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幻滅

幻滅

「爹！「」」凌海東跟着母親葉赫雲影跑到後院，看到晶瑩的白雪地上，自己的父親凌振善雙眼緊閉，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爹，你怎麼了？」凌海東剛準備撲上去，卻被葉赫雲影拉住。

「娘，我爹怎麼了？」凌海東天生力氣大，可是葉赫雲影好像沒怎麼用力，一隻纖細的手抓住凌海東的胳膊，他愣是沒有邁向前一步。凌海東看着凌振善倒在地上，心急如焚，他顧不上震驚，一雙眼睛已經滿含熱淚。他知道心裏知道爹為什麼會躺在雪地里，可他就是不相信這是事實。「娘，我爹到底是咋了？您倒是說話啊？」凌海東雙手抓住母親的手，聲音哽咽。

「你爹他去了。」葉赫雲影一仰頭，兩行淚水再次湧出。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我爹不是神醫嗎？娘，你說過，你們都不會老死？」凌海東聲音幾乎咆哮起來，「娘，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是真的。」葉赫雲影擦乾眼淚，一雙能望穿秋水的眼睛滿是擔憂地看着凌海東，「兒子，請你原諒爹和娘，從今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

「您……說什麼？」凌海東隱隱感覺到娘的不對勁，他止住哭泣，愣愣的看着葉赫雲影，「娘，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嬸子，你……」張顯作為旁觀者已經聽出了葉赫雲影的弦外之音，「你不會……」

「……」葉赫雲影的望着一臉憨厚五大三粗的張顯，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凌海東性子剛烈，衝動，你要陪在他的身邊……哦，你叫張顯對嗎？」葉赫雲影的聲音又恢復了常態，大概在他看到張顯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不再為兒子的今後孤單而掛心。

「嬸子知道我？」張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嗯。」葉赫雲影輕輕地點了點頭，一絲冷風吹過，葉赫雲影額頭上幾根柔順細長的髮絲隨風招搖著，「要答應我。」

「我會的，我和東子是哥們。」張顯鄭重地點了下頭。

「其實……」葉赫雲影的眼神再次回到凌海東的身上，「我和你爹是註定有此一劫，黑煞是不會放棄他的目標的。」葉赫雲影頓了頓，看着等待下文的凌海東，繼續說道，「至於黑煞是誰，你無須知道，即使你知道他是誰了，也無濟於事。海東，你只要記得，今後不管你走哪一條路，都要一心向善，不能踏入歧途。」

「娘……」凌海東看了眼地上的凌振善，又看了看母親，問道，「我什麼都聽您的，但是，請您不要說那麼傷感的話，即使……即使爹不在了，我們一樣會好好生活……」凌海東忍住即將流出的淚水，接着說道，「娘，您跟爹是不是有道之人？」

「是。」葉赫雲影再不隱瞞，很肯定地點點頭，「你爹從前是盜墓的，後來再不幹那有損陰德的事，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名醫，想必你也知道。在一次盜墓中，你爹……啊……」葉赫雲影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她輕輕叫了一聲，「東……東子，母親的話……你總是不聽，現在我也沒有什麼能給你……給你留下的……」葉赫雲影的聲音忽然變的很虛弱，一張臉也開始逐漸變的森白。

「娘……」凌海東準備扶住葉赫雲影，可她卻擺了擺手，慘然笑道，「娘的時辰不多了……東子……你要記住……把娘為你蒸的饅頭都要吃下……你……」葉赫雲影似乎還有好多話要說，可是，她的身體就像幻影一樣，突然從凌海東的面前消失。眨眼間，流光溢彩，飛向地上躺着的凌振善的屍體上空徘徊著。似乎，這流光在等待什麼。

「娘……」凌海東受不了這突如其來失去雙親的打擊，胸口一悶，一道血劍射在了地上凌振善的屍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