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審訊

楊征恍然大悟，原來是為父報仇，不由暗自苦笑，被自己斬殺的將領，沒有一千，也有一百了，這帳可怎麼算？轉而一想，這兩姊妹要是沒有某些組織的支持，她們也不會熟知自己的行程，前來行刺了。

那妹妹沉吟片刻，認真的說道：「阿姐，其實我們也不能怪楊將軍，戰場之上，傷亡難免……」那姐姐一聽此話，氣不打一處來，打斷道：「妹妹，你怎麼幫那惡賊說話？」

那妹妹接著說道：「阿姐，不是我為楊將軍開脫，而是在此時殺了楊將軍，卻是事關重大，阿姐，你仔細想一想，要是我們刺殺楊將軍成功，很可能挑起大明朝和朝鮮的戰爭，到時候，又將有多少人和我們一樣成為孤兒，又將有多少人妻離子散？」

那姐姐尤自強爭道：「妹妹，你要想想，要不是那奸賊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助亂黨攻下京師，你我姐妹也不會淪落至此。」楊征聞其口氣也有所鬆動。

此後兩姐妹不再開口，楊征見此，便著人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二女被兵士反綁於木柱之上，正低著頭沉思，楊征一入內，便聞得一股酒氣味，想到這是自己的傑作，不由暗笑。

兩姐妹見楊征進來，俱抬起頭來，楊征這才得仔細打量，只見兩姐妹長得極象，十七、八歲的樣子，很有可能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妹妹左臉有個淺淺的酒窩，姐姐卻是右臉有個，由於穿的衣服不同，倒也不難認出。

楊征一言不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再三，瞪得兩姐妹由最先的憤怒到恐懼，這才罷休。楊征想了想，退後兩步，忽然開口說話道：「來人，幫這位小公公換一件乾淨的衣服。」二女想不到楊征會如此說，一時之間倒驚鄂得說不出話來。原來，她們早就已做好了最壞的的打算。門外的守衛聞言連忙去取衣不說。

單說楊征搬來一張椅子，坐於二女前面，笑道：「二位，我們不妨好好交談一下，告訴我，是誰叫你們刺殺我來的。」

那姐姐將頭扭到一旁，看也不看楊征，妹妹雖然沒有扭頭，但也低頭不語，楊征有的是時間，不怕她們不說。

不多時，一位神機營兵士便領著兩位朝鮮女子帶著幾套衣服走了進來，兵士即便轉身告退，楊征將那假太監的雙手鬆開，有姐姐在手中，倒也不怕那妹妹玩出什麼花樣，更何況那妹妹貌似還是一個善良的可人兒。當下便示意那兩朝鮮女子為刺客妹妹換裝。

這下那假太監不得不說話了，慌道：「惡…，楊將軍，你能不能出去一會。」楊征將雙眼一瞪，粗聲粗氣的回道：「那可不行，要是你乘機逃跑，我上那兒去找？除非你告訴我姓名，我便允許你到那邊去換衣服。」楊征指了指屋邊一塊布後面說道。

那妹妹一聞此言，便向自己的阿姐看了看，姐姐連忙說道：「小妹，別告訴那惡賊的名字。」楊征皺眉說道：「這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了，要不你就別換了，不過，真的很臭。」

刺客妹妹咬著嘴唇，沉默片刻，終是說道：「我叫季香雪。」楊征馬上接過話來說道：「那你姐姐呢？」

「她叫季香海。」說完季香雪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趕忙握住嘴巴，尷尬的看著自己姐姐季香海。

季香海那會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只有無奈的暗嘆一口氣，心下暗暗後悔讓自己的妹妹前來行刺惡賊。轉而更是暗恨楊征，都是這奸賊害的，要不有這奸賊，自己說不定現在早已經成親嫁人了。

楊征見季香雪的那副小女兒摸樣，不由暗自一笑，臉上卻沒有絲毫顯露出來，淡淡的說道：「去那邊換衣吧，不過不要試圖逃走，在你姐姐季香海小姐仍然在我手裡的前提下，是吧？季香海小姐！」

季香海重重的哼了一聲，罵道：「奸賊！！」

楊征霍的站起來，逼近季香海，甚至連對方眼睫毛的一抖一抖也看的清清楚楚，楊征一字一頓的說道：「季香海小姐，請不到隨便亂用你的語言，在下楊征那點能稱得上是奸賊了，難道僅僅因為是在戰場之上殺了你的父親？要是那天是我楊某人不幸，被你爹爹殺了，難道也要稱你爹爹為奸賊嗎？」

季香海閉上眼睛，眼角流出一滴透明的珍珠，季香海並不反駁，也沒話反駁，她此刻只怪為什麼自己要出生在官宦之家。

季香雪見自己姐姐受辱，連忙上前攔在自己姐姐的身前，嬌聲質問楊征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難道……」忽然又想到楊征來之前自己和姐姐的一翻話，不由紅暈面臉，想到自己那時還為這個惡人說好話，想不到卻全被他聽了過去。真的好壞！

楊征見季香雪忽然停止講話，卻臉變得通紅，馬上便知所為何事，只好吶吶的說道：「我不是專門偷聽你們交談，只是恰好前來。」

季香雪打斷道：「我知道！」接著神情一黯，繼續說道：「既然已經知道我兩姐妹為何刺殺你，即便是在戰場之上，一樣是父仇不共戴天，我們兩姐妹不會放過你的，除非你殺了我們。」

向來以為自己妹妹很「傻」的季香海想不到自己妹妹竟然會說出如此有翻話來，不由暗暗點頭。楊征十分頭痛，這事還是自己第一次碰上，你說殺了她們兩個吧，也太不厚道了，自己好歹也是殺了她們的父親，人家來報仇，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要是不殺吧，說不定某天便身首異處了。

季香雪見楊征默不作聲，接著說道：「楊將軍，即便是你殺了我們，我也毫無怨言。」不知道為什麼，季香雪只覺得自己心中隱隱作痛，一時之間心灰意冷，並不是父仇還未報，也不是自己落入楊征之手，而是其他，季香雪甚至便想就這樣死在楊征的手上，又不想就這樣死在楊征的手上。

「殺你們？我不會的，我只想你們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們來謀殺我的，那麼周密的布置，不是你們所能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