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來去匆匆

第九十八章 來去匆匆

「管寧是誰。囯讓你可認識此人。」張遼皺著眉頭一臉狐疑的看著田豫道。

田豫微微一個愣怔。而後道:「豫曾聽聞遼東有從中原牽至的名士。以求避難。似乎這管寧就在其中。此人遠祖乃是春秋時代的賢相管仲。文遠或可見上一見。」

張遼聽田豫把話說話。不以為然。嗤之以鼻道:「自中原千里迢迢牽至遼東避難。。如此貪生怕死之輩。怎敢稱名士。天下大亂之際正該大丈夫挺身而出。匡扶正義之時。豈可偏安一隅。這等人不見。不見。」

田豫還要再言。可又深知張遼脾性:最見不得便是貪生怕死之輩。便如公孫康、公孫淵之流。若是硬氣三分。或許還可博得一條活路。

那小校出去片刻之後。竟然又折了回來。手裡拿著一本普通話的書交與張遼道:「稟將軍。那先生說其自冀州鄴城而來。以此書為證。請將軍務必見之。」

張遼手裡拿著書。粗略一翻。這書卻是鄴城出品。而後看田豫朝自己點頭不止。淡然道:「好吧。那就請他進來。」

「得令。」那校尉一路小跑出了屋子。來到院外。對管寧道:「先生久等。將軍請先生進去說話。」

管寧朝著這校尉拱手道了一聲辛苦。便隨著他來到張遼、田豫所在之處。

「管寧。冒昧叨擾。還請兩位將軍海涵。」

田豫站起身來。回禮道:「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而張遼則只欠了欠身子。口中道:「請坐。」

管寧也不客氣。落座之後。侃侃道:「田豫將軍過譽了。寧豈敢妄言。此番前來只為一事。」

「何事。」張遼道。

「敢問張將軍可是擒了那公孫康與公孫淵。」

「不錯。」

「不知將軍打算如何處置。」管寧見張遼言辭之中對自己頗有敵意。心中不解這無名火從何處而起。卻依舊四平八穩道。

「這與先生有何相干。」張遼聽到這裡已猜到管寧來意。不耐煩道。

管寧不溫不火道:「那公孫康、公孫淵是死是活與寧並無干係。只是為將軍著想。為趙將軍著想。所以才走上這麼一趟。」

田豫見這管寧居然將趙風抬了出來。都頓感意外。二人交換眼色后。田豫道:「先生有話儘管直言。方才豫和文遠商量過了。準備將此二人斬首。」

管寧一聽是「準備將此二人斬首」。長出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道:「此二人殺不得。兩位將軍豈不聞上兵伐交。不戰而屈人之兵。方乃上策。」

「煩請先生教我。」田豫言辭懇切道。而此時的張遼張文遠依舊是一臉的倨傲:在他眼中這管寧與腐儒無異。若真有大才。又豈能如此。恐怕與那公孫康之流相差無幾。

管寧也不管張遼臉色。微笑道:「遼東王公孫度一生只有這兩個兒子。若二位將軍一怒之下將其二子盡殺。定觸怒公孫度。寧久居遼東。深知公孫度脾性。此人有才。只不過因遼東苦寒之地。無人可用爾。」

張遼撇了一下嘴道:「觸怒公孫度又如何。此人不足為懼。先生說遼東人才匱乏。只是不知足下為何不去助他。」

張遼言語之中的譏諷之意不言而喻。

反觀管寧卻毫無慍色。依舊心如止水道:「張將軍此言差矣。想趙將軍令你等討伐遼東所謂何事。無非平定後方。使其再無後顧之憂。便可放心南下。」

管寧這句話說的甚是輕鬆。可聽在張遼和田豫耳中卻無異於軒然大波。怦然心動。張遼不由得開始正視管寧。

「此番兩位將軍何不將兩位公孫公子不傷皮發的送還與公孫度。只需如此。寧料公孫度定然請降。且如此一來。只需將遼東繼續交由公孫度打理便可。豈不是一件美事。」

張遼聽管寧把話說完。站起身來對管寧道:「先生高義。不遠萬里自鄴城趕來送此良策。遼先前怠慢。還請先生勿怪。」

張遼先倨后恭。管寧也並非得理不饒人之輩。也是站起身來道:「將軍百忙之中肯見寧一面。寧已非常高興。何來怪罪。。」

重新落座之後。張遼打開了話匣子道:「只是我等攻伐平州。只憑將其子送還。便可令公孫度臣服。」

田豫亦道:「不錯。想幽州危機四伏之時。公孫度亦陳兵於旁。虎視眈眈。足見此人野心頗大。若真如先生所言待主公引兵南下之時。公孫度反覆。如何是好。」

「呵呵。兩位將軍所慮甚周。只是可曾想過遼東並無人才。雖有兵。卻無將。根本不足為懼。何況二位將軍已經令平州軍吃盡了苦頭。其焉敢反覆。再者此次公孫度復得二子。又可如往昔一般治理平州。其何樂而不為。」

張遼思忖片刻。深以為然。看了看田豫。見其點頭便開口道:「就如先生所言。」

管寧呵呵一笑道:「如此大善。不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平州。還可使趙將軍暗度陳倉之策繼續下去。」

田豫一愣道:「不知此次先生造訪鄴城。可曾得見主公。」

「不曾。趙將軍與子龍將軍身在青州。故而不得見。」

張遼道:「先生所說主公暗度陳倉之策何解。」

管寧道:「想趙將軍拿下幽州。可曾大張旗鼓。為何此次又只是出動幽州軍前來討伐平州。當然。幽州較平州更近此乃其一。更重要的是要表明一個姿態。那就是現在的一切動靜皆與冀州無關。以此來堵住天下人的嘴巴。儘管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怎麼回事。可又偏偏說不出來。厲害之至啊。」

田豫聽管寧口口聲聲趙將軍。心知管寧尚未投效冀州。只是既然如此。其又何必為趙風出謀劃策呢。

管寧見張遼點頭。田豫沉思。淡然道:「只是不知方才張將軍對寧頗有敵意。不知所為何事。」

一句話說的張遼騰地一下面紅耳赤。田豫趕忙道:「不瞞先生。實乃是豫嘴拙……」

田豫便將方才自己如何介紹管寧的話說了一遍。管寧哈哈大笑道:「張將軍可是覺得寧不過乃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張遼不答。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呼。而且如今身處亂世之中。寧手無寸鐵。無縛雞之力。實比不得張將軍鐵馬兵戈。快意恩仇來的痛快。」

「先生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為何不投明主。以施展報復。」田豫道。

管寧苦笑一下道:「明主處多有賢人。寧早已淡泊名利。只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心便安矣。」

田豫還要再言。管寧卻擺了擺手道:「寧已得見當世鬼才。不枉冀州之行。軍務繁忙。寧叨擾已久。這就告辭。」

說完這句話。管寧轉身離去。張遼田豫面面相覷:既然管寧已經見過郭嘉了。那麼郭嘉都沒說動管寧留在鄴城。就憑自己這張嘴就更難了。

「來呀。給兩位公孫公子送去錦衣玉帛。好生伺候。不得怠慢。除了不得擅自行動之外。其餘一切滿足。「張遼行事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目送管寧離去之後。便傳令道。

那傳令官楞了一下。隨即轉身離去。

前後腳的功夫。一名傳令官急匆匆跑進張遼、田豫房中道:「報~二位將軍。昌黎城東二十五里處發現平州騎兵。大旗上綉著公孫字樣。」

「噢。來的好快啊。」張遼拍案而起。

「有多少人馬。」田豫道。

那小校不假思索道:「回將軍話。約有四五千騎。」

張遼嘿嘿一笑道:「好。傳令下去點騎兵三千。帶著兩位公孫公子出城。」

舟車勞頓。公孫度心力交瘁。頭疼的厲害。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平州斥候聲音顫抖道:「報…報…將軍。昌黎城開出了至少三千騎兵。奔我們這邊來了。」

公孫度聞言就是一驚:此時三軍士氣低落。豈自己身心具疲。實不利再戰。可是若不戰而逃。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恐怕性命休矣。

就在他思前想後。左右為難之時。一名幽州校尉被數十名平州斥候壓著來到了他的近前。那幽州校尉不卑不亢道:「可是公孫將軍。」

「不錯。某正是公孫度。」公孫度強打精神道。

「在下奉我家將軍軍令前來下書。請將軍過目。」

公孫度接信在手。心中七上八下。不停的祈禱:但願不是告訴自己兩個兒子已被處死。千萬不要。一咬牙。狠下心來。展開書信。矚目觀瞧。上書:若非公孫老將軍皆同公孫越之流圖謀幽州。豫斷然不會引兵擊之。今昌黎一戰。虜獲老將軍二子。並未為難。我主趙風寬厚仁德。且平日之中對老將軍讚賞有加。故而不忍加害兩位公子。特出城相送。望老將軍今日勿刀槍相向。

公孫度看罷。心潮澎湃。連聲道:「收起兵器。原地待命。」

言罷。公孫度轉而對幽州信使道:「不勞田將軍相送。老夫願只身前往……」

公孫度一句話道盡了多少滄桑。身處不惑之年的他一日之間大喜大悲。不但衰老了許多也看淡了許多。不顧平州將領的勸阻。隨著那幽州校尉向前疾馳。

留下的平州將領揣測紛紛。。那田豫卑鄙無恥。一定是以兩位公子要挾將軍以命換命……

天放亮。血腥之氣尚未散盡。遍野都是丟棄的武器與甲胄。公孫度心急如焚。打馬如飛。片刻后便看見了一支黑壓壓的精銳騎兵。成為精銳並不為過。這支騎兵行進之中依舊保持著嚴謹的隊形。且身上帶著殺氣。

「公孫將軍別來無恙。」田豫連槍都沒拿。身著便裝輕鬆道。

公孫度見張遼如此裝束。不顧笨重的甲胄。自馬上近乎摔了下去。使了半天勁才站了起來。而後突然跪在田豫馬頭道:「多謝田將軍不殺小兒之恩。公孫度沒齒難忘。」

田豫自馬上也跳了下來。伸手拉起了公孫度。淡然道:「兩位公子就在那裡。放了兩位公子。讓他們父子團聚。」

公孫康與公孫淵如在夢中。雙腿發軟。跌跌撞撞跑到了公孫度身前。他們哪裡想到。自那日一別之後。父子三人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看著消瘦蒼老的父親。公孫康跪倒在地。抱著公孫度的雙腿。哭訴道:「爹爹。孩兒知錯了。」

再看那公孫度此時已經老淚縱橫。

這一幕令在場的幽州兒郎亦不免觸景傷情。

公孫度淚跡未乾。轉過頭來看著田豫道:「田將軍。經此一難。老夫看透了許多。塵世功名雖好卻遠不及一家人平平安安。團團圓圓。只請將軍在趙將軍面前美言幾句。貶我父子為庶人。留在遼東可好。」

田豫含笑道:「老將軍何必萌生去意。只要休降書一封。這平州還是老將軍的。我等明日便撤出遼東。」

公孫度壓根都沒有想到田豫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不但令他們父子團聚。而且可以繼續留任平州。

愣了片刻。公孫度道:「若能如此。老夫求之不得。老夫願降。往後只要趙將軍……主公……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萬死不辭。」

田豫搖頭道:「只要老將軍能將平州治理的安定富裕便可。」

……

袞州。陳留府邸。

曹操近幾日只覺得右眼跳的厲害。睡覺之時總會夢見於禁、李典遇害之景象。

次日醒來。便休書一封命人送往青州。大意便是讓此二人調回袞州。青州事宜令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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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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