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跳加速

但傑森還沒有得到布魯斯的誇獎，休曼就走了過來，告訴布魯斯他要走了，布魯斯便起身送休曼走一段。

傑森後仰了下頭，咬著糖豆，望著布魯斯和傑森走出拍攝場地，邊走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休曼和布魯斯走到了一個無人之地，直接對布魯斯道：「你瘋了嗎？！」

「你在說什麼？」布魯斯不解道。

休曼不想將事情點得太明，那只是一個遊戲，沒人會想太多，片場也屬於消息不得外泄階段，而就算傳了出去，也只會被當作片場趣事的一樁。

但傑森的動作間，或是布魯斯的眼神間，明明有著絲什麼，那不可言喻，但休曼知道那的確存在，更重要的是，那在片場拍攝間，大庭廣眾中發生，布魯斯有沒有思考過哪怕一絲的未知隱患？

布魯斯該更謹慎注重他的身份，他的名譽，和這其中的特殊性。

「我覺得我現在該擔心的是，你會不會入戲太深了。」休曼直截了當道。

「這是什麼意思？」布魯斯更不理解休曼的話了。

「傑森，傑森·伯德，你甚至不覺得這其中有一絲太過巧合了嗎？」休曼問道，「你是否真的了解他的過去，什麼是他想要的，什麼是真正的他？」

「我想到你選中這個傑森后，都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休曼並不計較這點，但現在他認為有必要在意了，「這是重要特殊的嗎？」

「我認為我更該尊重傑森的私人空間，傑森是個孤兒，他的過去如何並不重要，」布魯斯正經道，「現在的他和從今以後的他，才是首要的。」

「很好，未來，」休曼點了點頭布魯斯說的話，對上布魯斯的眼睛道，「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布魯斯。」

休曼說完便讓布魯斯送到這裡就夠了，徑直離開了片場。

布魯斯看了休曼的背影一會兒，休曼的言辭似乎有些過重，布魯斯知道休曼真正關心自己，他是這個世界上最關心自己的——一生摯友，但布魯斯眼下更多的是一頭霧水。

夜戲拍攝，電影劇組要幹個通宵，而傑森則有一幕破曉戲要拍攝。

布魯斯讓傑森早早地去私人休息室睡覺，備好精神，三點多就會有片場助理去叫他開始準備拍攝工作。

布魯斯正導著夜戲，收到了一條傑森發過來的簡訊。

睡不著，配了一個小惡魔不高興的emoji表情。

布魯斯看著簡訊不自主地笑了下，對著鏡頭喊了，「Cut！」

這場戲再拍一遍片場需要幾分鐘的準備的時間，有人抽空去倒咖啡，喝提神飲料，布魯斯起身走去看傑森。

布魯斯敲了敲休息室的門，走進了傑森的休息室。

傑森習慣了晚睡，讓他早睡反而是件難事，傑森見布魯斯來了，從簡床上坐了起來，對布魯斯道：「我可以直接通宵的，相信我，布魯斯。」

「你還有足夠的時間，你試過數綿羊了嗎？」布魯斯輕笑著對傑森說道，「你還年少，而且精神好才能在拍戲時拿出最佳的狀態。」

「我數得綿羊都飛上天堂了！」傑森往床上一躺，望著天花板氣餒地說道。

布魯斯望見休息室的一角放著一把吉他，那是休息室中本就放著擺設和供演員消遣用的，布魯斯走過去拿過了吉他，挪了一把椅子到傑森的簡床前坐下。

布魯斯把吉他攬到手上，試了試音，微笑道：「你有幾分鐘的時間來聽睡眠曲，然後我希望你睡得像個嬰孩。」

傑森側躺過了身，用手支起了臉頰，意外地聽布魯斯給自己彈睡眠曲。

布魯斯撥了撥弦，進入影帝狀態地翩眨著眼瞼，輕緩地彈奏吟唱出了一首催人入眠的西語歌，布魯斯的每一個音調都放鬆著傑森的神經，每一句旋律都傾入在傑森的心間。

傑森聽不懂布魯斯唱的歌詞，他只感到很好聽，從未有過的夢幻旖旎感拂來，他專註地聽著布魯斯的彈奏哼唱睡眠曲，而越是專註地聽越是感到眼睛開始迷糊，舒軟的睡意襲來，他看著布魯斯的唇角上翹，笑弧與他的哼唱不分上下地動人心弦，他的西語猶如自己所聽見過的最動聽的發音。

而布魯斯也看著自己，傑森能在布魯斯的眼中望見自己，布魯斯坐在自己的身前，彈撥吉他哼唱著睡眠曲，他的視線注視在自己的身上，傑森能看到自己就存在於布魯斯的眼中，只自己一人。

傑森的意識在布魯斯的彈唱睡眠曲和神遊中開始浮沉，布魯斯見傑森快要睡著了，而自己也一首唱完，差不多該回去繼續導戲了，輕放下了吉他，俯身在傑森的額頭上悄語道：「晚安。」

傑森的手鬆松地在布魯斯的小臂上抓了下，沿著布魯斯的手腕滑落，闔上了眼睛，睡著了。

布魯斯回到了拍攝場地繼續拍攝夜戲，喝了一口助理遞上來的咖啡。

破曉時，傑森扮好了裝，精神風發地映襯著天際破曉時的瑰異輝芒，開始破曉戲份的拍攝。

幾天後，在好萊塢電影基地拍攝棚景，傑森穿著傑森·陶德的衣裝，戴著紅頭罩在片場外溜達了一圈換換視野舒展舒展筋骨，想著差不多該回去拍攝了時，才發現自己走得好像遠了些，還忘帶了手機，不知道錯過休息時間了沒。

傑森望了眼電影基地的大掛鐘，低喃了一聲，果然快錯過休息時間，得趕緊回去拍攝了。

電影基地的拍攝棚景外觀大多長得相似，傑森跑得匆匆，跑回片場時，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愣住了，而片場別的所有人也都望著自己愣住了。

特別是正在拍戲中被傑森打斷的好萊塢巨星，湯姆·克魯斯正拍著戲念著台詞，突然被闖進自己拍攝位頭戴紅頭罩的年輕人卡住了台詞，愣了一會兒后爆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跑錯片場了嗎？這可不是《蝙蝠俠》的片場啊，」湯姆·克魯斯忍不住手掌扶著桌子笑彎了腰道，尤其是看著對方像驚怔的小鹿一樣呆立在原地的模樣——鑒於傑森帶著紅頭罩阿湯根本看不到傑森的神情這完全是阿湯腦補想象的——聽說紅頭罩的演員是個純純粹粹的新人，更是被逗樂得笑停不住，「《蝙蝠俠》的片場可在隔壁啊！哈，哈哈哈！」

傑森這才尷尬地發現自己竟然跑錯了片場，是有聽說今天湯姆·克魯斯在隔壁電影棚拍攝，沒想到自己竟然就跑錯了，但不幸中的萬幸是——傑森這樣安慰自己，反正自己戴著紅頭罩，他們也看不到自己到底是誰，窘態不窘態他們也看不到。

傑森在紅頭罩裡面色難看地低咒了一聲，反正焦點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片場眾人們也聽不到，看不見他在紅頭罩底下是怎樣的。

傑森也不再管禮貌不禮貌，未致一聲歉意，在湯姆·克魯斯的狂放笑聲中心跳加速、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