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這些回憶讓顧傾城心裡發緊，他不再看江城，轉而看向小唐說：「我在車上等你。」

「你的車已經被我的人開走了，」江城說：「這頓飯你是想吃也得吃，不想吃也得吃。」

顧傾城聞言扭過頭來，看著江城。

江城高，他也不矮，顧傾城覺得自己夠高的了，他雖然實際身高只有178，但是穿上鞋就到一米八還要多一點，最重要的是他身材特別勻稱好看，同樣的身高，如果不站到一起對比，他總是顯得高挑一些，所以他的官方身高180，從來沒人懷疑，畢竟混娛樂圈的，不多報幾厘米，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明星。可是當他和江城站到一塊，才知道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他顯得清瘦，男人味全沒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吃了江城的虧，他覺得江城對他有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幾乎要壓倒他。

「江總這是什麼意思，牛不喝水強按頭？」

「不過是吃個飯，我都做到這份上了，這個面子都不給，說不過去吧。」江城說著看向小唐：「我要跟顧先生去吃飯，你就別跟著了。回去跟虹姐說，吃完飯人我就給她送回去。」

小唐平日里在他面前有時候還敢蹦躂兩下，沒想到在這個江城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只訕訕地笑著，雖然沒有應承，但是也沒拒絕。顧傾城的臉就難看起來了，可是他也是個要面子的人，不好意思鬧的太難看，而江城似乎也拿捏准了他的性子，開口說：「走吧？不然杵在這，知道的明白我這是在請你吃個便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這是要潛你呢。瞧你這三貞九烈的模樣。」

顧傾城大窘，朝旁邊看了一眼，果然看見不少人在往他們這裡看。他嘴唇動了動，神色有些慌亂，手微微忙亂地將墨鏡戴上，有了墨鏡遮住了眼睛，他彷彿瞬間有了安全感，好像整個人都藏在了墨鏡後頭，他抿起嘴，語氣有些不耐煩，又透著一點哆嗦：「要吃趕緊吃，廢什麼話。」

江城說：「這就對了，你跟我拿什麼喬。」

顧傾城覺得這樣的江城有些陌生。

其實他和江城本來就不熟悉，但是上一世的江城，寥寥的幾次接觸，卻跟現在有些不一樣。儘管他也知道江城的風評不大好，粗俗野蠻什麼的，但是江城對他都很客氣，是那種看得出很喜歡他的透著曖昧的客氣，每次見了他都溫聲軟語。他這人有些賤骨頭，吃硬不吃軟，因為江城對他那樣，他反而更厭惡他。

如今江城對他有些不客氣，說話步步緊逼，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變得很聽話。

顧傾城覺得他骨子裡有奴性，可是他引以為恥，所以有時候難免裝的高貴冷艷，這就導致他有時候看起來有些精分。上車前他看了江城一眼，說：「只吃飯，別的不幹。」

「知道。」

得了承諾的顧傾城上了車，車門「砰」地一聲關上，倒是叫他心裡顫了一下。因為有司機，所以江城也坐到了後面來，兩個人隔著一個座的距離，氣氛有些尷尬。顧傾城想到即將到來的這場飯局，心裡有些燥熱，他跟江城根本就不熟，他真搞不懂江城為什麼要跟他吃飯，兩個不熟的大男人坐到一起，如果不說話只是默默吃飯，不是很尷尬么？

為了能讓自己接下來好過一點，他開口問說：「你老家是丹東的？」

江城似乎愣了一下，扭頭看向他：「你……」

「我聽你們公司那個小姑娘說的，我也是丹東的，真巧，咱們居然是老鄉。」

江城欲言又止的臉上閃過一絲異樣，隨即便說：「或許咱們以前見過呢。」

「那倒不至於那麼巧吧，」顧傾城看向窗外，他心裡警鐘長鳴，他怕江城趁機要套近乎，所以立即岔開了話題：「咱們要去哪裡吃？」

「到了你就知道了，應該合你的口味。」

「你知道我什麼口味？」顧傾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來，扭頭看向江城。

沒想到江城居然點頭，說：「我知道你口味。」

顧傾城來上的笑容就凝結了，然後江城說：「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老早就認識你了。」

「是在什麼活動上？」顧傾城有些尷尬，說：「我這人記性不行，也不大愛看人，經常打過交道的，我還都記不住對方的臉。」

「我跟你不是在活動上認識的，比那要早。」

顧傾城一愣，就聽江城似乎有些煩躁地捋了捋頭髮說：「算了，你也都不記得。」

江城的頭髮似乎噴了髮膠，捋的油光水亮，很是氣派。這種大背頭讓他的鼻樑更顯得高挺，顧傾城想起那小姑娘說的話，心裡不由得比較了一把，他有些沮喪地發現，江城的鼻子似乎確實比他的還要高挺英武。有人說，男人只要鼻子高挺，五官沒有明顯缺點，就會很好看，看來這句話說的不假。

至於江城是什麼時候瞄上他的，他也不想知道。他在娛樂圈這麼久了，出席了那麼多活動，說不定哪一次就讓江城給瞅見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如果要追究起來，他怕江城再說出什麼他不好對付的話來。他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江城又那副痞子德行，言多必失肯定是他和江城相處最需要注意的地方。

於是他把車窗打開了一點，風立即涌了進來，吹的他頭髮都有些亂了。他原來喜歡短頭髮，後來進了娛樂圈，虹姐她們說頭髮長一點好做造型，所以就留長了，幾乎要遮住眉毛。車子行走到清江大橋上，那風異常濕潤涼爽，江上有一片綠洲，看著異常賞心悅目，他一直看到車子過了大橋，這才坐正了身體，卻感覺似乎江城再盯著他看。他緊緊抿著嘴唇，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越來越確定江城確實是在盯著他看，赤/裸裸，且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他的喉嚨上下攢動了一下，最後終於有些忍不住扭過頭來，果然看到江城斜靠在座椅上，大拇指蹭著下巴，正「色眯眯」地看著他。

原諒他用詞有些匱乏，當下他真的只想到色眯眯這個詞，如果非要換一個詞，那也是「虎視眈眈」。

過了兩輩子江城都沒改這噁心的癖好，這真是叫顧傾城氣不打一處來。他面色不善地挑了挑眉毛：「你看什麼？」

「看你啊。」

顧傾城冷笑一聲：「看我幹嘛？」

「你可真好看。」

這麼痴漢又雷人的句子，竟然從江城嘴裡吐出來。顧傾城覺得自己低估了對方不要臉的程度，因為江城根本就沒有在怕別人的眼光，色的坦蕩蕩。顧傾城覺得自己在這個時候要讓對方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直男，多麼的男人，於是他冷哼一聲，用了他覺得最能體現男人雄風的口頭語說：「好看個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