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楔子

緣起

夜色瀰漫，午夜的風刮的有些絹狂肆意，夜色之中的宮殿里傳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瞬時間，四下金光盛起，夜空上隱約有盤龍繚繞，而天月國第的三位皇子便在此時降生。

聖上以其出世之時天色異象，賜字—廉，眾人以此為君王廉政之意。

但是自古以來，王儲之爭便是永恆的存在。

為了儲君之位，就算是親兄弟之間，也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沒有溫情，只有殺戮。

但天月宮中的皇子表面看來卻是素來沒什麼矛盾，如同民間的兄弟一般長大。

天月廉自小與這兩個哥哥的關係便是極好的，一同習文學武，親密無間。

但是自從兩年前立儲的消息一傳出，大皇子天月錦便開始拉攏朝中各方勢力，企圖爭奪皇位。

二皇子天月蒼卻喜於遊山玩水，遊戲人間，整日不見蹤影。

三皇子天月廉自幼生性淡泊，無意於皇位。雖說皇帝有心傳位與他，可他卻三番幾次的推辭，多次離宮以證他無心皇位。

直到有一天，他輾轉到了西域地界，遇到那個櫻花樹下美麗妖嬈的女子……

不久后，天月廉回到宮中后便與這位西域女子成了親，那女子理所當然的被封為廉皇妃。

自從大婚的那天起，廉皇妃便極少在眾人眼前露面。

眾人對這位皇妃的唯一印象就是時時身著大紅衣衫，身段妖嬈的模樣，在皇子玄色衣衫旁相襯的緊，其他卻一無所知。

而天月廉自從成親之後似乎專寵這位皇妃，也不再出宮，更不再過問政事。

「廉，你看這株紫草怎麼萎蔫了？」

正在一旁閱讀史書的天月廉轉過頭來。

「那是簫國進貢的貢品，無人照料自然就如此了。」放下手中的書冊，走過去攬了女子入懷。「怎麼，憂兒喜歡它？」

女子點點頭，眼中的笑意如星辰一般耀眼。「廉，不若我們來養著它可好。」

男子寵溺的吻了吻女子的臉頰。「好，憂兒喜歡便養著罷。」兩人唇角的微笑，明媚的如同屋外的陽光。

兩年後，大皇子天月錦發動政變，步步緊逼，硝煙四起。

二皇子天月蒼在寢宮中奇異中劍身亡，便趁此將天月蒼一脈斬殺殆盡。

殘心崖上，天月廉與天月錦相對而立。

「皇兄，我從未想過同你爭那個位子，你又何必趕盡殺絕。」天月廉負手站在懸崖邊緣。

縱使面前是萬丈深淵，也絲毫不改那清冷淡薄的性子。

「可父皇認可了你，百官中也有太多站在你的一邊，我不得不斬草除根。」天月錦說的狠絕。「你不是也助我殺了天月蒼么，一樣的心狠絕情，何必再說什麼手足之情呢，」

「我以為一母所出，幫你是圓了母后的遺願，沒想到卻陷自己於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地。」

天月廉搖搖頭。「皇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我自問對不起二皇兄，便在此以死謝罪罷。」說罷便縱身一躍，消失在崖邊。

無憂趕到殘心崖的時候就看到一抹玄色的殘影，她最愛的人，當著她的面前，落下萬丈深淵。

眾人還沒有看清，只看到一抹鮮紅從眼前掠過，那女子便帶著決絕的眼神縱身躍入懸崖。

你全你的忠義孝廉，我只能伴你共赴黃泉。

櫻花飛舞的初見，鮮紅的紗衣，妖嬈的舞姿。

「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

「可願隨我離開，我給你所有你想要的。」

「好。」

「自此你便叫無憂可好。」

「好。」

「憂兒…」

……

輪迴

此日天月舉國歡慶，全國上下張燈結綵，共迎天月大將軍軒轅廉得勝歸來。

這軒轅廉算作是天月的一個傳奇，自他接任將軍一職，天月的邊境便變得牢不可破，周邊小國也在他的猛烈進攻下臣服於天月。

每次得勝歸來，天月子民便會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

但這次卻有所不同，將軍回朝的路上鋪滿了華麗的絲毯，聽聞是為了迎接將軍從番邦帶回來的一位女子。

到了回朝的日子，百姓們都擠在道路兩旁想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美人的風姿。

只見軒轅廉所乘的馬匹后緊緊跟著只步輦。

步輦上的女子輕紗遮面，身著大紅紗衣，身段妖嬈纖細，眉宇之間透著專屬西域的魅惑風姿。

那女子身邊並沒有隨行的侍衛，只跟了一位紫衣的姑娘貼身侍候著。

不日便傳來將軍與這位番邦女子大婚的消息。

大婚當日，軒轅廉穿著大紅喜袍，看著同樣依舊一身紅裝的女子，為她插上專屬於她的金步搖，金步搖上的花墜輕晃，吻上嬌嫩鮮紅的唇。

轉眼又到了出戰的日子，這次的戰爭，毫無懸念的同往常一樣，天月大軍大獲全勝。

待準備班師回朝之時，忽然間黑煙四起，自遠處傳來一道紫黑的暗光。

眾人只模糊瞧見一個通體黑衣，皮膚慘白的人影。

黑紫色的唇吐出冰冷的話語。

「天月廉，三百年的等待，今日我終於可以報一劍之仇。」

說罷，手中的劍帶著妖氣一同向軒轅廉的方向湧來。

軒轅廉再如何精通武藝，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怎能與妖物匹敵。

眼看妖劍向自己胸口的方向襲來，卻躲閃不及。

千鈞一髮之間，只看見眼前閃過一抹熟悉的紅影。

那把劍，準確無誤的刺進那人的胸膛。

冰冷的劍氣下，胸口開出妖嬈鮮艷的紅色花朵。鮮血一滴一滴，如同刺進他的心。

心口一陣絞痛。

女子墨黑的發披散開來，左手微微抬起想觸碰他的臉頰。

想要開口，嘴裡卻不斷湧出大片大片鮮血。他抓住她的手，耳畔顫抖的靠近她的唇邊。

「受你一血之恩，還你兩世之緣，可好？」

說罷，素手無力的垂下，她的身體在微風中漸漸消失……不見……

手中抓住的僅剩一支冰冷的步搖。

「啊……」

軒轅廉悲愴不能自己，緊緊閉起雙眼，似乎永遠不願再醒來。

櫻花飛舞的初見，鮮紅的紗衣，妖嬈的舞姿，還有，最動人的笑靨。

「你叫什麼？」

「我叫……無憂……」

緣落

「咚……咚……咚……」三聲響亮的鐘鳴。

「恭喜冥王歷劫飛升。」睜開雙眼，眼神之中只有清冷和不可侵犯的威嚴，玄色衣袍在空中無風而動。

「平身。」

「本王此次歷劫，以參透禪意，所謂人生，皆以欲，放下執念，方可享有輪迴。」

看著冥座之下一片畏懼眼光，他的眼神深處，滲透出一絲隱痛。

冥界的曼珠沙華花海中，血紅的顏色瀰漫著悲涼的氣息，花海中玄色的身影，好像要和那種似要溺死其中的悲涼融為一體。

手心緊緊握著大婚那日為她插上的金步搖。

掌心裡的血一滴滴的滲出來，滴在曼珠沙華的花瓣上，一點點暈開。

你伴我兩世，我縱等你千萬年又如何。

你說我予你滴血之恩，這裡的血，何時能讓你回來。

渡世人如何，終究失去你，渡不過自己。

大婚那日那身著紅裝的女子好像又浮現眼前，巧笑嫣兮，他在她耳邊輕輕許下誓言。

無憂，我許你一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