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心悅你

第13章 我心悅你

西門吹雪還是那個西門吹雪,可是他的劍道卻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的劍鋒利依舊,卻開始有情。

遇到劍法卓絕的劍客,西門吹雪心中所求已經不是決鬥而是切磋一場。

劍道孤艱,這世上多一個天資過人的劍道高手,這個江湖才能更加瑰麗多彩不是嗎?

西門吹雪不在排斥七情六慾,本來沒有入世何來出世?

順著楊簌歌帶他走過的道路,途經阿里曼聖壇,看到那些瘋狂的紅衣聖女和信徒,還有彷彿行屍一般的奴隸,冷情的劍客體味到了憂之情。

在望江村遇到路過的長歌門弟子,憶起與楊簌歌相伴而行的日子,他體味到了思之情。

走過洛道,他獨自進入了那個葉蘭歌和楊簌歌不願意多看一眼的李渡城,體味到了驚之情、怒之情、恐之情、悲之情。

走過高山漫步江湖之畔,賞過千島美景,他開始領略山水之美!

山彷彿不是山,水彷彿不是水,山水已成為道的化身。

他遇到的一草一木,乃至於每個素不相識的目生人也變得鮮活有趣起來。

而然,領略了這些,多了感情的西門吹雪,他的劍沒有慢下分毫,反而更快了。

在上天子峰之前,他刺出一劍的時間,現在卻足以讓他將那一劍刺出再從容收回。

經過揚州城,西門吹雪沒有去找他心念許久的高手切磋,卻直接轉道往千島長歌門。

「公子要找楊小師叔?楊小師叔一月之前已經再次出門遊歷。如今在哪裡,我等弟子也不甚清楚。」長歌門的接引弟子微笑道。

外出遊歷的弟子,尤其是如楊簌歌這般重要的門派弟子,都會帶著信鴿出行。就算沒有信鴿,隱元會設立的信使也能夠滿足信息傳遞需要。

若是來人正與楊簌歌要好,自能寫信與楊簌歌聯繫。西門吹雪直接來找楊簌歌,且對楊簌歌的行程毫不了解,接引弟子自然不會主動幫他找人。

見西門吹雪神情落寞,接引弟子不由心一軟。他見西門吹雪似乎並不像是什麼壞人,也知道小師叔外出歷練結識了一些新友。或許,這位西門公子也真是其中之一呢!

「我長歌門亦有信使,若是公子真找小師叔有急事,不妨寫封信給小師叔。」接引弟子建議道。

「信使?」

「公子竟不知道信使么?」接引弟子不由一愣,沒想到竟然有人不知道大唐信使的存在。不過看西門吹雪衣著著實不像是其他各派的弟子,或許乃是海外來客也不一定。

「隱元會在很多地方都設有信使,小師叔身上帶著信鴿。若公子是小師叔的朋友,小師叔定然會立即回信給你的。」

「多謝!」

在接引弟子的指點下,西門吹雪找到了信使。相較於大唐那高的離譜的物價,寄信卻便宜的令人吃驚。

西門吹雪雖然不是文采斐然之輩,也讀過詩人杜甫的名句。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詩人的試雖然旨在表達戰亂離別之苦,卻也側面描繪了信息通訊的不便。不要說數百年前的大唐,就是大明朝,想要通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這個接應弟子卻告訴他,若是楊簌歌給他回信,他只需要半個時辰就能收到。天底下怎麼有飛的這麼快的鴿子?

只是想到那個不科學的天子峰秘境,一日千里的傳送陣。對,傳送陣,或許是信鴿也知道走傳送陣呢!

這個大唐本身就不是什麼科學的存在。所以,果然不是史書上的大唐吧!

除了與劍道相關之事,西門吹雪並非特別執著之輩,就算知道此大唐非彼大唐,也沒有太過糾結。

甚至,西門吹雪覺得這個大唐比史書上的大唐可要可愛太多了!總有許多精妙的劍法可以讓他見識,有許多絕世的劍客可以挑戰。

站在信使面前思忖半日,西門吹雪方提筆急書。寫完,以內力烘乾信紙,彷彿拿著燙熟山芋一般請信使寄了出去。

每日到信使處寄信的人不計其數,什麼奇奇怪怪的人他也見過。不過眼前這位白衣公子還是讓信使好奇地多看了兩眼。

實在沒幾個人寫封信,也會寫的耳朵發紅的。寫之前考慮半日,寫完了卻是又如此急切。

將信寄出去,耳垂紅紅的西門吹雪就迅速離開了信使處。只是心裡卻是火熱火熱的,怎麼也靜不下來。

漫無目的在長歌門允許外人參觀的地方逛一逛,西門吹雪就注意到一些非長歌門的弟子遇到習劍練琴的長歌弟子,會上前請求切磋一二。

那些長歌弟子倒是性子極好,無論是什麼人上去請求切磋,多半不會拒絕。也有內門弟子切磋,同樣不避諱外人觀戰。

這些人無論輸贏,都是笑容以對,進退有度。

若非西門吹雪注意到那些敗下來的弟子練劍之時劍勢增強,幾乎以為他們當真不在乎輸贏。

若是以前,西門吹雪定然覺得這種切磋太過兒戲。如今,卻又覺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才是最兒戲的。若非如此一次次的切磋,如何堆砌起一個個出色的劍客?

西門吹雪看著演武場上那些揮汗如雨的習武弟子,不由想到楊簌歌外出歷練之前,是不是也同這些年輕弟子一樣,一遍遍練習劍招琴技,有人挑戰,便欣然應戰,實踐自己的武功。

場上正好有個年輕的藏劍弟子上去與其中一名長歌門弟子交手。

沾衣而百轉,彈劍而千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藏劍劍法大開大合,卻偏偏暗和幾分飄逸之風。藏劍弟子的君子之風當真是融入骨髓,就連劍法亦是如此。

長歌門則以琴劍為武學之根本,琴技劍法相合,琴中有劍意,出劍也彷彿帶著音律之鳴。

雖然只是兩名少年弟子的切磋,西門吹雪卻也看的津津有味。

看過長歌門弟子與前來拜訪遊歷的其他門派弟子的切磋,西門吹雪便回到信使出,詢問是否有自己的信件。

然而,並沒有楊簌歌的回信,西門吹雪卻意外接到了洛青雲的信。

「聞悉西門兄天子峰悟道有所得,弟不勝欣喜!近日在長安與瞿塘峽諸友再遇,相伴往華山賞雪。特邀西門兄共往,坐忘峰賞雪共論劍道,豈非快哉!」

西門吹雪心中不由一熱,說起來他與洛青雲等人相識不過都是匆匆數日,可是這些人對待朋友倒是與他在大明那個唯一的朋友陸小鳳一樣熱情義氣。

知道他在天子峰悟道有所得唯有楊簌歌,現在洛青雲卻這麼快就知道了。唯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洛青雲說在長安遇到的瞿塘峽諸友就有楊簌歌。

西門吹雪心中說不出的激動,也不管天色將晚,騎著快馬直奔揚州城,準備往華山純陽宮。

崑崙玄境山外山,乾坤陰陽有洞天。只問真君何處有,不向江湖尋劍仙。

當初看大唐十二門派的介紹,因為純陽習劍,西門吹雪曾經細細研讀了關於純陽的事情。不過純陽那位據說已經飛升的師祖純陽真人呂洞賓,無論是當代掌門李忘生,還是已經叛門而出的劍魔謝雲流,都是江湖中絕頂的高手。

獨自行走在華山道上,面對這個與大明完全不同的華山,西門吹雪顯得極為淡定。

這裡的華山,終年被白雪覆蓋。這裡的華山彷彿也蒙著濃濃一層道意。

西門吹雪連日趕路,一直到了純陽,他從長歌門而來,擔心到晚了,楊簌歌已經離開純陽。於是日夜兼程,當時只回信告之洛青雲,將往純陽來,卻沒有時間去信使處看一看有沒有洛青雲的回信,也好知道坐忘峰論劍的具體日期。

登上坐忘峰,卻已經是夕陽西下。白雪皚皚的坐忘峰上欣賞日落,也別有一番意境。

只是隨著日落,坐忘峰的人煙漸漸稀少起來,直至剩下西門吹雪一個。

西門吹雪不知道坐忘峰論劍是已經結束了還是尚未開始。

心思略有些紛亂,西門吹雪乾脆盤膝坐下,絕了下山之意。本該入夏的季節,沒想到夜半的坐忘峰竟然飄下了小雪。

因為前日小飲了幾杯,洛青雲、楚綺羅等人都已經未醒來。唯有酒量最好的楊簌歌倒是早早的醒來了。

交代了院子里的小道童幾句,楊簌歌獨自一人先一步上了坐忘峰。

坐忘峰乃是華山一景,聽洛青雲所言,坐忘峰的日出也頗有些意思。故而,楊簌歌特意起早,獨自上了坐忘峰。

只是快走到山頂,天空竟然飄著細雨,自無日出可觀。

楊簌歌不由有些敗興,正欲下山,卻看到峰上竟然立著一個雪人。最驚奇的是那個雪人竟然站了起來。

楊簌歌:……

雪人快速拍去了身上的積雪,露出了真容,自然就是西門吹雪。

這一身積雪,莫不是在山頂上坐了一夜?→楊簌歌

看著西門吹雪向自己走來,楊簌歌下意識地舉起手上的傘,為他遮去了細雨。

習武之人只需一口熱氣存於心口,雪花落在身上凝而不化,有內力護體,自不易風寒入體。不過這綿綿細雨若是落在身上,浸透衣裳卻是大為不同的。

「你這獃子,莫不是應了青雲的邀請而來?那為什麼不去純陽宮尋我們,倒是自己一個人巴巴地上了坐忘峰,枯等!」楊簌歌嘆息一聲,取了絲絹遞到他面前。

或許師父說得對,西門吹雪是她的劫,每次見到他竟然都要忍不住操心一番。

西門吹雪卻搖了搖頭:「我來找你!」

楊簌歌伸出去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找我!」

「我想要親口告訴你!」西門吹雪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楊簌歌,認真道,「我心悅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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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中劍[綜+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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