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134、法海【防盜章節】

見了眼前的桐桐，婆婆微眯的眼睛一下睜大，臉上也有了精神。

「婆婆，我……哇……」桐桐站在原地，忌於法海的缽，不敢前進，坐在地上開始哭起來。

見了眼前這陣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定是眼前這兩人欺負了桐桐！婆婆腰板也直了，三步作兩步，站到桐桐面前，母雞護仔一樣，雙手伸開將他護在身後。

「桐桐還是個孩子，有什麼你們沖我這個老太婆來就好……」

君緣尷尬地摸頭，看看不善言辭的法海，還是硬著頭皮解釋：「婆婆，您誤會了，我們沒想傷他。」

「小姑娘、小和尚是好人，老婆子明白，只是桐桐也從不作惡。若是誤會還請給婆子個面子，進屋裡再談，可好？」

兩人吃了人家的，還在人家家裡睡，能不給她這個面子嗎？

這兩人兩妖便都進了屋，坐下來。

「有什麼誤會就告訴我吧，桐桐還是個孩子，不懂事，若有得罪，我代他道歉。」

君緣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我們失禮了……」

「他是妖。」法海突然一語道出真相。

君緣轉頭瞪他一眼，又對著婆婆點頭，嚴肅道：「桐桐就是門口那顆枇杷樹。」

桐桐低頭，不敢說話，能感覺到婆婆的眼神放在他身上，他們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妖。

哪知婆婆摸著他的腦袋，依舊親切慈祥。

看婆婆眼神平靜，君緣不得不相信，她肯定早就知道這事，哪裡需要他們來保護她？

感覺自己有點多管閑事的君緣有些不好意思了，眼前一老一小，儼然就是普通人家的奶奶和孫子。妖又如何，人又如何，拆穿了又有什麼用？

似乎看出她所想，法海不再沉默：「妖離人太近有礙壽命。」

什麼意思？有礙壽命？君緣身為一個快千年的妖都不知道，更何況是眼前的小枇杷精。

「你們相處越久，婆婆壽命越短。」

「怎麼會？」桐桐不可置信抬頭，「婆婆身體明明很好的！」

君緣也是頭一回知道這種說法，明明她也是妖，也沒見金山寺那些和尚早死的啊？

「桐桐修為不到家。」而且，「你們修鍊方法不同，你算佛修，他是妖修，妖氣四溢而不自知。」

桐桐嚇得連忙逃一般離婆婆遠遠的，「我離她遠一點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不會。至多半年，她的身體會慢慢衰敗，直至死亡。」

婆婆氣得手都在發抖，推著他們往外趕，「你這個小和尚，我留你吃飯，留你住宿，你卻在這裡胡說八道！你出去！你們都出去！老婆子這麼幾年都沒事，怎麼你們一來就要死了！走走走，你們都走！」

「桐桐乖，別聽他們的，婆婆身體好著呢，不會有事的。來，過來婆婆這兒來，婆婆還給你留了塊米糖呢。」

君緣和法海也不好意思跟老人家動手，只能出去，「小和尚，你說的是真的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

「那你就放任他們，不管了嗎？」

法海不語。

過一會兒君緣又在後面追問：「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也沒有辦法嗎？」

婆婆是好人，桐桐也是好妖，真要收了他，那他們和錯斷冤案的昏官有什麼區別？

「他只要在缽里轉一圈，暫時除了妖氣便無大礙。」

君緣：……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法海：「我說了，他不願意。」

他說了嗎？君緣想起來，他確實是說了，還是親自問過那枇杷精的意見。只是那時枇杷精估計和她一樣，以為法海是要收了他，嚇得哭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答應自己進缽里。

不過，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解釋清楚的，現在卻要繞這麼一大圈，他是故意的吧？絕對是故意的！

反正也不會出什麼事，等過兩天她再來解釋清楚就是了。想罷她便放心拉著法海找住的地方。現在還是半夜呢，不休息明天怎麼有精神收妖。

待得天亮時，君緣仍舊隱去身形，跟在法海後面和他一起化緣。鎮上大多數人還是很和善的，一個大爺給了他一個素包子，另一個大娘給了他一塊煎餅，還有個小孩子表示要把自己的橘子分他一半。

快正午時分，法海找了棵大樹，在樹蔭下打坐，君緣在樹上教墨風修鍊。突然見一個孩子遠遠跑過來，走得近了才發現是婆婆家的枇杷精。

「嘿，小和尚？」君緣甩了下手裡的藤蔓，從法海頭頂滑過，「桐桐過來了？」

法海仍舊閉眼，數著佛珠，念著經文。

「大師，大師你救救婆婆吧！」桐桐見了這兩人嘭一聲跪下來，這一下君緣聽著都牙酸。

「婆婆怎麼了？」君緣把他扶起來，問道。

「婆婆昨晚睡下，到現在還沒起來？」說著便哭起來，「都是我的錯，大師求您舅舅婆婆吧。只要您救她我心甘情願被收。求您了大師！」跪下來磕頭。

「起來說話。」法海手放在他額頭上，阻止了他磕頭。

「走吧。」

婆婆躺在床上，呼吸急促，一邊桌上放著盆子和毛巾，是小枇杷精學著人類的法子給婆婆用冷毛巾敷了額頭。

法海給她把了脈，老人掙扎著不願意，迷糊間還惦記著桐桐，喃喃著著「你走」「不準抓桐桐」……

這一老一小之間的感情君緣如今才真正體會到，也慶幸，法海還不是白娘子裡面那個見妖就抓的法海。

她每穿越一個世界總會盡量讓自己避免想起人物那些「劇情」，只有這樣她才會把這些人當做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只是一部小說或電視劇裡面塑造的某個人物。

現在回想劇情裡面那個法海，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有多麼真實，多麼的有血有肉，法海是法海，卻不是那些劇本里設定好的，死板的法海。

桐桐握住他的手，「婆婆，我找人來救你了，你不會有事的。」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婆婆眼睛睜開一條縫，嘴微微張合：「不，不要，不要他們……」

君緣站一邊摸摸鼻子，看一邊的法海依舊淡定，慈悲而祥和，一點沒有不好意思，果然，她還是臉皮太薄。明明她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了，有些地方還是比不上那些被她攻略的男人。比如臉皮，比如腹黑，比如……智商。

喂，智商是誰說的！

【我。】

系統這種東西除了傳送她進入下一個世界，就是用來打擊她的吧。

就在系統出聲的瞬間，法海似有所感，看了她一眼，很快移開，鬆開婆婆脈搏，起身。

【你出來，我智商哪裡不如他們了！】

【喂，系統！】

【你有本事出來啊！別躲在空間不出聲，我知道你在！】

……

然而再說多少次系統都不會出現的。它還是低估了佛教天龍八部之一的大蟒蛇神，即使是轉世投胎的，其能力也不可小覷！

「可有紙筆？」

桐桐掉著淚珠搖頭，「沒有。嗝～」哭的太久，一不小心打了個嗝。

找不到系統，君緣也把心思放在眼前，手上一伸便多了支鉛筆和白紙。紙白如雪，筆也長長一支，筆尖竟是硬的？

待要變回去法海已經放桌上，要不是看他拿筆的姿勢，君緣還以為他也是穿的。即使是第一次用鉛筆，他的字也十分好看，讓人移不開眼。

「按這方子抓三劑葯。」把寫了藥方的紙遞給君緣。

「我？」

法海不解看她一眼。

君緣沒脾氣地抓在手裡，出門抓藥去，「我去就我去。」

小和尚一分錢沒有，桐桐出去要惹人懷疑，重點是，這兩人都沒有錢！除了她還能誰去？

鎮上總少不了小偷小摸，更少不了紈絝子弟，君緣挑了個看得順眼，一看就小有錢財的悄悄拿了他一塊碎銀，便徑自去藥房抓藥。

等提著葯回去桐桐已經從法海缽里走了一遭，妖氣盡散，如今一眼看去就是個普通孩童。

婆婆還在昏睡，桐桐鄭重地對著法海磕了個頭，「多謝大師！」

君緣找到廚房生了火熬藥，三碗水熬成一碗，端出來時濃濃的藥味只聞著就知道該有多苦。

正好婆婆也恢復了些意識，便把她扶起來，用勺子喂她喝下去。說實話，君緣一直覺得喂葯簡直是種酷刑。本來葯就夠苦的，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去就不錯了，還非要一勺勺喂，這不是折磨是什麼？這種浪漫只適合小說里的男女主，不適合吾等凡人。

葯喝下去婆婆又睡了下去，現在離開君緣也不放心，總不能指望桐桐一個孩子生火熬藥吧？婆婆還要吃飯，這些又該怎麼辦？

這兩天她便把桐桐帶進帶出，教他燒火做飯，一些簡單的家務用完學著做，他陪著婆婆又不是為了給她增加負擔。

墨風多了個小夥伴也挺開心，和桐桐玩得很開。不過桐桐可比它聰明多了，一天就學會生火做飯，簡直是天賦異稟啊！反觀墨風，這都快兩個月了，該不會修鍊。

「君姐姐，會不會是你們修鍊的方法不同啊？」桐桐年齡雖小，卻很聰明。

「修鍊不都是一樣的方法嗎？」不是吸收天地靈氣就可以的嗎？

聽到這話，法海個桐桐都囧囧有神都看著她，除了墨風個小呆逼，什麼都不懂。

「物種與物種間修鍊不同，個體與個體修鍊也有差別。」法海道。

君緣羞憤欲死，瞪著他：「你知道為什麼不說？」現在來說風涼話。

「我以為你知道。」末了又補一句，「這是修鍊的基本知識。」

這麼想來，墨風沒被她折騰死還真是命大，桐桐同情地看了眼什麼都不知道，還趴在君緣腳邊安慰她的傻藤蔓。

「要不我來試試教墨風修鍊吧，我們都是妖修，應該有共同之處的。」

君緣捂著臉趴在桌子上，「行，那就把墨風交給你了。」反正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墨風啊，是我害了你啊QAQ

詢問了法海的意見后，君緣準備明日一早就走，至於解釋，交給桐桐就好了。

婆婆已經六十多歲，若沒有算錯，她也只剩十年壽命了。這十年桐桐雖是妖卻無法修鍊，會像普通孩子一樣成長，只是一旦他開始修鍊，妖氣便會匯聚。所以這十年他一點妖力都不能使用，十年後便隨他心意。

經桐桐調、教了一晚上，墨風竟然真的學會聚氣了。雖然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君緣還是很想哭，說好的她要做師父的呢！

「小和尚，我第一個弟子沒有了QAQ」該說連上天都不讓她隨意牽扯更多因緣嗎？

學會聚氣便算是入門了，只是於桐桐這裡算是欠下一個大的因緣，日後若想成仙還需還了這份情。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又是一出白娘子和許仙的戲碼，君緣不無好笑地想。

學會逐漸后墨風便成日躲在君緣專門給它做的袋子里，正是沉迷於修鍊。連墨風都這麼勤奮，她這個師父整日沒事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老天都看不過她太嫌了，所以在經過黑風山時，突然出現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小姑娘哪哪兒都好看，聲音也好聽，就是腦子不好使。

君緣坐在樹上啃桃子，習慣性處於隱身狀態，所以那女鬼沒有發現她。

女鬼穿著白色紗衣，不過穿了比沒穿還誘惑，要是個普通沒有自制力的男人，說不定就被她勾走了。可惜啊可惜，怎麼就一時想不開來勾、引法海這麼個不解風情的和尚呢？

不知道這女鬼面對法海慈悲祥和的表情時是怎麼做出這麼誘惑的動作的，這能力，反正換君緣肯定做不到的。

看了半晌好戲，法海表現的就是個普通的呆板小和尚，依舊閉著眼，念著經。女鬼便不耐煩了，雙手勾在小和尚脖子上，嘴對著他的耳朵，便要吸他的精氣。

突然金光大作，女鬼在金光之下沒了蹤影。

君緣擦擦嘴，從樹上跳下來，「逃了。」

「小和尚你不會是看上她故意放跑他的吧？」

法海起身，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那女鬼長得倒是挺好看，身材也好……」可不是好嘛，正宗的s曲線呢，這麼說著她便忍不住和自己對比了下。雖然她也挺好看的，可是，可是，她的胸明顯沒那女鬼的大，腰也沒那女鬼的細！好氣哦！

法海沒有告訴她，那女鬼在他眼中就是一團面目可憎的黑氣。他修為越深，這些鬼怪在他眼裡便越無所遁形，至於君緣在他眼裡是什麼樣？他現在修為不夠，等修為夠了再告訴你們，笑～

順著女鬼逃走留下的行跡追去。

這座黑風山陰風陣陣，妖氣衝天，鬼妖勾結，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既然來了，自然要一鍋端了好。

沒想到這女鬼窩藏得還挺深的，一路追過去，越往深處越黑，連日月之光也透不進來。周身樹木大多吸了此處妖氣，遇上這一人一妖便要纏上來，想吸幹了他們。這裡四處是人和動物的屍骨，便是這些樹木所為。

君緣直接貼在法海身後，法海一身金光，那些樹木見了光便化作灰，比她自己動手可方便多了。

到了最深處，竟是些尋常樹木，蔥蔥綠綠。不對！若是尋常樹木還不被外面那些吸幹了精氣，哪裡還會在這裡活下來。

果然，就見無數翠綠藤蔓朝他們圍過來，雖懼怕法海身上金光卻依舊前仆後繼。法海手中缽一照，翠綠褪去，烏黑的本色便露出來，仔細一看內里似有液體流動。君緣將墨風放出，墨風修鍊都飛快，又有她在一邊照看倒也不擔心出事。

墨風飛快從地底召出無數如自己一樣的藤蔓，與那些烏黑的纏在一起。有君緣一邊相助，那些烏黑的藤蔓很快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流出血樣的顏色，散發著腥臭味。

墨風身上也不可避免沾染上這些，君緣施法為它除去才讓它近身。

再往前便是個洞口，洞外倒是挺好看，花團錦簇，還有蝴蝶飛舞其間。

一群蝴蝶完全沒被驚擾，往洞里飛去。君緣迅速出手，將一隻粉色蝴蝶罩在光圈裡飛來面前。

蝴蝶在光圈中掙扎不過便不動彈，「姐姐饒了我吧！」還留下兩滴眼淚。

君緣可一點不心疼，「你帶我們進去我便放過你，如何？」

粉蝶自然不願答應，只是光圈突然緊縮，差點沒勒死她，只能答應。

洞里環境錯綜複雜，步步驚險，凡人進來只怕兩步便命喪於此。粉蝶自然不肯老實帶路，只是在第一次被拆穿，掉了半隻翅膀后便老實了。

沒想到這洞竟然別有洞天，到了一個分岔，一邊明亮，一邊黑暗，「就是這兒了。」

「這洞里，左邊住著我們這些小妖。」粉蝶飛向明亮的一邊，「另一邊是那些惡鬼。」聽得出她和那些她口中的惡鬼關係並不好。

「不過兩邊最後都能通往娘娘的宮殿。」

「娘娘是誰？」

粉蝶猶豫一會兒，說：「我才百年道行，來時娘娘就在這兒了。聽姐姐們說，他本是一凡人男子，不知為何做男人打扮。娘娘最討厭別人說他是男人。燕子有回說娘娘英俊瀟洒，從此這洞里便再沒見過她了。」

君緣看眼法海，他竟也難得地皺了眉。

這裡妖氣衝天，裡面那位娘娘道行至少也有千年。原以為是個妖精，卻不想是個人類。不，如今是人是妖還不好說，但這事棘手卻是事實。

「大師，姐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放過我吧。」

她本來也還沒來得及做惡事，君緣乾脆放她離開。

已經走到這裡，只怕裡面那位也已經驚動了，此時離開也由不得他們，不如乾脆往前。

只是眼前兩條路，從哪裡走呢？

「要不分開行動，你走左邊，我走右邊？」

法海冷冷看她一眼，眼裡不見了慈悲。

這簡直就是最蠢的辦法！

反正哪條路結果都一樣，不如隨意選一。

最後兩人還是選了右邊那條黑暗的。對這些惡鬼，法海和君緣的法力天生對他們有克製作用，相比起來妖怪，也容易些。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真的不去群里找我玩嗎［哭唧唧］可以催更，可以鞭策，可以賣萌，還可以預定哦～

港真，你們這樣作者菌好尷尬的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