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貓撲中文)周洛哭了，連他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流的眼淚，等發覺的時候早已是滿面淚水，他抬手擦擦淚，緩了一會心神，才坐起身，下床倒了一杯熱水。

水有點兒燙，他就抱着杯子坐在床沿發獃，屋子裏的空間很小，只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張很小的方桌，剩下的都是餐館一些廢舊的東西。餐館其他同事住的宿舍都是兩人一間的標準宿舍，只有周洛住的這間和其他人不一樣，這裏原先是儲藏室，只是餐館做大了，老闆便換了個儲藏室，這個小儲藏室就用來裝一些不用的廢舊物品。

周洛來這找工作的時候，宿舍住宿的地方不夠，只得暫時在這裏騰出一個床的空間讓他住在這兒，沒想到這一住就是兩年，老闆還算厚道，每個月給他二百塊錢的補貼。

這兩百塊錢就是周洛每個月的開銷，其實餐館管吃管住，一個月二百塊他都花不了。而且餐館老闆對於他夜裏出去送外賣也並無意見，只是囑咐他送完外賣回來時，關好餐館的後門，別讓陌生人進來，丟了東西什麼的。

對於老闆的寬容，周洛很感激的；其實餐館里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兒周洛的難處，大家也都有那麼點兒同情他，幫不上什麼忙，對他寬容一點兒，還是可以做到的。周洛對此也很感激餐館所有人，他也沒什麼能力，就儘可能的多幹活。

周洛低頭抿了一口水，似乎還是有點兒燙，又抱着杯子繼續發獃，這次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高煜買的飯上面。

這些年高煜很少這般關心自己的，別說買飯了，就是正眼瞧自己都沒有過。其實，周洛也有一絲慶幸，自從兩人發生關係之後，高煜對他的態度很明顯比以前好了很多。也肯和自己說話，打電話，有時候也會跟自己吃頓飯……

這些可都是他以前從來不敢想的，想到這些，周洛的心情又好受些了，本來沒什麼胃口，看着這些飯，突然間想嘗嘗。

站起身，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打開飯，很意外，買的全是自己喜歡吃的，夾起一塊放進嘴裏，雖然涼了，但味道還不錯。

吃到一半兒，餐館經理找上門來了，周洛正想着跟他請假明天去醫院呢，還未開口，經理卻說明天是個好日子，來他們餐館辦酒席的有兩家，會很忙，要周洛明天早起會兒，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妥當了，這樣就不會耽誤事兒。

周洛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應下了。他覺得去醫院晚兩天也沒事。等經理一走，他給周時欽打電話說了聲，等掛斷電話，喝了口水，準備再吃點兒飯菜，卻突然一陣噁心，乾嘔了好一會兒，又喝了幾口熱水才舒坦點兒。

收拾了一下桌子，簡單洗漱，周洛就睡了。第二天忙了一整天，等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回到住處的時候，一進門，就見床上坐着高煜，正在打盹。

聽到開門聲，高煜就醒了，周洛忙喊了聲「高煜」，問：「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高煜問。

周洛輕輕抿抿唇：「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高煜站起身，走近周洛，看了看他，皺皺鼻子：「你渾身都是油煙味，難聞死了。」

「哦，我這就換衣服。」周洛說着脫下外套。

「加班加到現在？」高煜問。

「嗯。」

「這麼晚？」高煜說：「平時不都是10點左右就下班了嗎。」

「今天有辦酒席的，所以就比平時晚了些。」

高煜又坐回床上，沉默一下，開口道：「那今天這麼忙，吃飯了嗎？」

周洛一驚，看了高煜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大半夜的跑來就為了關心自己，還真是有點兒叫人意外。

他回道：「吃了。」略頓：「你呢。」

「早吃完了。」高煜抬頭看了看這微弱的燈光，皺了皺眉：「跟你說多少次了，換個燈泡，這點光看人都看不清，更別說看別的了。」

周洛點點頭：「下次就換。」

「現在學校宿舍已經關門了，我今晚住你這兒。」

周洛神色微滯，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點點頭。他走到床頭，拿過一個小包，那裏面有嶄新的一套洗漱用具，一直放着，為的就是以備高煜來住的時候用。

他把洗漱用具遞給高煜，端起臉盆：「我去給你接水洗漱。」

「不用了，我自己去。」

周洛「哦」了一聲，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具和高煜一起去了樓道拐角處的洗漱間。

刷牙的時候，周洛突然噁心的乾嘔起來，高煜起初沒在意，不過，看着周洛一直在那乾嘔，皺皺眉覺得不對勁兒。

拿毛巾擦了擦嘴巴，問周洛：「你怎麼了？」

周洛臉色青白，低着頭說：「沒、沒事。」擦擦嘴巴，心裏琢磨著，難道周醫生說的是真的？這肚子裏真的有了個小生命？想到這，周洛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高煜拿牙杯碰了他一下：「想什麼呢？」

周洛回過神來，呆愣道：「哦，洗完了，我們去睡覺吧。」

回到屋子裏，剛脫衣服躺到床上，高煜高大的身體就覆了上來，輕輕壓住周洛：「床這麼小，你睡這麼靠邊兒，不怕掉下去？」

周洛僵硬的推了推他：「高煜，我、我靠裏面點，你……你別壓着我。」

高煜輕笑了一聲：「還害羞？周洛，我們連床都上了，你怕什麼？」

「沒、沒怕。」周洛紅著臉，因為高煜的手已經不安分的在摸自己。

考慮到肚子裏或許是個孩子，周洛皺起了眉頭，他抓住高煜下移的手：「高煜，我、我今天忙了一天……好累。」

高煜停住了動作，頓了頓，語氣不太好的說：「那你睡吧。」說完鬆開周洛，躺在一邊也準備睡覺。

周洛暗暗鬆口氣，自從第一次在旅館和周洛做之後，這一個多月以來，高煜就跟上癮了一樣，經常隔三岔五的來找自己做--愛。

每次周洛都很配合。

因為，他喜歡高煜，好喜歡的。

只是，他把這份喜歡深深的埋在心底，不讓它發芽生長，更不會讓他開花結果。

因為他深知道，高煜不喜歡自己，和自己上床也只是單純的發泄私慾。

周洛側身躺在高煜身旁，身體僵著，大氣不敢喘，就像高煜說的，連床都上了，還怕什麼呢，但與他躺在這樣一張小床上，周洛總是沒來由的緊張臉紅，也許因為身旁睡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吧。

沒多久，身旁的高煜睡著了。周洛才敢稍稍動了動身體讓自己放鬆下來，他微微翻個身，朝向高煜，藉著微弱的外面傳來的燈光，仔細端詳著高煜的側臉，心裏漸漸湧出說不清的滋味兒。

他與高煜，這麼些年，從兒時玩伴到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到反目為仇再到現在莫名其妙的關係。連他自己現在都說不清對高煜究竟是愧疚多一些，還是愛多一些。

周洛咬咬唇，閉了閉眼睛，許久，他才算沒那麼難受。再次睜開眼，高煜卻突然翻過身來，面朝著自己，與自己僅差約莫一厘米的距離，再稍微靠近，兩人就能唇對唇，尤其是高煜突然伸出手臂把他往懷中摟了摟，周洛一下子紅了臉。

綳直身體窩在高煜懷裏，大氣不敢喘，唯恐吵醒了高煜，但高煜早醒了，他在周洛耳邊輕聲問道：「這麼綳著身體睡覺，你不累嗎？嗯？」

周洛愣了一下，小聲回道：「不累。」

高煜拍怕他的腰：「放鬆，你不累我累。」

周洛「哦」了一聲，忙努力讓自己身體放鬆。

高煜這才滿意的舒口氣：「你剛剛不是說忙了一天累了嗎？」

「……嗯。」

「那就趕緊睡啊。」

「……好。」

高煜把腿纏住了周洛的腿，下巴抵著周洛的腦袋，因為床太小，這樣睡，兩個人似乎才沒那麼擠。

周洛感受着高煜的體溫以及他身上特有的清爽的味道，心裏顫的厲害。

小時候高煜就比周洛高大，現在更是看起來健碩，結實的胸膛貼著周洛，讓他感覺很安心。

慢慢的周洛也睡著了。

兩人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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