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步入死神（上）

躺在的涼涼的地板上，從皮膚的接觸上傳來鋼鐵的觸感，許嘉已經醒了，但他仍然閉著眼睛。他在思考，『從記憶上來看，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坐在家裡的電腦前，然後電腦彈出了一個對話框，進入無限恐怖的對話框，然後初步確認為病毒或者黑客入侵，然後想關閉它，檢查電腦，卻發現沒有關閉按鈕，然後……』

許嘉感到胃裡一陣痙攣，他很清晰的記起了接下來的動作——他點了「YES」，幾乎就在同時，他失去了意識。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在家裡，那他又是怎麼到這裡的呢？先不說是否穿越的問題，那也只有兩種可能——玩笑和綁架。綁架他？雖然說許嘉很自戀，一直相信三四十年後的他一定很值錢，但是，現在就綁架他，用趙大爺的過年話說，『賣他這樣的能賺到錢么』！

那好吧，不是綁架，許嘉呼了口氣，同時呼出的還有心裡那點小小的失望。難道是無限流俱樂部的一個大玩笑？嗯，如果真的是惡作劇，那這玩笑開的的確有點大，不過，涉及到無限穿越與否好像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有些東西是直接印到腦子裡的，譬如說「這涉及到人類的生存與你個人生命……這是一個遊戲，誰製造了這個遊戲已經不足為考，或許是諸神，也或許是惡魔，更可能是外星人或者未來的人類，總之，他就是這個遊戲里的一員，或者說現在已經成為這個遊戲里的一員……將一個選擇放在現世里感覺到迷茫，感覺到自己在腐朽的人面前，當他們選擇了這個遊戲后就會被送到各個恐怖片的場景中。」不知道為什麼，剛想到「直接印到腦子裡的話」，上面那一段基本上可以說是「家喻戶曉」的話就自動蹦了出來，雖然有心理準備了，但突然來這麼一下，還是讓許嘉嚇的差點跳起來。許嘉很清楚，這段話雖然看了好幾遍了，很熟悉，但是還沒有達到像對大話西遊的經典台詞那樣倒背如流的境界。

長期混跡與各種書籍中的許嘉知道，大多數情況下，被強迫失去意識的人都會有或多或少的後遺症的。譬如說：被手刀劈暈的會頭痛；被藥物迷暈的會頭暈；被物體砸暈的更嚴重；被催眠的會出現記憶模糊……

唉！儘管許嘉還躺在那裡，但他可以確定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除了，當所有可能被他親自的排除到只剩一種可能時，他感覺，他的五臟六腑都不見了，空空的，甚至可以聽見呼吸的迴音……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裝睡了，其他人也快醒了！」一個青年男性聲音從許嘉的上方傳來，也暫時打破了他的不適。

「可以告訴我這裡是哪裡么？」還沒完全睜開眼睛，許嘉就開口問道，『嘿嘿，在局勢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前，還是得有一個未踏入社會的在校大學生該有的樣子，不是么？』

「還是稍等一下吧，所有人都醒了再說，關於這個問題我不想多說」男子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許嘉從地上站起，看到靠牆有一黑髮男人正在低頭抽煙，猶豫一下，走到男人兩步遠處，也靠牆站著，等其他人醒過來。乘著這個時間，他開始打量周圍的一切。

這是一個類似於更衣室一樣的小單間，四周三面是牆壁一面是衣櫃，衣櫃門多數是開著的，裡面放著一套套嶄新的保安服，保安服？許嘉猛然看向身邊的黑髮男子，他的身上也穿著一套保安服，腳邊還放著換下來的衣服和鞋子。再次猶豫一下，他趕緊找了一套合身的保安服換上，現在必須要賭一下了。換衣服的過程中，他依舊繼續研究四周布局，除了衣櫃，還有擺放整齊的椅子，再就是地面的材質好象不是普通鋼板，而是某種合金，很厚，還很乾凈。沒有窗子，天棚的材質和地面的差不多，燈光明亮……

而許嘉沒有太過注意的男青年此刻卻在一點點的分析他的動作，『很聰明，懂得初步的審時度勢，好像話不多，知道改變衣著，是為了迷惑還未醒過來的新人么，很有趣啊！呵呵！可是為什麼他會醒的比別人早呢？』

許嘉最後開始打量地上躺著的其他人，一對雙胞胎男生，大概十六七歲，臉上的稚氣未退，卻是「滿臉橫肉」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左臂有紋身，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白色背心；三個花枝招展的二十多歲的女人，衣著暴露，面容還不錯，但是太過裝扮，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特殊服務從業者；一個渾身上下不著絲縷的男人，黃色染髮，精瘦，額，一隻手還放在勃起的下身處；最後是一對半擁抱的男女，嗯，俊男美女，衣冠楚楚，一看就是名牌貨，就是好像衣衫不整。靠，都是些什麼人嗎！

這段時間，所有人也基本都醒過來了，醒來時的表現不一而足，還是那個精瘦的暴露狂最誇張，還沒睜開眼，就開始一面聳動身體一面大聲說話，說最後一句「哦，娜娜，不要緊張，讓紹哥疼你！」時，所有人都醒了，本來還想張嘴問話的人都無語了。境界啊，這位紹哥，簡直就是飛機佬中的精英！

紋身男看著不爽，一腳踹過去，操著四川口音大罵，「奶奶個熊的，老子還在奇怪本來正在網上和菜刀幫的談判，怎麼就暈過去了？一定是長空和射手那倆二五仔乾的，就因為老子給的提成少了他們一成，就敢出賣老子，不虐死他們，老子就不叫「獨孤敗天」，TMD居然還把老子和你這個SB關在一起！MLGBD！」剛踢了幾腳就被叫起許嘉的黑髮男人從側面一腳踹飛了，飛向那三個明顯就相熟的衣著暴露的女人。那三個女人先是看了黑髮男人的臉，楞了一下，就齊聲尖叫一聲，等看到紋身男被他踢飛后，就又不停的齊向他拋菠菜，秋天的菠菜不要錢一樣，沒命地拋著，只是，黑髮青年好似什麼都沒發現的轉身回到了牆邊。

精瘦男被踢醒后，睜開眼，尖叫一聲，不停的向後退，正好退到衣櫃旁，感到有障礙物，就抬頭向上看，看到保安服也不管和不合身，拽出來就往身上套。其他人這時則很默契的選擇了沉默，只是，是不是的抬頭看著黑髮男人和他身邊的許嘉。黑髮男人退回牆邊，皺著眉頭，猛抽幾口煙，彈掉煙蒂，看著其他人，堅定的說：「想知道怎麼回事么？先把衣服換上。」其他人楞了一下就老實的開始換衣服，甚至包括，之前的紋身男都一哼一哼的穿上了保安服。

而此時許嘉也失去了那該死的理智，腦子裡一團漿糊，一臉震驚的表情，至於原因，當然不是因為那精瘦男有多像他的一位同學；更不會因為紋身男的名字和他以前玩遊戲的戰隊長名字相同；而是在於——那個黑髮男子，約莫二十四五歲，模樣普通至極，但是在其臉上卻有數道疤痕劃過，看起來甚是猙獰恐怖。除了眼神中流露的無奈多過冷酷以外，跟原著中的張傑是多麼的相像啊！

深呼一口氣，不夠，再深呼吸，反覆幾次，回頭看看正在手忙腳亂穿衣的幾個人，仔細數數，九個人，加上自己十個。

哦！再加上疤臉男青年，十一個，許嘉，痛苦的閉上雙眼，該死的理智又回來了！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用極大的毅力控制嘴角不要無意識的抽動，再咽下了嘴裡急速增多的唾液，換上真摯而渴望的的眼神，就差沒冒小星星的那種，用很堅定的語氣對疤臉男青年說：

「敢問英雄貴姓？」

疤臉男隨意的看了許嘉一眼，就在許嘉希望自己遭到藐視的時候，聽到了一句話。

「我叫張傑。」

這一刻，消失了一會兒的五臟六腑回來了，只是被灌了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