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尊 卑

蕭菁菁看一眼被拉著的手，又抬頭看著眼前的臉，這張溫柔可親的臉下的惡毒她永遠也忘不了。

前一世從來沒有人告訴她，溫柔可親也可以是一種武器。

她才會傻傻的，被哄得團團轉。

這一次不會，她再不會像個傻子。

「昨日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累了？是不是那位紀公子還是？郡主你什麼都好，那位紀公子不可能不喜歡，本來昨日就想過來看看，問問你，你妹妹也擔心著你呢，怕你是真的累了，才沒有過來，一大早就想著，便過來看看，要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吳側妃又道，又是關切又是擔心。

目光掃過趙嬤嬤還有丫鬟，閃過什麼，擔憂的拍了拍蕭菁菁的手，雖然覺得有些不對，不過並沒有多想。

「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妾身讓人叫太醫？」似乎在說都是這些下人沒有侍侯好。

「去叫太醫！」接著對著外面。

「是，側妃娘娘。」門口出現兩個丫鬟。

「不用。」

蕭菁菁打斷了眼前女人的話，這個女人就是這樣，上一世她眼睛瞎了才聽她的。

在吳側妃的心中，眼前的臭丫頭就是她手中的木偶。

她想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面上的關心不過是騙這個臭丫頭，這個臭丫頭還有用，尤其是在王爺面前，還要靠這個臭丫頭。

不然，她早就處理了這個臭丫頭。

這臭丫頭這個臭丫頭身邊的人都是她可以提腳賣掉的東西，除了趙老婆子讓她有些忌諱，是臭丫頭的奶嬤嬤，又是王爺留下的的人，也是她那個沒有福氣早早去了的嫡姐的陪嫁。

曾經她是那麼羨慕她的嫡姐嫁給郡王。

更是嫉妒，像她這樣的庶女只能呆在角落，望著嫡姐雍容華貴的成為郡王妃，耀眼奪目，恨自己出身，直到她這個嫡姐病倒，她被接到郡王府，見到王爺，她才知道她嫉妒得想她的嫡姐馬上死，她的嫡姐死了，被她氣死的，然後她成了側妃，就算王爺心中還有嫡姐又如何，她才是留在王爺身邊的人，以後的日子還長。

可惜她的嫡姐卻留下了一個臭丫頭，王爺更是千寵萬寵的，她知道王爺納她主要是為了這個臭丫頭，為此她更恨。

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個臭丫頭好看。

王爺再寵著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被她哄得團團轉的草包，白長了一張好臉，她目光落在眼前臭丫頭越發美艷的小臉上，她的柔兒竟然不如這個臭丫頭長得好。

這個臭丫頭居然說不用。

「你們下去。」蕭菁菁對著門口的丫鬟。

「怎麼不用，讓太醫來看看放心點，有事和姨母說。」吳側妃關切的道，覺得臭丫頭不識好歹，面上嗔怪的搖了搖頭，關切擔心，就要再讓人去找太醫，她也不是真的想為這個臭丫頭找太醫。

只是想打聽這個臭丫頭昨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她盯向臉色不好的趙嬤嬤還有紫嫣採薇，又瞄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免得有些人不好好侍侯，仗著是府里的老人，又是主子留下來的，沒有尊卑。」話中有話，她最得意的就是蕭菁菁這個臭丫頭親近她，聽她的話，把她當成親人，她的嫡姐在地上說不定會又氣死。

趙嬤嬤臉色更難看。

紫嫣發現郡主看吳側妃的目光變得不一樣。

採薇覺得郡主有些不同。

「不用叫太醫，本郡主沒有事！下去，沒有聽到本郡主的話？」蕭菁菁見門口的小丫鬟遲疑不定，冷著臉。

「是，郡主，奴婢告退。」

兩個小丫鬟見狀，白著臉，顫微微的道，也不怪她們，府里都知道吳側妃的話不能不聽，郡主更是把吳側妃當親姨母，府里以前有不少不聽吳側妃話的被打死。

有些還是郡主親自開口，剛才一邊是郡主，一邊是吳側妃，她們不了解情況，只能遲疑不定。

如今聽到郡主的話，她們再不敢遲疑，退了下去。

吳氏覺得話像是對她說，不可能。

「側妃剛才說誰沒有好好侍侯，沒有尊卑？」蕭菁菁為仰著頭，接著又道，對著吳氏。

「有些人不守規矩，自覺是府中老人，該好好整治一下。」吳側妃回過神，以為還像從前，瞄向趙嬤嬤說著她想到跪在地上的丫鬟，目光如刀，心中得意，又指著地上的丫鬟：「這個丫鬟之前還攔著妾身，不讓妾身見郡主。」

蕭菁菁冷笑一聲，哪會不知道吳氏是在說奶嬤嬤，知道奶嬤嬤生氣，目光移到地上的丫鬟身上，是她身邊最後一個大丫鬟秋雨，性格木訥，不善言辭，老實，一直陪她關到莊子上。

她對著秋雨：「起來吧。」

跪在地上的丫鬟秋雨抬起頭，神情木訥。

蕭菁菁看在眼裡，從吳氏手中用力抽出手，坐下來，盯緊吳氏：「側妃是在說自己嗎？側妃是該知道一下尊卑了。」

「菁姐兒。」

吳側妃沒料到蕭菁菁這臭丫頭會這般，一點也不給她臉面，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看了看眼前的臭丫頭，這個臭丫頭什麼意思？她有點驚疑不定，難道知道了什麼？不然為什麼這樣說？她想要看出什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覺得臭丫頭好像有點不同。

不然怎麼叫她側妃，雖然這個臭丫頭有時會叫她側妃，但是不會說這樣的話，臭丫頭是在說她不守尊卑？她不過是說了趙婆子一句不是，又看了一眼起來的丫鬟，收回目光，她微皺眉。

還是趙婆子又說了什麼？

「本郡主說的不對？」

蕭菁菁微昂頭又道。

「菁姐兒，你怎麼了？你怎麼——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

吳側妃再次盯著蕭菁菁，想從中看出什麼，心中有些慌，這個臭丫頭到底怎麼了，一下子就變了，臭丫頭的目光讓她怎麼看怎麼不舒服，她明明是來打聽臭丫頭昨日的事，誰知道被臭丫頭帶到別的地方。

「你是想說是不是是嬤嬤說了什麼？嬤嬤什麼也沒有說，是本郡主覺得吳氏你該知道尊卑！」

蕭菁菁還是昂著頭，冷下聲音。

趙嬤嬤就算搞不懂郡主突然的改變，鬆了口氣，冷冷看向吳氏，只要郡主不信吳氏，看吳氏還能有什麼幺蛾子。

其實郡主之前就變了，從不再提起紀家那個公子，她只顧著高興沒有來得及問，不知道她的郡主吃了多少苦，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在她想來肯定是她不知道時郡主發現了什麼，不然郡主怎麼會變，但不管如何變郡主就是她的郡主。

「菁姐兒，妾身聽不懂你的意思。」

吳氏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