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安史之亂

天寶十四年二月，隴右、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入京，路上偶得風疾，留在京師養病。

哥舒翰與安祿山、李獻忠一樣，本來都是少數民族部落出身。哥舒翰的父親是西突厥人，母親是于闐公主，出生望族。被安祿山、楊國忠逼著叛唐的阿布思（李獻忠）就是哥舒翰的副將。

與李獻忠一樣，哥舒翰出生雖然與安祿山相似，卻與安祿山不和。朝中奸相楊國忠跟哥舒翰也非一路人。不過，跟李獻忠中途降唐不一樣，哥舒翰雖然是異族，卻從他父輩開始就是大唐官員。

相較於李獻忠，唐玄宗對哥舒翰還是比較信任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安祿山無法同時對哥舒翰和李獻忠下手，或者說沒有找到合適機會，所以他們先選擇除掉李獻忠。

相較於留在京師養病的哥舒翰，楊國忠將擁兵自重的安祿山當做了李林甫、李獻忠之後的主要政敵，開始出手。

天寶十四年春后，楊國忠也不知道真的發現了安祿山狼子野心還是為了在皇帝面前爭寵。數次在皇帝面前述說安祿山有謀反之心，更是屢次挑釁企圖激怒安祿山。

楊貴妃雖然與安祿山相好，數次為安祿山美言。但是作為楊家人，楊貴妃就算幫安祿山美言，卻不會說楊國忠壞話。安祿山不在京師，加上狼牙軍勢力逐漸擴大，開始不可控制。

皇帝的疑心病終於適時犯了。在楊國忠「苦諫」下，皇帝欲傳召安祿山入京，找機會削減安祿山兵權。

安祿山已經羽翼漸豐，在朝中拉攏黨羽、暗查眼線無數。皇帝有心削減兵權，聖旨還沒有到，安祿山已經先一步得到消息。陛下數次傳召，安祿都稱病拒絕入京。狼牙軍勢大，皇帝一時竟然奈何不得。

或許是隨著年歲增長，酒色消磨，皇帝早已經沒有了昔年銳氣。想當初與太平公主逼宮，平韋后之亂，到誅殺親子大將，手段是何等毒辣。

沒想到臨老臨老沉迷酒色，荒廢朝政不說。如今見安祿山拒不奉詔，狼牙軍尾大不掉。皇帝竟然也開始自欺欺人，繼續他紙醉金迷的生活。

天寶十四年四月，狼牙軍突然對雁門關外的蒼雲發難。聲稱皇帝已經取消玄甲蒼雲編製，燕忘情重組蒼雲是挑釁朝廷，對皇帝的不滿。

自從十年前，蒼雲遭受了那場統領薛直戰死的恥辱之戰。蒼雲上下早已對安祿山恨之入骨。蒼雲弟子日夜操練不息，便是希望有朝一日殺盡狼牙，以安祿山項上人頭祭奠薛直和枉死的玄甲軍。

因著蒼雲對安祿山戒備甚深，又得到長歌門、藏劍等私下傳信，知道安祿山正式起兵謀反在即。

敵強我弱，狼牙軍兵發蒼雲之際，燕忘情當機立斷。化整為零，令蒼雲弟子分散入關，暫避鋒芒。

蒼雲雖然對安祿山和狼牙軍恨之入骨，可是如今狼牙軍比之十年前不知道壯大多少。玄甲軍被取消軍餉和編製，燕忘情重組蒼雲軍，立志復仇，但是門下弟子卻只有不到千人。就算蒼雲弟子武功再好，面對數以萬計的狼牙軍，也是螳臂當車。

安祿山本以為猝然發難，必能先拿下蒼雲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沒想到燕忘情會如此乾脆撤退，讓狼牙軍撲空，不由暗恨。

所謂最明白你的人便是你的敵人，安祿山深知蒼雲不會放棄報仇。想到狼牙軍遲早要與蒼雲遇上，不過蒼雲不過區區數百人，安祿山也沒有太過在意。

反而是楊國忠手下的神策軍和李承恩的天策軍等才是主要敵人。

「師父！」楊霆鋒從外面急匆匆跑進來，「今日收到消息，龍門荒漠、黑戈壁、陰山大草原、蒼雲、五台山和太原等地所有傳送陣被破壞。」

楊逸飛聞言不由失色，臉上閃過一抹黯然。

「師父舅舅，你怎麼了？」一旁描紅的小琴太見楊逸飛臉色驟變，不由關切地問道。

「師父沒事！」楊逸飛嘆了口氣，摸了摸小傢伙的頭髮，「小煜兒去找你大舅舅玩好不好？」

「可是，今天寶寶的功課還沒有做完呢！」小琴太望著楊逸飛，皺了皺小鼻子道。

寶寶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做功課可是很認真的。爹爹說學習的時候，是不能分心的。小琴太雖然容貌更肖似母親和舅舅，但是嚴於律己的性子卻與父親如出一轍。

雖然楊青月也會教導他，但是西門煜都習慣完成師父舅舅布置的功課，才去找他大舅舅。

「寶貝，把功課帶過去，到大舅舅哪裡去做好不好？」

「師父舅舅和娘親要做事情，所以就讓寶寶走對不對？」小琴太不高興地嘟著小嘴巴，「大人總是覺得好多事情不能讓寶寶知道，真討厭！」

楊簌歌親了親他的小臉：「那寶寶要不要去陪大舅舅？」

「好吧！寶寶去大舅舅那裡做功課，寶寶自己會把功課做完的。」西門煜看了看楊逸飛。

「師父明天給煜兒檢查功課好不好？」

聞言，西門煜眉開眼笑地自己開始收拾東西了。小傢伙很聰明，做事情也很專註，所以功課很好，並不像一般孩子一樣怕查功課，反而特別喜歡長輩們檢查功課了。

因為無論是師父舅舅還是大師伯、師祖每次查完功課就會表演他，或者帶他出去玩。就算有瑕疵的地方，小琴太學習態度好，有認真，師長們也只是手把手教導，而不會責罵。

楊簌歌幫他將寫了一半的大字還有字帖收起來。

李白一直覺得學習要自小打好基礎，所以西門煜描寫的字帖都是萬花谷書聖顏真卿親自寫的。這字帖本是書聖為門內弟子準備的習字貼。但是就算萬花弟子用的字帖也大多是門內出師的師兄師姐臨摹。

西門煜用的字帖卻是書聖真跡，乃是他師祖李白在年初周歲生辰贈送的生辰之禮。西門煜最崇拜師祖，對於師祖所贈的字帖極為珍惜。所以，就算楊逸飛和楊簌歌不提醒，小傢伙使用字帖都是小小心的。

「娘親，寶寶自己拿！」西門煜將文房四寶收起來，將字帖和寫了一半的大字抱在懷裡，「寶寶自己去找大舅舅！」

「好，那煜兒路上不要跑太急摔倒了知道嗎？」楊簌歌伸手給他理了理衣服，親了親小傢伙的臉頰道。

「寶寶知道了！」西門煜應了，自己帶著東西去找楊青月了。

看著小傢伙的背影，楊簌歌輕嘆了一口氣：「二哥，看來這場兵災要提前了。」

楊逸飛點了點頭，北方的傳送陣不會莫名其妙的被破壞。雖然傳送陣不能運送大批軍隊，每日傳送人數有一定限制。但是失去傳送陣，狼牙軍再封鎖各地鴿站就能減慢消息傳遞。

消息不靈通，小股援軍都不能迅速支援。朝廷對這些地方的控制會被削弱，狼牙軍的行動就會變得很方便。

但是這麼多傳送陣突然被破壞，朝廷注意到是必然的，就是不知道皇帝會作何應對。

可是就算他們知道安祿山要謀反又如何，皇帝猜忌心重。有明教前車之鑒，在安祿山謀反罪名坐實之前，他們也不敢明著出手。

「霆鋒，傳令門下出師弟子或回長歌門，或直接前往洛陽、長安待命。請各位長老一同議事。」楊逸飛很快恢復了平靜，轉而對楊霆鋒吩咐道。

「諾~」

該來的總會來，晚一天早一天又有何區別呢？他們既然能夠提前知道安史之亂的存在，安祿山得到了什麼風聲，準備提前動手也不足為奇。

畢竟這幾年，各派雖然不在朝，但是做的事情並不少。尤其是刺殺安祿山、史思明以及楊國忠等人的爪牙，讓這些奸臣互相懷疑。相互之間的矛盾相較於唐無樂他們帶回的那本史書記載更早激活，也更加嚴重。

在這樣的循環下，楊國忠對在陛下面前進讒自然更早也更賣力。安祿山因此將謀反時間提前也就不足為奇了。

北方各地傳送陣被破壞不是小事，很快門內長老和重要弟子紛紛趕來。楊逸飛與幾位長老將早已制定的工作稍作修改，紛紛派發下去，為即將到來的兵災做好準備。

六月，狼牙軍厲兵秣馬，安祿山、史思明聯合奚人、契丹、室韋等少數民族自范陽起兵打著「清君側，殺奸相」的名義正式反唐。

當年玄甲軍就是被奚人和安祿山設計幾乎全軍覆沒。如今見安祿山再次與奚人勾結反唐，國讎家恨皆在此戰。玄甲蒼雲迅速集結，由燕帥親自率領，一面通報天策府，一面就地助唐軍抵禦狼牙軍。

河北地區本就在安祿山統轄節度之內，狼牙軍所過州縣，幾乎是望風瓦解，守令或開門迎敵，或棄城逃竄，或被叛軍擒殺，竟無一敢奮起反抗。

當地守軍幾無戰力，不到千人的蒼雲軍無法抵擋狼牙軍，被狼牙先鋒逼著且戰且退。得天策援軍接應，方得以撤退。饒是如此，也只是稍微緩解了狼牙軍南下的進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