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放你一馬
返魂戲到這裡就算是演完了。
石羽林本想走過去仔細瞧瞧，但是眼前的景象卻開始模糊了，因為麻子已經死了……
但他確定自己沒看錯！雖然沒看清他後邊的兩條胳膊是怎麼長的，但是肯定是四條，錯不了！而且是在背上，比正常的手臂小兩圈，稍微有點頂著屍體，放不平。
石羽林緩緩的回到了現實中，天已經黑了，他看了眼手錶，這返魂戲看了竟然也看了足足八個多小時，比自己破縮地成寸幻術的時間還長！一般的返魂戲也就是死因就行了，長的一個小時，短的十幾分鐘。
這土鬼的返魂戲竟然有八個小時！他應該是打算把這個秘密也保留下來，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力來保留這麼長的一段影像。也可以理解，這些都是他要留下的重要線索。
「這回你相信我了么？」土鬼說道。
「可我一直沒看到那個怪哉啊？但……我感覺我應該是相信你的！」石羽林也不太確定，畢竟沒有證據啊！雖然他是公輸道的陰陽師，但不管怎麼說，從小也是受唯物主義教育長大的，懂這些，信了是不假，但凡事講證據的這個原則還是堅持的。
土鬼搖了搖頭，「其實我死後，還有些事兒，但你看不到了，如果你信，我說給你聽。」
「八個小時還沒完！！我的天啊！」石羽林嚇了一大跳……
「但……你說吧！」石羽林猶豫了一下，其實他已經開始信任這個土鬼了，畢竟自己看返魂戲的時候，也等於是進入了一個類似鬼魂影響記憶的空間，算是一種幻術。雖然這個土鬼生前和死後的法力都不怎麼樣，但想趁機控制石羽林還是可以的，但他沒有這麼做。當然也可能是他知道自己根本殺不了石羽林而沒敢，可石羽林相信他是沒做，而不是不敢。
而且返魂戲也是做不得半點虛假的。
土鬼繼續說道：「之後，我被困在了這陣下，那個道士想看我的返魂戲，但是剛看個開始，就被他們給殺了……並且用陰毒的咒法鎖住了我的靈力，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完全，不然的話……你就看到我怎麼親手殺了姓姜的，也會親眼看到那個鬼蠱怪哉。」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有毀了怪哉？」石羽林問道。
「哎……」土鬼嘆了口氣，「當時法力不濟，沒敢動手，萬一破了罈子滅不了那個東西，更麻煩，畢竟那姓姜的可是蚩尤後人！」
石羽林點了點，「這也是真的？」他知道，蚩尤傳說中可是八條胳膊，九隻腳趾，而且蚩尤姜姓也的確是真，如果那個姓姜的蠱師真是蚩尤後人的話，那……他四條胳膊會不會是返祖現象呢？那他煉出來的東西……肯定厲害的不要不要的……
土鬼回答：「是真的，他用金蠶王和毒蟲卵餵食怪哉，毒性不說，單說這怪哉的法力……比我都高，比你現在也高得多。」
石羽林皺起了眉頭，思考了一番，然後繼續問道：「那他這個是要給誰用啊？這裡厲害的蠱……」
「這應該叫鬼蠱怪哉，不是一般的蠱了！至於給誰用，我也不清楚，我當時是發現這裡很邪門，就好奇去看一看……哎，那個姓姜的兒子說的對，我真不該卷進來，當時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一輩子沒幹過什麼好事兒，就幹了那麼一件感覺正義點的事兒，就為此付出了生命……還什麼辦成。」
聽到這話，石羽林嘆了口氣，「雖然沒親眼看到那蠱，但我信你了，我不會讓你靈魂消散，但你不能害人了。」
土鬼呵呵一笑，「說實話，我在這裡快一百年了，害了有二十幾個人，吸收魂魄恢復了些靈力，不然這返魂戲你都看不成，但我不後悔害人，我只是想有機會能衝出這個陣，去找他完成了生前的事情。」
「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既然你都知道不該卷進來，為什麼還要害人？既然如此，何不安穩的做個鬼魂，等待某個陰陽師路過此地，幫你超度呢？」石羽林問道。
聽到石羽林的話，土鬼沉默了半晌，「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不甘心吧！說實話，那個鬼蠱怪哉，除了四條胳膊那傢伙，估計也沒人能真正煉成，我看了那老頭的書，是他自己記錄的，寫的是鬼蠱怪哉需要一百年的煉製，然後用高深的法力將它逆向蛻變成一個卵，然後才能使用！就這一手，天下哪有人能做到啊？」
——逆向蛻變！
一般蟲子蛻變，就是從幼蟲變成飛蟲，就是毛毛蟲變蝴蝶，逆向蛻變，雖然石羽林沒聽過，但也明白了，就是回顯成卵唄。
「的確……」石羽林說完，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你生前不是什麼好人，做了鬼也害過人，但你畢竟是為了做一件正義的事情而死，我決定放你一馬，不讓你形神俱滅，但我必須超度你，到了陰間接受審判吧！」
土鬼答應了。
但想破這個困劫陣，的確有點複雜，但是他會五鬼搬運法，就不難辦了。他看了看四周，他牛眼淚的功效還沒退，所以能看到一些鬼魂。尤其現在天已經黑了，找幾個小鬼應該不難。
「你等著，我找五個鬼來幫我。」說完，石羽林便繞過槐樹走開了，他沿著不是路的路走了出去，因為在返魂戲里，這裡原來是條路，但可能是因為這裡早就沒人居住了，沒人走了，時間一長野草橫生就看不出來了。
他走了一段路之後，發現路上的確有點小鬼兒，但都沒什麼修為，不會害人的那種。本來他想走過去看看那個掛著姜門牌匾的院子還在不在，但他想了一下，反正自己不打算管這件事兒，去了幹嘛？他苦笑了一聲，然後掏出了請魂符，在面前看著他們顏色，分辨出了五行，選定了金木水無土五個屬性的小鬼。
「四方之內，皆有眼緣，吾有勞煩，但請相助。」念完四句口訣之後，他抖了一下符紙。他選定的五個小鬼立刻走了過來。
這四句咒語，是師父交給他的。其實請鬼和捉鬼不同，也沒有固定的咒語，只要客氣點就行了，但也有兩個講究，第一是不能念神仙的名字和伏鬼的，例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這些。第二就是不能答應給鬼回報，不然容易送不走，也容易被上身或是其他可怕的事情。
他牽引著請魂符回到了這邊，土鬼呵呵一笑，「挺快的。」
石羽林此時不敢亂說話，沒有答應，而是立刻施法，進行心靈控制，讓五鬼領會自己想要他們做的事兒。幾秒鐘之後，五鬼點了點頭，開始將地上的石磚搬開，挪動了起來。
弄好了之後，石羽林又掏出一張送魂符，「多謝相助，懇請退回，東來歸東，南來歸南，四方來者歸四方。」念完之後，石羽林掏出火機點燃後送魂符，五個小鬼聽話的走了……
「運氣真好，沒遇到惡鬼。」石羽林說道。
土鬼也說，「是啊！這裡就我算是惡鬼了，哈哈哈……不說了，繼續吧……」
石羽林想說點什麼，但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感覺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