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相互試探

第七十五章 相互試探

「報~~~~~~~大王,燕山北麓發現漢軍,正向豐寧方向開來,」一個滿身塵土的斥候匆匆忙忙進的軻比能打仗,朗聲道。

正拿著一本由趙風親自加註的普通話教材,細細研讀的軻比能聽得此言,豁然站起,厲聲道:「什麼,,有多少人馬,」

「回大王,漢軍數量鋪天蓋地,小的不敢妄言,」

軻比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好快,恐怕突兀骨單槍匹馬此時也不知到沒到蹋頓那裡,看來這漢軍主將,絕非等閑之輩,難道是田豫親自領軍來攻,。

「再探,再報,」軻比能來不及細想,冷冷道。

「得令,」那斥候應聲而去。

燕山北麓距豐寧不過二百餘里,一片坦途,這豐寧不過是一彈丸小城,年久失修,又屢經戰亂,斷瓦殘垣根本不堪一擊,軻比能看著地圖,沉下心,大腦飛速轉動:豐寧背依潮河,西邊和正北方乃是濡水,若被圍困於此處,則危矣,可是,若是把漢軍圍於此處……

軻比能想到這裡,怦然心動,高聲道:「來呀,喚呼延豹將軍,」

自有鮮卑小校前去傳喚,軻比能立於地圖之前,越想越妙:既然漢軍是穿燕山而來,那本王就反其道而行之,我也往燕山方向去,而後留下一支人數不多但也不能太少的人馬留守此處,待漢軍攻來,其不必戀戰,只需帶著漢軍往濡水方向跑,而後本王在後面掐斷其糧道……嘿嘿。

「大王,呼延豹將軍來了,」

軻比能從遐思之中回過神來,走到人高馬大的呼延豹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將軍,漢軍狗賊不知死活膽敢前來討伐我們,」

呼延豹滿不在乎的咯咯一笑道:「有大王在,怕他們個鳥兒啊,大王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痛快,呼延將軍,這次任務非常兇險,或許會丟掉性命,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王自可放心,能害本將軍性命的漢人還在娘肚子里呢,哇哈哈哈哈,」

軻比能點了點頭,鄭重其事道:「如此請將軍,齊點三千烏桓精銳,留守於豐寧,待漢軍殺到,不必戀戰,帶著他們向濡水方向跑,等到時機成熟,本王自會出現接應將軍,」

呼延豹聽罷,略一沉吟道:「可是…可是大王我們都走了,我們的孩子、女人、牛羊怎麼辦,」

軻比能聽到呼延豹把話說完,神色為之一變,如鷹般雙眼飽含淚水,溘然長嘆一聲道:「將軍所說甚是,可是漢軍來的太快,我們已經沒有時間轉移他們了,如果硬要轉移,那麼付出的代價就是我們要和他們一起死,沒有了機動性,我們鮮卑勇士就會暴露在漢軍的強弓硬弩之下,我們沒有選擇,」

呼延豹是個直爽漢子,見軻比能如此,只覺得五臟俱焚,咬牙切齒道:「只要大王還活著,漢軍帶給我們一切的痛苦都是暫時的,因為大王遲早會帶領我們討回來,用漢人的話講叫做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軻比能重重的點了點頭,自牙縫之中擠出了幾個字:「百倍償還,」

待呼延豹即將下去之時,軻比能突然將其一把拉住,其深邃的雙眼彷彿能洞穿人心般深不見底,令人不敢逼視。

「大王還有什麼吩咐,」

「漢軍來攻的消息不要透漏出去,絕對不能透漏出去,包括本王的女人都不會知道,你明白了嘛,,」

「我知道了,我…我知道該怎麼做,」

軻比能看著呼延豹離去的背影非常滿意:嗯~如果此計不成,本王就沿著燕山山脈一路向西,至安固里沼,查汗沼,定能擺脫不熟悉地形的漢軍。

……

燕山山脈,綿延萬里,奇峰林立,怪石橫生,蔚為大觀,深秋時節,這燕山山脈就好像一個沉睡的巨人,貪婪的吸收著大自然的寶藏,不停的積蓄著能量,積蓄著,等待著開春之後的一片生機盎然。

燕山北麓,幽州軍士卒們忙著伐木紮營,經過一連五天的急行軍,軍士們面有倦色,可動作頻率卻絲毫都沒有慢下來,張郃選擇了一片空曠之所在,按四口字紮營,何為四口呢,就是中軍居中,位於其餘三口正中,而其餘三口則按照品字形分佈於中軍前、左後、右後三側。

中軍大帳之中,何曼讚歎道:「紮營於林邊,山腳下對於進攻一方本是大忌,卻不成想在攜義將軍手中這大忌卻顯得狗屁不是了,在下佩服之至,」

張郃笑呵呵,連連擺手道:「何將軍謬讚,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攻守一心間,一場戰爭,誰為攻方,誰為守方,並無明確之界限,兩軍相對,往往勝者都是攻防轉換速度快的一方,元皓,你在想什麼呢,」

田豐此時端坐於大帳一角,雙眉緊鎖,若有所思,聽張郃叫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攜義,這豐寧你可曾來過,」

張郃見田豐沒頭沒腦突然問自己來沒來過豐寧,大惑不解,搖了搖頭,田豐又把目光轉向了何曼,何曼也是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田豐長嘆一聲道:「這怎麼行,我等此次出征過於草率了,連副地圖都沒有,如何了得,」

張郃心道:原來如此,這田元皓小題大做了,一念及此,張郃曬然道:「軍師何至如此,我們放慢行軍速度,邊走邊繪也就罷了,」

「不妥,若是一般情況也就罷了,你可記得,我等臨行之時,主公交代此次定要取那軻比能首級,以決後患,」

正值張郃語塞之時,帳外參軍高聲道:「崔勇將軍到,」

田豐一拍大腿,喜笑顏開道:「定是國讓給咱們送地圖來了,」

「元皓先生神機妙算,勇佩服之至,」崔勇挑簾而入。

何曼看見這崔勇頓時覺得有幾分尷尬,哪裡想到這崔勇卻異常憨厚,朝著何曼拱了拱手道:「何將軍好身手,俺敗的心服口服,嘿嘿,」

張郃看著鼻子頭被凍的通紅的崔勇,含笑道:「崔將軍,快馬趕來,辛苦了,不知地圖何在,」

崔勇一拍腦門,憨笑兩下,從懷裡掏出了牛皮地圖,雙手交給張郃,口中道:「瞧俺這記性,張將軍,俺能不能討兩杯水酒吃,吃了俺還得拐回去呢,」

張郃看著這個魁梧的直爽漢子,點了點頭道:「好,拿酒來,待到此戰大捷之後,郃定與將軍喝個痛快,」

崔勇非常高興,頃刻間,三大碗冒著熱氣的水酒端了上來,崔勇也不多言,端起碗來,一連三碗,皆是一飲而盡,口中連稱痛快,而後朝著張郃、田豐、何曼一拱手道:「後會有期,走了,」

三人送出帳外,只見崔勇飛身上馬,順著古道,頭也不回,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張郃感慨一聲:「是條漢子,」

三人又進的帳中,田豐迫不及待展開崔勇送來的地圖,細細觀瞧,乍一看與尋找附近鄉親探得情況並無出入,可這仔細一瞧,卻發現大有不同。

張郃皺眉道:「這豐寧,三面環水,軻比能怎會選擇這麼個地方紮寨,」

田豐淡然道:「攜義有所不知,這鮮卑族人乃是依靠放牧為生,自然是哪裡草好,就走到哪裡,可謂居無定所,現在已是深秋時節,軻比能選擇豐寧一是為了草,二嘛自然是為了解決士卒的口糧問題,」

何曼聽到這裡,突然插言道:「軍師,要是這樣,咱們往水裡投毒不就行了,這樣不但斷了他們的口糧,連水也斷了,」

「不可,河流沿岸還有很多無辜的百姓,如若如此,有傷天和,若非萬不得已,斷然不可如此行事,」田豐斬釘截鐵道。

張郃看著地圖道:「若我是那軻比能,就會採取誘敵之計,以一支騎兵作為誘餌,引得我大軍深入豐寧,而後其率大軍掐斷我軍糧道,如此一來,不戰,勝負已分,」

田豐眯縫著雙眼,看著張郃道:「這掐斷我軍糧道之處,若是攜義會選在哪裡呢,,」

張郃絲毫沒有猶豫,脫口道:「就是此地,」

「不錯,軻比能熟悉此處地形,屯兵此地,他進可攻,退可逃,實乃萬全之策,現今既然已被我等識破,何不將計就計,」

……

幽州,烏桓王,蹋頓府邸。

突兀骨對蹋頓道:「大王,此時正是你我兩家共同起事之良機啊,田豫率軍遠征平州,幽州境內不過一萬可戰之兵,只要大王您願意起事,我家大王奉陪到底,」

蹋頓看著慷慨陳詞的突兀骨,心中突然一陣厭煩道:「突兀骨,你若是來我這裡喝酒吃肉,本王大可與你好生喝上幾杯,若是來挑唆生事,本王恕不奉陪,」

突兀骨見蹋頓如此強硬,不由得心中不快,可臉上卻依舊陪著笑道:「若是如此,那我們喝酒,喝酒,」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蹋頓已經有了些醉意,突兀骨心中冷笑:差不多了吧。

「大王,漢人可曾把我們鮮卑族、烏桓族人當成人看,,」

蹋頓不語。

「現在起兵,即便我等拿不下幽州,又有何妨,我等只需將這幽州四境洗掠一空,就會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用不完的美麗女子供我們後半生享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此時的蹋頓左右為難,說一點兒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錢財、美女,對任何一個男人的誘惑都是致命的,可是,可是,可是冀州還有一隻插著翅膀的老虎啊,若成功了最好,可是萬一失敗了,那就是萬劫不復。

「算了吧,」蹋頓自己告訴自己,「玩火者必自焚,」

有些時候,膽小其實也是一個優點,就在突兀骨以為蹋頓被說動之時,那蹋頓卻突然一腳將桌子踹翻了,怒叱道:「來呀,將這亂臣賊子給我拿下,我烏桓族有多少勇士是死於你們鮮卑土狗的刀下,本王大度與你們一筆勾銷也就是了,今日竟然還敢來我府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些如此大逆不道之話,」

蹋頓的侍衛皆是烏桓族的勇士之中的勇士,一個個餓虎一般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便將突兀骨給綁了起來。

「送往北平,交與劉幽州懲治,」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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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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