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163.今夜,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睡?

163.163.今夜,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睡?

平常如音沐浴的時候很喜歡慢慢泡著,原本候在浴房門外的雁還算著這時間她不會那麼快出來,還去了趟廚房看給她熬的銀耳蓮子羹好了沒有,再回來時站在門外輕聲問——

「小姐,水是不是涼了,奴婢再給你添一些?」

如音不喜人多伺候,便總是只有她在身邊而已。

內里卻無人應答,雁還輕喚了幾聲,心裏有點疑惑,便推門進去攖。

「奴婢進來了啊——」

可進去了抬頭一看,內里除了那浴桶的水還冒着白霧,哪裏還有如音的影子,連給她備好要換的衣物都不見了。

「小姐,小姐呢?」雁還心裏一驚,轉身便跑了出去。

本來在茗幽閣沐浴完了就是直接回房裏的事兒,雁還給如音備的衣裳是比較簡潔的素衣,那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可此刻獨自穿過迴廊往傾雲軒去的她,茶白色素衣外裹着披風,髮絲尾還有微微濕潤,那是剛才沐浴時弄濕而來不及全擦乾的償。

值夜的侍女拎着燈籠走過,齊齊給她請了安,她只是緊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微微頜首,腳下一步沒停徑直往傾雲軒去了。

待到了門外,侍女要給她請安,她立即豎起食指在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門前候着的人便都領會了她的意思,沒有說話。

她推門進去的時候,特意放輕了動作,應該說是盡最大限度壓低了可能引起的聲響和動靜。

內里很安靜,安靜得讓她原本疑惑的心更有些擔憂……和不安。

外室跟她離開前沒有一絲變動,屋內飄散著極淡的青桂香,安神好聞。

繞過屏風便抬眼看向那精緻的雕花床榻,那如玉的男子正躺在床上,側顏亦一如她離開前清俊安然。

她的腳步很輕,才來到床榻邊,原本躺着沉睡的他突然翻轉了身子離開原本睡着的位置,那動作那身形極為迅速而利落帥氣。

接着下一秒他便一把握住她的手往床里一扯,她正怔愣著,毫無戒備地被他一扯,便重心不穩地倒向床上,感覺到一隻手臂扶摟着她的腰背,帶着一轉,頃刻間,已經變成了她躺在他的枕上,而她的上方,是他放大的俊顏。

呼吸聲,心跳聲,她睜著杏眸,只是怔怔望着他。

「我還以為,進了刺客呢——」

俯身在她上方的他唇邊一抹淺淺的弧光,那雙墨眸凝着她,也似帶着微微笑意,聲音有些許低啞。

「……刺、刺客,你就是打算要這樣擒住刺客的么?」

如音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杏眸對着他深邃的眸,再看便似要深陷,她卻無法移開視線半分。

他微涼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此刻兩人距離如此近,他聞到了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

低下頭在她臉頰邊輕輕一嗅,他的聲音低緩得只有如此靠近才能聽清——

「沐浴之後為何還不休息,不聽話。」

那氣息薄薄地噴灑在她的臉頰邊,微暖,有絨絨的癢。

然而也因為這話讓她想起了來的目的,稍稍拉回心神,看着他,他的臉色,是比她離開前還要蒼白些。

「今夜,我可不可以在這裏睡?」

她沒有直接說什麼。

半壓着她的男子唇邊那抹弧變深,如畫的眉眼都放得更溫柔,凝着她道:「可是想我了?」

未等她回答,他便低了頭,薄唇覆上她的唇,輕輕吻着她,不深入,只是在唇上纏綿著。

如音在立志要消失前還是想起了正事,垂在身側的手抬起,捧着他的臉,稍稍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的唇離開她的,卻只是望着她,沒說話。

「御皇柒,我跟你說正經的!」

她心中微微有些急,他越是輕描淡寫,她就會越擔心。

「你這樣過來,身上又穿得這樣少,就不擔心會着涼。」

他低眸看向她身上,被壓在身下的她,披風帶子已經鬆開,裏面只有一襲茶白的素衣。

「別轉移話題好么,御皇柒,你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別硬撐著,告訴我好么?」

她說着抬手去探他的額,「你看你額頭身子都那麼燙——」

卻被他拉下手來握在掌中,用那種能讓人淪陷的微微喑啞的聲音道:「你此刻就在我身下,我是個正常男人,能不燙?」

那一刻,如音幾乎無法接上他的話。

咬咬唇,她的臉倏地紅了,找回些理智,瞪望着他:「我現在不跟你說笑。」

這人真是讓人又氣又惱。

「我也沒有說笑。」

那雙墨色如淵的眸凝着她,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放在他唇邊,輕輕印下一吻。

如音心裏又急又氣,抽了手往他胸膛錘去:「別鬧了,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決定要在這裏睡了。」

她的力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撓癢一樣的輕,他笑着沒阻止,她卻轉了身往床里側靠去,嘴裏念著的還是那一句:「你答不答應,我就睡在這裏了。」

她背對着他,披風在他們剛才的打鬧間早已因帶子鬆開而散落鋪在床榻上,他拿起揚臂一甩,它便落在床榻前邊不遠的屏風上搭著,那繪著清淡半開荷花的披風,與那描繪山水的屏風,倒是有幾分相襯的美。

她只著素衣的背影纖瘦,他拉過錦被將她蓋好,便忍不住從后擁住了她。

「我只是擔心,你在這裏睡不好。」

他的聲音從頸邊耳後傳來,似帶着微微的嘆息。

如音心裏一軟,轉了身,面對着他。

「如果我不在這裏,我更睡不着。」

她擔心他,回去了茗幽閣又能入睡嗎?只有親眼見着他沒事,她才能安心。

「知道我最不喜歡你什麼么?」她望着他蒼白的臉。

「嗯?」

他等着她的答案。

「最不喜歡……即使發生了再大的事,你也總一個人死撐著。」

她抬手,纖長白皙的手指捏上他的臉,像是捏小孩子一樣的那種。

「不死撐著,你要與我一起分擔么?」他攥住她在他臉上亂動的手,望着她。

如音想都沒想,點頭,她是願意的。

「你可知,這是個承諾?」他又道。

「嗯?」她望着他。

「如若你答應了要與我一起承擔,那麼這便是一個承諾。」

他的眸色愈來愈深,那漩渦讓如音完全掙不住來了,她像是被攝住了心魂,再次點頭。

她願意的,因為他是他。

御皇柒突然笑了,那笑有些……別有深意,如音卻已經沒有思考的能力,無法去細想,她只是覺得自己很困,很困,而他就在她身邊躺着,正擁着她,所以,她才能這麼安心地放鬆了自己吧。

……

只是,她完全沒有料到,半夜的時候,他給她帶來的驚嚇。

翌日

「王妃,宮裏來人了。」

身邊傳來侍女的聲音時,如音正在傾雲軒內,御皇柒的床榻邊,而他躺在床上緊閉雙目臉色蒼白。

這時候不管是誰來了如音都覺得自己沒心思招呼,可還是道:「領人去正堂等等,我這便過去。」

「嫂嫂——」

如音話音才落,卻聽到一道輕聲而小心翼翼的呼喚,她一轉頭,門邊半探出一個腦袋,是宮裏內侍的打扮,那麼眉眼仔細辨認——

竟然是御紫千。

她忙起身往外去,侍女跟了出來,回到原位不敢多看多聽。

如音拉着扮做內侍的御紫千一直到傾雲軒外的花園裏,才蹙眉道:「紫千,你怎麼打扮成這模樣偷跑出來了?」

「還有,你腿上的傷——」

「嫂嫂——」御紫千打斷她的話,上前來拉着她的手:「我腿上的傷口沒大礙。今天我一早就醒了,心裏總是記掛着七哥,很過意不去也很擔心,都是我闖了禍,所以我想出來看看,七哥怎麼樣了。」

御紫千雖然任***鬧,可心思算是單純善良,今天起床后一直記掛着這件事,便坐不住了,又不便出宮,只能扮成個內侍偷溜出來,在鳴劍山莊學藝,別的沒有,手腳是真的利落很多。

「你倒是有心。」

提到御皇柒,如音的神色便黯淡下來,御紫千看她這模樣,便着急問:「是不是我七哥怎麼樣了?嫂嫂你快帶我去看看。」

「他……沒事,你還是回去吧,若是讓宮裏知道你偷溜出來,豈不是大亂了,聽話。」

御紫千卻執拗:「不,我想見見七哥,然後我才能走。」

說着她已經鬆了如音的手自個兒往傾雲軒走去,如音只能跟上,卻是真勸不住這小丫頭。

最後御紫千還是進了御皇柒的房中,也看到了躺在床榻上沒有醒來的他。

「七哥,七哥——」

她輕喚,躺着那眉眼如畫的男子卻毫無反應,那種安靜讓御紫千心裏有些怕。

「嫂嫂,我七哥他怎麼了?!」

她轉身拉着如音,着急道。

「昨夜半夜,他突然發冷又發熱,折騰了一宿,天亮才終於睡過去。」

如音這都是輕描淡寫帶過的,實際情況是昨夜她迷糊睡着后,半夜突然莫名醒來,看到身邊他不在了,便起身去找。

在外室看到他俯在几案上,神色痛苦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而他唇角的血漬,連同這場景,讓她想起了當初她與他一同進宮赴宴,皇帝遇刺他救駕受傷留在宮裏的那一次,也是相似的情況。

她本來就覺得他不對勁所以才執意在他這兒留下過夜的,但他一直就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來,一直清清淡淡沒事兒人一般與她說話,還調戲她……

半夜的時候卻跑到了外邊一個人承受痛苦,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發作的。

當時她急得不行,出去讓人喚來陶衍,將他扶回了床榻上好好躺着,那時候他依然昏迷著,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因為白天替紫千解毒導致的?」

「以王爺的身體情況,他不該親自為公主解毒,可是……」

當時陶衍有些愧疚地低頭道:「那蛇毒劇烈兇險,王爺武功修為一直在屬下之上,當時王爺定是擔心公主,才會毅然決定親自替其解毒療傷。」

如果當時是陶衍替御紫千療傷,最後功力卻不夠,那麼御紫千錯過了最佳的救助事件,危險只會更大。

可御皇柒本身身體就不好,這幾日好不容易養回來些,這麼一弄,根本吃不消,對他的身體是極大的損傷。

後來陶衍一直候在門外,如音卻不敢再睡,一直坐在床邊守着,昏迷的御皇柒漸漸地有了反應,卻是神色痛苦,冷和熱交替,一會一直低咳著,一會呼吸急促,她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擔心地都揪在一起。

他低喃著冷的時候,她只能躺到他的身邊去,緊緊抱着他,像是哄小孩兒一樣,輕聲安慰。

那時候他迷糊間低語,說的似乎是與童年有關的字句,她聽不連貫,可心裏卻一陣陣難過,到底是多少的磨難,才成就了現在這樣的他,什麼苦都自己一個人吞,不與別人道一句。

她當時抱着他,貼着他的背,眼淚暈濕了他的衣襟,卻感覺那麼無能為力。

妄老前輩跟她說的那些,她一下子去哪兒找來,即使她有信心,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找到的東西。

她只是希望在那之前,他一直好好的,至少不要再受傷了,可是卻沒想,沒回來幾天,便又出了御紫千這事情。

……

「嫂嫂,大夫怎麼說?」

思緒拉回,御紫千還在跟前一臉着急。

「他這是舊疾,大夫來也沒什麼大用處。而且在圍場的時候他又受了傷,這一次只怕沒有那麼快恢復起來。」

折騰了一夜,如音覺得疲倦更是心累,她沒什麼心思去招呼御紫千,那些什麼禮節禮數,她統統不想管了。

「可這怎麼辦呀?」御紫千着急道,語氣里都是內疚:「都是我不好,我不亂闖後山,就不會被蛇咬到,也就不會有——」

「都怪我都怪我,現在我想幫幫七哥。」御紫千拉着如音的手。

如音只是擔心她這樣會吵了御皇柒休息,帶她到外室,道:「紫千,他是你七哥,自然關心你照顧你,看你有危險不會不幫,他要的不是你現在的自責。」

這一句說得御紫千更是無地自容,心裏愧疚更甚。

「你現在能讓你七哥安心的,便是回宮去,別再讓大夥兒找不着你而擔心。好好養著腿上的傷,還有,以後不可再衝動任性了。」

「現在我便安排車駕送你回宮。」

知道御紫千是偷騎馬出來的,她便親自牽着御紫千出了王府,上了馬駕,又安排陶衍隨行才放心。

那時候正好姜凡在府中,陶衍這才放心離開,至少府內有姜凡照應着。

看着人走了,如音心裏鬆了口氣,轉身回傾雲軒。

轉身的時候突然眼前有些發黑,腳下一個踉蹌,幸好被人及時扶住。

「王妃——」

她站好,看到身邊是姜凡,微微笑:「謝謝。」

「王妃,你沒事吧?」

御皇柒的情況是很不好,而如音的臉色也很差,因為一夜沒睡,她的眼下已經暈出一片淡淡的青霧。

「沒事。」

她點頭,深呼吸讓自己清醒,打起精神便往傾雲軒進去了。

姜凡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看着她纖瘦的背影,他與陶衍不同,陶衍一直都是被王爺安排在王府里的,這府中的事情陶衍更清楚,與畫如音接觸的也最多,而他,一直被王爺安排在外,有時候即使在皇城他也不怎麼回王府來,所以,他對畫如音不了解。

起初以為只是一段沒有感情的指婚,可最近他回來看到的,似乎跟他所想的不一樣。

畫如音剛嫁入齊王府的時候他也是有見過一面的,感覺跟最近再見到的她,有很大的區別,樣貌是一模一樣沒錯,可給人的感覺,卻真真不一般了。

他一直在暗中觀察,因為對他來說,一切都以王爺的利益為重,以王爺的安全為重,可似乎,這畫如音對王爺真的,很關心。

還有,他想到最近王爺幾次更改的計劃,王爺處事向來果斷,不是會隨意更改的人,難道,都是因為這個女子么……

乖乖回宮的御紫千,不是真的聽了如音的話要回寢殿去養傷,她一回宮,看到陶衍跟七王府的車駕離開了,便趕緊往她父皇的重明殿跑去。

這幾日因為御景軒身體不適一直卧床休息,皇帝以往交給他看的那些奏摺只能全數自己過目,對於上了年紀,最近身體又不太好的他來說,漸漸是有些吃不消。

皇帝一手拿着奏摺,另一手往案上伸去,一杯茶便及時遞到了他手裏。

抬首,是那眉目溫柔的女子。

「瀾衣,辛苦你了,若是累了,便先回霜雲殿去——」

「皇上,瀾衣不累。」

孟瀾衣在皇帝身邊坐下,微微依偎著那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聲音溫柔軟膩:「皇上在為國事操勞,瀾衣便一直陪着,也是不會覺得累的。」

她小鳥依人的模樣,她懂事得體的模樣,都讓皇帝對她更喜愛幾分,手中奏摺放下,那明黃的身影一手摟上她纖細的腰肢,另一手撫上她的臉頰,淡淡笑開來。

懷裏的女子低頭微微羞澀地笑,那笑卻勾動了男人的心弦,只覺得心裏微微一動,腹下一道熱流凝聚。

「父皇,父皇——」

偏偏在此濃情蜜意的時刻,殿外傳來了嬌俏而又帶着着急的聲音。

候在殿中的孫藝聽到御紫千的聲音,暗道不妙,偷偷抬眸看向座上的皇帝,皇帝的臉色果然也顯出些許不悅。

孟瀾衣離開了皇帝的懷抱,坐好來,看向殿外。

御紫千還穿着那身內侍打扮的衣服,入了殿內便上前來行禮:「紫千給父皇請安。」

「你穿成這樣成何體統,凈是胡鬧!」

皇帝看着這個小女兒,眸中有疼愛之色,可更有身為一國之君的嚴肅。

御紫千乖乖跪在地上,難得地聽着訓斥不回嘴,等她父皇說完了,她才道:「父皇,您能不能傳太醫去給七哥瞧瞧,七哥那兒情況不太好。」

「這又是怎麼回事?」皇帝一聽,蹙了眉。

「我、我……」昨天亂闖七王府後山的事情御紫千本來不想說的,說了就是自己找罵,而且昨天如音送她回宮的時候也說了,這件事不需再提。

可是今天偷溜去七王府看到自己七哥因為自己變成這樣了,御紫千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回來招了,好讓她父皇趕緊給派太醫去瞧瞧。

聽了個大概經過,皇帝的臉色便更難看,御紫千在他要罵人之前先俯身叩首道:「紫千知道錯了,父皇,您便先讓太醫去瞧瞧七哥吧,我看着他的情況真的很不好……」

她都快急哭了,孟瀾衣握著絹帕的手輕絞著,看向皇帝:「皇上,瀾衣聽聞七王爺身體一直不大好,這次為了救紫千公主怕是更有影響,您——」

「來人。」

她還沒說完,皇帝便發話了。

「奴才在。」

候在旁側的孫藝即刻上前,躬身道。

「讓太醫立即到七王府一趟,朕要看到柒兒好好地。」

孫藝退下去了,御紫千也跟着退出去,她要跟着孫藝一起去找太醫,讓他們動作都快一點。

人都走了,皇帝嘆息地揉揉眉心,身後便有一雙柔軟的手為他輕捏著肩膀。

「皇上不必擔憂,七王爺定會沒事的。」那溫柔的聲音道。

皇帝只是閉目享受着那肩臂的放鬆,還是一道嘆息未說話。

他最近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如前了,但御景煊出了事,現在又到御皇柒,一個個兒子都不讓他省心。

不一會,孫藝去而復返,稟告道:「啟稟皇上,太醫求見。」

那一身明黃的男子睜開了眼,微蹙眉,肩上給他揉按的手也停了下來。

太醫果真來了,身後跟着的還是御紫千。

太醫一進來就跪下了,一臉凝重和慚愧,道:「啟稟皇上,關於七王爺的病症,上一回在宮中微臣曾診治過,找不出實際病因,實在是蹊蹺。微臣醫術淺薄,實在無能為力,還請皇上降罪——」

太醫在地上重重叩首,御紫千卻在後睜大了眼,她最近才回到宮中,對於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並不知情,這太醫在宮中已經十幾載,不是醫術高明又怎能留在太醫署,可他現在卻說對她七哥的病情無能為力?

這時候殿外有通傳,道是皇後娘娘駕到。

皇后一進來便看到太醫跪在地上,給皇帝請安之後便問:「皇上,這是……怎麼一回事?」

「母后!」

御紫千已經先跑過來拉着她大概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皇后稍有沉思,道:「皇上,臣妾有個想法。」

「說。」皇帝頷首。

「既然太醫對柒兒的病症沒有信心,而柒兒的病因又多為蹊蹺,那麼不如由皇庭張榜尋名醫異士來為柒兒診治,或許會更有用。」

「這個好,母后,這個好!」御紫千聽了直點頭。

孟瀾衣看向皇帝,皇帝沉思半晌,道:「就照皇后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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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惑天下1殘皇,妃要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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