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後的故事

然而好景不長，在界點裏，許可權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沒有許可權就什麼都做不了，所以守舊派和革新派的矛盾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在感情上，守舊派是掠奪者制度的最大受益者，而革新派則是名額制度的受益者的同時，也是它的受害者，所以對玩家們感同身受的革新派願意做出改變，但這觸動了守舊派的利益，以爭奪「創世紀」的許可權為導火索，新一輪全面鬥爭展開，史稱「亘古大償」，在這次巨變中，守舊派杜克·韋伯和革新派領袖真知死亡，后因為關鍵性人物真知的死亡，革新派和守舊派的爭鬥逐漸失去了意義，雙方簽署停戰協約。

而在巨變后，因為失去了「真知」，幾乎所有的研究都陷入停擺，亘古議會重新陷入科技嚴冬，而在千年之後，亘古議會終於發現了新的真知——茶米悠。

因而這個世界得到了善待——至少比起前面好幾個世界要優待得多。

而從歐文斯的視角來講述整個事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在最初周目，2021年1月1日，從中國以北、俄羅斯以南和蒙古以東，三方接壤的邊境地帶爆發了史無前例的副本連鎖，誕生末日副本低語之影，最開始的副本面積就涵蓋了近一半的黑龍江省、蒙古和俄羅斯的部分領土，總面積達到了驚人的37萬平方公里，在這次擴散中被捲入副本進行遊戲的玩家達到了1500w，最後確認存活僅1078人，保守估計存活總數不及1200。

歐文斯也是當時的倖存者之一，代價是整個家族覆滅一半，至此圖門卓爾世家一蹶不振，不管歐文斯如何努力挽回都沒有用，很快被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雖然這是首個誕生在現實世界的副本，但多數玩家，包括歐文斯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副本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怪物，在其後二十二年間，低語之影持續擴散，生存空間被逐漸壓縮。五年後，低語之影的擴散範圍涵蓋了整個蒙古國、四分之一中國和五分之一的俄羅斯。

直到此刻，這個副本才引起高層的真正重視，一些玩家們隱約意識到這個副本繼續擴散意味着什麼，但多數玩家都覺得副本最後會自己停下來。十年後，更多的副本誕生在現實世界，中國被吞沒80%、俄羅斯50%，日本及周邊的島嶼國家全滅，此時人們才開始有組織的阻止副本在低語之影周圍誕生，主要手段是收集低語之影邊境周圍的地區的地契，全部設定為財產所有區，使其不再產生普通副本，但此時低語之影的範圍實在太大，最後這次自救行動以失敗告終，玩家開始進入消亡時代，其後多次自救行動均以失敗告終，截止至2043年夏，整個地球都被低語之影覆蓋，歐文斯等最後一批玩家在副本內堅持了兩周后全滅。

后在種族意識的引導下，歐文斯原本就掌握的時間能力得到極大的強化，通過燃燒大量靈源（決定靈力最大值）返回靈汐大潮開始前一刻的時間軸。

由於每一次輪迴都會燃燒掉大量的靈源，每一次輪迴消耗的靈源都會增加，導致靈力值最大值大降實力大減，甚至連記憶都會出現缺失和模糊，而返回的時間點距離靈汐大潮越近，消耗越小。所以在很多周目里，歐文斯都不大重視靈汐大潮之前的時間線，因此直到n周目前，歐文斯一直錯過了關鍵性的鑰匙——人類身份的茶米悠。

直到決定給自己放個小假乾脆從3歲開始輪迴時，歐文斯終於在一次偶然中注意到了，靈偶之夜的大boss，靈偶王庭的統治者、亘古者、靈偶之王茶米悠，是個人類。

2周目至9周目：

因為37公里的副本面積帶來的bt難度實在是超過了玩家們可以攻略的等級，所以一開始歐文斯選擇了阻止末日副本擴散的方法來避免末日到來，以為只要及時控制低語之影的規模就能阻止災難，他將全部的精力都花了購買數量龐大的地契，建立隔離帶上。2周目因為對立勢力的破壞行動而出了紕漏，3周目時雖然成功建立隔離帶並讓大部分會長和族長理解末日副本的真正可怕之處，但很快因為龐大的維持資金帶來的、各有心思的勢力和家族們的勾心鬥角而無以為續，4周目時統合大部分勢力，完美建立了隔離帶，但在相安無事十年後，在亘古議會的操作下，低語之影開始了新的一輪隔空擴散，歐文斯這才意識到，末日副本的擴散屬性從未消失，只要有時間，末日副本遲早會吞沒整個世界。

這個周目人類堅持了78年。

5-9五個周目都在尋找阻止低語之影誕生的方法，但都以失敗告終，歐文斯在第6周目終於意識到亘古議會的存在，第9周目的時間軸中驚異的發現末日副本的名稱變成了靈偶之夜，副本內的敵人也和原來沒有心智不可交流的黑色剪影截然不同，全部都是靈偶，高等級的靈偶擁有能把玩家和召喚物變為靈偶軍團的能力，這個周目中的人類在副本吞沒整個地球后並未全滅，但是只能做為聽從命令的靈偶存在，以此大大降低容量的負擔，並多數失去了自主意識。

在第9周目中，歐文斯終於確認了亘古議會的存在，知道了靈汐大潮及亘古議會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10周目至30周目：

一直在尋找變化的原因並花了數個周目嘗試進入靈偶之夜的周目路線，他與靈偶們進行談判，比如能否停止副本擴散，是否能容許玩家在副本內生存，甚至——是否能在玩家們化為靈偶后保持靈智和部分自由，但這都被否決。

在品嘗了多次失敗后，第29周目，允許部分玩家在副本的幾塊區域中生存，這是因為雖然容量有限，但是擁有真知特性的茶米悠在短時間內覺醒了能力，接手了前任真知的研究，並完成了真知研究的一個關鍵性收尾，補全了至關重要的科技樹——創世紀。

但是這條周目線的茶米悠沒有失去記憶——她做為真知，活過了千年的歲月，因為早年不幸的經歷和見慣了歷史時代變遷的原因，她並不打算對人類伸出過多的援手。

靠着靈偶之夜副本中一些生活任務（在靈偶們的刻意安排下，一些關卡被保留了下來）生存，一開始的時候雖然有很多不便，甚至有人認為歐文斯是人類的叛徒而發起反抗，但是這都還好，隨着時間的流逝，人們也逐漸理解了歐文斯的考量——特別是在明確了亘古議會到底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組織后，反對的聲音銷聲匿跡。

但有一點很不幸，人類在副本區中無法繁衍正常的後代，因為在靈偶之夜中，整個規則已經被扭曲，在這個副本中，唯一允許誕生的生命就是靈偶，所以人類的後代不是正常的人類嬰兒，而是聽從靈偶命令的靈偶嬰兒。更糟糕的是，因為相較於副本驚人的難度，玩家們的實力實在是太弱，所以玩家們的後代實力也很弱，全部被劃分為最低級的靈偶——沒有神智、只會聽從簡單的命令行動、不知疼痛和死亡的恐懼為何物的傀儡。

歐文斯以為，雖然這些變化會帶來很大的混亂，但是最後人們終究會適應，畢竟這樣的條件比起原來已經好多了，可人類最後習慣了，卻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而雖然緩慢，副本內的人類確實在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亡，一百年後，人類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口，但嘗試生下來的後代多數也只有低級的靈智，少數只能達到可以說幾句話的程度……看着萎靡不振的人類，歐文斯只能再次轉回時間。

30周目中着重強化人類本身的實力，但是，剛剛安穩下來的人類雖然有了實力，但因為能夠對亘古議會兩派之間的天枰造成影響，所以很快捲入了由新的真知帶來的權利鬥爭，為了弱化茶米悠的影響力和勢力，幾乎所有的人類玩家都被迫害，最後人類還是沒能避免全滅的命運。

31周目至n周目：

雖然每一次輪迴都會燃燒掉大量的靈源，每一次輪迴消耗的靈源都會增加，導致靈力值最大值大降實力大減，但因為不斷的輪迴，歐文斯的實力和經驗已經強得髮指，他意識到，只有推翻亘古議會守舊派才能迎來最終的安寧和勝利，但在所有的周目中，想要反抗亘古議會已經被證明是一件單靠人類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其中的關鍵是，做為人類最後靠山，可以交流的人偶之王茶米悠，再怎麼樣，也是一名亘古者——她不願意和守舊派鬧翻，守舊派也不願意真的傷害這名寶貴的真知，所以在雙方各有退讓的情況下，夾在中間，又必須保持一定實力才能生存的人類進退維谷，最後都逃不過逐漸********、消失的命運，一切彷彿陷入了死循環。

直到n-1周目，輪迴了無數次的歐文斯對於不管發生什麼都已經很淡定了，決定給自己放個小假，乾脆從3歲開始輪迴，這一次歐文斯終於在一次偶然中注意到了，靈偶之夜的大boss，靈偶王庭的統治者、亘古者、靈偶之王茶米悠，原本是個人類。

或者說，早在幾百年前，茶米悠就被亘古議會發現了寶貴的真知特性，為此茶爺甚至不惜抑制自身力量，弱化到近乎一個普通人的程度跟在她身邊，茶米悠獲得了「永生」，她的身體年齡永遠在4歲至20歲之間輪迴往複，因此每過一段時間，兩人就會換一個地方生活，意識到這一點的歐文斯在本周目里和茶爺多次交涉，最後和存有私心的茶爺一拍即合，設計讓茶米悠失憶並封印她的能力。

茶米悠以為8歲那年的舞會，她是第一次見到歐文斯……然而並不是的，在那之前，她和歐文斯已經見過好幾次了，雖然早就看出歐文斯是一個時間輪迴者，但是那個時候的茶米悠卻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對人類的未來和歐文斯的執著甚至是他和茶爺避開她在談論什麼——那個時候的茶米悠對這些通通沒有興趣。

因為真知特性，只要願意，茶米悠幾乎什麼都能知道，也因此，她對一切都不敢興趣，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讓她內心產生絲毫的波動，就算一直陪伴她的茶爺死了，對於她來說也只是萬物發展過程中的一個結果，只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自然現象罷了。

她不恨任何事物，自然也不愛任何事物，她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觀察者，沒有任何惡趣味，但也不會給觀察到的事物任何恩惠。

可以說和上一個真知相比，無欲無求的她更符合守舊派的口味……或者說，是守舊派暗中操縱，把她培養成了這樣一種無欲無求亦無愛的人格。

而靈偶，也確實是茶米悠自己親手製作的，所有靈偶都是在她手下誕生，然後靈偶們被茶爺說服，認同這個計劃並紛紛陷入沉睡，究其主因，是因為茶米悠本人對此根本毫無感想。

茶爺希望她能重新來過，試試看一個普通人的人生並且儘可能的遠離鬥爭的漩渦，這個計劃成功了，但也失敗了，不過茶爺也沒有強制干涉的意思。

這個猶如白紙的嶄新人生是茶米悠自己的，不管做什麼都應該交由她自己決定，不管帶來怎樣的後果也都應該由她自己承擔——茶爺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於是這個周目的茶米悠，顯然比其它任何周目的她更有活力和目標，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和愛，或許因此會被扯進人類的命運鬥爭，但這是幸運亦或不幸——那是她自己才能判斷的事情。

而在進入夢境世界前歐文斯之所以去找茶米悠，主要是為了設置時間結界，隔絕亘古議會的干涉，因為亘古議會並不能完全控制系統，茶米悠按照標準程序成為了玩家而不是直接成為亘古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