副要掐架的架勢,氣勢洶洶地把袖子擼到肘彎處,氣憤地開口:「你……我……」

竟然沒有組織好語言,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急得她忍不住直跺腳。

葉卿雲看著她可愛的模樣,笑容無限擴大,還故作鎮定地問:「怎麼了?」

程迦藝氣,指著身上的衣服:「你還問!這個衣服怎麼回事?」

「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幫你換的。」葉卿雲答得輕鬆淡定,好像她的興師問罪太大動干戈一樣。

程迦藝語塞:「那……你有沒有……?」

葉卿雲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程迦藝皺眉,無限哀怨地說:「你別這樣啊……說清楚嘛……」

葉卿雲露出一副誠懇老實的模樣:「你要問有沒有看的話,那答案是有,你要問有沒有別的的話,答案是沒有,夠清楚了么?」

程迦藝嘟著嘴嘀咕:「就算是看……也……男女授受不親啊……下次你別……」

葉卿雲卻換了長輩的口吻:「誰叫你喝酒呢?現在知道後果嚴重了?」

程迦藝說不過他,狠狠一跺腳,「哼」的一聲轉身走了。

葉卿雲嘴角噙著笑,回過頭繼續工作,腦海中卻不自覺地播放起昨晚給她換衣服時的香艷畫面。

其實很享受她枕在自己腿上睡覺時的感覺,雖然褲子上還有一小塊被淚水打濕的地方沒有干,可是安靜地揉著她的長發,聽著她低柔的呼吸聲,就想著,時光如果可以就這樣停在這靜美的夜晚該有多好。

是在她睡著了很久以後,自己也漸漸靠在沙發背上有些迷糊,感覺到肩膀上有些涼意的時候,才終於為了不讓她著涼而戀戀不捨地將她抱回床上去。

把她平躺著放好,扯過疊好的被子展開來蓋,雖然覺得她穿著修身的連衣裙大概睡不舒服,但一開始並沒好意思給她脫。

可還沒摁好被角,程迦藝就不自覺地翻了個身,抬手揉著後頸的位置。

房間里沒有開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仔細看,那裡是一小塊被拉鏈膈出痕迹的紅色皮膚。

而她揉後頸的姿勢,也因為衣服裁剪的掣肘而顯得彆扭和緊繃。

葉卿雲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無奈地搖著頭,決定給她把衣服換了。環視一周沒有發現她的睡衣,又不好意思去翻找,於是回自己的房間隨便拎了件白t過來。

拉鏈順著脊椎小心翼翼地一路往下,先露出後背一小片光潔的皮膚,她是真的很瘦,能明顯看到脊椎骨節的紋路。

再往下,露出白色的蕾絲內衣,葉卿雲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停頓了一下,不太確定自己這麼做的後果會是什麼。純潔的卻又充滿誘惑的蕾絲挑戰著他的自控能力,善意的初衷此刻也彷彿裹上了邪惡的糖衣,甜得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喉結滾動,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在夜深人靜里響得震耳欲聾。可下一瞬,甩甩思緒,還是繼續了手上的動作。

拉鏈到底,是腰下三寸左右,恰巧可以看到內褲的邊,和內衣配套的白蕾絲。跟在mc時瞄到的類似,看上去好像特別喜歡白色的樣子。

葉卿雲手摟過她的腰,怕吵醒她,動作格外小心地把她翻回去,盈盈一握的纖細,抽出手掌的時候,指尖碰觸到凝脂般的肌膚,串聯著身體像過了一遍電。

原以為就是簡單地換個衣服,心無旁騖就好了,卻沒想到因為對象是程迦藝,自以為堅不可摧的定力,還是動搖著旁生出無限的慾念來。身體里灼燒起難耐的煎熬,葉卿雲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閉了閉眼,扯著程迦藝的兩個袖子開始往下剝。

隨著衣服的剝離,由裂開的領口處逐漸露出完整的鎖骨,接著是肩,再然後是罩在白色蕾絲里的圓潤,和隱約一點肋骨形狀的平坦腰腹。

細膩的肌膚在月光下白得通透,胸脯隨著呼吸規律地起伏。

葉卿雲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伴隨著「咚咚咚」的響聲彷彿就要鼓出胸口了。

急不可耐地想要儘快搞定眼前的局面,害怕多拖延一秒,理智就會被衝動吞沒。

可是另一方面,動作又不敢太快太重,怕吵醒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於是只能艱難地隱忍著,一隻手托著她的腰,一隻手拽著裙擺,將原本壓住的部分松到了膝蓋。

再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雙腿,把裙子整個兒脫掉。

鬆開了束縛的程迦藝愜意地又翻了個身,同時也因為沒有了衣料的包裹,有點兒冷,而本能地往被子的地方縮了縮。

葉卿雲先用被子的一角將她的上半身罩了起來,接著動作輕柔地給她脫襪子,過膝的襪子,順著小腿一路往下褪,手指沿著腿部的曲線撫觸摩擦著她滑膩的肌膚,溫熱的手感牽動著血液里激蕩的細胞,奔流衝撞,向大腦不斷輸送撫摸的渴望。

他故意放緩了動作,最後還是意猶未盡地露出了她小巧的腳丫。

還差穿衣服的最後一步。葉卿雲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做了幾次深呼吸,內心雖然激烈交戰著,可終歸是理智占著上風。

拉過被子,把她的下半身蓋好之後,葉卿雲拿起t恤準備給她套上。才掀開被角,就看到她一邊的內衣肩帶已經不知不覺間從她的肩頭滑落了下來,帶動著蕾絲內衣鬆開了一點,加上側卧的姿勢,胸前的柔軟簡直呼之欲出。

葉卿雲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覺得口乾舌燥,焦灼難耐。她還渾不自知地又翻了個身,變成正面朝上的姿勢,手臂不安分地舉到臉邊扒拉著貼在臉上的頭髮。

鬼使神差地,他動了脫她內衣的念頭,扯掉兩側的肩帶,把t恤從頭頂套進去,拉下來蓋住了重要部位,才敢摸索著解開後背的搭扣。蹭過明顯更為柔軟的部分,感覺熱血集體往腦部上沖。

終於在忍耐的臨界,草草地掖好被子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自己褲子前端鼓起的帳篷,和下面一點被她的淚水打濕尚未乾透的一小片水漬,葉卿雲苦笑著進了洗手間,很久之後才出來,舒暢而無力地倒回床上。

換好衣服的程迦藝再一次站到了葉卿雲的書房門口,咳嗽了一聲之後問:「喂!今天忙么?」

換作是別人提這個問題,葉卿雲一定不假思索地回答「忙!」,可是這個問題是程迦藝問的,於是讓他回答出口的字,變成了兩個:「不忙。」

程迦藝躊躇了一下,好像沒有拿定主意地問道:「那……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葉卿云:「好啊。」

程迦藝:「都不問看什麼么?萬一是你不喜歡的電影呢?」

葉卿雲笑:「你想看的應該差不了吧……」

程迦藝鼓起腮幫:「難說,爛片我也看過不少……」

葉卿雲看著好笑:「有你這麼約人看電影的么?」

程迦藝小小聲地低估:「也沒有你這麼『照顧』人的……」

葉卿雲耳朵尖,就算她壓低了聲音,他還是聽見了,於是笑得更開心了,問:「那你是打算去看什麼?」

程迦藝:「《速度與激情7》。」

葉卿云:「……這個……」

程迦藝聽到他的猶豫,忙問:「你不會已經看了吧?」

葉卿云:「沒有……最近太忙了,都沒關注原來速7都上映了……本來也打算叫你看的……」

程迦藝:「啊!這樣啊!那正好!嘿嘿~那我先訂票啦~下午的還是晚上的?」

葉卿云:「晚上吧,下午我把剩下的事情處理一下。」

程迦藝:「好~啊……那中午吃什麼?」

葉卿云:「你平時都吃什麼?……反正看你今天挺空的,要不給我嘗嘗你的手藝?」

程迦藝:「啊?我不會……我……都是在外面的店裡吃的……」

葉卿云:「……虧你還談了十多年的戀愛,這點技能也沒有,難怪舒航……」

程迦藝生氣:「不帶你這樣打擊人的!不就是一頓飯么,我就不信我搞不定的!以前就是沒時間……哼!你等著!」

說完,只聽到重重的關門聲,大概是帶著余怒風風火火就出去了。

近中午的時候,葉卿雲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說是「敲」好像不太準確,從聲音判斷不像是手捶打木門發出來的,而且他家是裝了門鈴的,既然沒有用手的話,那大概就是腳踹的吧……

他為自己的猜測微微一笑,懷著愉悅的心情,走去開門。

外頭果然是兩隻手拎滿了大袋子小袋子的程迦藝,花花綠綠的,有冒出一大截葉子的芹菜,有歪歪扭扭糾纏不清的茄子,有圓滾滾的西紅柿……應有盡有,讓葉卿雲忍不住苦笑道:「我們倆一頓飯能吃多少啊?你買這麼多……怎麼有種準備冬眠的感覺?」

程迦藝不滿地兩手一伸,把袋子統統往他手裡塞:「我也不知道你想吃什麼啊,看著覺得好像可以做的就買了,反正……可以放冰箱里,大不了下周都自己做來吃……」

葉卿云:「嗯……看來我有口福了……」

把食材往廚房裡一放,葉卿雲摘下自己的圍裙,套到了跟過來的程迦藝的脖子里,然後拍拍她的肩,道:「加油!」

程迦藝系好圍裙帶子,用皮筋把長發簡單地綁好,像模像樣地開工了。

葉卿雲回到書房裡,聽著外頭間斷傳進來的塑料袋的悉索聲、水流聲和刀子笨拙接觸砧板的響聲,臉上忍不住一直掛著微笑。

可這微笑沒能持續太久,在推測著又有一刀子要挨上砧板的時候,是程迦藝一聲吃痛的「啊」先傳進了耳朵里。

葉卿雲緊張地跑出去,只見她右手握著左手的食指,哭喪著一張臉,轉回頭來。牙齒用力咬著下嘴唇,眉頭緊鎖著,眼裡含滿了委屈又倔強的淚水。

他心疼地走過去,握過她的手,仔細地檢查傷口,幸好切口不是很深,擠掉一點血,用清水沖洗乾淨,叮囑她別亂動,然後去找來藥箱。

特地再消一次毒,低下頭對著傷口小心地吹了吹,才撕開創口貼給她貼上。

程迦藝懵懵地看著他緊張又專註的樣子,早就已經忘了還噙在眼眶裡的淚水,就連指尖的疼痛好像都可以忽略不計了,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冷不丁冒出一句:「以後誰要是做了你女朋友,肯定會很幸福的吧……」

葉卿雲也是脫口而出:「那你要試試么?」

程迦藝:「嗯?」

問出口后,又覺得時機可能還不合適,葉卿雲笑著放下她的手,說:「開玩笑的。」

說著,雙手環過她的腰,幾乎是以摟著的姿勢,去解她背後圍裙的系帶。

程迦藝被這彷彿禁錮一般的曖昧姿勢驚到,本能地後退了一小步,腰卻撞上他的手,導致重心略微的不穩。

葉卿雲有力地扶穩她,解開了系帶,從她的脖子里把圍裙取下來,套到自己身上,說:「還是我來吧……或者你可以在旁邊觀摩學習一下……」

「哦。」程迦藝回應著乖乖坐到了一邊的椅子里,思緒還沒有從曖昧的氛圍回過神,眼神忍不住盯著自己左手食指上半透明的肉色創口貼。

所以,剛才的玩笑,是真的玩笑,還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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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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