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百年野山參

雖然李源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除了這個實在沒有其他解釋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昨天從桃核內沁出的金珠摔碎后被人蔘吸收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過這也只是李源的猜測，事實究竟如何，他也沒有什麼把握。

對李源來說，要弄清真相實在有些困難，所以他很快就決定先把這支人蔘拿給老廖看看，弄明白這變化是好是壞再說。

在出門前李源掐掉了人蔘的葉片和果實，畢竟那樣實在過於神奇。而老廖已經半截子入土了，李源可不想因此嚇到他，萬一弄出個三長兩短來可不好。

老廖大名廖漢卿，也是李源的鄰居，兩家住得很近，步行幾分鐘就到了。說起老廖來，李源除了感激就是敬佩。

當初李源的母親還在世時，老廖就因為看他們孤兒寡母的可憐，平時沒少幫襯李源母子。而在李源母親因積勞成疾去世后，更是老廖主動牽頭，在李倩父母等一干街坊鄰居的忙活下，給李源母親辦了場還算風光的葬禮。

所以李源一直把老廖當成長輩看待，雖然平時相處時兩人十分隨便，但在李源心裏這絕對是位值得尊敬的長者。

老廖一個人生活，李源甚至有他家的鑰匙。熟門熟路地打開老廖家的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粗大的老竹子和不少做了一半的竹雕。

老廖年紀不小了，而且老風濕腿讓他常年行動不便，平時就靠雕刻這些玩意兒打發時光。事實上李源昨天賣掉的竹雕，就是老廖的作品。

李源和老廖一個負責雕刻，另一個負責出售，雖然兩人從來沒談過賺的錢該怎麼分，但一直都合作得非常好。而李源也把賺來的大部分錢，都拿來給老廖買葯和各種補品了，用在他自己身上的只佔一小部分。

「老廖，我來啦。」進門之後李源大喊一聲，很快就看到老廖拄著拐杖出來了。

老廖有六十多了，雙手粗糙得象砂紙一樣，很明顯是做慣粗活的。不過在他小而擁擠的書房裏，卻放滿了各種書籍，有許多都快要被翻爛了，從這點看老廖又有點象讀書人。

鄰居們誰都不知道老廖的來歷，他自己對此也一直諱莫如深，李源也很識趣地從來沒有問過。在李源看來，知道老廖是怎樣的人就已經足夠，實在沒必要對人家的過去刨根問底。

「你小子來啦！」老廖的語氣冷冰冰的，不過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卻有一絲欣慰之色。

「昨天把那件竹雕賣了，三百。」雖然知道老廖根本不在乎這些，但李源還是習慣性地向老廖報賬。

老廖果然皺了皺眉頭，然後無所謂地道：「賣多少都是你的事，以後不用對我說。」

「我也就是隨便說說。」李源微微一笑道：「然後給你買了根人蔘，不過……這次買到的人蔘有些怪，你還是自己看看能不能吃吧。」

在李源的印象中，老廖的學識極為龐雜，可謂天文地理無所不知，所以讓他自己鑒定那支「變異」的人蔘無意最合適不過。

老廖皺起眉頭道：「什麼叫有些怪，你小子該不是被人給騙……」

這時候李源已經把人蔘拿出來了，老廖立刻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滿臉驚訝地指著那支人蔘，激動得手指都有些顫抖了。

認識老廖這麼久了，李源還從沒見過他這樣呢，連忙提醒道：「喂喂，別激動啊！現在這兒可就我們倆，要是你把血管給憋爆了，我就算滿身是嘴也說不清啦！」

李源的話起了作用，老廖總算又恢復到平常的模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這臭小子，就會胡說八道，快把人蔘拿給我瞧瞧！」

李源嘿嘿一笑，把人蔘遞了過去。老廖小心翼翼地接過人蔘，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後嘖嘖贊道：「這……這可是真正的野山參啊！瞧瞧這外形，這鐵線紋、這蘆碗和根須上的珍珠粒，這支野山參至少也在百年以上啦！小子，你是不是去搶劫中藥店了？」

「切，我們都這麼熟了，我的為人你還不了解？」李源感到自己受了很大的侮辱，憤憤不平地道：「我會去做那麼沒有技術含量，全靠蠻力的事情嗎？！」

老廖看了李源一會，然後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沒錯，你小子從小體弱多病，所以更喜歡耍心眼騙人，搶劫這種需要力氣的活計，你還真的做不來！」

李源沒好氣地道：「我不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你只要告訴我這支人蔘能不能吃，對你的身體有沒有好處就行！」

「這還用問？」老廖給了李源一個白眼道：「這可是百年以上的野山參，現在市面上都沒處買去！以前有錢人快死了，想要多活幾天，都會用這種東西吊命，你說能不能吃？照我估計，這人蔘一根參須的效果，就能抵得上整整一支林下參。」

李源鬆了口氣道：「能吃就好，你收好慢慢吃吧。」

見李源居然要把這支百年以上的野山參送給自己，老廖連忙正色道：「小子，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這東西太珍貴了，我真的不能要！」

「我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過？」李源皺眉道：「這支人蔘本來就是給你買的，你不要誰都別要！」

這句話一出口，李源隨手拿起旁邊老廖用來削竹子的砍刀，對着那支人蔘用力斬了下去。

「哎呀！」在老廖驚訝的低呼中，人蔘被乾淨利索地切成了兩段。

「你小子，真是暴殄天物啊！」眼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老廖無奈地指著李源道：「知道現在這支人蔘能值多少錢么？這下子全完了！」

李源隨手把砍刀往旁邊一扔，拍拍手隨口問：「能值多少？」

「至少二十五萬！」老廖惋惜地道：「而且如果品相好的話，還能更多！」

「二……二十五萬？」聽到這個價格，李源也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哈哈，現在知道心疼了吧？」老廖笑道：「快把這兩截拿回去，要是碰到識貨的人，還能賣個幾萬塊！」

然而讓老廖意外的是，李源根本沒有收回這支野山參的打算，反而無所謂地一甩頭道：「不就是一支野山參么，我根本就不稀罕。你好好收著補補吧，說不定還能煥發個第二春，再找個老伴生個娃呢，哈哈！」

「你這小子，又拿我老人家來消遣，滾！」回答李源的，自然是老廖不滿的怒吼。

被李源這麼一打岔，老廖也沒問他這支人蔘是從哪來的。李源當然更加不會主動提起，又和老廖瞎扯了幾句后，就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