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徹談

白宇坤第二天就走了，白冰也沒在意，而白玉鳳在白宇坤走了之後，精神頭又好了起來。此後兩天白冰一直在看書，他特意找了些講述蘇聯的書籍翻看，另外還在不斷回憶著「海灣戰爭」的事件。

初五早上，白宇乾興緻勃勃地把大家召集起來，看人都差不多了，開口道：「這個，是這樣的，我昨天接到上級的通知了，上面準備掉我去靜海市了，不過得等我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才能過去，大概要正月十五才到靜海市。」說完一臉期待的樣子。

「宇乾啊，就這事啊，你爸昨天就告訴我了，這下你和小萱也不用分隔兩地了。對了，你等會就要去工作了吧，注意點身體，知道嗎？」王霞聽到后笑了笑說道。

「大哥，恭喜你了。」白玉鳳也是笑著說道。

「呵呵，大哥歡迎來靜海玩啊！」白玉凰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估計是怕被人管著吧。

白宇乾摸了摸白玉凰的頭，說道：「玩什麼呀，要工作呢！媽，萱萱，小鳳，小凰，孩子們，時間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本來白冰想和白宇乾談談的，不過看來等回到靜海市再和大舅說開廠的事也不遲，今天晚上還是先去和老爺子談談，有句話說的好啊，朝里有人好辦事。

這一天白冰難得沒有看書，而是陪著外婆聊天，想到子女都不在身邊，王霞肯定會有些孤單，最後一天好好陪陪老人家。

晚上白老爺子果然回來吃飯了，飯後又回到了書房，也不知道做什麼，不過這對白冰來說是個好機會，借口去上廁所，來到了書房。

敲了敲房門，白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還是鎮定下來，等待迴音。

「進來吧，門沒鎖。」白啟雄沉厚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有些疑惑誰會在這個時候找他。

白冰推開了虛掩的房門，走了進去，書房整理得很乾凈，兩個很大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白冰掃了一眼，看見有馬克思哲學，列寧主義，**理論，古典經濟學，社會主義的書籍，還有些文學的，有法國雨果的，也有老舍的小說，更有魯迅的雜記等等，看得出老爺子的文化底蘊很足。

定了定心神，白冰直視著白啟雄，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下開口道：「外公，不好意思，能不能打擾一下。」

「哦，是你啊，有什麼說吧！」白啟雄臉色沉穩，讓人看不出真實想法。

白冰走進辦公桌前，看見白老爺子在看斯大林的傳記，說道：「外公，我想問你Z國和蘇聯現在的關係怎麼樣？」

「呵呵，小朋友，你這麼小就懂這些了，現在不是很好啊！」白啟雄心裡有些驚異，也有些好奇。

「外公，我知道赫魯曉夫在1956年2月發表的講話開始，兩國之間的關係就開始漸行漸遠了，不是嗎？」

「是這樣的，小冰說說你的想法吧！」白啟雄對白冰的稱呼一變再變，先是沒有稱呼，接著是比較大眾化的稱呼，現在是親友間的稱呼了，看得出來白冰已經成功地引起了對方的興趣。

「我認為蘇聯存在不了多久了，最多兩年它必將分裂。」白冰語不驚人死不休。

白啟雄的眼睛眯了起來，臉色已經不是古井無波了，沉聲說道：「哦，小冰，你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它的政策已經背離了廣大的蘇聯人民，特別是五年前戈爾巴喬夫上台以來，他想收回分散的權利，這勢必觸及了那些大佬的利益。另外79年開始的入侵阿富汗的戰爭，使整個蘇聯經濟變得惡性循環，人民負擔的加重，導致蘇聯的經濟不斷縮水，而阿富汗又變成了蘇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雖然兩年前蘇聯從阿富汗撤軍了，但是九年的時間足以改變整個國家的發展。所以多民族的蘇聯飽受著各民族領導人的批判，外公我說的對嗎？」白冰洋洋洒洒的說著。

「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娃娃能對國際形勢有如此了解，外公不得不承認你的說法是正確的，但是我想這還不足以讓戈爾巴喬夫的蘇聯倒台吧？」白啟雄露出了一絲微笑。

「當然，外部的壓力，尤其是以M國為首的西方經濟強國早就對蘇聯不滿了，他們推出的和平演變是西方國家對社會主義國家實行顛覆的一種戰略，即以武力為後盾對社會主義國家遏制的同時，強化政治、經濟、文化和意識形態領域的手段，全面推出西方世界的價值觀，或明或暗地支持蘇聯國內的反對派和民族分立主義勢力，加速M國式的所謂『全球民主化』進程。」白冰繼續說著。

白啟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問道：「小冰你還有要說的嗎？」他想知道這個聰明的孩子還有什麼想法。

「嗯，就是今年的八月開始，國際的形勢將會急劇震蕩，所以我希望外公能有準備，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和中央的領導說說，有備無患嘛！」白冰並沒有和盤托出，但是也把話說到了點子上，剩下的就不是他能處理的，而且言多必失。

白啟雄對於白冰的話還是有些信的，30年前當兵的時候也參加過援越抗法的戰役，自然知道戰爭的事情，略微思考了一下，白啟雄準備明天找胡蒙德談談，看來又得麻煩胡蒙德的父親了，他是中央里的領導，也跟過鄧首長一段時間。

白冰見白啟雄在思考，也不打擾他，看了看書架上的書名，還真有他感興趣的，等會問老爺子借來看看。

「小冰，你說的我都知道了，看來我不服老不行啦！」白啟雄微微有些感慨。

「外公不必介懷，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道可不可以？」白冰問道。

「可以啊，孩子，你說說看。」

「我來的時候看見離HZ市大約80公里處有一個工業區，那裡是生產什麼的？」白冰繼續詢問道。

「那裡啊，嗯，最大的有兩個，一個是化工廠，還有一個是造紙廠。」白啟雄想了想說道。

「是這幾年建的吧！」

「是的，大概是三年前了吧！」

「那外公你知道這兩家排放的廢水已經污染到周邊的環境了嗎？還有，有沒有當地的居民患有金屬中毒的病症？」白冰有些急切地問道。

「這個是當地HZ市政府管轄的，我有所了解，但是對於它們的排放一直是有監督的，不太可能會污染環境啊！小冰你是怎麼確定的？」白啟雄皺眉說道。

「我來的時候注意到兩邊的地有些荒涼，在江南地域，水土肥沃的情況下，出現這種情況顯然不正常，所以我覺得是污染引起的。另外我想在那裡建設一個農貿集散地，輻射整個長江三角地區，推行溫室種植，讓老百姓吃到綠色健康的蔬果菜肴。」白冰信心滿滿地說道。

白啟雄再次正視著白冰，他很難想象三歲的小孩能有這樣的雄心壯志，看著白冰如此有信心，白啟雄感到自己是不是做錯了，而且錯的離譜，自己不該有門風之見啊。十八年前的妹妹就是因為自己的固執，因為自己的執拗，才會搞的兄妹反目啊。

白啟雄收回思緒，說道：「這件事我要派人去調查一下，至於你說的溫室種植得先寫一個可行性報告，我才能決定是否支持這個項目的建設。」

「那小冰先謝謝外公了，還有件事想讓外公幫我參謀一下。」白冰頗有打蛇隨棍上的意思，繼續說道。

「哦，還有？說來讓外公聽聽。」似乎受到妹妹那件事的影響，白啟雄耐心了許多，對於白冰的要求並沒有拒絕。

「就是我想開個服裝廠，建立屬於Z國品牌的服裝，打造屬於Z國的五百強企業，不知道外公能不能幫幫我？」白冰小心翼翼地說道。

「呵呵，小冰的志向很遠大嘛！外公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成功，這事我會讓你的大舅去辦的，以後你就直接找你大舅幫忙就行了。」白啟雄的答應讓白冰既是驚喜，又有些無所適從，沒想到老爺子這麼好說話啊！

「嘿嘿，外公你就拭目以待吧！我絕不會丟了白家的臉面。」白冰肯定地說道。

「呵呵。你可真是像你的姑姥姥啊！她也是這麼地自信，也是為了擺脫命運枷鎖而努力著啊！」白啟雄的話音雖低，但白冰還是聽到了，心裡頓時有了疑問，但他知道不該問的不問，時機到了自己自然是會知道的。

向老爺子借了些書籍，白冰便退出了書房。剛一出去，就看見白玉鳳擔憂的表情，連忙走過去。

「冰兒，你不是上廁所嘛？怎麼從你外公的書房出來的？」白玉鳳急忙問道。

「媽媽，我是上廁所了，不過還問外公借書去了。」白冰趕緊回答。

「哦，是這樣啊，媽媽看你上廁所這麼久都沒回來，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外公怎麼會借書給你啊？」白玉鳳看見白冰手上的書又問道。

「哦，外公看我學習很認真，就答應了我借書的請求，還誇現在就知道要好好學習了，那麼我長大后一定會有出息呢！」白冰撒了個小謊。

「那冰兒要努力看書學習哦，說不定外公隨時會抽查呢。時間也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白玉鳳帶著白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說道。

「嗯。」白冰點了點頭。

與老爺子談話后的第二天，眾人告別了依依不捨的王霞，在她的千叮嚀萬囑咐下踏上了返程。臨行時，王霞抱起了白冰，在白冰耳邊輕輕地說了句，小冰，好好努力，外婆相信你。看來外公已經把昨天的事告訴了外婆，但是並沒有完全告訴，但是白冰知道接下來的半年是到了改變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