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命七

謝默斯笑得溫潤，說出的話卻像是刀子一樣：「登記的時候記得把醫藥費付上，小本生意概不賒賬，還請多體諒。」

「我……我……」紅髮女生神色難看，卻實在沒臉說出「沒錢」這兩個字，畢竟哭著喊著說想幫忙的人是她，人家醫生也沒刻意為難，偏偏她真是個墊付醫藥費的錢都拿不出的窮人。

見紅髮女尷尬的不再聒噪，謝默斯也心滿意足的閉嘴了。

本來嘛，謝默斯就是為了斷掉她那點勾搭他的小心思才說這種話的，他那雙招子多毒啊，一早就看出那女生是個窮出身，儘管她已經儘力將自己打扮得精緻漂亮，但骨子裡還是不可避免的撒發著自卑和小家子氣，也就能糊弄糊弄帕克、哈利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居然還真讓她成功的摟住了兩顆處|男心。

也不知道是紅髮女手段驚人還是倆男孩太傻。

哈利的姓氏是奧斯本，正是同名生物科技公司老總的獨生子，兩家有生意往來，加上他跟亞當同齡同校又同班關係很不錯，還被邀請到謝默斯家裡玩過好幾次，後來高中被老奧斯本送到貴族學校聯繫就淡了。十三四歲的男孩長到十七八歲變化還是蠻大的，就連謝默斯這麼好的記憶力都差點沒認出來。

而彼得.帕克雖然看起來不起眼，腦子卻是一等一的好，他遺傳到了父母的高智商在生物方面極有天賦，要知道醫學預科讀的大多是生物專業，彼得.帕克的名字在他們的小圈子裡很是出名。而他帶的老舊手錶其實是斯塔克公司研製的高科技產品，僅供給高層及其有保護價值的家屬，科林老爸當初廢了大功夫想給倆寶貝兒子弄兩隻，然而砸錢沒什麼用……斯塔克窮得只剩錢了。

兩個男孩的友誼很是深厚，亞當還曾為此吃過醋，類似於「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是我先來的憑什麼你現在跟他關係更好」，結果被無意中聽到的謝默斯揍了一頓，沒想到挨了頓揍的亞當反而想通了，積極地插足在哈利和彼得中間，要不是明尼蘇達州離紐約州挺遠的，說不定就真成「三人行」了。

對此，揍人的謝默斯表示，好好地熊孩子裝什麼白學家，那不是欠揍呢么。

跑題了……總之以謝默斯的性格，這種感情上你情我願的事別扯到他面前礙著他的眼，他就懶得搭理，不過是弟弟的朋友和弟弟的朋友的朋友(情敵)，只要不是亞當作死看上這麼個女生，其他人的事他管那麼多幹什麼？

這次的為難也不過是因為紅髮女的行為踩中了他的雷區。

謝默斯尊重每一條生命，愛護每一個病人，以及厭惡每一個妨礙治療還自以為是、沾沾自喜的人。

好在治療室不像是打架的小巷子，隨便什麼貓貓狗狗都能進的來，謝默斯給哈利的腦袋上縫了三針，沒有被任何不識相的人打擾。

跟莎倫一左一右架著腦袋還有點暈的哈利走出來，謝默斯完全無視了紅髮女生的存在，只跟彼得說著醫囑：「他最好還是去醫院拍個腦部ct，雖然腦震蕩的可能性不大，但保險起見……」

彼得小心翼翼的接手哈利，扶著他在休息室軟和的沙發上坐好：「可是哈利不願意去醫院，他甚至為了阻止我撥打急救號碼而砸壞了我的手機。」那抱怨的小語氣可憐極了。

聽到彼得的話謝默斯挑了挑眉，他從亞當那裡了解到的哈利是位優秀的得體的紳士，砸手機可不太像是紳士所為：「真是讓人驚訝，哈利，你不願意去醫院總得有個理由吧？記得說實話，我可不記得你有醫院恐懼症。」

讀懂了謝默斯沒說出口的「不說實話就去你爸爸那裡告狀」的潛台詞，哈利撇了撇嘴道：「還不是為了瞞著我爸，上次被學校勸退時他簡直要氣瘋了，費了好大功夫才讓我轉學，如果再讓他知道我打架該更失望了。」

謝默斯一點沒跟他客氣，嘴巴毒得跟黑曼巴蛇似的：「腦袋都快被人開瓢了，估計還會留疤，只要老奧斯本先生沒瞎就不可能看不出來。」

哈利沒好氣的回道：「沒事兒，雖然我爸是不瞎，不過就算我天天在家也碰不上他，他忙得很，根本沒空管我。要不幹嘛來私人診所，還不是因為多給些錢就能保密，大哥你可別真去告狀啊。」

「你也只有在求我的時候會叫大哥。」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態度嘛，這還是彼得告訴我的。」

彼得滿臉無奈：「哈利，你這樣的語氣反而更欠揍，真的。」

三位男士聊得熱鬧，莎倫按照謝默斯開的單子拿了葯裝好，便亂沒形象的窩回她門口的小桌子後面玩手機，而隊長將人抬回來就上樓回房間整理行李，完全沒人注意到紅髮女生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同樣是公司老總，怎麼你爸就那麼輕鬆？」

「勸你爸給你找個后媽，這樣他就有大把的空閑時間陪老婆，順便可以陪陪你。」謝默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是作為前輩的經驗之談。」

「管用嗎？說實話我覺得我老爸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看到謝默斯似笑非笑的表情，哈利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你居然！真不知道亞當為什麼會那麼崇拜你，明明就是個嘴上跑馬、滿肚子黑水的壞傢伙，一點都不靠譜！」

謝默斯一如既往的擺著正直臉：「說到亞當，他一直挺想你的。既然有時間跑來第五大道挨揍，不如抽個空回趟聖保羅看看他。」莫名的有種親手把弟弟交給野男人的不爽感，錯覺，一定是錯覺。

「什麼叫『跑來第五大道挨揍』啊，要不是學校組織的活動事關學分，我才不來呢，紐約又不是什麼稀罕地方。」

「學校組織，哈利……」彼得的臉色突然煞白，「我們好像錯過集合時間了。」

哈利看看時間，驚呼道：「我的學分又要泡湯了！」

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還是學分，這下謝默斯相信哈利那為學分來的動機屬實了，他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我陪你們過去吧，好歹是成年人，幫你們編個謊可信度也高一點。哈利你起身幅度別那麼大，彼得扶著點別讓他又摔了。」

彼得乖乖點頭，哪怕哈利不怎麼樂意還是緊緊地黏在他旁邊扶著：「咦，簡去哪兒了？」

「莎倫說那個紅髮姑娘三點半左右獨自一人朝那個方向去了，一直沒再回來。」謝默斯脫下白大褂換上風衣，將簡離開的方向指給兩人看，「看來你們的小女朋友丟下你們先走了呢。」

彼得面色微紅：「我們只是同學，簡已經有男友了。」

哈利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鼓氣，反正是生氣了，一把打掉彼得扶著他的爪子：「只是同學你臉紅個什麼勁。」大概是因為彼得一直圍著簡團團轉，簡又有意無意的老在他面前晃，讓他誤會了簡是單身？

然而聽話的彼得不屈不撓的繼續想要扶他，爪子一伸過來哈利就拍他，力氣不大也沒什麼聲響仗著頻率高愣是把彼得的手背拍紅了。看這倆人打情罵俏而不自知的架勢，自從自己彎了之後看什麼都有點弧度的謝默斯跟唐無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看熱鬧的意味。

唐無樂眼珠子一轉，附在謝默斯耳邊道：「……你這樣說，看他們什麼反應。」

「我家樂樂真是太壞心眼兒了。」自從家裡養的牧羊犬生了小崽子，自家留下的那隻被並不知道唐無樂存在的凱特媽媽起名叫「樂樂」之後，謝默斯就特別喜歡這麼叫唐無樂，事實證明了這倆貨天生一對都有夠壞心眼兒，「彼得，哈利要是再拒絕，你就直接箍住他的腰，強硬點兒。」

也不知道謝默斯的話讓彼得想到了啥，臉紅得比之前提到簡時還厲害，那叫一個含羞帶怯，然後被他的表情噁心到的哈利一腳踹到他膝蓋彎上：「謝默斯，你少在那裡胡扯！」

「不想要學分了嗎？」謝默斯四兩撥千斤。

「算你狠。」為了學分，為了紐約帝國大學，哈利默默地忍了。

負責放哈利、彼得這群羊的是個略有些上年紀的女教師，看清楚性別後謝默斯鬆了口氣，就像是男人會不自覺優待美女，女性通常也會下意識優待有一張賞心悅目臉的男人，這屬於不可抗拒的種族天性。謝默斯擺出他在坐診時好評度最高的笑容，卡在兩人即將被訓的時候迎了上去：「您就是哈利和彼得的老師吧？因為我的事導致他們遲到，真是十分對不起。」

老師有點懵逼：「不知您是……」

謝默斯掏出工作名片遞給老師：「我是謝默斯.佐恩，一個醫生，這兩個小朋友好心幫我護送一位急需治療的患者到診所，小哈利還磕傷了額頭，是我態度強硬的要求他處理好傷口才能走，才拖到這麼晚。事出有因，希望老師考慮到他們樂於助人的優秀品質，對他們的遲到酌情處罰。」

老師看手中精緻到完全不可能是臨時偽造的名片，那上面診所的地址簡直亮瞎人眼，能在最繁華區開私人診所的人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有錢沒地兒花燒得慌，總之不是普通人能幹的事。再看當事人哈利，腦門上還真頂著塊四方方的敷料，心下對他的說辭接受大半，正色對低著腦袋等待結果的兩人道：「原本因為你們的遲到，我是決定要扣掉你們這此活動學分的，但幫助有需要的人是值得肯定、值得讚揚的優秀品質，所以你們的學分保住了。」

「謝謝老師！」兩隻興奮的跳起來擁抱彼此，抱了兩秒鐘不到哈利就回過神來嫌棄的將彼得推開。

「你們該謝的是佐恩醫生。」

兩隻從善如流：「謝謝醫生！」

「不過犯了錯誤就得接受處罰，奧斯本，帕克，一人一份三千字的檢討書，明天交給我。」

「三，三千字！」

「救命……我能選擇狗帶嗎？」

哈利和彼得的雙簧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謝默斯不著痕迹靠近了面憋得通紅的簡：「又見面了，簡小姐，為什麼想要戳穿我呢？哈利和彼得都是你的朋友，他們的學分保住了你該高興才是。哦，我忘記了，剛才用了點小手段，你現在說不出話來。」

實際上，簡現在連動都動不了。

「既然有男友就安分點，一個鄉巴佬還想把我家小孩當備胎，你哪來的自信？」