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屠蘇你變了變胖了
「太小，肉太少。」
這話一出，不僅僅謝七行，就連百里屠蘇自己在反應過來后也石化了。
「馬上就烤好了，師弟莫擔心。」謝七行輕咳一聲，翻轉了一下手中的烤山雞。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但是感覺還是好丟人。百里屠蘇默默地看著地上的小傢伙，隱藏在碎發下面的耳朵已經是紅成了一片。
「我看這小東西很有發展的潛力嘛。」看著百里屠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羞愧模樣，謝七行在覺得對方十分可愛的同時還是轉換了一個話題。嗯……不能逗得太過分。說著，便把地上狀似雞仔的小傢伙撿了起來。
好在師兄沒有自己的句話多加深入的意思，聽著對方興緻盎然的話，百里屠蘇鬆了一口氣，胡亂地點點頭當作回應。
謝七行只當作沒看見自家師弟尷尬到極點的模樣，將那小傢伙放在了手心裡，他的眼中滿是笑意，「撿回去養些個時日，等到長肉后，不管是清蒸還是烤起來吃，那味道想必還不錯。」
「……啾啾！！！」估計是被他的話嚇到了，小傢伙黑豆子似的眼睛頓時冒出了幾滴水珠。它淚汪汪的看著百里屠蘇，似乎是希望他能改變一下主意。
哪知百里屠蘇已經被自家師兄所勾畫出來的前景所打動，絲毫沒有因為小傢伙可憐兮兮的模樣而動容，十分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嗯。」
「……！！！」
謝七行看著假裝暈倒在自己手中的小傢伙，笑道：「這小東西倒是有靈性。」
「……嗯。」百里屠蘇贊同的點點頭，「這隻雞仔……」他本想說這樣便吃不得了，但轉念一想，這句話跟剛才那句「肉太少」讓他困窘不已的話似乎沒什麼分別，便又閉口不言了。
他並非懂得掩飾自己情緒的人，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混成了人精的謝七行又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因此便笑道：「這可不是什麼雞仔，應該是只幼鷹。」迎著對方困惑的目光，他解釋道，「我曾偶然在山下見過，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只海東青。」
「海東青？」
謝七行微微一笑，道：「長大后說不定會成為一隻兇猛威武的神鷹呢。」他看了一眼在自己掌心不再裝死，而是挺胸昂首擺出一副「威風凜凜」模樣的小傢伙，繼續道：「這應該是一隻被丟棄的幼鷹，你如果喜歡的話，就帶回去養著吧。否則在這樣的天氣下，它沒有食物恐怕是必死無疑的。」
「啾啾~」用閃亮亮的眼睛盯著看著百里屠蘇，用自己出生以來最軟綿綿的聲音。
百里屠蘇聽著那句「必死無疑」，又與對方黑溜溜的眼睛對視著，生了幾分惻隱之心，便點點頭，然後接過了謝七行手中的小傢伙。
「便叫阿翔吧。」百里屠蘇凝視著手中的小傢伙，「就算沒有父母在身旁，希望你也能無所畏懼，振翅直上九霄。」
阿翔又「啾啾」的叫了兩聲，看起來十分滿意這個名字。百里屠蘇見狀，眼睛微微彎了彎，顯得有些高興。
謝七行見狀將已經烤好的肉遞給他，說道：「趁熱吃吧，算算時間我們也應該差不多該下山了。」
百里屠蘇點點頭，的確該下山了，師尊那邊還需要自己向他說明一下這次煞氣發作的情況。不過……還真是有些可惜這樣悠閑無爭吃好睡好的日子終於結束了呢……百里屠蘇糾結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烤肉。
他眼中的失落表現的實在明顯，謝七行收拾好燒烤后的地方，隨口安慰道：「下次再來便是。」顯然他是把自己朔月來臨的這段時間當成了自己度假遊玩的時候。
百里屠蘇雖然發覺似乎有哪裡不妥，但回想這幾天的歡樂時光，他還是點了點頭。
真不知道平日里要求自己的徒兒們要克己復禮的紫胤真人見了兩人這幅這幅模樣會是如何感想。
……
「拜見師尊！」兩人剛一下山就被紫胤真人叫到了自己的居所。雖然紫胤真人的表情很嚴肅，但是面對這樣一張好看的臉，謝七行發現自己根本怕不起來。
「嗯。」紫胤真人淡淡地應了一聲，先是問了問謝七行恢復的怎麼樣了，然後又問了百里屠蘇煞氣的發作情況。
「不知怎麼回事。」百里屠蘇皺著眉，一副十分困惑的模樣，「此次煞氣發作的起來的感覺倒是沒有以前那樣厲害了，似乎……」他頓了頓，思考了一下該如何形容，「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克制住了。」
「哦？被克制住了？」紫胤真人的視線停在了百里屠蘇的身上，一剎那便銳利了許多，「你把你這次煞氣發作的前後與我細說。」他這徒兒身上的煞氣實在難尋破解之法，便是自己那擅於封印之術的好友清和也難以破解。
無奈之下，他唯有借這昆崙山清氣方可抑制其體內煞氣，只是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三年五載之後，便是崑崙清氣也難以克制自己小徒弟身上的煞氣，到時候……
不知道自己師尊平淡的面孔之下是何等的憂心，百里屠蘇不敢隱瞞，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到百里屠蘇在這等寒氣凜然的時候跳進了深潭裡面，紫胤真人先是感到納悶，平日從不關注徒弟心理的他沒想到自己小徒弟的內心已經出了毛病——這天氣跳進冰水裡不等於自殺么？！
然後又聽到二徒弟帶著小徒弟漫山遍野的玩野炊，他所擔心的徒弟心理問題倒是不必再擔心了，只是太陽穴兩側在隱隱作痛——難怪最近戒律長老在嘀咕天墉城周圍的飛禽走獸直線下降，原來問題就出在自己的兩個徒弟身上！
「師尊，徒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百里屠蘇黑沉沉的眼睛望著他，神情之中隱隱流露出幾分不安。
紫胤真人心中微微一軟，暗嘆一口氣，心道：算了，吃也吃了，只敲打一番便可。
「……無事。」他沉默了片刻，方道：「你們知道門派中豢養的仙鶴哪裡去了嗎？」
「……咳咳咳！！！」百里屠蘇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
「……」謝七行迷之微笑。
「……罷了，你們兩個先回去吧。」紫胤真人揉了揉眉心，思量著百里屠蘇剛才說的事情，想從中發現一些不同好來解決自己徒弟的煞氣問題。
「師尊……」百里屠蘇想到一件事情，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了。
「何事？」紫胤真人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感覺心已疲憊不堪。
「斗劍大會徒兒可還能參加？」斗劍大會乃是天墉城一項傳統活動，每三年一次，主要目的是為了促進門派弟子的交流與進步，而這場比試，自然是要分個高下，而勝利者也會獲得豐厚的獎勵……以及天墉城弟子們崇拜和羨慕的目光。
對於百里屠蘇而言，這些都不重要，他想要參加斗劍大會的原因很簡單，一是讓那些整日煩著自己說自己如何如何不配執劍長老弟子的人一個震懾，二是想要知道自己多年勤奮練劍的水平究竟如何。
「……」紫胤真人沒有說話。
謝七行看了看眼神瞬間黯淡下來的百里屠蘇，開口道：「師尊，藏著掖著不是解決問題的道理，聽說近來前來挑釁師弟的人愈發多了。」他沖著正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百里屠蘇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要擔心，然後繼續對紫胤真人道：「不如就趁著這次機會，讓他們師兄弟之間解決一下各自間的矛盾，這樣更有利於促進天墉城的內部團結。」
「胡說八道。」紫胤真人掃了他一眼，語氣里卻又沒有多少怒意。
知道自己已經達到目的的謝七行便不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他。
明白再藏著也不是辦法，又想到百里屠蘇身上的煞氣已經發作過了，紫胤真人便點了點頭，「去吧，點到為止即可。」這話里沒有多少對百里屠蘇第一次上場的擔憂，因為小徒弟的劍術是他親手教的，水平如何紫胤真人還是相當自信的。
「屠蘇定遵師囑，多謝師尊！」百里屠蘇點頭應道，語氣里掩飾不住的興奮與喜悅。
「好了，若無他事，便退下吧。」他還得思考一下自家小徒弟的煞氣問題，爭取儘快弄出一套解決方案來。
「是。」兩人應道，準備離開。
紫胤真人盯著兩人的背影，皺了皺眉，「屠蘇，你最近是不是長身體了？」
百里屠蘇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在門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