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柏穎是被祁正拽進去的。

人剛彎下腰,身子剛進去一半,坐在裡面的男人猛地就伸出手將她整個的拉過去,車門隨即被關上。力道很重,卻沒有過多的碰撞,他用力很穩,柏穎抵在他的胸膛前,耳邊噗通噗通的全是他穩健的心跳聲。

司機正坐,頭也不歪一下。

車外的路燈光暈從車窗投進來,剛好落在祁正的肩上,柏穎就盯著他肩上的那一束光暈,祁正動了動,柏穎就半倒在他的懷裡,由下往上的視覺看他,祁正稜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格外朗目,刀刻斧削般的下巴在她眼前停住,祁正低頭,幽黑如墨的雙眼鷹隼似的盯著她,銳利的眼裡有極力剋制的不爽。

他不爽,自己還不爽呢!

不知為甚,那一刻面對祁正,柏穎少了懼怕,腦子裡閃過的居然是這一句!

是的,她也很不爽!

他明明都有了想要的女人,為什麼還要死死拖著她不放?

「哪去了?」

他的聲音冷得很,帶了股質問的調調,柏穎眉頭都沒皺一下,被他鉗制的時候還記得將手裡的東西舉起來晃了晃,笑得眯了眼,「買東西而已,祁先生是不是太大陣仗了點,你是怕我跑了嗎?」

祁正危險的眯眼,「還想再跑一次?」

說話間,祁正已經將柏穎猛地一個翻身死死翻壓在座位上,司機已經下了車,幽閉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他們兩人。祁正危險的氣息逼近,拂在面上,柏穎忍著胸口強烈不安的起伏,逼著自己與他對視。

「柏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已經不想再跟你反覆的重複同樣的話。」

「那祁先生是對誰有耐心?陳麗君嗎!剛剛在頂樓跟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也跟她說過!在她進去的時候還是在你們去酒店開、房的時候!祁正你就不會覺得噁心嗎!你明明想要要的是她,偏偏還要捆著我!要是我是她,我也一定不會選擇你!況且你現在還害得沈默坐牢!」

「你以為自己很懂?」祁正沒她想象中的大發雷霆,卻是一陣冷笑,柏穎被這一聲笑弄得背脊發涼,強忍著淚,想到祁盛那一天說的話,只覺得自己可悲。

「你不就是想要祁家那15%的股份嗎,一個孩子而已,不是我也可以是其他人,現在不正好!陳麗君也是你的人了!她背後還有陳家,再懷個孩子,不就完美了!」

柏穎一股腦的吐出來,祁正卻瞬間黑了臉,「誰跟你說的!」

「誰說的重要嗎!重要的是這就是事實!祁正,你挺渣的!」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祁正被觸到逆鱗,咬著牙,猩紅著眼,「信不信我在這就辦了你!」

說完就欺身上來,頗有些不敢不顧的樣子,伸手就去撩柏穎的衣擺,手探進來,柏穎也沒想到他是要來真的,一直忍著的眼淚咕嚕一下就落了下來。

「你要幹什麼!祁正你住手!」

不過是火意上頭,柏穎難得在他面前正經哭,眼淚一落他就停了,鬆開她坐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面黑且癱。柏穎哆嗦著從座位上爬起,縮到座位的一角,動作有些僵的抖著去拉衣服。

祁正有些煩的搖下車窗,怒意外現,「開車!」

回到別墅,祁正走在前面,余阿姨按著祁正的囑咐今晚沒走,上來接過祁正的衣服,沒見到柏穎,下意識就開口,「祁先生,柏小姐找到了嗎?」

祁正心煩,「死不了!」

大步踏上樓,余阿姨擔心,往門口走了幾步,才看到落後於祁正,姍姍來遲的柏穎,見她發紅的眼睛,一下就心疼了。

「柏小姐,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柏穎搖搖頭。

「磨蹭什麼!給我倒杯水!」

聲音從二樓傳來,祁正站在扶手前,居高看著樓下兩人,余阿姨走後,他的目光膠在柏穎的身上。

柏穎沒抬頭也沒上樓,徑直的進了自己之前住過的那個客房,祁正的手緊了緊,轉身回書房。

余阿姨敲門,叫了聲「祁先生」。

「進。」

短促的一句應,悶悶的,有些戾氣。

「祁先生,我做了宵夜糖水,一直溫在廚房裡,給你盛了一碗。」余阿姨拿著托盤,將一碗糖水連著水一起放在他的書桌上。

祁正也沒在做事,疲倦的靠在椅子上,背對著她在抽煙。聽到她的聲音轉過來,望著那碗糖水,幽幽開口,「什麼糖水?」

「上次祁先生你讓人送過來的燕窩。」

「孕婦可以吃嗎?」

「啊?」余阿姨有些摸不著頭腦,暈乎乎,「可以啊,燕窩是滋補的。」

祁正略一思索,點頭,「給柏小姐送一碗去。」

這……余阿姨瞬間凌亂了,這前後話的意思不就是……哎!頓時清醒!還有些喜悅!

「祁先生,柏小姐她……」

祁正揉了揉眉心,「給她送一碗。」

余阿姨掩飾不住的激動,收著應他,「剛剛送去了,柏小姐說不想吃,也沒開門……」

後面的話止住,祁正揮手,「知道了,休息去吧。」

祁正盯著那一碗糖水,將手裡的煙掐掉,起身,端著那一碗糖水下樓。

客廳的燈已經關了,只開了一陣靠近大門口的壁燈,祁正沒開大燈,借著昏暗的光線走到柏穎門前,門縫下有細微的光透出,猶豫再三,還是抬起手敲她的房門。

「……」

裡面沒一絲反應,祁正蹙眉,又敲了三下,「開門。」

事實證明,柏穎還是怕他,不過幾秒,她就開了門,她還沒換衣服,仍是穿著那一套,倒是足下是光著的,連鞋都沒穿。

祁正一下炸毛,緊盯著她的腳,「鞋呢!怎麼沒穿鞋!」

柏穎盯著自己的腳尖,腳趾頭往回縮著動了動,沒說話。

祁正也沒真的硬/起來,看著她一副委屈的模樣,沒了狠勁,頗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地上涼,把鞋穿上。」

柏穎繞過他去外面玄關處將拖鞋穿上,回來的時候祁正已經進了她的屋,將手裡的那碗糖水放在桌上,示意她過去。

「把這碗燕窩喝了。」

「我不想喝。」

「晚上你也沒吃什麼,光顧著賭氣了,現在好歹你也不是一個人,不能任著自己性子來。」祁正將人拉過去按著坐下,勺子塞到她的手裡,「喝了再睡。」

折騰一晚上,柏穎也真的覺得累,沒有任何胃口,可是也不想再跟他作對,累得很。

於是開始低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裡送,見她聽話,祁正有些寬慰,拉過椅子在她身旁坐下,看著她小口吃東西的模樣。

「我跟她什麼都沒有。」

他忽出的一句話讓柏穎瞬間噎了一下,偏頭咳咳咳的咳起來,祁正皺眉,附身伸手在她身後輕輕拍。

「你說什麼?」

緩過神來的柏穎小紅著一張臉看他,似是沒聽清他剛剛說的那一句話。

祁正與她對視,毫無畏懼,「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

「……」柏穎轉著手中的勺子,鼻子有些酸,「你們都去酒店了。」

「去酒店也不一定非要做那個事。」

柏穎咬著唇,一臉懷疑的盯著她,祁正忽的低聲笑了笑,最後彎下腰一口親在她的臉上,「柏穎,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跟蹤這套,嗯?」

柏穎戳著他的心口,一字字吐字清晰,「祁先生完全不用在意,我的意思是我隨時可以退位讓賢的。」

祁正笑聲收,帶有審視的意味逼近她,「你倒是大方。」

不痛不癢的一句回應讓柏穎一下裝不下去,「既然你喜歡的是陳小姐,為什麼不肯放我走?」

「柏穎,你當我今晚跟你說的都是放屁嗎?」粗口讓他說的一本正經,竟讓柏穎無法接下去。

「你吃醋?」祁正豁然開朗,眉間的不滿也散了不少。

「吃醋是什麼?祁先生,我不敢。」

「柏穎,是什麼都沒有,我保證。」祁正揉著她的手,忽的就一本正經,不似玩笑,「你肚裡的這個孩子我是真心想要,能不能乖乖的不鬧了,嗯?」

「祁先生這是打完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糖嗎?」柏穎轉開頭。

祁正卻笑了,一晚上的小鬧引起的煩悶散去不少,在她頭上敲了敲,「伶牙俐齒。」

「那陳麗君到底是怎麼回事?」

祁正見她收起稜角,便將人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陳家有祁家公司6%的股份,我想要,就這麼簡單。」

「你……」

「柏穎,晚上跟你說的那句話是真心的。」祁正捏著她的手,按在她的手心慢慢揉,眼裡有異常明亮的光。

柏穎卻是有些懵,「哪一句?」

她果真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能陪我站在高處看風景的,你是第一個。」

「……」

「我想要的永比你想的要多。」祁正目光暗下來,卻隨即用一抹笑帶過去。

柏穎看著他俊毅的面龐,忍不住的發聲,「你現在已經很成功,你已經足夠有錢。」

聽罷祁正咬著她的手指一陣笑,「錢算什麼,柏穎,我對錢沒什麼概念,只是祁家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要拿回來,你好好養胎,等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做完所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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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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