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無視

第186章 無視

「原來是溫貴人。」烏拉那拉氏臉上露出欣賞而讚歎地笑容。一雙眼睛卻看向一旁的胤禛,希冀在他的面容上看出一絲半點驚艷歡喜之色,然而完全沒有,皇帝陛下的臉色依然是淡淡地,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並不是一個可以任他為所欲為的絕色美人而是一塊石頭一根木頭那樣無動於衷。

「溫貴人色藝雙全真是不可多得,皇上以為如何?」烏拉那拉氏笑意盈盈地問道。

胤禛則是不以為然地掀了下嘴角,而後又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竟然微轉過頭對着另一側的年皇貴妃露出大有深意地笑容,略帶調笑地說道:「溫貴人是不錯,不過與蘭兒相比卻是大有不如了。」年若蘭何嘗不明白胤禛指的是什麼,就在昨兒,年若蘭酒後興緻大發,非要給胤禛表演一段舞蹈,而那舞蹈不是別的,正是名傳天下,讓無數男人都拜服在那雪白大腿之下的——鋼!管!舞!而結果嘛,從胤禛心情爆好,連御攆都讓年若蘭同坐上就能看的出來了。

「皇上言過其實了,臣妾區區小技,哪裏能比的上溫貴人!」年若蘭悄悄滴遞了個不大不小的眼刀給他,作死的人啊,在這樣的場合提起這樣的事情,若是等一下烏拉那拉氏來一句,那就請年妹妹為我們舞一曲的話該怎麼辦,難道她還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來段勁爆的鋼管舞。

那畫面,簡直想想就讓人渾身發抖。

眼見這帝妃二人竟然在那裏公然地【眉來眼去】起來,眾人莫不平息靜氣,然而一雙眼睛卻時不時的往溫貴人身上掃去,那裏面有驚艷,有惋惜,當然更多的是幸災樂禍的嘲諷。青春貌美又如何?精心準備了一舞又如何?還不是連皇貴妃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得。這點子道行還想要出來爭寵,也真是不知羞恥。

眾人的視線,溫氏如何感覺不到,特別是那些與她一同進宮,份位卻不如她的幾個,已經開始交頭接耳毫不避諱的發出了嬉笑之聲,溫氏到底也不過是個青春少女,此時的臉皮早就已經蒼白一片,雙目之中隱隱的泛起一層薄霧。

眼見美人受到了委屈,那邊的三阿哥弘時頓時感到心如刀絞,只恨不得走上前去,把美人抱在懷中好生安慰,然而又想到她乃是皇阿瑪的女人,自己與她只能是此生無望,頓時在心痛之餘又湧現出了無數絕望,只覺得蒼天如此無情,待自己如此不公。

若說那邊的溫氏是被弄丟了麵皮,那麼皇后烏拉那拉氏的心中無疑是失望與嫉恨齊飛的;她與胤禛乃是結髮夫妻,然而自從年氏進府後,兩人感情便開始一日淡過一日,原先,烏拉那拉氏還在告訴自己,胤禛素來冷性冷情,即使寵愛年氏一時,也不過是為了用其兄長罷了。然而一年接這著一年,年氏卻始終榮寵不衰、特別是胤禛登基后,明明已經是皇帝了,明明已經不用再在乎任何人了,可是他對年氏的寵愛卻依然如舊。烏拉那拉氏這才猛然發覺,事情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胤禛他竟然、竟然真的對那個女人動了真情。烏蘭那拉氏能夠容忍胤禛有着數之不清的女人,能夠容忍他特別寵愛某一個女人,卻不能夠容忍他真的愛上一個女人,特別是這個女人身處高位,有兒有女,隨時可以威脅她皇后的寶座。這並不是沒有前車之鑒的,當年的順治爺能夠為了董鄂妃廢了自己的元后,保不齊胤禛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溫氏的出場無疑是讓人驚艷的,然而可惜的是,美女有意、君王無視。對於昨日身心已經完全被勁爆絕倫又香艷實足的鋼管舞暴風從內而外洗禮過一遍的胤禛而言,溫氏所謂的舞藝可是很難在吸引他的眼球,於是就在皇帝陛下與他的皇貴妃娘娘偶語連連,臉上儘是舒心微笑的空當,溫美人不得不灰頭土臉的退了下去,在留於場上也不過世自取其辱罷了,她也丟不起這個人。

溫柔下去后,自然還有人出來獻藝;這邊的郭常在吹了一段玉笛,那邊的王常在便來了一曲簫音,這邊的趙答應吟了一首中秋賀詩,便邊的孫答應便賦詞一篇,底下的新人們可謂是拿出了十八般武藝,以期給皇帝陛下留下些印象,漸漸地場面又開始熱鬧起來,便是寧嬪武氏都盛裝下場,來了一段河南大鼓,唱的抑揚頓挫十分出色倒是引得胤禛口頭的幾句讚揚,樂的她是臉兒俏紅,整個人喜不自勝。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流逝而去。

「臣妾讓小廚房蒸了月餅,鹹鴨蛋餡的,皇上一會兒要不要去嘗一嘗?」年若蘭俯在胤禛耳邊輕聲說道,她在宴上飲了一些桂花酒,此時再一說話,氣息噴在胤禛頰側,真可謂是又香又熱又癢卻又帶着十分的噬骨纏綿。

胤禛的臉上不由再次浮現出笑容,然而嘴上卻道:「鹹鴨蛋餡的?就會窮折騰,又甜又鹹的月餅還有的吃嗎?」

「皇上若是不愛吃這個還有別的啊,蓮蓉的,草莓的,肉粽的,椰果的,還有綠茶的,嘻嘻,臣妾小廚房裏有個叫木棉的丫頭,手藝不錯,腦子也靈活,今年琢磨出不少新奇的餡料,臣妾都嘗過了,很不錯的!」

「貪上你這樣嘴饞的主子,可是讓小廚房的那幫奴才們傷透了腦筋吧!」胤禛毫不客氣地如此說道,年若蘭不由自主的嘟了嘟嘴巴,一雙眼睛水潤潤地看着他,氣道:「爺到底去不去嘛!」

胤禛聞言臉上的笑容不禁越發濃厚了。

「朕乏了,先回宮了。皇后若是喜歡,不妨在多座一會兒吧!」胤禛站起身如此說道。烏拉那拉氏一愣,緊接着也站了起來,今日是中秋之夜,她原以為皇上會到她那裏的。

「皇後娘娘,臣妾不勝酒力,這便也告退了。」年若蘭款款地向烏蘭那拉氏行了一禮,在對方驟然冰冷下去的目光中,跟在胤禛半步之後緩緩向外走去。

「恭送皇上,恭送皇貴妃娘娘…………」

皇帝的退場無疑讓眾人的興緻迅速滑落,烏拉那拉氏勉強的又坐了一會兒,便揮了揮手道了聲:「今日便到這裏,大家都散了吧!」

「三哥你醉的不輕,我送你回去吧!」一把扶住直往地下摔去的三阿哥,弘煦如此說道。

「不、不用你假好心,走開!」弘時一把甩開弘煦的手掌,醉醺醺地前後晃蕩了幾下,他臉頰通紅,眼神獃滯,渾身都是酒氣,明顯是一副醉的不輕的狀態。

對於弘時的惡言惡語,弘煦仿若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一般,微微推開半步,對着急走過來的三福晉棟鄂氏道:「三嫂,三哥醉的不清,您快扶他回去吧!」

棟鄂氏大約也是聽到了剛才三阿哥說的那句話,無論如何這都是極其失禮的了:「你三哥醉了后喜歡說胡話,四弟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弘煦對着棟鄂氏笑了笑。

弘時的確是醉的不輕,在回去的路上竟然說了許多難聽之話,有抱怨皇阿瑪無情,絲毫不顧及他的面子,把額娘貶斥為庶人的,更有對弘煦處處壓自己一頭的極度不滿,還大聲地嚷嚷着,年氏就是個狐狸精,皇阿瑪被她迷住了,所以再也不英明了,是個糊塗蟲之類的話。

這字字句句地都是誅心之語啊,若是讓人聽見了再傳到皇上耳中該如何是好?棟鄂氏灰白著臉色,直用着自己的手掌去捂住弘時的嘴巴,推推搡搡間,兩人又起了爭執,弘時大概是憋屈的太久了,覺得這時連自己的媳婦都要跟自己對着幹了,於是,一股子悶火自心頭而去,當即反手一個巴掌揮過去直接扇在了棟鄂氏的臉上。

「賤婦,你算什麼東西,爺是堂堂皇子阿哥,你竟敢頂撞爺,爺告訴你,爺心情好了,你是皇子福晉,若是心情不好,這福晉的位置爺就換個人噹噹!」說罷,也不理驟然痛哭失聲的棟鄂氏,就這麼一甩袖子,跌跌撞撞地走掉了。

三阿哥身後的幾個小太監忙不迭的過來攙扶著,腳步虛浮的走了一段路后,其中一個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爺,您今晚想要宿在哪啊?」

弘時重重地打了個酒嗝,隨意地揮了揮手:「就去、嗯、就去小李氏的屋子吧!」小太監聞言果然點頭稱是,一路就把人扶了過去,早一步接到消息的小李氏自然是心花怒放的迎了出來,這人在對付男人的手段上確實很有一手,在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幸【流產】后,弘時不但沒有怪罪於她,反而心下填補了無數憐惜,最後到底是把人再次給弄了回來,小李氏照樣是弘時的寵妾,在這裏照樣過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

「爺怎麼喝的這樣多的酒,也不怕傷了自個的身子!」小李氏扭著水蛇腰,露出一臉嬌媚的笑容挨在了弘時的身邊,見他醉的不輕,還從胸口處掏出帶着香味的帕子在弘時潮汗的額頭上輕輕擦拭著。兩人挨的極近,弘時睜開醉眼惺忪的眼睛怔怔然地看着面其的小李氏。

小李氏被這眼神弄得有點蒙,微微擰著眉頭,叫了聲:「爺?」

弘時卻突然笑了,那是一種充滿自我諷刺地笑容,啞著聲音道:「庸脂俗粉,全都是庸脂俗粉!!!!」

小李氏臉上猛然一僵,弘時卻全然不管她,拂開她的手一邊狂笑着,一邊往著屋子裏頭去了,小李氏咬了咬牙臉上復有擺出嬌笑,趕緊跟着進去了。小李氏住的是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這裏面卻不僅僅只有她一個住戶。就在她屋子的對面,有人同樣是徹夜無眠的。

「爺又去那個賤人屋裏了!」穿着粉紅色比甲的小丫頭站在窗棱下,踮起腳尖透過白沙窗向外望去,見弘時進了對面的屋子,臉上立即露出憤概的表情,恨恨地說道:「看這吧,明兒早上柳兒那賤丫頭定又要拿話擠兌咱們了!」

「你小聲些,若是讓主子聽見了,不是戳她的心嘛!」另一個穿着碧綠色比甲的丫頭輕瞪了她一眼,趕緊在唇前豎起了一根手指。

先頭那丫頭便嘟嘟囔囔地說道:「我不也是替主子生氣嘛!自那賤人來了后,爺的魂魄便被勾走了,原先咱們家主子可是最受寵的,可是你看看如今,爺一個月也來不了一趟,而且小阿哥又走了,咱們家側福晉沒了小阿哥又沒了爺的寵愛,那李四兒又處處作踐咱們,這以後可要怎麼辦啊?」

「唉!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后出聲的那個丫頭顯然也知道自家主子現在的處境究竟有多麼的艱難。搖搖頭,不在去想這些煩心事兒,端着手裏的水盆等物,她向著室內走去。

「天黑了,主子別綉了,仔細著自個的眼睛!」看見坐在油燈下依然在做着綉活的主子,小丫頭不禁輕聲勸道,然而在走進看清她手裏綉著的是什麼時,小丫頭的心臟不禁狠狠揪了一下。那很明顯是一件幾歲孩童大小的衣裳。

「主子…………」小丫頭懦懦地叫了一聲,心裏突然就升起了許多的恐懼。她的主子也就是弘時的側福晉田氏,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她神情十分平靜,特別是一雙眼睛黑漆漆地透著股涼意。自從永坤阿哥夭折后,她們家主子就變了,原先的主子是很開朗,很愛笑的,三阿哥還曾經說過最愛主子的一張甜美的笑靨。可是現在不用說笑了,主子有的時候可以一天一天的不言不語,就那麼靜靜地坐着,看的人心裏直發慌。

看着這樣的田氏,小丫頭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她跪在地上抱着她的雙腿一字一字地泣道:「主子,奴婢求求您了,別在這樣了,永坤阿哥已經去了,逝者已已,您的日子卻還是要過的啊,別在沉浸過去了,您要振作起來啊!」面對着丫頭的聲聲哭求,田氏渾身一震,本來木然的雙眼中流出一抹凄惘的神色。逝者已已?可害死她兒子的人還在好好的活着啊!而她的永坤,她那麼小,那麼無辜的永坤卻已經躺在冷冰冰的棺材中去了。這讓她何如心平?又如何不恨?

當年她與鍾碧月相鬥,出手害死了她的孩子,得意洋洋地成了最後的勝利者。那個時候,鍾碧月對自己說過什麼來着,田氏滿是苦澀想道,那個時候鍾氏用着充滿恨意的聲音,如同詛咒般的說過,總有一天自己爺會遭到相同的報應。

「你以為你贏了我就勝利了?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也會被三阿哥厭棄的,也會被新的女人取代,也會步我如今的後塵,所以別那麼高興,早晚你會遭到報應的!」

那個時候的自己對鍾碧月的話時多麼的不屑一顧啊!三阿哥如此愛我,我們是如此的兩情相悅,怎麼會有如鍾氏所說的那一天,簡直是無稽之談。而如今小李氏出現了,她成了三阿哥的最愛,而自己卻如同鍾碧月所詛咒的那樣被完完全全的遺忘在了腦後,甚至連唯一的指望永坤都……

「報應……」田氏的眼中留下了冰涼的淚水,她無比悔恨地喃喃道:「都是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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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每天都很病嬌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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