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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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懷饒這麼個要求,肖府浩浩蕩蕩地準備起來。肖府這麼大的動作,難免有人有些猜測,一時間流言四起,暗下都在探討肖府到底哪位公子小姐要嫁娶。對此,肖府未曾給出一句話。

這天一大早,許竹筠十分高調地領着一幫人出現在了懷饒他們落腳的客棧。

陣仗太大,懷饒還沒出來,倒和隔壁聽到動靜出來的楚留香撞個正著。

「哎?許公子?」楚留香搓了搓鼻子,驚奇於許竹筠的出現,「你是來找懷兄的?」

對懷饒之外的人,許竹筠的態度都還算不錯,他矜貴地笑着點了點頭。

楚留香手中的摺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想起這幾天的傳言,頗感興趣地問問:「貴府這些天要有喜事?」

「不錯。」許竹筠頓了頓,回答。

楚留香沒注意到許竹筠那一頓有什麼不對,彎著眉眼笑道:「不知哪位喜事將到,不介意添上幾張桌椅,讓楚某討杯喜酒喝吧?」

「雖然是肖府在準備喜事,但介不介意楚兄的這杯喜酒可由不得我肖府來決定。」許竹筠語氣暗諷地說。

這一下,楚留香總算是察覺到了許竹筠的不對,擰了擰眉,故作輕鬆地問:「哦?許公子這話楚某倒是聽不明白了。肖府舉辦喜事卻不由肖府決定客人,那楚某該去向誰討這杯喜酒?」

許竹筠笑哼了一聲,不準備回答。楚留香尷尬地摸摸鼻翼,正在此時,幾人所站側手邊的門被從里推了開來。

第一個出來的青年身着萬年不變的水色長衫,面色帶笑,神清氣爽,氣質斐然。他跨出門,掃了幾人一眼,看向楚留香,說:「楚兄想討這杯喜酒自是沒有問題的。」

除了許竹筠,在場所有人具是一臉愕然,不明所以地看向懷饒。

這些人當中,楚留香和少有的幾個看戲的當然不明白怎麼回事,而這些天一直在忙上忙下的肖府家丁也沒有得到新郎新娘的消息,認知和外面人也差不了多少。

懷饒沒有等到楚留香給出回應,踱步到許竹筠面前,氣定神閑地問:「都準備好了?」

許竹筠睨了一眼隨後出來,面色冷然的西門吹雪,不甘心地說:「嗯,時間定在下月初六,雖然時間不多,但要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只剩下禮服的修裁,今天就是來接你們去別院。」

話說到這份上,別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要成親的是這位許公子的救命恩人啊!只是,新郎是懷饒,那新娘呢?新娘是誰?

不同於別人從肖府大小姐到三小姐的猜測,楚留香靈光一閃,詫異地看向了西門吹雪。彷彿為了印證楚留香的猜測,懷饒含笑回頭注視着西門吹雪。

也是轉瞬,西門吹雪懂得了懷饒的意思,微擰的眉頭沒有鬆開,反而皺得更加厲害了。懷饒不曾為西門吹雪這樣的反應擔憂,伴隨對方這麼久,懷饒怎麼可能摸不準西門吹雪的心思。懷饒幾步停至西門吹雪面前,伸出手輕柔卻堅定地拉過西門吹雪垂著的右手,握住。他注視西門吹雪幾秒,隨後微微斂目,垂眉下是讓人難以抵擋的溫情,「阿雪,難道你不願意娶我嗎?」

底下一片嘩然,西門吹雪也是一怔,剛剛所想就這麼被歪樓了。他顧不上其他,反手握住懷饒的手,回答:「好。」

「嘶!」眾人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盯着兩人。

這兩人雖然都俊氣得很,但怎麼看都是兩男人啊!兩男人要成親,還弄得這麼聲勢浩蕩,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啊!眾人面色古怪地來回打量著兩人。

許竹筠似是對周圍人的反應很滿意,沖着懷饒嗤笑一聲。懷饒未有反應,倒是西門吹雪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就這麼一眼,眾人頭皮一炸,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也都垂下來頭。

懷饒沉默地微笑,不甚在意跑出去的人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影響。可以這麼說,懷饒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詭異的氛圍壓下,楚留香第一個回過神,他握拳至於唇上,咳了咳,帶着幾分變扭地說道:「原來是懷兄大婚,那這杯喜酒楚某是討定了。」

「懷饒,你們還試不試新服了?」許竹筠眸色一暗,問。

「試,當然試。」懷饒回道,轉身拉着西門吹雪,安然地隨許竹筠去往了肖府的別院。

別院早已被佈置一新,到處充滿了喜氣,許竹筠將兩人帶到新房看了看,隨後才將人帶下去試新服。

懷饒和西門吹雪並不在一處,這一房間里,懷饒的新服雖是新娘裝,但並沒有想像中的脂粉氣,非常中性卻又不失隆重。想必許竹筠在為他選式樣的時候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懷饒勾起衣角摩挲了一番,又滿意地放下了。

屏風外傳來一聲開門聲,沒過多久,幾人的腳步聲遠去,門再次被關上。懷饒也沒多想,利索地將因穿新服而散開的頭髮攏了起來,隨意地束在腦後,走了出來。

原本滿屋子的人都沒了,只剩下手拿着新服外衣的許竹筠獨自站着。懷饒目光在許竹筠的手和新服上停留了一會兒,問:「你怎麼來了?」

許竹筠聞言,收起眼中的恍惚,硬生生移開了目光,語氣複雜地說:「當然是來看看我親自為你挑的嫁衣合不合適啊。」

懷饒挑挑眉,仿若沒有注意許竹筠放在嫁衣上的重音,微笑着抬起手臂,展現著嫁衣上繁複漂亮的暗紋,「現在看來很不錯,你是要幫我穿上外衣嗎?」

許竹筠頓住,看着手中的外衣,不置可否地抖開外衣,靠近懷饒,「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肆無忌憚地支使我的人。」

是第一個,卻不是第一次。懷饒抬眼,就著許竹筠撐開外衣的動作伸出了手臂,「這一次,你可以拒絕。」

許竹筠意味不明地扯唇笑了笑,在懷饒準確無誤穿上衣服后,放開手,說:「我不過是想讓你多愧疚一點,之後好盡心儘力替我賣命。」

「是嗎?」懷饒不甚在意,隨口反問了一句,攏着衣服回過身,對他笑了一下,然後才退開去。

沒等懷饒退離許竹筠太遠,許竹筠好似從惡夢中驚醒一般,猛地一顫身子,無意識地伸出了手,快速地拽住了懷饒身前的腰帶。做完這一切,許竹筠雙目一瞪,怔怔地看着自己揪著懷饒腰帶的手。

「許竹筠?」懷饒試着抽開身,卻見許竹筠沒有收手的意思,不由開口喚道。

許竹筠睫毛顫了顫,順着懷饒的聲音緩緩往上看去。繡花的前襟、白皙的脖頸、下巴、嘴唇、鼻子、眼睛......最終,許竹筠的目光停在了懷饒的整個臉上。

「懷饒......」許竹筠低聲呢喃。

「嗯?」

許竹筠往前走去,一步步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我......」許竹筠仰著頭,眼裏一片迷茫。這樣子倒像被懷饒影響了思維一般。然而,事實上懷饒什麼都沒有做。

懷饒皺着眉頭,無可奈何,正要推開許竹筠,凜冽的寒氣從外面侵襲而來。不過半秒,門窗在不堪重負,碎裂一地。一片廢墟之下,冰寒如骨的劍尖在紅衣人手中直刺過來。

危險的信息塞滿了許竹筠的腦袋,意識告訴他自己該躲開,但在這樣的氣勢下,他半步難移。他眼睜睜地看着那柄劍離自己越來越近,好似下一刻就要取走自己性命。但是,並沒有。

劍停在許竹筠鼻尖一紙之距,隨後執劍的西門吹雪冷瞥了許竹筠一眼,劍身一轉,內力從劍身中四散開來,將許竹筠打飛出去。

「唔......」

「少爺、少爺,你怎麼樣?」

許竹筠的悶哼聲和門外臉色蒼白的下人的呼喚聲響成了一片。下人們站不住,一股腦圍了過來,西門吹雪若無其事地收起劍,站在懷饒身邊,冷淡地俯視着眾人中間的許竹筠。

「阿雪。」對於西門吹雪的突然出現懷饒一開始也是詫異的,但隨後看到守在門外的那些下人也明白了過來。懷饒眉眼彎了彎,輕輕拽住西門吹雪執劍的手。

西門吹雪側首,認真地打量著懷饒的一身裝扮,一直沒有波瀾的雙目閃了閃,良久,說道:「很好看。」

懷饒一愣,唇角勾起的幅度越來越大。

要是沒有別人在,兩身着新服的人站在一起恐怕少不得一番煽情。只可惜,這裏確實不止他們兩,而且那些人擺明了也不準備犧牲自己,為兩人無聲無息地騰出一個安靜的空間。

許竹筠自虐似的盯了兩人半天,忽然側開頭,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也不知道對着誰,不輕不重地咒罵了一聲,「傻鳥。」

眾下人一副見了鬼樣看着許竹筠,「......」

懷饒、西門吹雪也是一愣。

要知道許竹筠一直自視甚高,哪怕再失態也不會像那些粗鄙之人看齊——出口成臟。許竹筠不管眾人的反應,深吸了一口氣,一揮手,氣勢凌人地吼道:「看什麼看,還不快扶我起來。」

眾下人如夢初醒,連聲應着將許竹筠扶了起來。

許竹筠垂著的手握了握,虛眯着眼,目光由西門吹雪身上移到了懷饒身上,說:「看來我給你們準備的新服很合適啊,那挺好,也不用多改了,你們就等著下月初六吧。」

不等兩人說話,許竹筠抿抿唇又接着道:「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本家那邊等不得了,我明日就回去了。你們的喜事我不會參加,我的祝福你們也別想要,但你答應我的條件卻不能不履行。成完親立即來找我,記住。」

說完,許竹筠一甩袖子,氣沖沖地走人了,他帶來下人自然也簇擁着他離開了。一時間,被破壞得差不多的屋子倒真剩下了兩個准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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