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麻煩上門

一隻玉手再次伸向了嬴政，不為別的，就為了印證到底是不是玉璽在作怪。

兩個年輕人屏住呼吸，緊緊盯著那隻越伸越近的玉手。近了，更近了，眼看就要抓上嬴政的手腕。可是怔怔出神的嬴政，突然橫向邁開了兩步，讓那隻近在咫尺的玉手，抓了個空。

珍娜尷尬地撓了撓頭，扶好手上的玉璽，再次展開行動……兩寸，一寸，眼看很快就要見分曉。

「鬼鬼祟祟的，你這是要對朕作甚？」原本怔怔出神的嬴政，突然還魂，沖著珍娜大喝出來。

珍娜悻悻地收回了手，不住甜笑。「嘻嘻，沒……沒什麼。」

伸手不打笑臉人，嬴政看到珍娜滿臉堆笑，也不好再出言責怪。可是，他不計較，並不代表珍娜就此作罷。

「嘿——！」趁著嬴政不備，珍娜突然雙腿發力，朝嬴政衝去。

李智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珍娜沖向嬴政的姿勢，怎麼看怎麼像主動投懷送抱，而且還是奮不顧身那種，看得李智臉都綠了。李智伸直雙臂，想要拉回衝出的珍娜，但珍娜速度太快，李智伸出的手撈在了空氣中。

嬴政聽到了珍娜的嬌喝，連忙躲閃，但珍娜來勢奇快，眼看就要撞個滿懷。嬴政不由身子後仰，以期減輕撞來的力道。可是，預料中的撞擊並沒有如期而至。

捧著玉璽的珍娜，如李智猜想般，並未與嬴政撞在一起，而是相互對穿而過。珍娜往後衝出了幾步，才堪堪收住了去勢。

「這不科學！我們學過的一切科學定律都失效了！」

再次嘗試以科學定律解釋眼前景象的珍娜，無疑是失敗了。早已習慣用科學解釋一切的珍娜，臉色古怪，失落、興奮與期待並存。

女人這種動物，不也是超出了科學解釋的範疇嗎？李智撇了撇嘴，心裡暗暗嘀咕。但他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要不然，珍娜必定將他整治得不死也脫層皮。

「臭混蛋，傻站著幹嘛？你現在快試試能不能碰到他！」

李智心裡還沒嘀咕完，珍娜的神經就跳到這邊了，不由苦笑一下，恭敬地向嬴政拱了拱手。

按理說，確定嬴政的真實性后，李智對他再未失過禮數。但眼下，珍娜的意思，分明是將嬴政當成了小白鼠，僅存的那點恭敬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李智眼中，珍娜也算一尊神，若不按她的意思辦，保管被她整成一尊神經。堂堂千古一帝，跨越千古，卻成了兩個年輕人的小白鼠，如此浩蕩皇恩，沒誰了！

一念及此，李智苦笑著，緩緩伸出了手。

嬴政在旁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也想弄明白一切。若讓他主動伸出手，礙於身份，他必定辦不到。如今李智將手伸來，正好遂了他的意。

嬴政不躲閃，李智不猶豫，兩隻手很快就近在咫尺。近了，更近了，一個具有無比特殊意義的握手眼看就要完成。就在兩隻手掌碰上的瞬間，接觸部分突然一片模糊，李智輕輕的一握，握在了空氣中。

怎麼回事？

這是在場所有人心裡的疑問。理論上，不再抱著玉璽的李智應該能觸碰到嬴政才對，先前將嬴政狠狠摔出的珍娜就是先例。想不通關鍵的三人，神情古怪，一時僵立當場。

「如此大好時光，放著好好的美妞不泡，非要大搞斷袖之癖。真是沒品！」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入院內，李智一怔，臉上發燒，忙不迭地抽回了手。李智與嬴政的手雖未碰到一塊，但姿勢擺在那，也難怪別人往斷背方向聯想。

三人循聲望去，將不遮不掩的來人看得一清二楚。

「在下托蒂，得遇佳人，真是三生有幸！」

托蒂身形高大，滿頭金髮，皮膚白皙，生就一副典型的西方面孔。本來還算英俊的小伙，卻因遍及雙臂的紋身以及扎眼的鼻環，讓人瞬間將之歸為街頭小混混一類。

更氣人的是，托蒂調侃完李智與嬴政后，就將注意力全部放在珍娜身上，渾然將其餘之人當成了空氣。那目不轉睛的樣子，好似珍娜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小美人，如此大好時光，為什麼要陪著那兩個無聊的斷背？不如，哥哥帶你，去玩點刺激的！」

珍娜眉毛一挑，還沒罵出來，李智卻先一步炸開了。

「哪裡來的腌臢拖把，嘴巴都沒拖乾淨，就跑出來丟人現眼！」李智平日里待人還算平和，從未有過主動攻擊他人。可這叫「拖地」的傢伙一來，口出侮辱在先，調戲珍娜在後，讓李智心中一把火，熊熊燃燒起來。

家仇難報，本就讓李智心頭壓了一把火。雖天天借酒澆愁，但心中那把火非但未被澆滅，反倒日益難以壓制。托蒂的刺激，就好比揭開了封印怒火的一角，李智心中那團躁動不安的火焰，又豈有不趁機冒頭的道理？

「死斷背，離爺爺遠些，別攪了爺爺的興緻！」托蒂看也不看李智一眼，只是回頭，朝身後默默跟著的兩個黑人大漢遞了個眼色。

黑人大漢點點頭，一言不發地朝李智逼來。

「這下沒人再打攪我們的約會了，你還滿意吧，小美人？」托蒂背對著李智，好整以暇地面對珍娜，以期充分展示自己的紳士風度。也許他忘了，就憑他現在小混混的模樣，再怎麼裝也沒法紳士起來。

裝逼多了，總會有人來打臉，托蒂自然也不例外。

「啪」一聲響，清脆響亮，將托蒂徹底打蒙了。嬴政黑著臉，保持著掰轉託蒂的姿勢，右手高抬。待托蒂看清眼前之人，「啪啪」兩聲，清脆響亮的掌摑聲再次響起，響聲落處，兩道清晰的五指印浮上托蒂的臉龐。

李智在後面聽得直撮牙，沒想到嬴政動作如此乾淨利落，這脆亮的響聲聽著說不出的舒坦。史書上好像從未記載始皇帝喜歡掌嘴吧？李智心裡直泛嘀咕。不管嬴政是不是喜歡掌嘴，反正他剛才的行動，送一萬個贊都不嫌多，李智恨不得換成自個動手。

「啊——！我要殺了你！」托蒂連挨了三下，終於回過神來，額頭上青筋暴跳，近乎暴走。

「啪啪」，又是兩下。嬴政似乎犯了手癮，迎著托蒂紅腫的臉又是兩下。這也難怪，作為千古一帝，穿越過來就對上一個怎麼碰也碰不著的李智，接著又遇到一個膽子大得出奇的「婢女」，有屈不能伸、有氣不能撒，可謂大損皇威。如今逮到個極其藐視皇威的賤民，怎能不好好教訓，以正皇威？

近乎暴走的托蒂，光顧著咆哮，卻忘了掙脫嬴政之手，再多挨兩記也是活該。

「狂妄刁民，竟敢藐視皇威！朕必誅你九族！」

嬴政打爽了才沉聲開口，聲音聽來威嚴、霸氣十足。

「爺爺改主意了，必定先扒你的皮，再抽你的筋！啊——！」

整整挨了五記耳光，托蒂才行動起來，揚起大手就要還擊。可是，時機好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